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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剑凝霜-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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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文慈放了心,和尚伤了肺部,伤势沉重,在三两天之内,必定昏沉沉说不出话来,不
怕和尚透露游被云楼的消息了,用不着他在和尚身上弄手脚,只消过了今夜,便可解决东陵
镇劫车的余波啦!
  他随机应变,解决了法线和尚的难题,心中十分欣慰。两人步行赶路,商玉蓉仍然亲呢
地依偎着他而行,对他吓走两老道的高明艺业赞不绝口。走了里余,他突然说:“咱们被人
跟踪了,得想办法对会他。”
  商玉蓉经验不够,依然转身回望,低叫道:“有一个人,闪八路左的高粱地里去了。”
  “会不会是老道的人?”他问。
  “太清现收容亡命,恐怕是的。”
  “怪!如果是老道的党羽,又何必跟踪?”
  “他们大概不知你我两人的来处,所以……”
  “快走,咱们扔脱他。”
  商玉蓉虽然武艺不弱,会打暗器撤梅花针,但毕竟是未经过风浪,娇生惯养宠坏了的大
小姐,不但走不快,也不肯委屈自己钻入高粱地奔窜,怎能扔得掉跟踪的人?
  两人匆匆返回柳园,龙宗寺的住持大师已和重员外久候多时。住持早已从轿夫日中间出
经过,诚恳地向两人道谢,并请问行凶的两名老道是何来路,相貌如何。
  艾文慈照实说了,双方皆未通名,确是不知两老道的来历。住持大师心中有数,向童员
外说道:“八成儿是太玄妖道的两个最小门人清泉和清志,我们立即前往太清观索人。既然
他们有一个人被张施主回敬了一镖,想赖也赖不掉的,这就走。”
  龙泉寺群情激愤,僧侣们纷纷抄兵刃出动,浩浩荡荡六十余名,声势汹汹奔向三里外的
太清现兴问罪之师。
  兴师问罪的结果相当难堪,太清观的老道坚决否认此事,说是清泉、清志两位门人已在
十天前俏同八名师兄弟到东昌府替人做法事去了,要一月后方可返回。观主太玄态度强硬,
找来了莘仲集的父老,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不然便报官处理。要用武力解决么,好办。太清
观近百名道侣愿奉陪,莘仲集的子弟也算上一份。众怒难犯,龙泉寺的和尚不得不灰头上胜
地狼狈而回。住持临行声明,等清泉清志两人返回时,龙泉寺的僧众必定卷土重来,如果两
者道肩并穴没疤痕一切罢休,如果有,那么,太清现的老道除非不再到县城,不经过北村的
龙泉寺附近,不然死无赦。
  吵吵闹闹风波暂息,已是黄昏时光了。
  艾文慈始终放不下白天跟踪的人,他认为如果是太清现的党羽,没有跟踪的理由,他心
中不住地想:会不会是官府的眼线。
  他有点依然心惊,天色人黑,他便早作准备,随时准备离开。
  他今夜仍然与商玉蓉同床,双宿双飞俨然是露水夫妻。商玉蓉今晚有事,仍然不放弃与
他缠绵的机会,提早就寝,以便下半夜拍出工夫到龙泉寺与乃父会合。
  二更本三更初,一双男女思思爱爱地拥抱着沉沉入睡,窗户突然无声自开,一个身材娇
小的夜行人跳窗而人,无声无息,如同无形质的幽灵。
  床上的艾文慈早怀戒心,伸手制了商玉蓉的睡穴。
  银灯突然不点而燃,练房中大放光明。原来侵人绣房的夜行人胆大包天,竟然毫无顾忌
地用火折子点起了银灯。
  这瞬间,他伸在床外的手一扬,喝声“打”!一枚细小的毫针脱手而飞。
  夜行人太过自恃,根本没将房内的人放在眼下,手中的火折子未熄,由于灯光乍明,眼
前视力受到影响,根本看不见比绣花外更细小的毫针。收了火折子,闻声知警,本能地向左
一闪。妙极了,一切全在他的计算中,毫针不偏不倚,射人右期门穴。
  “得”一声响,火折子坠地。夜行人身形一晃,摇摇欲倒。
  罗帐一掀,只穿了筷鼻裤赤着上身的艾文慈暴射而出。
  夜行人的右手一雄,三朵晶莹洁白的飞霜天力地坠落。
  他一把扣住夜行人的左臂,一手摘掉夜行人的蒙面黑巾,讶然叫:“咦!是你?”
  灯光下,他认得,这人是天都老人的女孙飞霜姑娘。
  针人穴道,不能妄行移动,更不可运动排拒,以免针太经脉后患无穷。飞霜姑娘直流冷
汗,狠狠地说:“罢了!我命该如此,活该你这恶贼命不该绝,反而被你的暗器击中。”
  他将飞霜姑娘凶狠地拖至床前,掀开罗帐与锦衾。床上的商玉蓉几乎全裸的动人闹体呈
现眼下。
  “畜生!要杀我就快动手,你如果侮辱本姑娘,做厉鬼我也不饶你。”飞霜声嘶力竭地
叫,急得脸色死灰,冷汗彻体。
  他将她按倒在床上,冷笑道:“这里是独院,叫坏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不许挣扎,
我替你取出暗器。你一个大姑娘,也不害臊,半夜三更闻内房,我真该剥光你羞辱一顿出口
气的。”
  他不客气替她宽衣解带,当他替人治疗时,便会忘了对方的性别。
  恩怨、仇恨,忘了自身的抵危、处境。在取针之前,他不忘先以轻手法制住软穴。
  取出了毫针,替她掩好衣襟,找带子捆住她的手,冷冷地说:“今晚我有事,暂时不能
放你走。我警告你,别妄图用真气自解穴道,不然将自毁受了伤的期门穴,两个时辰后,穴
道自解,挣断布带你当无困难。
  我走后,你的安危我概不负责。”
  “你……你为何不将我置于死地?”飞霜闭着风目问,羞意仍在。
  “我为何要杀你?你,一个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姑娘,爱情令你盲目,为了你
心爱的人,不惜盲目顺从讨好姓岳的,不分皂白不辨是非,任性妄为,杀你对我无益,世间
像体这种不道事的人多的是,杀不胜杀。你要记住,下次……没有下次,再见面时我可不会
这般客气了。”
  说完,他将她向床下塞,尚未塞人床下,窗外人影如魅,戴红蓝面具的两个怪女又突然
出现在室中央。
  他火速抓起枕旁商玉蓉的长剑,戴红面具的女郎高叫道:“且慢!
  我有事请教。”
  他冷笑一声,拔剑沉声道:“姑娘难道还不知东陵镇劫车的真相么?
  冤鬼似的死缠不休有何用意?”
  “劫车案的内情我知道了,铁掌卞纶已接到从济南赶到的巨无霸卞腾蛟…·”
  窗外飓飓跳入八名穿夜行衣的人,领先那人身高近九尺,像一座铁塔,背上的霸王鞭乌
光闪亮,用宏亮的嗓子叫道:“我巨无霸已经来了,你两人是何来路?”
  八人中铁掌卞绝在内,上前向文文慈拱手道:“老弟鼎力相助,在下铭感五衷。午间接
到披云楼书坊传来老弟的书信,不久敞叔恰好率领弟兄们赶来,目下弟兄们已在龙泉寺设
伏,寺等商贼前来送死。”
  戴红面具姑娘注视着巨无霸冷笑,冷冷地说:“姓卞的,你说话太没礼貌。”
  巨无霸铜铃眼一拥,说:“在下承认有点欠礼貌,原因是你们对在下的贵宾南郎中有侵
犯的意图。”
  “你给我少管闲事,让开些。”戴蓝面具的女郎接口道,语气强硬。
  “谁敢动南老弟一毫一发,我姓卞的决不轻饶。”巨无霸怒声说。
  “本姑娘如果要管事,不怕任何人干扰。”红面具女郎冷冷地说。
  “在下请你们走。”巨无霸毫不示弱地说。
  “叫他们走。”红面具女郎向蓝面具女郎说。
  蓝面具女郎身形倏动,迫至巨无霸身前。巨无霸以为女郎要先下手为强,一声冷叱,巨
掌伸出相阻。女郎纤指下拂,拂向对方的脉门。
  巨无霸手长脚长,手伸出谁也近不了身。看到女郎佛指的手法,不由吃了一惊,火速祝
掌后退。可是已慢了一步,“扑”一声响,女郎一脚踢中他的手肘。
  他退了两步,活动被踢处讶然叫:“拂云指,巫山玉苍山房的惊世绝学,你…·.’,
“小琴,住手!”’红面人女郎急叫,及时喝止小琴进击。接着向巨无霸问:“卞店主,你
怎知四川的巫山玉苍山房?”
  巨无霸神色肃穆,说:“先考坚毅公早年行道江湖,曾经获玉苍山房主人玉龙崔大侠培
杰公两次教诲,有幸替培杰公办了两件小事,因此在下知道玉苍山房的惊世绝学。”
  “哦!原来如此。你在一旁小候,暂勿过问我们的事,可好!”
  “这……姑娘的尊姓是……”
  “姓崔。”
  “崔大使培杰公?”
  “那是家祖。”
  “我的天!”巨无霸惊叫,接着欠身道:“在下攻命。只是……大丈夫恩怨分明,可否
请姑娘……”
  文文慈突然叫道:“卞店主,不可加害商姑娘,善待她。”声落,身形暴起,“咦”一
声大震,他飞跃而起,撞破了后面的明窗,连人带宙向外滚,一闪不见。
  “哎呀!”红面具女郎惊叫,使持追出。
  巨无霸脚快,抢至窗下拦阻,转身行礼道:“姑娘大恩。请绕他一次。”
  红面女郎跌脚道:“你真蠢,我怎会对他不利?你……你误了我的大事了,我正要查问
他的身份,被你打岔弄糟了,下次怎找得到他?”
  巨无霸惶恐地说:“他可能是艾文慈,但他决不是个万恶不赦的“我知道他不是万恶不
赦之徒,原想问问他是不是艾文慈哪!”
  躺在床前的飞霜接口道:“他从未承认是艾文慈。但却确是艾文慈。这次他逃掉了,恐
难再找到他啦!”
  窗外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大声说:“商贼已进入龙泉寺,一行二十余人之多,请店主定
在。”
  一早,岳琳兄弟请来曹州的名武师千手伸猿邢璞,带来了一群武林名的高手,在曹县会
合了曹县的朋友。可是,却失去了飞霜姑娘的踪证。
  县城中盛传着昨晚龙泉寺的消息,说是东陵镇的商大爷父子被擒,卞州车店的好汉们大
显神威,群匪伏法。柳园童员外的家被抄,原来这名重四乡富甲一方的地方给绅,赫然是泰
山贼的一名头领,与商大爷商苑是贼兄弟。
  西走河南的商大爷家小,正由县太爷追缉中。
  这些事与岳家兄弟无关,兵贵神速,不再等候飞霜姑娘了,转赴莘仲集居爷的宅第附近
埋伏了。
  可是,他们到晚了六个时辰。在龙泉寺被围的同时,居陵携带家小,囊夜弃家出亡,不
知去向。同时,太清现人去观空,老道们失了踪,只留下三名年老的香火道人。
  事后查出居陵是响马贼的余孽,真姓名是定居礼,绰号称夺命刀,是刘六手下凶名昭著
的悍贼之一,这家伙曾是悍贼艾文慈的顶头上司,手下的贼党有些认识艾文慈,两个姓李的
爪牙,便是认识艾文慈的人中,记性最佳的小贼。
  至于居陵的逃走,是否与艾文慈有关,却无从得悉。据当地的人说,白天龙泉寺的和尚
前来太清现生事,居陵曾出面支持太清规,是否恐惧龙泉寺报复而弃家逃避,便不得而知
了。
  一场风暴就此停息,商大爷全家给官方擒了,洗雪了南郎中的冤屈。但官府并未放过南
郎中白狼套劫囚,至少他脱不了干连,涉嫌纠众劫囚车杀死解差,必须将他缉捕归案审讯定
罪,行文各府州县严拿归案。
  五个月后,严冬岁暮。
  浙江承宣布政司。处州府。
  五个月以来,艾文慈象一头机警的鹿,岳琳兄弟则像两头灵敏的猎人,展开了一场扑朔
迷离的追踪猎戏,双方半斤八两旗鼓相当,岳家兄弟始终掌握不住艾文慈的正确行踪,艾文
慈也一直未能完全摆脱岳家兄弟的追缉。
  以形势论,艾文慈可说占不到半分优势不家寡人无依无靠,不但要逃,还得自谋生活。
当然,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他真要潜藏并非难事,至少在一处逗留便可摆脱追踪的人
三四个月以上,等对方搜到再脱身该无困难,但他必须谋生,谋生便无法在深山大泽人迹不
到处离群进世。再就是他寻找元凶匪魁的念头并未放下,怎肯曾心逃世隐身?
  他唯一可倚的是走遍了天下,语言的天才他是与生俱来,各地的主要方言他多少可以应
付,因此奔走各地并无人地生疏的困难。
  岳家兄弟占尽了优势,各地的官府谁敢拒厂卫派下查案的官员?
  而江湖朋友也不得不看在北地名武师金翅大鹏岳老英雄的份上,多方予以协助。这也就
是艾文慈始终无法摆脱他们的缘故。
  在杭州府,岳家兄弟几乎捉住了艾文慈,却是功亏一贯,被艾文慈冲破了天罗地网,溜
之大吉。
  追踪人犯岂能盲目乱闯?因此岳家兄弟在杭州府逗留,等候各地的江湖朋友与官府的眼
线传送消息,方能根据消息研判人犯的正确行踪,以便循线索追缉。有此原因,所以岳家兄
弟始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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