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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她脱险,以免玉石俱焚。”
“哦!你对她……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多情人……”
姑娘请别多心,在下是一个天涯亡命客,情爱与我无缘。”
绿衣女郎幽幽一叹,放缓脚程说:“人,总该有个归宿,亡命者也有爱情……”
“姑娘,告诉你,亡命者如果真动了感情,那就是他的末日到了是经验之谈,信不信由
你。”他也抢着说。
“如果H小姐对你倾心,你会以铁石心肠对待她么?”
“那是为她好。”
“那么,你在冷魔府上不辞而行,也是为了东方姑娘好么?”
李玉吃了一惊,屏息着问:“你……你怎么知道冷魔的事?〃“我与东方姐姐是手帕
交。”
李玉心中一震,悄然后退。
“等一下,我并无恶意。”绿衣女郎低叫。
他站在两丈外,冷冷地说:“凝雪飞霜,隐红逸绿;在下还不知凝雪与逸绿是知交
呢!”
逸绿深怕他又一走了之,不敢迫近,苦笑道:“李兄,你能说出不辞而别的原因么?”
“在下不愿多说。”他固执地说。
“请略加说明,好么?”
“没有什么可说的。东方老前辈近况可好?”
“老爷子不但腿已复原,而且修为精纯了许多,他目下正与东方姐姐奔走天涯四海流
浪。”
“老前辈侠名满天下,冷面慈心,一旦腿疾已除,不甘寂寞重出江湖行侠仗义,在下深
感欣慰。”
“你猜错了。”逸绿幽幽地说。
“在下从不想猜他人的事,说说而已。姑娘是有意追踪在下来的么?”
“不错,在京师我探出赵疯子已在此地重建秘窟,猜想你也许会前来投奔他入伙,因此
赶来探动静,潜伏了近半个月啦。”
“那么,姑娘确是为了赏格而来的。”
“你怎么老是疑神疑鬼?难道说,民间没有一个值得你信任的人么?”
“有是有一个,那就是我自己。”
‘我们在谈正题,你是不是为避开东方姐姐才不辞而别的?”
“在下不愿谈。”
“请信任我。东方姐姐行使江湖,江湖佳子弟可说多如恒河沙数,但她从不对任何人动
情,只有对你……〃〃她虽不对一千赏金动情,但却想在我身上动替天行道的念头。”
“我的天!逸绿叹息着叫,摇螓首说:“原来如此,你把东方姐姐看成恩将仇报的人
啦,天下间竟有你这种怪人。”
“哼!就算她不是恩将仇报的人,至少也不屑与一个逃犯打交道。”
“谁认为你是一个逃犯来了?”
“你怎知在下要来投靠赵疯子?不是她告诉你有关我的底细么?”
“不错,她确是派人上京探访有关你的底细,知道你确是艾文慈“所以你……”
“她知道了你的身份,只想……”
“想赶我走或者为世除害。”
“正相反,她知道你是国贼江彬要捉的人……”
“但你……”
“我认为事情不简单,可能你贼性不改,所以要亲自前来查明。但发觉你混入的计谋超
乎常情之外,所以猜出其中必有隐情,果然被我料中了。”
“姑娘冰雪聪明,在下佩服。”
“谢谢夸奖。李兄,回江南去吧。”
“为什么?”
“东方姐姐目下在江南,可能已到了江西,她在找你,她的心碎了,你……”
。。“请替我代为致意,艾文慈是个不值得爱的人。我救东方老前辈只是尽郎中的本份
而已。感恩图报不需动真感情的。
这逸绿沉吟片刻,笑道:〃好我们不谈这些,先脱身再说,走!〃但她心中却想:〃你休
想扔脱我,我会将你带给凝雪姐的。〃两人避开了不少伏桩,直奔凤来阁,她们到得正是时
候,张五爷刚派人前来传信,要二小姐召集能动兵刃的待女,速至内宅防守。
传信的人正在阁门向两位待女传话,两人突起发难,悄然扑出,逸绿用飞蝗石击昏了两
位待女,李玉用掌劈昏了传信的人。
二小姐尚未醒来,一个时辰的期限未到。
逸绿拉开罗帐,向李玉笑道:“暖玉温香,我见犹怜。李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
认为你很傻。”
他也一笑,说:“如果我真傻,恐怕昨晚就被你把脑袋捻走啦!〃“昨晚你的反应确是
惊人,那一拿几乎被你击实哩!〃“你比我更快,不愧称武林后起之秀逸绿姑娘。〃他一面
说,一面解了二小姐的穴道。
二小姐突然清醒,一惊而起,讶然叫道:“你……你们两人……”
李玉转过身躯,急急地说:〃赶快穿好衣裙,快!”
“你”
官兵已包围尊府,令尊已放弃突围的打算,居然欲负隅顽抗,作玉石棋焚的傻事,在下
带作突围……”
“我不走。”二小姐坚决地说,一面火速穿上衣裙跳下床来。
“你不走?”逸绿讶然问。
“我要与爹共生死,别无他念。”
“又是一个愚蠢的人。”逸绿叹息着说。
“你真不走?”李玉问。
〃张家的子孙,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弃亲而逃,何以为人?”
李玉转过身来,沉声问:“休想到后果么?”
“死,算得了什么?”二小姐冷然地答,但一串珠泪悄然液落胸襟。
李玉长叹一声、苦笑道:“志不可强,在下不勉强你。但请记住:乘夜突围或可有生
路。令尊之所以不突围,定然是想作侥幸的订算,难以割舍这些造孽得来的金银珠宝。一个
不重视生命的人,劝之何益?姑娘珍重,但愿后会有期。”
两人飞跃出房,径奔正北。看天色,已是四更初正之间了。
他们并不知来了多少官兵,更不知来的是骑军,料想必定是从附近调来的兵勇,一些乌
合之众而已,突围决不会有困难。接近北面的围墙,突听到远处传来数声马嘶,两人仍未在
意,脚下一紧。
张五的人并不多,整座广阔的客院,连仆妇使女全算上,也不过五百名左右,不可能四
面防守,因此围墙附近把守的人不多。两人找到一段无人把守地带,迅速地接近了围墙下。
李玉向上纵,升上两丈高的围墙,一手扳住墙顶,缓缓伸头向外瞧。
外面黑沉沉,下面是野草及膝矮小灌木疏落的荒坪,三十余文外,便是镇西街的民宅,
看不见任何动静。
他扭头向下面的逸绿低声说:“官兵可能占据民宅前线,咱们要尽快地冲过去。”
姑娘也扳上墙头,用目光搜视片刻说:“声息毫无,这是一支训练有素,不可轻视的官
军,不可能一口气冲过,必须用蛇行术借草木掩身接近。走!”
两人滚越墙头,无声无息地飘落墙外,向下一伏。
“我先走,姑娘在后丈余跟进。”他轻声说,悄然分草向前爬行。
爬行十余文,前面的一株矮树下,突然升起一个黑影,喝声似沉雷:“退回去,此路不
通。”
生死关头,这时有进无退。他一咬牙,猛地长身前窜。
黑影已看清他未带兵刃,也就不拔佩刀应战,大喝一声,迎上飞出一拳,抢制机先进
击,先下手为强。
他早有准备,左掌斜拨来拳接招,欺近右掌候发,“噗”一声劈在对方的左颈根上,力
道如山。
黑影“嗯”一声闷哼,仰面便倒。
姑娘一跃而上,低叫道:〃快冲!”
他顺手摘下黑影的佩刀,窜出低叫:“我打头阵。”
来不及了,三声鼓响,火把齐明。前面的民宅前,穿甲的骑兵排列成阵,每名骑士的前
面蹲着一名箭手,箭上弦引弓待发。骑兵交阵,以弓箭为主,看到前面的箭阵,他暗叫完
了。
火光下,孙镇抚披甲、佩剑,左右分列着八名甲士。
“丢下兵刃,站住!’狲镇抚大喝。
任何人也难逃箭雨的袭击,除非他已练成金刚不坏法体。气功到家的人,运气时可刀枪
不入箭入不伤,但不能持久,拖上片刻便气消功散,难逃劫运。
他心中一凉,低声向姑娘说:“听他的,只消他们不立下杀手,料亦无妨,等近身时再
作打算。”
他丢下佩刀,姑娘也丢剑,屹立不动静候变化。
“向前走。”孙镇抚又叫。
两人依言上前,离开了兵刃。孙镇抚举手一挥,带了二名甲士举步上前。双方相距一二
十丈仍难分辨对方的面目。
他心中暗喜,向姑娘低声说:“我对付孙镇抚,姑娘放倒那两个甲土,要活的,擒贼擒
王,死的便不能作为人质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理会得,放心好了。”姑娘欣然地说,徐徐迎上。
相距五六丈,孙镇抚站住了,讶然叫:“咦!是你?”
“咱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李玉沉着地答。
孙镇抚独自走近,低问道:“兄台怎么还在里面逗留?”
“在下事末了,不得不留。”
孙镇抚拱手为礼,诚恳地说:“兄台援手大德,不敢或忘。”
“大人是不是要缉拿在下法办?”
孙镇抚呵呵笑。道:“你以为在下是岳琳那一类寡恩的人么?兄台见笑了。恕在下冒
昧,兄台是不是艾文慈?”
“大人认为呢?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下官只是好奇而已。不管是与不是,下官不过问这件事。”
“在下深领盛情。”
孙镇抚向西北角一指,说:“请由那儿走,岳琳在正南把守,兄台与贵伴当尽速离
开。”说完抱拳行礼告退。
“大人请留步。”
“兄台……〃“在下有一不清之请,尚请大人俯允。”———。i————?。、“兄台
请说。如果下官能力所逻,决不敢辞。”
“张五家中有卖唱的朱梅一家老少,尚请大人周全。”
“一句话,包在下官身上。”
“如有可能,尚谓给予张二小姐些少方便。这次在下混入张府,得二小姐诸多照顾,意
欲图报,尚清大人高拾贵手。”
“下官当设法周全,兄台请放心。”
李玉长揖为礼,说:“大人云天高谊,在下铭感五衷,容图后报。”
孙镇抚回礼,道声珍重,扭头走了。火把倏熄,四周重新陷入黑暗中。
两人抬回兵刃,悄然奔向西北角。
不久,岳琳带了十余名兵勇起来,见到孙镇抚便问:“孙兄,有动静么?”
孙镇抚淡淡一笑,说:“没有。”
“刚才兄弟听到鼓声还看到火光……”
“哦!刚才有一头野犬从外面窜入,弟兄们眼花以为是人,一场虚惊而已。”
岳琳锐利的目光,不断在孙镇抚脸上转,可是天色太黑,无法看清孙镇抚脸上的表情。
“野犬呢?”他问。
“从东北角窜走了。”
岳琳冷冷一笑,说:“孙兄,兄弟要到镇上走走,此地的事,如果兄弟来不及赶回,孙
兄可自行按计行事,不必等兄弟了。”
说完,带了两位假扮兵勇的从人告辞。人镇后,他便扑奔镇西大道。
镇西栅口外,伏下一队人马,共二十二人,由一位总旗长负责,封锁要道实行夜禁,等
于是封锁交通严禁通行。
三个人到了镇口,找到总旗长询问动静。据说并未发现有人走动,只发觉西面半里外数
间农舍曾传来狗吠声。岳琳心中有数,留下话要总旗长转告孙镇抚,不要再等他了。
他不到农舍查问,三人沿大道西行,展开脚程向昌邑飞赶,迎头截击先走一步布置天罗
地网。破晓时分,他们到了距夏店驿约二十里的仓口镇,留下一人监视。到了夏店驿,取出
都督所发的勘合,取得两匹驿马,快马加鞭赶到昌邑,自有一番安排。
昌邑,那是一座方圆只有五里地的小城,三座城门,地当青、莱二府要冲。城东两里左
右有一座长直数里的东山,也叫东景埠。顾名思义,可知这座山并不是什么高山峻岭,只是
一座起伏的岭阜而已。后汉建安韧年,袁谭败北海相孔融于都昌,融败走东山,就是这处地
方。官道经过山下,可说是旅客必经之地。
李玉并不知岳琳追来了,猜想孙镇抚决不至于出卖他,因此离开了灰埠,在道旁的一座
农舍中歇脚打尖。
姑娘则独自前往镇北三里地的农舍,取回存放在那儿的行囊杂物。
他俩直至辰牌末,方启程西行。而岳琳这时已经接近夏店马驿了。
李玉要回到京师,希望找到朋友,打听刘家兄弟的下落。这次山东一行,可说有惊无
险,获得空前的成功,手刃赵疯子,而且平安脱身,这得感谢逸绿姑娘的相助。
他在心中感激姑娘,但也暗存戒心。他不知道逸绿所说有关凝雪姑娘的事是真是假,自
然不敢太过信任逸绿姑娘。
逸绿,这位武林中后起之秀,侠义道中的名女杰,也是他第一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