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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恐怕他不是那个我真正想让你见的人,那人应该是西蒙,他是卡尔在牛津的室友,最后没有毕业,真是太倒霉了。”
她湿润的眼睛看着他,“你父亲好吗?”她问。
“呃,我想——我不太清楚,”事实上是休的父亲已经写了两封信,甚至还打过电话,可他从来没有回过信或回过电。
“我觉得你对他心太硬了,你要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坏人。”
埃里克匆忙进来,眉眼里还犹豫不决。“亲爱的,他们都已经入座了。”他看了看休,笨拙地笑笑,然后转向布丽奇特笑道:“甜心,我有没有扫了你们的兴?”
休如释重负地在餐桌旁入坐。
晚餐进行得很愉快。布丽奇特和埃里克总是不停地斟酒,谈话也围绕着一些通常的话题继续着——保守党人最近的一次暴行;中东以色列的贪赃枉法和一些家常琐事。休左边的一个妇人发现他对达尔文感兴趣,就想跟他聊聊美国兴起的特别创造说。
他右边的一个男人说:“我听布丽奇特说,你在做一些关于达尔文的研究工作。”
“是的。”
“他的确是个神奇的人,在他把他的理论敲定之前,他隐瞒的手法多么高明。那么多年一直在研究黑雁、鸽子而绝不暴露。”
“我想是吧。”
“真的是个天才,但不像牛顿或是爱因斯坦。他更讨人喜欢,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我是说,他们都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伟大,但达尔文看上去更可爱些,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你可以想像做他所做的事,艰难地向前跋涉——他很接近我们这些普通人,除了非凡的毅力。就像特罗洛普所写的那样,不屈不挠。”
休点点头。他感觉到内维尔的眼睛正透过烛光凝视着他。
“并且他的学说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它的简单。回顾起来,它看起来清楚明白。赫胥黎是怎么评价他自己来着——没想到那一步。这简直是绝妙的讽刺。”
“是的。”休说。
“你想过没有,”那男的继续说道,“为什么达尔文不写那些看不见的东西。我是说,像他这样一个如此忠于人类本性的学生,他有许多课题没有写。”
“比如说呢?”
“像如心智,思维过程,良心和内疚的问题。这些都未曾引起他的兴趣——也许因为这些都是不可触知的,要不然就是这些对他来说是禁区。你知道,他本身是如此的复杂。”
“没错。这是最令人感到遗憾的,”休赞同道。,“尽管如此,他还是坚持下来了。”他突然对达尔文产生一种父亲般的感觉。“他是勇气的化身。”
“他当然是的,这毫无疑问。”
晚饭过后,他们到客厅品尝咖啡和白兰地。休下决心要和内维尔谈一谈。他提议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没有虚饰客套,两个初次见面的大男人单独出去散步,让人觉得有些古怪。与其说是一个邀请,不如说是一个命令。
他们走进花园,穿过后栅栏的一道木门,来到一块公用的绿地——是两排房子后面的一块隐蔽的草地,还有高大的榆树。内维尔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最后休开口道:“布丽奇特对我说起过你认识我哥哥。”
内维尔好像一直在等着这个问题,他迅速回答道:“是的,我认识他。”
休等着内维尔告诉他更多情况,而他也接着说了下去。“理所当然,我们当然很熟悉,我们每天都在实验室见面。”
“那你们在做些什么呢?”
内维尔的回答出乎了他的预料。
“你瞧,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别扭——对我当然也是。布丽奇特对我说你对研究达尔文很感兴趣。但说实话,这有点冒险。”
“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肯定很难过,布丽奇特说你们俩很相近。但我希望你能了解我在得知他的死讯时是多么难过……我们所有人都是……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了。”
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能理解,但几个并无恶意的问题应该不会——”
第三部分第16章(3)
“——像这种事件中没有那种无关痛痒的问题,突如其来的死亡……你知道……这真让每个人都感到恐惧。旧话重提,重新衡量一切,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好好想想。”
休感到很震惊,在他无言以对时,内维尔打破了沉默。
“我们该回去了。”他转身向布丽奇特家走去,接着又停下来说,“瞧,我不想没有礼貌,我知道你在探寻一些事情。我会认真考虑一下,两三天内给你打电话。”他看起来深受困扰。
“好吧。”
休伸出手来跟他握手,但被他拒绝了。“没必要这样。”他们回去的时候其他人正准备离开。大家在门阶上告别时,休留在最后。门前是一片刺耳的亲吻和告别声。布丽奇特送走客人,关上门,转向休。
“怎么样?”
“他什么也没说,只说他要再想一想。但他的举止好像有些言不由衷。”
“很对。实际上,我一直不喜欢他这个人。”
“你知道实验室里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我还指望你来寻找答案呢。”
一个念头涌上心头,他说:“你提过的另一个人——西蒙——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吗?”
“有。”她写在一张纸上,放进他的口袋里,然后和他一起走向门口。
“谢谢你能来,也谢谢你的酒,记住:更好地了解你哥哥对你来说非常重要。”她直直地盯着他说,“你应该知道他是个什么人。”
“是的,我知道那个。”
“真的吗?”
“是的。”但嘴上这么说,他其实也不是很确定。
她没有要跟他吻别的意思,而是用探究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转身,拉了拉裙子,回屋子去了。
他回到住处时,天开始下起雨来。他给西蒙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只好留了个言。接着他又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看贝丝有没有给他留言。没有。当看到她已经叠好了床,支好了枕头,他笑了笑。接着他的眼光停在了书橱底部,那儿放着莉齐的日记。它还放在原处,但封皮翻过来了。他本来不是那么放的。他感到一丝怀疑,接着就是愤怒。她看过了!
他出门拦了一辆计程车,但车没有停。于是他一路向她家跑去。等到了时,他全身都被雨淋透了。一个女人开了后门,自称叫艾丽丝。她打量了一下他,很快猜出了他是谁——从这一点上他感到事情可能还不是他想的那么糟糕,尽管他依旧很生气。他在厨房把身上的水拍打下来。
“她在楼上,左边第一个房间,这儿——”艾丽丝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抹盘子用的毛巾扔给他。他很快擦干了头又丢还给她。
卧室的门开着。贝丝坐在桌边看书。看见他进来,她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平静地看了看他。
“你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事?”他质问道。
“你是在说,我看了那本日记吧?”她脸上有种他读不懂的东西——不是内疚,更像是犹豫不决。
“看了那本日记!妈的,你到底看了多少?”
她站起来,身上是一条黑色牛仔裤,还有一件T恤衫,更显出她身材的苗条。
“让我想想能不能解释一下。”她开始来回踱步,手指塞进牛仔裤的后袋里。
“你最好给我个站得住脚的解释。”
“我当时正在四下打量你的房间,并不是故意要去窥探什么,但是……事实上我是这么做了。我想更多地了解你。你知道,被单独留在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的房间里——嗯,我不想这么说,但这是一个机会。谁能够错过这个机会呢?”
他惊奇地看着她。
“啊,也许你会放过这种机会吧,但我不会。我到处看了看,就发现了那本日记。当我打开它读完了第一页纸,我就完全陷进去了。我是说,我的上帝,我发现了什么!是达尔文的女儿——莉齐,对吗?你在哪儿得来的?”
“接着说。”
“然后我一口气读完了整本日记。很令我惊异。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做。我真的是……对你房间里的一切太感兴趣了。我并没有打算发现关于莉齐的什么东西。你知道,我本想找到关于你的更多的事情。”
休的怒火开始渐渐平息下来。
“但你又把它放回去,希望我注意不到,对不对?”
第三部分第16章(4)
“不是这样的,我把它翻了过来。我估计你会注意到的,我本打算给你留个纸条,但要把所有这些都记到一张纸上实在是太难了。”
他的怒气已经完全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情绪——关心,主要是关心秘密泄露了,而她可能会利用这个秘密。也许有个人商量一下会好一点。
“你本该先问问我。”他说。
“问你?我怎么问你,我又不知道你还有这本日记。”
“我是说这整件事情——我的调查。”
“你本来应该问我的。”她说。
“你也在调查莉齐——对吗?”
“是的,”她答道。
“为什么?”
“因为……因为她是我的曾曾祖母——如果我没把辈分搞错的话。”
休一下子摔倒在床上,他的嘴张得大大的,“你说什么?真的?”
“是的,我知道这件事有一段时间了。我母亲总跟我说我们跟达尔文是远房亲戚。但我从来没留心,我以为那只不过是一个无聊的家族谣传罢了。你知道,就像有些人说他们是皇亲国戚一样。”
“那你后来怎么确定这是个事实的?”
“母亲去世后。这个信息是遗产的一部分。在这儿,瞧瞧吧。”
她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纸递给他。这是伦敦一位律师的来信,署名是斯宾塞•;杰克斯和哈钦森事务所,日期是1982年5月20日,收信人是桃乐茜•;达西玛,地址是明尼苏达州的明尼阿波利斯。
“那是我母亲。”贝丝说完,等待着他的回应。
他接着看下去。信上写道,事务所于1882年受托保管那些“文件”,查理•;劳瑞•;布莱斯,儿童援助社团的创始人是其授权者,并且事务所要保证那些文件的机密性,100年内不准泄露给他人。文件中包含一些信息,她认为这些信息会“对历史具有重大意义,而对还活着的人们以及将来会被揭穿身份的那些后代们是一种极大的扰乱和不安。”
信上还写道:
我们的档案和我们的调查使我们确认你就是达尔文目前还活在世上的血缘最近的亲属了——也就是说,艾玛•;伊丽莎白•;达尔文,生于1872年5月1日的一个私生女,同月在儿童援助社团的帮助下被人收养。
请仔细审阅信中附上的文件以确定你对它们的继承权。你应该很愿意去争取这个权利。如果你希望得到这份权利,请亲自到我们的办公室来一趟……
后面附着个地址,休认出它是离老贝利很近的地方。
“太不可思议了,”休说,“简直难以置信。”他又把信拿起来念道:“对历史重要,对还活着的人是困扰——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莉齐写的或发现的,从她的日记中,我觉得她因为某种原因一直在追寻探究她的父亲。”
“那你母亲从来没有去要回那些文件吗?”
“是的,她把它留给了我。”
休不停地摇头。“奈杰尔说你与达尔文有关联,还记得吗?我在火车上问过你,可你当时否认了。”
“当时我说的是:不要相信那些道听途说的事情。我信守这一准则——这是平常观察得出的结论。”
他笑了,“我知道莉齐曾经怀孕,可我从没把这跟你联系在一起。”
“没有道理嘛。”
“那查理•;劳瑞•;布莱斯又是谁呢?”
“19世纪中期的一个社会改革家,他创立了儿童援助社团来帮助纽约那些无家可归的街头流浪儿。社团赞助‘孤儿专列’把250000个孤儿送往西部。”
“他认识达尔文吗?”
“认识,达尔文很欣赏他的著作——《危险阶层》。1872年夏天,他邀请布莱斯夫妇到农庄做客。从那时起,他们就成为朋友了。”
贝丝又递过来3三份文件,一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