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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确是不知道,不敢乱说。”
艾文慈一掌将他劈昏,跳窗走了。窗外躲着铁掌卞纶,两人又到了另一家民宅,唤醒了
主人,仍由艾文慈出面盘问。
这家民宅的主人看清是南郎中,早已吓软了,只说出那天南郎中治伤引起冲突,直至南
郎中逃出镇的一段经过,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两人从镇北绕出,艾文慈向卞纶说:“在下不管你作何想法,今晚天色不早,到此为
止。明晚,咱们在至城武的官道口会合,我带你在郜成亭另找证人。”
卞纶已激动得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咬牙切齿地说:“老弟,谢谢你。我看,不必再
找证人浪费时日了,明天先把商家父子拿下,封锁东陵镇……”
“卞兄,使不得,在你没取得证人的供状前,轻举妄动反而打草惊蛇,保证成事不足败
事有余。在下的处境十分险恶,只能办到这一步,其他的事卞兄必须及早为谋,鲁莽不得。
多一份证据,便多一分把握,不可草率。明晚见。三更初不见不散。”艾文慈匆匆说完,向
黑暗的田野飞掠而去。
他不敢在东陵镇附近二十里内逗留,沿官道西南行,进入曹县县境,在二十里外的一座
土岭中藏身。岭内有一座山神庙,庙南两里有一座村庄,庙已破败不堪,成了狐鼠之穴,正
好藏匿。每两天他到村中张罗食物和马料,晚间重返东陵活动。好在还有失而复得的十余两
碎银,足够他度过十天半月的藏匿生涯。
东陵镇发生血案,地图城武,曹县的人只知道些少消息,也懒得过问。因此村民对他这
位每两天来一次的神秘陌生人,并不在意。可是,却难逃有心人的耳目,毕竟这儿距东陵镇
近了一些了。
从东陵镇回到山神庙,已是破晓时分。首先,他安顿好坐骑,忙至天色黎明,方用昨天
剽下来的食物草草果腹,略行歇息便倒头大锤。
这一觉直睡至午牌末,香甜极了。昨晚大有所获,截面具女即是最可怕的劲敌,居然表
明不与他作对,更获得卞纶的信任,难怪他睡得心安。
当晚,他偌同卞纶到郜成亭,找到了心惊肉颤的杨老人,由杨老人将那天晚上与齐四爷
交涉的事说了。这不但证明了此事不合情理。他劫车之后不可能往城武逃,该逃向曹县或南
下单县。东陵镇的三个证人既然不敢出面拦阻,而夺回东陵镇报讯,来回十六里,等镇民赶
到现场。劫车的人怕不远出二十里外了?同时,也证明了他的坐骑是夺自齐四的,千真万确
地证明他不是商家父子的打手护院。
他与卞纶决定明晚将二少爷商瑞引至卧龙冈,带着所有的证人三面对证,然后匆匆分
手,分头行事。临行时,卞纷告诉他,九绝判官的藏匿处已经查出,恶贼不在商家,而藏在
镇西南的一座仓房内,明晚可望将恶贼擒来。
卞纶两夜独自外出,引起了在暗中监视,伺机而动的岳琳兄弟注意。这位兴匆匆赶回的
老江湖,竟未留意有人在人镇处恭候,潜伏在路旁跟踪他入镇。
次日一早,岳琳与飞霜姑娘走西北,岳珩独自走镇南卧龙冈,雷震远与贾芳走西南下曹
县,分头搜索寻踪觅迹。
文文慈依例在午后醒来,至村中购买了食物,两天走一趟,今天该往村中走走了。村在
距官道不远,他下山沿小径进入了村南。
小村仅有五六户人家,根本没有店铺,他必须找村民情商;有一位排行三,村人称之为
三叔的人,愿意供应他的食物,和供坐骑食用的燕麦大豆。
农忙期间,午后村中罕见闲人,只有一些村童,在树下玩耍,毒太阳高照,炎阳似火。
他提了一个盛马料的布袋,大踏步入镇,直趋三叔的农宅。远远地,便看到宅前的老槐树
下,挂了两匹鞍辔齐全的健马,门前不见有人。
他心中暗惊,来的是什么人?
…
旧雨楼 扫描,xmwjw OCR 旧雨楼·云中岳《匣剑凝霜》——第二十六章 险入罗网
云中岳《匣剑凝霜》 第二十六章 险入罗网 目前,他是见不得天日的小鬼,对陌生人极为敏感,尤其对有坐骑的人深怀戒心,他脚
下一阵迟疑,赶忙招手向树下的一名小村童招呼。
小村童自从看到他之后,便一直注视着他,等他举手一招,便急不及待地奔到,抬起肮
脏的小脸问:“大叔,你叫我么?”
“小弟弟,你认识我么?”他和气地问。
“认得,你两天来一次。”
“三叔家里来了什么人休知道不?”
“三叔家里今天来了什么村的大叔,一早就来了!”
“他们是种地的?”
“不是。三叔说,他们是人家的打手,什么是打手?”
“打手,是帮人打架的。谢谢你,小弟弟。”
打手他不怕,只怕官府里的人。东陵镇这几天自顾不暇,不敢将人眼至各地找他的下
落,如果这两名打手是东陵镇的人,早就会到山神庙去找他了。
到了三叔的门口,便看到两个穿有抱的壮年人,在和主人三叔聊动似乎宾主之间十分融
洽,不时传出爽朗的洪笑声。两个壮年人一表人才,雄壮结实,英气勃勃,一看便知不是低
三下四的人,腰中悬创,带了百宝囊。
三叔第一个发现他,含笑高座迎出叫:“老乡到了,请进。”
“三叔有客人,方便么?”他戒备地问。
“不要紧,他两人都是老汉几位堂侄的朋友,在曹县替人做护院,午前不久因事经过寒
舍,顺便看看我,老汉午间请他们吃便饭。来,我替你们引见。”
年纪略长的壮年人离座抱拳行礼爽朗地说:“在下小姓雷,名震远。
那位是兄弟的好友,姓贾名芳。看老弟英俊照人,雄壮如狮,定是在江湖走动的朋友,
咱们多亲近,老弟贵姓大名,仙乡何处,在何处得意?”
对方表现得坦诚豪爽,他不能太小家子气,也抱拳笑道:“兄弟吴智,有事至瞥州访
友,在此地等候朋友前来会合,小作勾留,想到济南另谋生计哩!”
“济南地方大,首富之区,不愁没有出路。两位对曹县想必熟悉,兄弟向两位打听一个
人。县北十八里等家集,莘仲君墓西北两里地,住了一位姓居名陵的地方缙绅,这人目下怎
样了?”
雷震远来自京师,怎知曹县的事?地方名流不能胡猜瞎诌,略一沉吟,说:“有钱有势
的人反正活得极为写意,很好感!吴老弟到鲁县找这个人么?”
“目前还没打算找他。两位今天是否动身启程?”
“咱们要到东陵镇找人。还没急于上道。”
“到东陵镇?”艾文慈镇定地问。
雷震远冷笑一声,愤然道:“咱们与东陵镇商家的教师护院蓝廉结有梁子,早晚要敞开
来算,死约会不见不散,必须一走,顺道嘛,不能不去。”
“雷兄知道东陵最近的事么?”
“没听说过。一年前兄弟栽在东陵镇,那时东陵镇只有三五十户人家。姓商的不是好东
西,所养的打手护院也是些臭味相投的家伙。蓝廉畜生早年曾经做过贼,居然摇身一变成为
护院啦,咱们这次把帐算算,免得牵肠挂肚。”
“你们最好别去。”艾文慈善意地说。
“为什么?”
“兄弟是一番好意,不为什么。”
“老弟台言中有物,可否明告?”
“商家与人结有解不开的结,目下正真刀真枪地干上了。你们前往寻仇报复,不是正好
碰上他们有准备么?”
雷震远鼓掌大乐,说:“妙极了,咱们正好打落水狗,杀他个鸡飞狗走岂不妙哉?”
艾文慈摇头苦笑,好意地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人多。你们两人前往闹事起火
打劫凶多吉少。”
雷震远立即脸色一沉,冷笑道:“阁下,你把咱们哥儿们看得如此窝囊不成?你阁下在
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岂有此理!”
艾文慈一证,说:“雷兄,干嘛火气那么大?兄弟不是小看了你两位仁兄,而是……”
“而是认为咱们吹牛夸口,是不?来未来,在下让你开开眼界。”雷震远愤然地说,一
面说一面往外走。
“你干什么?〃艾文慈讶然问。
“叫你出去玩玩。”贾芳微笑道,嘴角绽起一丝莫测高深的诡笑。
“出去玩玩?”
“不错,让你知道他的武艺,是否可到东陵镇闹他个天翻地覆。”
“无聊。”艾文慈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贾芳的脸变得好快,怒叫道:“好小子,你好无礼,打!”
说打就打,踏进两步招出“黑虎偷心”,拳风虎虎兜心便捣。
艾文慈不得不接招,闪身避过正面伸手便搭对方的大拳头,“带马归槽”擒入。
贾芳反应奇快,半途撤招扭身逼进,左掌来一记“吴刚伐桂”,猛劈艾文慈的有胁腰,
掌风呼呼,暗劲如山,赫然用上了内家掌力,捷愈电光石火,奇快绝伦。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艾文慈吃了一惊,百忙中扭身沉掌接招,不得不硬接这一
掌,没想到这位贾芳脾气如此暴躁,一言不合动手,竟然用内家掌力进击,不硬接就糟了。
“噗”一声响,掌缘接实,人影乍分。
艾丈慈急退两步,脸色一变,不悦地叫:“你阁下岂有此理,为何下毒手?彼此无仇无
怨,下重手不嫌过份了些?”
他整条膀子发麻,如果不曾运功接招,不但手断,也可能腰折,不死也得重伤,这位贾
芳掌上的功夫十分高明,劲道之猛,大出他意料之外。
贾芳直退至壁根下,几乎摔倒,倚在墙上脸色大变,左手不住发抖,像在抽筋,右手紧
握住左腕,显然掌上痛得受不了,骇然叫:“你……你好沉重的掌……掌劲。”
门外的雷震远跃入堂中,不由分说大喝一声,一掌当胸便拍,也是。
用内家掌力进去,神情像是恼羞成怒情急拼命。
艾文慈向侧一闪,一跃出门,转身喝道:“住手!为何无理取闹?”
“雪震远跟出作势进扑,沉声道:“你这厮定是东陵镇的狗腿子,打了在下的朋友,你
得连本带利奉还。”
“胡说!你……”
“接我一掌!”雷震远怒吼,不由分说,走中宫迫人,一掌击到。艾文慈左闪避招,抢
制机先迫进飞脚便扫。
两人一照面,便各攻五招。雷震远攻了七掌,四拳,三腿,凶猛狂野招发如江河滚滚,
绵绵不绝,每一招皆用了全力,志在必得。
艾文慈沉着地应付,他不想伤人结怨,用游斗术左闪有避,八方飘掠,不时回敬一两招
绝着,迫对方自救退让。
换了四次照面,雷震远攻了十余招,徒劳无功,反而累得满头大汗,逐渐打出真火,大
喝一声,奋勇迫进来一记“推山填海”,双掌疾取对方的胸膛,压迫对方接招,形同拼命。
文文慈忍无可忍,左扭虎腰反掌便劈,疾取对方的右腕。
雷震远右手反钩,左掌随身转,猛劈艾文慈的右时弯。
艾文慈突然身形下挫,上身后仰,右腿外拨,发如电闪。“噗”一声响,靴尖拨中对方
的右膝外侧。
“哎……”雷震远惊叫一声,骤不及防下盘不稳,扭身便倒。
艾文慈站在一分,叉手而立冷笑道:“阁下很不错,但火候不够精纯。逞强对你没好
处。修为不够深,经验也稍欠,何苦和自己过不去?”
雷震远狼狈地跃起,低吼着疾冲而上。
艾文慈向侧一闪。大喝道:“住手!你想找死不成?刚才那一靴尖,如果在下不是脚下
留情,你的脚算是完了,你不领情还敢逞强行凶?”
贾芳已经到了一夯,一面揉着痛手,一面强笑道:“震远兄,提得起放得下方算好汉,
愿赌服输,咱们认栽。”
雷震远咧着嘴苦笑,向艾文慈拱手道:“在下鲁莽,老弟海涵。刚才咱们有眼不识泰
山,多有得罪。”
“好说好说。其实,在下确是一番好意,只是两位误解了在下的意思,因此气恼,说起
来真不值得。”
“老弟,咱们打个商量,怎样?”
“不知雷兄有何见教?”
“兄弟在曹县混饭糊口,任护院兼教师,月银二十两。还有其他外快…."“雷兄错
爱,要抬举兄弟混日饭吃么?”艾文慈抢着问。
“不,兄弟想请老弟帮个忙。”
“你的意思是……”
“兄弟冒昧,咱们不打不成相识,相识便是朋友,特请老弟助咱们一臂之力。”
“兄弟如果力所能逮,自当略尽棉薄,”
‘希望老弟鼎力相助,咱们走一趟东陵镇。”
“什么?”
“咱们到东陵镇闹他个鸡犬不宁,打他个落花流水,”
“对不起,兄弟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