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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年氏一行人渐渐远去,钮祜禄氏淡淡问道:“皇后那边如何了?”
“主子放心,已经得手了。”
钮祜禄氏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看着秋月离开的方向,沉静如水,“行了,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回宫,对了,让人吩咐小然子,说弘历许久没过来给本宫请安了,本宫甚为挂念。”
“是。”香雪扶着钮祜禄氏慢慢往她们的院子走去。
搬入园子后不久,便入了五月。
去年的冬季比往常要早,夏日暑气却也胜过去年。
窗上早糊上了藏青色冷布,门上也挂了金丝藤红漆竹帘,北面的窗子开着,窗外种满了湘妃竹,阴凉凉的。
秋月披散着头发,半靠在紫檀木罗汉榻上,一手把玩着碧玺手串,一手拿着一柄缂丝纹绣水墨山水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扇着风,阖着眸子,神色懒懒。
一时,春纤挑了竹帘进屋,“主子,熹妃娘娘求见。”
秋月睁开眼,懒懒的起身,“外头太阳正毒呢,怎么这会子过来了?”一面说,一面道:“快请她在正殿歇歇,说本宫一会就到。”
“已经让熹妃娘娘在正殿候着了,主子可是要换一件衣裳。”春纤一面说着,一面扶着秋月在水银镜前面坐定,替她梳着发丝。
“随便梳个发髻就好。”秋月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淡淡道,“衣服就不用换了,反正她不过略坐坐。”
待秋月打理妥当,进了正殿,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见秋月进屋,钮祜禄氏忙从椅上起身,行礼道:“给贵妃娘娘请安。”
秋月淡笑道:“快快请起。”
钮祜禄氏顺势起身,对秋月寒暄道:“贵妃娘娘这儿倒是清静,臣妾在这里不过略坐了一坐,倒是清幽雅静的很,一点儿也没有外面酷暑之感。”
秋月笑了笑,“我这里别的没有,就竹子多,熹妃若喜欢,不如在你那院子多种几颗竹子,到时候自然也清静了。”见钮祜禄氏还想说什么,秋月话锋一转,笑道:“熹妃这大热天的过来,可是有事?”
见她不欲多谈,钮祜禄氏笑道:“却有一事,前几日皇后凤体违和,命臣妾打理这次端午事宜,臣妾虽资质愚钝,却也不敢违皇后凤谕,自当尽心竭力。”
说完,她将手伸出,身后的香雪将一本册子双手奉上,“这是端午给各宫妃嫔的赏赐,还请贵妃娘娘过目。”
说话间,将册子呈上。
秋月挥了挥手,春纤接过香雪手中的册子,转呈给秋月。
打开随手翻了翻,只见上面清楚地写着各宫主仆的赏赐,比如谦嫔刘氏,就是一个香如意,上等宫扇两柄,红麝香珠二串,凤尾罗二端,芙蓉簟一领,两匹纱,两匹罗,两个特制香袋,两个锭子药。贵人李氏则减了宫扇,香珠也只得一串,香包一个,锭子药一个。
秋月草草扫了一遍,笑道:“皇后既然将这事交给熹妃,说明皇后信任你,在者你做事自然是好的,本宫没有意见。”
钮祜禄氏笑道:“若贵妃娘娘没有意见,那臣妾就按这个发下去了。”
秋月合上册子,微微颔首,两人又寒暄了两句,钮祜禄氏便告辞回殿处理事务不提。
第二百九十七章 赏赐
待钮祜禄氏离开,秋月懒懒的倚在正殿上首软榻上。
她果然是细心,乌喇那拉氏都已经将这事交予她了,她还事事以她为尊,这么热的天白白跑这一遭。
钮祜禄氏这般沉稳的人,难怪连乌喇那拉氏都在她手里吃过鳖。
此刻,明晃晃的焦阳透过竹帘子射了进来,在地上投出斑斑痕迹。
听着外头此起彼伏的蝉鸣,秋月懒懒的摇着团扇,整个人根本不想挪动。
七想八想间,不知怎么的忆起那个已经离宫守陵的老贵人,更觉得她是心头的一颗刺。
若不是因为老贵人和胤禛,她又怎么会置气,福惠又怎么会出事。
纵然知道此事与老贵人无关,都是她自己的错,但终究只是俗人,不免起了牵连埋怨的心思。
秋月缓缓吐出一口气,也亏得她离开了宫廷,不然,日后只要见了她,不免会想起这事。
正沉思间,外头响起宫女的声音,“启禀贵妃娘娘,皇上驾到。”
秋月睁开眼,颇为讶异道:“皇上怎么来了。”这么说着,一边扶着春纤的手起身,出了正殿,往东厢房行来。
进屋时,胤禛已经脱了外裳,穿着中衣,正在苏培盛的伺候净面洗手。
“这么热的天,皇上怎么过来了。”秋月用扇子挑起内室帘子,进屋道。
因天热,她正欲歇午觉,就将屋里伺候的人都打发下去了,只留了一个守门的小宫女。
胤禛接过苏培盛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手,随意在罗汉榻上坐了,端了茶盏啜了一口,这才答道:“前两日广西那边进贡了几样西洋货,今儿恰好有空,便带过来给你看看,若瞧的上就留下用。”
苏培盛也在一旁陪笑道:“皇上可是将娘娘放在心里了,一有好东西就往娘娘这儿送过来了。”
说话间,捧过一个花梨木匣子,揭开盒盖。
原来匣内衬着虎文锦,锦上叠着一束蓝纱。
秋月将之从匣子里拿出,只见那蓝纱叠得整整齐齐,长不满五寸,厚不上一寸,上下打量了一番,仍旧认不出,便问道:“这是什么纱,怎的从未见过。”
苏培盛道:“回娘娘,这叫做鲛绡帐,是鲛丝所织。您别看它是小小的一叠,将它一层层打开,这小桌子只怕都铺不下呢。”
秋月倒有些不信,遂将之放在榻上,一层一层的打开,到十来层时,果然褥上铺不下了。
苏培盛笑道:“您看,这里头还有几摺。这暑热天气张在屋里头,苍蝇蚊子一个不能进来,不仅又轻又亮,而且还能降温呢?”
秋月细细抚摸了一番,果然带着一股凉意,和那墨绸倒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由笑道“既是这么好的东西,皇上自个留着用便是,臣妾和福儿都不俱热。”
胤禛道:”你留着用便是,搁我那儿也用不着。”
春纤接过这鲛绡帐笑道:“主子,这纱纺的好生细密。自打来了园子,这里临花近水的,到处都是花香儿,素云和奴婢便夜夜悬心呢,生怕一个错眼就有小虫子从纱眼里钻进来了。”
秋月也忆起这事,点头对胤禛笑道:“是了,看来臣妾还非得用这个给福儿做一床帐子了。”
“怎么,这里还有虫子不曾?”
秋月笑道:“前头花比后院少,皇上自然不知。这大夏天的苍蝇蚊子多,屋里虽没有,但却有一种小虫子,从这纱眼里钻进来,人也看不见。只睡着了,咬一口,就像蚂蚁夹的。前两日臣妾还被咬了,喏,您瞧瞧。”
说着,便将衣袖向上绾了三寸左右,雪白的皓臂上果然见两个小红点。
“可唤了太医来瞧?”胤禛蹙眉问道。
秋月将衣袖放下,笑道:“太医来瞧过来,给了点膏药,说抹两天就无碍了。”
胤禛吩咐春纤将东西收起,“这个纱你就留着用吧,做两床帐子,还有多的就给福儿糊窗户。”
秋月笑道:“这么好的纱,糊窗户倒是可惜了。”
胤禛蹙眉道:“这虫子最容易从窗子里爬进来,这大热天自然是要开窗子的,糊窗屉子最好不过了。”
不过是件小事,见胤禛这么说了,秋月也不争辩,笑着应了。
见两人说完,苏培盛寻了个空隙接着道:“还有一件上好的围屏,有二十四扇隔子,都是紫檀木雕刻的。中间用的是上好的玉石,石上镂出山水人物楼台花鸟等物。一扇上有五六十个人,都是宫妆的女子,因此,名为‘汉宫春晓’。人的眉目口鼻以及出手衣褶,刻得又清楚又细腻,点缀布置都是极好的。”
秋月笑道:“我既然得了鲛绡帐,这围屏就给皇后送去吧,皇后素来节俭,我记得她那正厅上可的还是半新不旧的围屏。这用‘汉宫春晓’听着就让人觉得名贵非凡,配皇后可是再好不过了。”
胤禛满意的点了点头,“就依你的意思,还有一个三尺多高的西洋钟,送到熹妃那儿就是了。”
苏培盛听了,心里一阵嘀咕,他可没打算把那钟拿出来说的,不想皇上竟主动将它送给熹妃娘娘了。
这送钟可不就是送终,也忒不吉利了。
心里虽这般想着,嘴里还是麻利道:“嗻。”
秋月倒是不知道苏培盛心中所想,毕竟按照后世的标准,钟表向来是一家,每个成功男人都会给自己配一块符合身份的表。
她周围的同学,有的刚拿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就给自己买了一块手表,可见手表对男生的意义。
现在,胤禛送一个名贵的西洋钟表,倒真的没有什么。
说完这个,胤禛便挥了挥手,苏培盛和春纤退下,一时,屋里便只剩两人。
胤禛猿臂一伸,将秋月揽进怀里,两人缓缓倒在软榻上,胤禛将头埋进她脖颈里,半响才道:“这大热天的,你怎么也不出汗,闻着还有一股幽香。”
“上次茜香国的贡品里不是有两匹大红色的绸缎么,皇上不是将那赏给臣妾了,那布原是茜香国特产,制成衣裳后人穿了,不仅不生汗渍,还能使肌肤生香呢。”秋月道,“虽不及墨绸凉爽,倒也是上好的了。臣妾便让人做了十几条汗巾子,赏给了各宫妃嫔和一些命妇。皇上和怡亲王交好,臣妾想着送汗巾子怕是不太好,便让人送几丈布给怡亲王福晋。”
第二百九十八章 毒计
说话间手揽到了胤禛背后,见他也没出汗,心里微微讶异。
他可最怕热的。
想着,秋月将手从胤禛领口处伸进。
手下是滑腻的触感,果然,他穿着她为他做的墨绸亵衣。
胤禛听了,心里很是满意。
他待胤祥向来如亲厚,见秋月这般,自然欢喜。
却也无言,只手有以下每一下的抚摸着秋月的背脊。
秋月本欲歇下,方才被钮祜禄氏扰了,现在被胤禛这样抱着,不由起了睡衣,眯了眯眼睛。
觑见胤禛放在书案前厚厚的两叠折子,开口道:“皇上是批奏折还是歇会子午觉。”
胤禛亦觉得场景十分融洽,因屋舍后临水靠竹,十分阴凉,微觉困倦,含糊道:“唔,你睡吧,朕也歇歇。”
胤禛低沉的声音响在耳际,秋月更觉的迷糊,浅浅打了个哈欠,竟这么趴在胤禛的怀里睡着了。
见她睡的香甜,胤禛也觉得困倦了,遂眯上了双眼。
时间转眼即过,很快,便到了端午。
这日天明,夏悠琴领着春纤端着洗漱用品进屋,就见秋月披着一件薄裳坐在窗前,手臂撑着下颌,拧眉沉思。
窗外碧幽幽的树上,蝉儿早已叽叽的吵嚷个不停。
夏悠琴蹙了蹙眉,“主子今儿起的倒早,怎么也不叫奴婢进来伺候。”说话间,行至榻旁,关了窗子,“这天虽热了,但早起仍有寒意,主子还是莫要坐在风口处才是。”
说话间扶着秋月在梳妆镜前坐了,替她随意盘了头发,“可是外头的蝉声将主子吵醒了?要奴婢让人将蝉捉了么。”
秋月接过沾了青盐的特制牙刷,就着茶嗽了口,又洗脸,这才一边抹着蜜膏一边道:“算了,这蝉是会飞的,哪里捉的完,若福儿知道可以爬树,只怕又闹腾起来了。”
春纤抿唇笑道:“可不是,今日一大早小阿哥就醒了,说要看四阿哥划龙舟呢。闹腾了好半天,这会子正睡回笼觉呢。”
想起今儿独特的龙舟比赛,秋月眼里闪过笑意,勾了勾唇角,“弘历从哪里想的这主意,也亏得皇上和熹妃答应了。”
夏悠琴抿唇笑道:“咱们大清是从马背上打的天下,平时比赛就多,如今天也热,比赛划龙舟,可不是再好不过了。”
“话虽如此说,可这都是八旗的精锐子弟,比赛这么激烈,若是一个不小心……”秋月仍有些担忧。
“主子放心,听说每艘船上都有两个水性极好的武师傅,而且岸边也都有人守着,不会出事儿的。”
闻言,秋月轻轻颔首。
弘历可是钮祜禄氏的宝,如今他也参加,钮祜禄氏自然费尽心力护着他。
况且胤禛也在场,想必没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闹事。
替秋月梳好发髻,春纤从妆奁匣子里挑了一对赤金绞丝雀上枝头纹的耳钉,道:“主子今儿可是要穿那前两日才做好的银红遍地金葡萄纹洋缎旗裳,配这个耳坠可好?”
秋月觑了一眼明晃晃的窗子,还早的很,可阳光已经很毒辣了,若穿那件衣裳,看着的确喜庆,却热的紧。
“穿那件青莲泥金暗花一字襟的吧。”秋月收回目光,淡淡道,随手从匣子里拿出一对白玉耳坠戴了。
夏悠琴在柜子里找着衣裳,有些迟疑道:“穿那个会不会太素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