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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屋子里只有两人,胤禛看着秋月清丽的容颜,心下微叹,举步走了过去,在炕榻旁坐下。
美人就是美人,她微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那儿,仍然是眉目如画,赏心悦目。只是那平时如凝脂般晶莹剔透的肌肤,此时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她再加上那微蹙的眉头,倒真真是我见犹怜。
胤禛想到她平时的浅笑低回,温婉如玉,娇俏时玉般脸颊的红霞,眼波流转间无意识流露的诱惑,缓缓的抬起了手,摸上她的额头。
脑海却不断回放秋月在大堂无意中说的话,“你……你们,不过是利用我,想害我的……”
当时,因着李氏和武氏摔倒,大堂闹哄哄的,宾客的注意力倒都注意在那里。加上秋月本身的声音也并不大,所以他到能肯定,其他人没听到这句。
利用,利用,这两个字,除了指他,胤禛在也想不出她指的是谁。
胤禛的眼光仍然似深潭,或许,自打康熙说他喜怒不定时,一切就已经开始变了。
现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原本是个什么样子了。
不管有人还是没人,他的目光都是幽深骇人的,里面装满压迫还有风暴。
他的食指,微微曲着,从秋月的额头缓缓来到她的脸颊,贪恋着细腻的触感,他不断婆娑着。
想到秋月说的‘利用’两字,胤禛的目光又阴鸷了起来。双手捏住她的小脸,难道爷还需要利用你这个女人吗?
便是没有年羹尧,爷对那个位置也是志在必得,不过过程曲折点罢了
年氏,还真是被爷宠坏了,不知好歹。
这番想着,手也不自觉的微微用力,秋月苍白的脸颊立刻出现两条红痕。
胤禛见状,忙松了力道,手也不自觉的婆娑起来。片刻后,秋月苍白的脸也微微红润了起来。
胤禛就这么坐着,静静望着秋月昏睡的面容。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苏培盛的声音,“爷,药奴才熬好了,要端进来吗?”
“端进来吧”屋里传来胤禛冷冷的声音。
“嗻”苏培盛端着药进门,“爷。”
“放那儿吧,你先出去。”
“是。”苏培盛恭敬道,心里却不听琢磨,这年福晋正昏迷着,爷要怎么喂她喝药呢?突然,他眼睛一亮,难道……
大约等了半柱香的时间,胤禛的声音从内室传来,“苏培盛,进来。”
“爷。”
“把药碗端走。”
“是。”他端起药碗,这时,胤禛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武氏呢,生了么。”
“回爷,武格格难产,现在还没生下来。”
“唔,知道了,下去吧”
“嗻。”苏培盛端起药碗,恭敬的出门了。
方才,那微抬的一眼中,他若没看错,爷的嘴唇也是湿湿,而年福晋的嘴唇微微有些红肿。
他将碗放在厨房,复又候在门外,静静等着。
此时的夜更是深了,墨蓝色地天幕下只余清浅地月色,和着不远处几颗黯淡地残星,更显得静谧。
在这寂静的深夜,武氏的院子却一点也不平静,进进出出的仆妇,嘈杂的声响,和不时传来女子竭力的嘶声。
产房里的武氏,此刻却已是有些声嘶力竭了,只产婆和她的陪嫁嬷嬷在一旁不断鼓气道:“主子,使劲啊主子……”
阵痛刚刚过去,武氏却有些力竭,突然又是一阵抽痛,她 “啊—”的痛叫了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更是空旷。
好容易熬过了这波,武氏已是汗水连连,虚弱的问像一旁的小翠,“不是让你去请爷了么,爷……爷是不是在外面。”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抽痛,登时,俏脸一白,双手死死的抓着身下的床单,“啊——”
小翠跪在一旁,瑟瑟道:“主子,爷,爷现在……现在年福晋那儿。”
武氏听到这里,伸出一只手,死命抓住一旁的嬷嬷,嘶声道:“什么,爷在她那里,福晋呢?”
“福晋在门外面,主子,您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啊,生下小阿哥才是最重要的。”那嬷嬷在一旁劝道。
“对,我要生了小阿哥,在同她斗,哼”狠话还没说完,便又是一阵剧痛,“啊——”
此时,担忧看着自己主子的小翠和嬷嬷,都忽略了,那两个互看一眼的产婆。
初冬的深夜,本就凄清,此时,在这王府中,却更显得冷清。
只莲心苑东厢房,纱窗上映出一个坐着的身影,倒稍显温情……
————————————————————————————————————————————————最近几章亲们看的郁闷,我也郁闷,稍稍来点温情吧……^…^
第九十一章 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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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禁足
胤禛坐在炕边,一阵风透过开着的窗户,吹了进来。桌案上的烛灯立刻摇摆不停,也将他的脸照的明灭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才冷声开口道:“苏培盛,什么时辰了。”
苏培盛在门外低低道:“爷,已经亥时( 21点——23点)了。”
胤禛给秋月敛了敛被角,起身,出了内室。
苏培盛见他出来,忙上前躬身道:“爷。”
“唔,去武氏那儿,把里面的窗户关上。”胤禛冷声吩咐完,便抬脚出了房间。
“是”苏培盛忙进了内室,关好了窗子,才急急追胤禛而去。
待胤禛到了武氏的院子,乌喇那拉氏忙上前行礼道:“爷,武妹妹的情况不是很好,产婆说是难产。”
胤禛听了皱了皱眉,怎么又是难产,难道他府里就没有一个正常生产的女子么?当初钮祜禄氏这样,秋月这样,现在连武氏也这样。
“太医怎么说。”想着秋月还躺在床上,武氏这又脱不开身,胤禛心下不喜,冷声问道。
乌喇那拉氏柔声道:“王太医给妹妹开了副吹产的方子,妾身已经吩咐武妹妹的丫鬟去熬药了。相信以王太医的医术,妹妹喝了药,定能平安诞下小阿哥,爷莫要担心。”
两人这边说着话,却只听从房间里传来武氏一声痛叫,“爷——啊——”,声音之大之凄凉,倒不由让胤禛想起了秋月那日生产的情景。眼睛也不由直直盯着产房,额头也不由冒起了青筋。
且说胤禛刚到武氏的院子,就有小丫鬟偷偷通知了武氏。她知道胤禛过来了,自是心中欢喜,加上肚子的绞痛,叫痛之声倒真比方才还大上三分。心里爷有些小九九,务必让爷知道她生孩子的痛楚,好让爷记着这三分功劳。
乌喇那拉氏瞧着这情景,心下浮起淡淡疑惑,难道除了年氏,武氏也这么受宠?不行,一个年氏已经让她费尽心力了,怎么还能来一个武氏。若真如此,就别怪她了……
她这样想着,微微低下了头,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也遮住了眼底的寒光。
待复抬首时,已经是一副端庄大度微带关切的眼神了,她望着胤禛,柔声道:“爷,今儿也迟了,武格格这里有妾身守着就行了,爷要不先去休息吧”
胤禛想了想,颔首道:“有福晋在这里,我自是放心,前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乌喇那拉氏道:“现已夜深了,前院也没有多少宾客了,在者,那儿有高福顾着,在说还有钮祜禄妹妹在那里看着,爷也无需担忧。”
见胤禛似有些意动,又接着劝道:“明儿的事,还需要爷去料理,想必会比今儿更累些,爷还是去休息吧”
胤禛想起今天的事,还有明天梓萱的丧事最后一点事宜,都要他处理,便点头道:“那就辛苦福晋了,爷去书房休息。”
乌喇那拉氏听后,柔声道:“这是妾身的本分。”
胤禛点头道:“今儿年氏如此不顾体统,爷已经罚过她院子里的人了。虽说是下人伺候不力,到底年氏也有错,唔……就罚她禁足半年,这半年之内不许人去叨扰她。”
乌喇那拉氏顺从点头道:“一切单凭爷做主,只是明儿是小格格的……”她见胤禛阴翳的眼神,顿住了接下来的话,只问道:“年妹妹也不去么?”
这话刚出口,胤禛脸色跟阴沉了,“今儿出的丑还不够么,半年之内,不许年氏踏出院门半步。”
乌喇那拉氏似乎想开口求情,胤禛已经斩钉截铁的道:“爷决定了,福晋也无需在劝,你在这里守着武氏吧”
“是。”又转头对胤禛身后的苏培盛道:“好生伺候着。”
“嗻。”
胤禛听了这话,深潭般的眼睛看了看乌喇那拉氏,里面没有任何情绪,便转身离开了院子。
留下武氏和,满院子凄厉的叫喊声。
乌喇那拉氏恭送胤禛离开,复又转头看向武氏的产房,神色莫名。
夜,更深了,也更冷了。
武氏这一胎,足足生了一夜,直到黎明破晓之际,才听见屋里传来稳婆的声音,“看见头了,格格用力啊,用力……”
然后便是武氏,竭尽全力的一声低吟,孩子生出来了。
但,异变突生。只听那产婆抱着孩子,惊恐的望着那个早已面色青紫的男婴,凄厉的叫道:“啊——是死婴……”
武氏本就生产了一夜,早已筋疲力尽,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罢了。
此刻听了这话,惊怒交加,竟一口气上不来,活活因受惊吓而晕了过去。
然后,又是丫鬟的惊呼,“格格血崩了,格格血崩了……”
或许,武氏此刻昏迷过去,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
这一切,昏迷着的秋月自是不知,也正因如此,秋月和武氏,也算是有了解不开的仇恨。
秋月恍恍惚惚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仍然是她那雨过天晴色的帐子。
她就这样呆呆的躺在床榻上,头脑空空的,什么也不愿去想。
但她知道,有什么东西消失,从她生命里消失了。
她就这么躺着,眼睛涩涩的,似乎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心里空空的,那是,她心房的一角,坍塌了。
这时,初蕊端了药,努力像平时一样走了进来,竭力想忽略身后火辣辣的疼痛。
但,那一摇一拐间,还是可以看出她与平日的不同。
她慢慢靠近床榻,掀起帐幔,柔声道:“主子,太医说您要好生养着,这是太医开的药,您趁热喝了吧”
秋月还是呆呆的望着帐幔,对初蕊的话充耳不闻,仿佛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初蕊见状,又劝了秋月好些话,可秋月都是充耳不闻,只呆呆望着床账。
初蕊想起梓萱可爱的样子,也湿了眼角,哽咽着道:“主子,奴婢知道您心里的痛,您若有什么脾性,只管朝奴婢们出,何苦委屈了您自己。主子……”
秋月听了这话,仍是呆呆的,没有丝毫反应。初蕊自己悲伤的哭了半天,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推了推秋月,“主子,主子……您好歹应一下奴婢啊,主子……”秋月却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床账。
初蕊觉得事情有点不对静了,忙拖着受伤的身体,出门找夏悠琴商量。
她们几人都挨了十大板子,虽然打板子的人给她们放了水,爷涂了上好的伤药。到底娇惯了些,身子还是疼痛难忍。
两人进了内室,夏悠琴唤了秋月几声,秋月仍是不吭声。夏悠琴也是失去过丈夫的人,知道这种痛楚,便对初蕊道:“你把主子扶起来。”
初蕊依言将秋月扶起,夏悠琴将药碗端到她的嘴边,她轻柔道:“主子,该喝药了。”秋月却是很顺从的张嘴,将药喝了下去。
初蕊看的惊讶,此时却也忍下心思,伺候秋月喝药。
秋月呆呆的喝完药,初蕊用帕子将她嘴角残留的药渍拭去,两人又扶着她躺下,替她敛好被角,便悄悄出了内室。
初蕊急急问道:“主子怎么会这个样子,要不要请太医。”
夏悠琴叹了一声,道:“小格格刚去,武格格又生下了个……”
她嘴唇动了动,却怎么也说不出,这几个忌讳的字,“爷本来就够忧心了,武格格的事,虽说不能全怪主子,到底也是主子引起的。哎只怕这个院子,是越来越不平静了,昨儿才传来消息,说武格格以后在也不能生了。爷也禁也了主子的足,咱们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少出点岔子吧,爷不是让太医每天都过来请脉么?”她拍了拍初蕊的手,“下午太医就过来了,咱们且等等吧”
初蕊点头道:“我听姑姑的。”
夏悠琴微微叹道:“出了这样的事,咱们心里都不好过,何况主子,也难怪主子会有些神思恍惚。”
初蕊慢慢踱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