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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江湖帮会以守秘为第一要件,咱们除了遵命行事之外,不容许过问或打听
上下左右的消息,即使无意中听到,也不敢吐露。任何秘密帮会,泄底是最重的罪名,虽死
也不敢吐露一个字。好吧,你要一意孤行,咱们艺业不如你,要打要杀悉从尊使,但尚清三
思而后行,看是否值得。”
艾文慈颓然放手,扭头便走。
在他大踏步出门的刹那间,江汉虬龙叫:“两位姑娘的毒发期限,尚有三天,老弟务请
衡量利害。”
他心中一震,疑云大起,一面走,一面忖道:“他们制人的毒发期限是半月,我已返回
十天,这么说来,两位姑娘该是返回之前被弄了手脚,不可能的。沿途并未与他们接触,返
回后食物全由中原一剑主仆料理,他俩不可能让他们弄手脚,难道毒性发作期可以提前
么?”
“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沿途宿店时,有人在食物中下毒。”他自语。
返回杨宅,他首先便迫不及待地令两位姑娘行功运气。
他已知道是何种毒物。一试便知。他失望了,果然两位姑娘都被毒药所制,确是十天以
前中的毒。
十天前,他们在泰和至龙泉道中,沿途众人皆未进茶水,落店时,食物中是不是有人等
在那儿弄手脚?可谁知道要落那一家店?谁知道他们的行踪?
总之,他糊涂了。
他并不向两位姑娘揭穿,略一思索,便决定邀请两位姑娘一同前往村中赴宴,看看这些
码头英雄们到底有些什么牛黄马宝?
入暮时分,他顿着两位姑娘陷入村口。夜枭领着江汉虬龙以及五名大汉,居然郑重其事
地在村口恭迎。
双方客气一番,神气地到达设宴的大厅。厅中灯火辉煌,设了三方案席,居然蛮像回
事。中间是上席,一列六张交椅,表示有六位主客。
东首有十张,西首是六张。主人用这种案席待客,表示相当隆重,每席一人,酒菜逐道
上,席间必定兼议事。不然便不需设案席了。
迎接他们的人,共有五名男女。为首的暴眼凸腮,半百年纪,黑褐色的脸堂,一看便知
不是善类。另两人一个是中年书生,一个是生了一双山羊眼的中年老道。外侧两人一是干瘦
的中年和尚,一是穿花衫裙的三十余岁美少妇。
艾文慈一个也不认识,夜枭抢前一步,恭敬地替双方引见。
主人姓钟,名启明,绰号叫双尾蝎。
书生姓洪,名春,绰号叫赤练蛇。
老道是冲天鹤谷峰,道号永清。
中年和尚觉明,江湖颇有名气的瘦佛,也有人称他为欢喜佛,一个其貌不畅,但却是对
欢喜禅和合大法颇有研究的色中饿鬼。
少妇叫花期蝶西门春,据说曾是华林贼陈福一的压寨夫人。这贼婆娘天生媚骨,生得娇
小玲珑楚楚可怜,但谁也不敢相信,她竟是个冲锋陷阵勇冠三军的女悍匪,而且是剑术了得
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的母大虫。
当年姚源贼混世魔王揭竿抗暴,花林贼托天王陈福一次破瑞州,全赣群贼四起兵祸连天
民不聊生。
再将周忠憋公宪,那时官拜江西按察司副使,于周于,串兵于正七年二月进攻庐山贼,
四月凯旋移军进攻华林贼,破仙女寨,克鸡公岭,进扑华林,毙贼数千。攻仙女寨时,花蝴
蝶西门春恰好不在。至华林与夫婿托天王商讨大计,逃得性命。
贼婆娘丢了专属于她的老巢,恨透了周宪父子,亟图报复,设下了诱敌妙计。
进兵华林的主帅,是总制军务右都御史陈全,分兵三路人山剿贼,周宪父子为前锋。贼
人放出谣言,说是弹尽粮绝,已开始溃散,周宪父子误信谣言,率兵轻进,兵马急赶。可
是。另两路兵马失约不至、被托天王的贼兵将那两路兵马引开,周宪父于终于中伏,发兵深
入,山谷峻险”贼人招石骤发,宛若山崩地裂,兵马死伤大半。
周宪父子退路已绝,奋勇冲阵。花蝴蝶率领一百二十名所谓神兵接战,一刀砍中周宪的
额面,周宪左腿又中一刀,力竭被擒。周干飞骑抢救,被贼婆一箭贯胁,仍扶伤冲上,捕杀
二十余名贼,最后连人带马跌下百丈悬岩,粉身碎骨。
贼婆娘捉了周宪骂了个狗血淋头,一怒之下,分了周宪的尸。
六月,南昌知府李承勋会同按察使王秩督兵进攻华林;招降托天王的拜弟贼首黄奇,利
用黄奇招降其余头领以为内应,率五百劲卒夜袭,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华林,捕杀了托天
王,却走脱了花蝴蝶。近万贼众,被五百劲卒一夕荡平。
花蝴蝶并未离开江西,她暗中收拾残局,投四大大王之一的桶冈贼蓝天风,也成为蓝天
风的压塞夫人,也是蓝贼的得力内助。至此托天王陈福一永在绿林中除名。
按五人所站的地位定身份,这位大名鼎鼎的女匪首,竟然排名最末。岂不怪事?也许她
是女人,所以屈居人下哩!以老道冲天鹤来说,在江湖数辈份论名气,只算是二流人物,根
本不配与花蝴蝶同起坐,但今天老道的身份地位反而比贼婆娘高。
双尾蝎用迷惑的目光打量年轻的艾文慈。瘦佛则盯着两位姑娘猛咽口水,鬼眼中焕发出
贪婪诡异的光芒。
花蝴蝶向艾文慈灿然媚笑,神色友好。
“呵呵!老弟就是扬威吉安力服群雄的勾魂白无常文文慈?幸会幸会,请进。”双尾蝎
终于怪笑着肃客人庭。
“不敢当,钟兄先请。”艾文慈客气地说,居然笑容满脸。
崔双双与逸绿。对艾文慈不轻露的满脸春风神态不以为异,也难下笑容。
花蝴蝶口角含春,上前亲热地向两位姑娘招呼,用娇滴滴的嗓音笑道:“欢迎两位小妹
妹光临。真能见到逸绿小妹真面目的人,江湖朋友少之又少,今夕幸会,愚姐三生有幸。”
逸绿嫣然一笑,说:“好说好说。哦!我该称你西门姑娘呢,还是称蓝夫人?”
花蝴蝶不以为逆,挽了两人向西席走、笑道:“你要怎样叫都成,只是,你的其姓名是
否肯见告?”
“叫逸绿不是很好么?”
“小妹妹,其实你不说,我们也知道。”
“那么,说来听听,怎样?”
“嘻嘻,天机不可泄漏,届时自知,请坐。”
双尾蝎将艾文慈往上席主宾位让,艾文慈自然客气不就。双尾蝎大声笑道:“老弟,在
依未正式拜香堂结盟之前,你该是咱们的上宾,请不要客气。”
“兄弟人微言轻,而诸位都是江朔前辈,踞案高坐,兄弟于心不安。”
他谦谦地说,甚有风度。
“哈哈!武林无岁,江湖无辈,个人的成就,全凭自己的真才实学。
老弟在吉安一鸣惊人,扬名立万,勾魂白无常的绰号不胫而走。姚源贼闻名丧胆,白道
名宿望影而逃,百步神拳老匹夫以神拳偷袭,劳而无功。
夜闹吉安,群雄丧胆。不瞒你说,今晚在座的人,论真才实学,咱们谁也不如老弟高
明。坐啦!等会儿还有几位弟兄要瞻仰老弟的风采呢!”
不由分说,将他按在主客席上就座。接着,进来了八名老少群豪,三名青春少妇,鱼贯
入庭。双尾蝎替众人引见,艾文慈不由心中暗惊。
后到的八名老少中,有五名是目下江湖中颇有名气的白道英雄,他们是南京浙江一带的
名宿飞天蜈鲁子明,小旋风俞堂,山西河东柳氏兄弟,四川巴山神猿罗永珍。
三位女的有两名是江湖知名人物,女中豪杰白羽箭章翠风与玉女神针柴萱,两人都是白
道中不可多得的女英雄。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区区赣南一府的码头痞棍,怎会网罗到这许多三山五岳的龙蛇结为党羽?赣州庙小,怎
供得起这许多大菩萨?不由艾文慈不惊,心中疑云大起。
他终于有点恍然醒悟,总算明白了中原一封在此定居,其他的人甚至声势浩大的姚源
贼,也不敢轻易前来骚扰的缘故了。
自然而然地,他想到了大风山庄。
由于已是掌灯时分,厅堂甚大。只有四盏明灯,光度自然不够。他只知第三名后到的女
郎姓吕,名黛,盛妆而来,脸上脂粉浓抹,掩去了本来面目,也看不出年龄,并未介意,只
感到这女人的眼神,依稀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而已。
这位吕姑娘回避他的目光,也不断地向他暗中打量。
彼此客套毕,主人夜枭牛猛与江汉虬龙在东首就席,主客双方共计二十二名男女。一声
上席,十余名悍贼立即入庭,迅速摆好杯盘,由八名悍贼掌酒,斟毕第一杯酒,第一道菜也
就上了桌。
菜每人一份,酒则由八名悍贼伺候。主人夜枭照例敬过三巡酒,站起说,“堂内诸位兄
长大驾前来西龙山,传示香堂法渝,目下此地的事务,交由钟大爷主持,兄弟责任已了,明
后天即返回赣州听候堂上差遣。
今晚如有接待不周之处,尚清海涵。”
艾文慈一怔,据他所知。码头英雄们概以兄弟相称,按年齿称兄道弟,怎么夜枭却称双
尾蝎为“大爷”?
双尾蝎似乎身份甚高,呵呵一笑接口道:“从今晚子夜始,方是兄弟主事,子夜之前,
牛兄弟可不能偷懒哪!呵呵!其实牛兄弟在此办事,堂上极为满意,这次派兄弟前来接手,
是考虑到赣州码头亟需牛兄弟主持,那儿只有牛兄弟能胜任愉快。”
夜枭向艾文慈举杯,说:“今后,艾兄弟你与钟大爷直接联系。等返回赣州,叩拜香
堂,老弟的身份地位,皆比兄弟高得多了。月余以来相处,兄弟有不周之处,老弟千万别见
怪,日后需老弟指教之处尚多哩!
敬你一杯,我这里先干为敬。”
双尾蝎接口向艾文慈说:“兄弟也只是暂时接接手而已,返回赣州,老弟将于叩拜香堂
之后,派出独当一面,以老弟的才华,将是本庄……
本座足以倚赖的臂膀,呵呵!”
艾文慈久世江湖,察言观色便知即将有事了,笑道:“才疏学浅,少不更事,今后尚请
多加照看。兄弟亡命江湖,一无所成,也许日后令大爷失望哩!”
“当年老弟在山东响马旗下。横扫五省,三过南京,是何等威风?没想到后来狼山之
变,狂风覆舟,也许是天亡刘元帅,实堪惋惜。那些年中,老弟大概对刘家兄弟十分失望
吧?”
他淡淡一笑,泰然地说:“不瞒大爷说,兄弟参加山东响马,并非为了替刘家打江山在
社稷。”
“那……”
“我这人生性好杀,如此而已,只要有机会杀人,兄弟总不会轻易放过。人世间,弱肉
强食没有是非道义可讲,只要自己决意,不问其他。
响马与官兵之间,谁占上风兄弟便投谁,惟有胜的一方,方能快意杀人。
兄弟话讲在前面,不管是否随大爷叩拜香堂,兄弟皆不愿受拘束。造反也好,称霸江湖
也好,只要你们能永远保持优势,能令兄弟获得杀人而不被人杀的机会,兄弟便会替你们效
忠。”
“老弟快人快语,哈哈!兄弟敢保证不会令你失望。”双尾蝎大笑着说。
崔双双却心中暗笑,心说:“如果我不是早已了解他的为人,真会被他这些话吓一大跳
呢!”
双尾蝎敬了他一杯酒,又道:“关于老弟的行事态度与及底细,以后咱们再详叙,今夕
兄弟希望知道有关中原一剑的事,两位病人的病情,到底怎样了?”
“两位病人病况已有起色。但所中的病毒,相当棘手,兄弟对毒物所知有限,知道毒性
却不知解毒之方,只能尽人事,相信并无多大困难。
时日过久,毒性已不再发生作用,问题是如何方能收拾残局而已。”
“依老弟看来,病人痊愈之期当在何时?”
“在五十日内,人该可以自由行动了。”
“目下是否可以易地疗养呢?”’他沉吟片刻,说:“严格说来,目下易地疗养,很可
能有一段期间恶化。至少要多拖延一月以上,万一受惊或着风,那就糟了,恐怕……莫测天
心,兄弟恐怕那时也无能为力了。”
“那……到底要多久病人才可移动?”
“不出十日,便可由人搀扶着离开居所活动了。”
“那……咱们就决定在十日之内,等老弟的消息,将病人移至赣州疗养!”
“什么?这儿难道不适于治疗?”他故作惊讶地问。
“这里距赣州太远,照顾困难,消息往来不便,为了安全起见,这里须经常保持众多人
手。真要发生事故,仍然感到人手不足。如果在赣州咱们的地盘内,便不会如此费事了。”
“这个……中原一剑也全非外行。他也知道病人何时方可移动,近来他协助兄弟推拿下
药,瞒不了他的。他自然希望病人痊愈之后方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