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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斌一下子清空了心中所有的阴霾,毕业半年多了,提起这帮兄弟们还真是有点想念,至少这几天不用再去寻思那些烦心事。赵彦?管她,等下子再联系,来就来,不来就算,兄弟们喝酒,让女人走开!郑斌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冲天豪气。
嗯,看起来2005年的开局还算不错!
几乎就在郑斌被刘姐吵醒的同一时刻,一公里之遥的另一个大型小区的住宅楼里,鲁鸣放也醒来了,不过他是被自己的妻子田露露给冻醒的当妻子似冰的身子贴近鲁鸣放滚烫的身体时,鲁鸣放一个哆嗦就醒来了。
他马上意识到妻子在网络前送走了2004年的最后一夜,迎来了2005年的第一个黎明。
鲁鸣放强忍着妻子冰冷的躯体带来的不快,没有动弹。不久,妻子的身子逐渐变暖,不多一会儿就沉沉入睡。
做了13年夫妻,鲁鸣放对妻子的生活习性自然了然于掌。只是,最近半年,他发现自己的女人变得越来越陌生。
鲁鸣放悄悄起床,洗漱完毕,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点上一支烟,回忆这几年走过的人生里程。
大约五年前吧,妻子田露露调往武汉工作。因为田露露的父母及兄弟姐妹都是武汉人,田露露大学毕业后独自留在吉林工作,父母一直希望女儿回到自己身边并为此积极奔走。
刚好那时一家中央驻汉大型国有企业需要一名设备方面的管理人员,经过多方努力,田露露如愿返回自己的家乡。妻子走了,鲁鸣放一个人继续待在吉林也不是个长久之计,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他还是决定离开故土南下武汉。
但是鲁鸣放知道,这个决定从家庭和情感的角度看是正确的,但从事业发展的角度看则意味着极大的风险,因为律师这个行当需要相当的社会资源和稳定的客户基础,离开自己土生土长的家乡,就告别了好不容易奠定的基础。
在老家吉林长春,鲁鸣放虽然不能说名声如雷贯耳,但也办过几件漂亮的案件,提起鲁鸣放、鲁律师这个名字,上至司法行政主管部门、公检法几个要害部门的负责人,下至周边群众和街坊邻居,至少不算陌生吧?
还有,政府各个部门,伸手就能抓到几个同学和朋友,这意味着什么?鲁鸣放对自己说,这意味着我的饭碗呐!这意味着无论是需要案源还是需要疏通关节的时候,都不至于抓瞎啊!
去武汉,这一切就不再属于自己,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不管怎样,鲁鸣放来到了武汉。尽管鲁鸣放不愿意承认,老丈人利用多年积攒的关系给予了业务上的扶持,在度过了最初一段不适应期以后,慢慢也就融入了这个城市。
他选择湖北凛然律师事务所,一是因为这家律所离自己的住宅很近,步行只需十多分钟;二是因为朋友引荐。
鲁鸣放不是郑斌,他已有相当长时间的执业年限,也积累了丰富的办案经验和专业技能,尽管初来乍到,但他属于抢手货。
其实还有两个原因使鲁鸣放选择了凛然律师事务所,一是所名,正义凛然,这符合鲁鸣放的追求信念;二是和郑斌的感觉一模一样,鲁鸣放也觉得这家所带给人亲切感和归属感。鲁鸣放不喜欢正统森严和过于职业的场所,更不喜欢摆出一副高深莫测、自尊自大的架势,他更愿意自己执业的场所有一点点家庭的氛围。
将近五年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鲁鸣放艰难而成功地完成了执业的转变,有了自己的客户资源和往来关系,一切开始步入正轨。然而就在这时,鲁鸣放发现妻子田露露发生了变化。
田露露现在下班回家就扑到电脑上,就连吃饭也是交差似的匆匆划拉几口,而从来被妻子视为第一生命的工作、事业、学习也失去了吸引力,随着此起彼伏的QQ〃嘟嘟〃声,妻子忘情而兴奋地舞动着手指……
很少,很少有哪天妻子会比鲁鸣放更早上床休息,而夫妻生活也随着妻子对网络的投入戛然而止。
起初,鲁鸣放责怪自己不该经不起妻子的苦苦哀求而为她建了那个叫做文苑轩的文学网站。
刚开始是学技术、维护与更新需要花大量时间泡在电脑上,渐渐地各大板块的那些个版主开始频繁与站长也就是田露露展开了探讨与交流,再往后网站的板块就不怎么更新了而是开通了一个论坛取代,论坛有了更多的栏目于是添加了更多的版主,其结果就是妻子彻底陷入了网络中。
如果仅仅是探讨网站的发展与建设,或者仅仅与三五个知己好友聊天扯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超出了交友的范畴,而是滑向网恋是的,鲁鸣放可以肯定至少已经滑向网恋的边缘!
鲁鸣放至少有三个证据,不对,是通过田露露的三种表现来支持自己的论断:
其一,田露露对丈夫的日趋冷淡,包括无缘由的性生活终止;
其二,每每鲁鸣放走过电脑时田露露流出来的惊慌和迅速关闭聊天窗口的掩饰其实鲁鸣放已经十分顾及妻子的感受而故意提前发出较大的声响,但是,田露露由于过于投入而忽略了这种警告;
其三,田露露时常会半夜外出接打电话,有时甚至长达两个小时!还有好几次鲁鸣放下班回家看见妻子在家门口不远的巷子里打电话而不是上楼回家做饭……
在2005年元旦的这个上午,鲁鸣放感觉自己就像一头红了眼的公牛,他有无数次的冲动想把田露露从被窝里拖出来,彼此开诚布公地把事情说清楚。
鲁鸣放从事律师职业这么些年见识过太多的阴暗面、战胜过太多自以为聪明的对手,对于田露露欲盖弥彰的行为举止,鲁鸣放一目了然,明白得就像剖析自己的行为一样。
是的,就像自己曾经发生过的行为!
鲁鸣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狠狠地把烟头掐灭,起床后不到一个小时,他已经抽了四支烟。
他来到女儿毓儿的房门前,叫毓儿起床。毓儿上初二了,节假日也要上辅导课,想想现在的孩子真的不容易,从小就要面对严酷的竞争压力。
鲁鸣放决定开车送女儿去培训班,然后去书城转转。前不久北京一个律师朋友说自己的专著出版了,是关于外资收购兼并方面的,鲁鸣放不打算等朋友赠送了,去书城淘淘,先睹为快。
中午时分,鲁鸣放两手空空地从专营法律书籍的那几间店铺出来,怏怏地走进停车场。想想不甘心又转身去了新华书店的卖场,经过查找和询问还是没找到朋友的专著,只好挑选了两本军事小说。
近来鲁鸣放对军人、战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已经陆续买了很多描写铁血军人的小说,尽管情节大同小异、尽管战争的场面大多数是虚构的,但无论是在阅读的过程中还是读完以后,鲁鸣放都会感到震撼、感到振奋、感到很男人。
他尤其欣赏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的誓词:〃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我宣誓:服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战斗;不怕牺牲,忠于职守,努力工作,苦练杀敌本领,坚决完成任务;在任何情况下,绝不背叛祖国,绝不背叛军队。〃
特别是结尾那句〃在任何情况下,绝不背叛祖国,绝不背叛军队〃的誓词,令鲁鸣放深深震撼!
如果说以前鲁鸣放骨子里还有那么一点矫情、一点清高、一点对现实的不满、一点对西方法律制度的崇尚的话,几本虚构的军事小说,是的,就是几本小说,已经让那些小资的玩意儿彻底烟消云散。
正在冥想中,手机响了。鲁鸣放掏出来一看,是同一个办公室的张卓超,呵呵,鲁鸣放很喜欢这个小自己很多的同事,小多少来着,八岁还是十岁?管他呢,鲁鸣放接听:
〃喂!〃
〃哈哈,好兴致!逛书城呢?〃
鲁鸣放立马抬头四处张望,娘的,张卓超这小子带他老婆阿继竟然就站在五米开外的书架前晃动手机打招呼呢。鲁鸣放挂机走过去,低声说:〃你他娘的就是个烧包!走几步过来打个招呼能累死你呀?整得跟热恋中的情侣调情一样啊!〃
他老婆阿继咯咯地笑了,说:〃我们家阿超昨晚就难受得不行,说过节了也没个喝酒的对象,说无论如何今天要找你聚聚呢,结果还真在书城碰到你了!〃
〃好啊好啊,我一个人正发愁中午上哪混吃去呢。走吧,去我们小区旁边新开的那家湘菜馆,他们家的火焙鱼和腊干牛肉,那个味道!绝了绝了,特别适合喝点小酒……〃
张卓超急忙打断鲁鸣放的吹嘘:〃赶紧赶紧,别像个婆婆!〃
两台车前后驶离书城,朝小菜馆掩杀过去。
张卓超也是武汉本地人,也是中南政法毕业的高才生。
他就业时的选择余地其实很多,一是因为毕业时间比较早,法学还是相当吃香的专业;二是因为他的家庭根基不错,他父亲的商业朋友圈子相当广泛。但是张卓超毅然选择了从事律师行当,没别的,就是因为喜欢。
张卓超是个怪才,他的理科功底甚至超越了他的文科水平,他选学文科只为了以后的律师梦。
张卓超的兴趣爱好相当丰富,他的计算机应用水平根本不是一般法律从业人员可以比拟的,他的吉他同样也玩得出神入化,英语则是达到母语一样的水平。
用张卓超的话说,英语水平不是靠六级、八级来进行认定的,也不是看雅思考了多少分,其实只要做到中文、英文无缝转换就行了,中文和英文只是同一个意思的两种不同表达方式罢了。
但是,这样一个牛逼哄哄的人才偏偏在考试上暴露出自己的低能。具体地说,是在司法考试关口屡屡碰壁,不,张卓超那个年代还叫做律师资格考试呢。这个家伙每次差的都不多,从5分到1。5分不等!直到前两年,也不知道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参考才十分惊险地过关。
不过因为他的情况比较特殊,当初分配的又是国办所,以前的管理也不像如今这样严格,所以,张卓超一直在独立办案且办得不比其他〃正规〃律师差劲。
鲁鸣放能够和70后的张卓超尿到一个壶里,首先是因为鲁鸣放来武汉后就和张卓超一个办公室,其次两个人同样头上植被稀疏,再次在对电脑和网络的痴迷上两人有得一拼。还有两个人都很能吹,在办公室无所事事时可以为一个观点的分歧抬杠几个小时。
这最后嘛,就是两个人喝酒对脾气,同属酒量有限但豪气冲天且酒德高尚之辈,一瓶白酒对半分配之后看情绪状况再适当追加,当然追加不能过度,否则很容易找不着北。至少迄今为止,胜负参半,尚未明确分出高低上下。
鲁鸣放还有一点很欣赏甚至佩服张卓超,那就是这小子的普通话说得相当标准,你压根就听不出丝毫的武汉口音。这还不算什么,厉害的是他能够在任何情况下流利地在武汉话和普通话之间进行切换。
比如他在和别的同事用武汉话交流的过程当中看到鲁鸣放进来,无须停顿或酝酿就能把剩下的那几个字改用普通话说完,反过来也一样,就如同这家伙能够在中文和英文之间任意进行无缝切换一样。
三人入座,点菜叫酒,互祝新年大吉、财源滚滚。
阿继问鲁鸣放怎么没带嫂子和丫头出来呀,鲁鸣放不想谈这个问题,只说女儿补习、妻子单位加班。
如果阿继不在的话,或许酒过三巡鲁鸣放会向张卓超隐晦地倒倒苦水,但凡这种涉及男人尊严和面子的事情,还是让它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早上没吃东西,鲁鸣放早已饥肠辘辘,等热菜上来不是个办法,端起杯子与张卓超碰了一下,一股热辣辣的暖流穿喉入胃,爽!几个小凉碟顷刻间就被两位大老爷们风卷残云般地一扫而光。
鲁鸣放略带愧疚地调侃阿继,说:〃阿继呀阿继,你就矜持吧,矜持的结果呢就是饥饿!〃
阿继说:〃我无所谓啊,我在等我思念的剁椒鱼头呢,鱼头啊鱼头,你怎么还不上来……〃
鱼头终于在阿继的声声呼唤中热气腾腾地被端上来,其他几个热菜也接踵而至。
〃造!〃
〃喝!〃
〃吃!〃
乒乓五四干了起来,其实男人也就开头那两下子,几杯小酒下肚便很少去招呼桌上的菜肴了,剩下的就是喝酒扯淡。
谈了一圈子国家大事时政要闻,又聊了几个绯闻荤段子,张卓超忽然问起郑斌的事来,说我咋听说丁军行让你带那个新来的实习生?
〃嗯,是有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