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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条哥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唐麦说完,从怀里拿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出来,递给了油条,“油条哥哥,这张银票,你拿去周旋。若是不够,可以写信告诉百事通哥哥。”
油条看了眼手里的银票,他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银子,他知道这是唐麦对他的信任,“保证完成任务!”
油条留在樊城,这步棋,对唐麦来说,很重要。
唐麦在安排好油条的事情之后,翌日就离开樊城,带着饺子和唐柯一起朝厉城赶了过去。
厉城,是除了胡黎父王之外的另一位外姓王爷的封地。
听闻这位外姓王爷是迎娶了老王爷唯一的爱女,入赘老王爷的府上,才得到了这个王位的,很少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唐麦还是第一次来厉城,她们到达厉城的时候,是在晚上,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奢靡繁华的气息。
五彩斑斓的灯火照耀着整座厉城的上空,到处散发着迷人的脂粉味。
传闻,厉城有一个别称——欲城。
这是一座靠色情行业发展起来的城池,放眼望去,只要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一座座鳞次栉比的青楼,穿着暴露的姑娘们就站在楼上,朝着路过的行人抛着媚眼,丢着手绢。
唐麦一直以为她的那座青楼就已经够赚银子,够华丽了,可到了此地,才知道,她的那座青楼放在这里,根本就算是一座三流的小青楼。
这种地方,虽然她早就知道是这种地方了,可眼前的一幕还是不由得让她的心有些微沉,毕竟她不是来玩的,她是来找果儿的。
难道果儿真的被卖到了这座城池的某座青楼之中吗?
她突然希望,她哥哥的消息是错误的,果儿不在这座城内。
油条留在樊城后,唐麦特意雇了一位马车夫,此时马车夫已经被一群热情的青楼女子给围在了中间,马车根本难以前行。
那些浓郁的脂粉味也透过车帘穿了过来,有个胆大的女子已经掀开车帘,露出了一脸谄媚艳丽的笑。
直到她瞧见马车里坐着的是三个衣着华丽的男孩子,她脸上的笑才僵硬了片刻。
唐麦在她脸上笑容的时候,露出了一抹微笑,从怀里拿出了一块银子道,“这位姐姐,可否带我们去见你们楼里的老鸨?”
那青楼女子一瞧见银子,眼睛就亮了,虽然不知这三个孩子找老鸨有何事,笑着就道,“自然是可以的,跟我来!”
唐麦为了方便,已经将自己打扮成了男孩子的装扮,无论是她,还是唐柯和饺子,脸上都稍微易了点儿容。
三人跟着那位青楼女子到了一座青楼内,里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男男女女嬉闹成一片,搂着抱着,亲亲我我的,随处可见,有些尺度大的,现场就办起了事。
唐柯看的微微蹙起了眉宇,挡住了唐麦的视线,唐麦被唐柯下意识的举动弄的笑了起来。
三人一路走到青楼的三楼,被领着站在了一个房间的门口,那青楼女子望着三人捂嘴笑了笑,敲门道,“妈妈,有人找您。”
老鸨打开门走了出来,那是一个挺漂亮的女人,看年纪也不过二十五、六,眉眼中尽显妩媚,倒是比站在她们身侧的女子,来的还要魅惑人心。
“哟,春花,你怎么带了三个男孩子回来?我们这儿可不是小倌馆,不收男孩儿。”
“妈妈,这您可误会了,这三位是我们的恩客,他们是来寻您的。”
“哦?”老鸨的视线落在了三人的身上,似笑非笑的扬起了妩媚的红唇,“不知三位小客官,找妈妈我有何事啊?”
“我想找你们的东家,若是他不在,你们这儿可有负责人?若有的话,我就找他。”青楼的幕后东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唐麦没指望能找到他,但若能找到这座城池的,这些青楼的总负责人,让他出手,若是果儿当真在此地,定然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果儿找回来。
老鸨闻言,脸色变了变,继而笑着道,“这位小客官,我们的总掌柜,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唐麦闻言,还真有个总掌柜,她也不说别的,直接拿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对老鸨道,“给你们总掌柜带个信,告诉他,有人求见,那么这张银票就是你的。”
老鸨收下了唐麦的银票,笑道,“若是我们总掌柜的不见,那可就不关妈妈我的事儿了。”
“无碍。你将此物交给他,他自然会出来见我的。”唐麦从怀里拿了一枚印章出来,盖在了自己的衣物上,随即撕拉一声,将盖了印章的布条撕了下来,交给了老鸨。
老鸨看了眼那布条上印章印下的东西,只瞧了一眼,看唐麦的眼神就彻底的变了。
有诧异,有震惊,也多了一丝尊敬。
“不知三位可以居住的地方?我们这儿可以腾出房间,让三位休息。”
这附近都是青楼,要找客栈都不一定找得到,唐麦也没再拒绝,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京城,秦府。
秦双自从昨日回到家中,便一直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秦望夫妇全都不知发生了何事,询问冷然,冷然也只是保持沉默。
连秀兰得知此事,想进秦双的屋里,和秦双谈谈,秦双都拒绝了。
而就在他们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蒋夫人和蒋晌母女跑了过来。
蒋方劲回到家,和他们说,秦双要退亲,可把她们给惊了好一阵,在听了蒋方劲的话之后,翻来覆去的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今日先来秦府,看看具体情况。
蒋方劲私自带兵马进入城内的事情,并未闹大,因为二皇子出了手,将事情给压了下去。
他自然不是自愿的,只是被某人逼的必须保护好这些个人而已。
这世界上敢威胁他,还威胁的到他的,或许只有那一个,那一个不过才十岁的小孩子!
蒋夫人和蒋晌一到秦府,就得知了秦双一个人关在屋里没出来,也没吃东西的事情。
两个孩子本来好好的,这聘礼都下了,怎么说退亲,就退亲了呢?
若只是因为昨日的意外,这也不该怪秦双,而该怪他们家没保护好人才对。
总之,这个亲,他们蒋家是结定了,绝对不会退的!
秦夫人自然也不答应退亲,毕竟要找个如此明白事理的婆家不容易,她是真的不希望她的闺女再和胡王府的那位世子搞在一起了。
自然,这还是在秦望夫妇不知道,秦双昨日发生了何事的情况下,否则,按照秦望的脾气,此时定然是找上门去了。
如今,秦双不愿嫁了,秦望夫妻二人,也不可能逼着秦双嫁,思来想去,也只能劝。
蒋夫人那儿得知了秦望夫妻的态度,心安了一半下来,和秦夫人商量了一阵之后,决定制造机会,让两个孩子,多单独的相处一段日子。
机会如此创造,自然要她们两家联手。
厉城,百媚楼。
收了唐麦银子的老鸨,当晚就去了总掌柜所在的青楼,将此事告诉了总掌柜。
很少有人知道,青楼的幕后东家,手底下有四大掌柜,而每个掌柜手里都掌握着几个城池的青楼。
此时掌管着此地的是,四大掌柜中的南木,此人不过十五六岁,长着一张俊美可爱娃娃蛋,看上去极为可爱,若是走在路上,绝对不会有人将他和青楼四大掌柜之一的南木联系在一起。
当他听完老鸨的话,撑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眨着眼睛道,“你先回去吧,此事明日,再说。”
老鸨闻言,退了下去,别看南木长得可爱,可下起手来,从来不懂得何为心慈手软。
南木望着手里盖了印章的布条,唔了一声,站起身子,伸了个蓝药,正好主子这几日在厉城,或许,他该去请示一下主子。
此时,厉城城北的一座院落内,传来一阵刀光剑影声,南木走进的时候,正好瞧见一群身着黑衣的少年被打倒在地。
院落的正中间,站立着一名身材修长笔直,面容冷硬,脸上棱角分明,眼神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男子,似乎只要他站在那里,这院落便会压抑几分。
“南木。”
听到那人低沉,犹如酿制了上百年般,让人迷失的声音响起,南木才回过神,走了过去,“主子。”
“何事?”
“糖心坊东家此时已到厉城,想见属下。”
糖心坊……
楚漠阳沉默了片刻,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一人是敢发出声音的,直到他开口道,“去吧。”
南木有些莫名和诧异,楚漠阳此举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主子从来不和任何人接触,一般去接触的都是他们四个,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他们四个中的一个才是这青楼业的掌权者。
几年前,单记酒楼的东家找到东金,希望能开一间青楼的时候,主子并未理会,最终交给了东金自行处理。
楚漠阳并未理会呆愣的南木,转身进了房间。
他会开口,完全是因为成衣店的名字里,有个唐字。
那个他承诺要娶的,喜欢在他睡着之后,在他耳边说话的小丫头,此时不知身在何地。
这一年多来,他找到了莫老神医,治好了他的眼睛,可等他回去找唐麦的时候,却发现她们一家不知所踪。
他现在唯一知晓的,怕是只有唐麦的名字,和她的祖籍在龙林县。
距离五年之约,还有四年时间,他不敢保证,他能活着见到她,所以,他没有去找她。
若是时间到了,他的事情全部处理完,再无后顾之忧,他会去找她,迎娶她进门。
再无法确保给她安稳的生活之前,他绝对不会冒险去找她,让她因为他的缘故,陷入危险之中。
南木听到楚漠阳的话,看了眼那些已经站起身的黑衣少年,撇了撇嘴道,“还是你们好啊,只要负责陪主子练武就好,哪像我啊?”
无论如何,他是必须去见糖心坊的东家了。
翌日,天空下了一场小雨,雨后的空气冲淡了脂粉的香味,让四周的空气都清醒了起来。
唐麦起身,打开窗,伸了个懒腰,就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
此时,京城,秦府。
重阳节刚过去半个多月,由于事忙,秦家人并未出去踏秋,秦夫人和蒋夫人在商量过后,就想利用这个理由,将秦双给约出去。
再制造秦双和蒋方劲相处的机会,你来我往的,秦双自然会慢慢的回心转意。
秦双在屋里关了将近两日时间,该想的,她都想清楚了。
当秦夫人再次敲门的时候,她打开门,走了出来。
秦夫人提议出去游玩,秦双也没有反对,只是她的笑容中多少带着一丝勉强。
果然,还是胡黎的事情,对她的伤害太过严重,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可能从那道阴影中走出来。
此时的胡黎,正待在龙寂岩的皇子府中,无论是秦双下手,还是蒋方劲下手,都足够要了他的命的。
龙寂岩请了太医给胡黎医治,可太医检查下来的结果却是,胡黎的这些伤势,让他的病情开始出现恶化。
若是找不到医治的办法,从根源医治,胡黎最多只有两年的时日可活。
龙寂岩是不在乎胡黎的死活,可如今的胡黎和他是一个阵营的,站在利用的角度上,他不想失去胡黎这一脉的势力。
其实,龙寂岩一直没告诉胡黎,他有办法医治胡黎的病,有人欠了他的一次人情,而那人被誉为可以和莫老神医匹敌的少年公子。
那少年的性子极为冷清,甚至于到了冷血的地步,他身怀绝世医术,却从不救人,以至于世界上,知道他的人,很少。
而要让他欠下人情,更是难如登天。
他和胡黎制定的的计划已经失败,要让唐麦出手救治胡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现在摆放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是救胡黎,还是不救。
胡黎此时是清醒的,但他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蒋方劲打他的每一下,他都记得,活了这么多年,蒋方劲是第一个敢动手打他的,这口恶气,他不可能就此罢休。
这件事本来可以闹的很大,但一旦闹大,秦双这辈子就彻底的毁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在龙寂岩和胡黎说,此事到此为止的时候,胡黎听了他的话,或许,打从心底,他是不愿毁了秦双的。
曾若心一直陪在他的身侧照顾着他,他看到曾若心的体贴和关怀的眼神,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可即使愧疚,他还是想将秦双留在身边,不为他的病,也为了这口气!
曾若心看着胡黎的变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如此的在意,绝非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