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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哭的,怎么这么爱哭啊?”我说他。
他神色一楞,本来要慢慢止住的眼泪,又流下来。
“好了好了。”我探着身,把他抱紧怀里“没事了哈。”
我希望,他真的像小孩子一样,哭过以后,一切不开心,不高兴都会忘记。
我到厨房煮方便面,他过来说“我来煮。”
我放了水在锅里,把方便面包递给他,他熟练地煮起面来。我看着他肿得像桃子似的眼睛,还往锅里下着调料,一会儿,回头说:“展晖哥,你加醋么?”
“你爱往里面加醋啊?”
“嗯。”他点了一下头。
“那加吧。”我把醋瓶子拿出来。他倒了一些,然后,用筷子蘸了点汤儿尝了尝味道。
他给我盛了一大碗,自己盛了一碗。我们俩坐在厨房的餐桌旁,我从冰箱里拿出一根黄瓜,他接过去洗了,递给我,我掰了一半儿给他,他接过去咬了一口。
他还是那么乖巧。
可我为什么那么心疼?
和着吸流声,我们把面都干掉了。他要洗碗,我说你先放着吧。他还是坚持在水池子把碗洗了。
我知道,他的心里堵着东西。那是我帮不了他的,只有他自己可以解决的东西。
他洗碗后,在那儿擦着水池。我看着他背影,
“樊宇。”我知道,有些话,早晚要说。
“啊?”他扭转头看我。
“你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是新的一天。有些事,可能像恶梦,但是,恶梦总会过去的。”
“嗯。”他点了一下头。
“嗯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嗯。”他扭过去。
“嗯是说你不会明早又从这儿跑掉了是不?”
他擦着水池。
“是不?”我等着他的回答
“展晖哥…”
“嗯?”
“我想,回老家去了。”
我楞住。他扭过身子,靠在水池上,说“我想回老家去了。想回去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他明知秦庄在到处找他,他不走,这个时候,却要离开?因为他经历了这些东西,对这里失望了?我知道,这也许对他,是个好的决定,可是,我不想让他走,不想让他离开我的视线。
他神色萎靡地说
“这么回去,灰溜溜的。我当初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可以赚钱养家了,我自己还想过,好好挣钱,寄回家里去,让妈妈和姐姐轻松点儿。我知道自己高中都没毕业,干不了什么好工作,可我想的特别好,就觉得自己长大了,能承担这个家了。现在,我什么也没干出来,跑回去,特别难受。”
他抬眼看着我
“其实,我特别想要报答你的展晖哥,我想竭尽全力报答每一个对我好的人,可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以前也是,现在也是。如果不是我,桥哥也许不会死,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这么操心。我真想为你们做点什么,做什么都行。”
“这些天,桥哥的话一直在我耳边转,他在太平间的样子一直在我脑子里,我不仅报答不了他,连喜欢上他,都做不到!他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还一直说,樊宇,你凭什么为了我去卖身?!咱俩什么都不是!”他的眼睛又红红的“什么都不是啊…”
“他只是想阻止你。”我接了一句。
他不说话了。
“为什么喜欢骆淇?”我突然问。
他一呆。却答非所问“我想去报答桥哥,我要跟他上床,但是,他把我从床上扔下去了。摔在柜子上,我疼得要死。那一次,他发了很大的火,他跟我说樊宇你有种就给我追骆淇去!我半天没爬起来,但是,我没哭。我知道我们三个人的关系,谁也打破不了。我第二天就准备离开北京,但是,在车站被桥哥找到了,我第一眼看见他那个样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能走了,我不能走。桥哥后来说,樊宇你答应我不要离开北京。我答应他了。因为,桥哥对我太好了,太好了。”
我忽然为张桥感到悲哀,他这样对樊宇,算是,爱得太极端吗?
樊宇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骆淇。到后来,我发现,我并不是想知道他因何喜欢骆淇,我想知道的是,经过这次,他的骆淇在他心中要怎么样变异?或者,还是不会变?
第二天早上,我到樊宇的屋子,看见他抱着东东在睡觉,他听到我的声音醒过来后,眼睛还是肿的。我递给他大门的钥匙,告诉他换了门锁。他说:“我今天就买火车票去。然后就还给你。”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从包里翻出了钱,递给我“看病的钱,我一直没有还你呢。”
我说“拿回家去吧。”
“不行。”他往我手里塞。我塞回给他。
“我不希望你灰溜溜地回去!”
他看着我,眼睛里又流露着感激。
说起他的病,我说“你的病都好了吗?还咳嗽不?”
“不怎么咳嗽了。呼吸道可能还有点问题。不过没什么大事。”
“你别急着走。今晚我们吃个饭。”
“好。”他点头。
我走出那个院子的时候,才感到自己的失落感。
到片场的时候,川哥来问情况,我只简单说了一些。然后就开始拍摄了,我没有再顾得上他们。
今天拍的是一出感情戏,要和女主角接吻。
谁都预计着不会一次成功,我捧着那个女主角的脸时,慢慢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展晖哥…”
我的嘴慢慢地吻了下去,那一刻,有东西涌出我的眼眶。
镜头意外得很唯美,导演连连夸赞。
好几个人说,顾展晖明显有丰富经验啊。连苗苗都五迷三道了。苗苗是女主角。
只有我知道为什么。
中间接到樊宇的电话,他说,“展晖哥,我买了菜,在家给你做饭吧?”
我说好啊,又问了一句“火车票买好了?”
我希望他说没买到。
“嗯,买了,明天。”
惆怅失落刹那涌上心头。
骆淇在下午的时候过来的,他直接走向我。我盯着他,居然还是有些愤恨。
他说“我想见樊宇。”
我的火腾的蹿了起来,冷声说“不行!”
“拜托。”他说。
我转身就走。他说“展晖!我不会伤害他!”
“你说这话相当可笑!”
他忧郁了脸“我想补偿。”
他说这句话,我想抽他。我不留余地地说“如果我给你一刀,然后真诚地告诉你我想补偿,你觉得可行吗?”
我扭头就走。他突然在我后面说
“我会爱他!”
这句话,不得不令我站住,我有一刹那是无力的。如果,这句话,是骆淇对樊宇说的,他是否还会买车票?
我回视他,他说
“展晖,我知道,你对他,只是照顾成分居多,我从来没有怀疑你是个直的。把樊宇交给我,我会好好爱他。”
我心里有股邪火,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他句子里的哪个字。
我对他说
“很遗憾,他已经走了,离开北京了!”说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樊宇当初坚持不离开北京,也许正是和骆淇有关,现在,张桥死了,他这个梦也破碎了,于是,他要走了。
骆淇睁大眼睛
“走了?他走了?”
“对!”
我转回头。心里很不平静。骆淇没有追过来。我讨厌他这么做,讨厌!
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里面传出阴阳怪气的声音
“展晖啊~樊宇还是呆呆的么?”
是秦庄。
我啪地把电话挂了。
他马上又打过来“挂我电话,你活的不耐烦啦?”
我又把电话挂了。
他再次打了过来。我对着话筒吼“你丫神经病吧!”
他在里面哈哈大笑。然后他把电话挂了。
张桥,爱的极端,秦庄,更是变态!
我刚进家门,就闻到一股饭菜香,快步进去,樊宇又在那儿拿着铲子尝。
我说“你怎么老是把口水当佐料啊?”
他吓了一跳,然后吐了下舌头,说“我老怕盐放多了,你那次不是说吃咸的对身体不好吗?”
那次,我发无名火儿,对着樊宇做的饭,说了这么一句。他竟然还记得。
都是我喜欢吃的菜。其实,我没有说过我喜欢,大概,那时总是那些菜下去的比较快吧,于是,他记住了。
我吃了两碗米饭,菜也没怎么剩。他本来要把剩下的东西倒了,我说别,我明天接着吃,你走了,我没现成饭吃了。
他说“没事啊展晖哥,我明天下午的火车,走之前,再给你做几个菜,你晚上回来热一下就行了。以后,就,就不行了。”
我假装开玩笑似地把他搂在怀里,说“要不你别走了。”
他嘿嘿地笑。
晚上,坐在院子里。正是季节转换的时候,快要来临的秋天已经令晚上有点凉了。
樊宇望着天空说“那个就是北斗星吧?”
“北极星。”我说。
“北京的好天儿特别少,这么晴朗的天空,还真不多。”
“对阿。”
“我把东东先留下,等我回去安顿好了,再来接他,行么?”
“行!”我立刻说,还有些高兴。那就是还能见到他。
“我回去可能就不用这个手机了,家里也没有电话。不过,我记着你的手机号呢,逮着电话了,给你打哈?”
“好。”
“那个,你这儿地址我得记一下,我给你寄东西过来,我们家得花生可好吃了,我自己刨出来,寄给你。”
“嗯。”我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我说“你在北京好几年了,回农村去,习惯吗?”
“嗯。慢慢就习惯了。”
“咋习惯。”
“帮我妈干活啊,或者在村里那个什么厂找个工作,要不,到我表姑那个饭馆儿工作去。然后,就,就那样了呗。”
“再找个媳妇?”我顺下去说,却猛地收住了嘴。
他低下头。半天才说“我真对不起我妈。”
“那就在北京吧,都习惯了,而且,你妈也不会…知道。”
他摇头。
“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愿了,看着我妈好好的,还有我姐。你,也要好啊。”
我觉得我要哭了。把头扭向了一边。
“展晖哥…”他想说什么,突然喘气声越来越大,然后,他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伴随着更粗重的喘息。我猛地回头,发现,他竟十分艰难地呼吸着的样子,一下一下,随时要呼尽最后一口气。
“怎么了樊宇,怎么了?”
他激烈地喘息着,喘息着。我手足无措,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我只是看得出,他在拼命地呼吸,我用手揉搓他的前胸。他抓着我的胳膊,一边喘一边说
“展晖哥…好难受!”
我快要疯了,在我无能为力面对着这么难受的他的时候。
10分钟后,他慢慢平复了下来,歪在那里。
“展晖哥…。。我完了…。。”他说。
我知道那是什么了,我耳边是医生的话“如果不好好养,得了哮喘就麻烦了。”
为什么,会这样?
我说:“樊宇,没事。哥会看着你的!”
13
确诊了,哮喘。
虽然还没有到重度哮喘的程度,可我仍旧觉得他是被耽误了,没有好好休养才得的这个病。拿了药,樊宇显得很颓废。
我跟他说暂时不要回老家了,留在这里控制住病再说。他点了头。然后说“我也不能让我妈担心,要是他看见我那个样子,会吓死急死的。”
我问他是不是第一次犯,他摇头说,不是。
“那是什么时候?”我问他。
在夜色里,他的眼睛亮亮的,他说“那次,以后。”
“哪次?”我没听明白。但看着他的表情,我就明白了。也许,秦庄给我们看的那个录影带有着没有记录的部分,怪不得,秦庄让他去做按摩,他也知道,如果樊宇在客人的床上病发,他得不了什么好果子。这个变态!怪不得这么轻易放了他回来,神智不清,也许只是他的说辞。
“没事的。”我说“这不是拿了药,很快就能控制的。”
他看着我,点头。
医生说:“他这个病,一定要远离过敏源,脏空气会引发,换季时更容易犯病,冷,是大忌!还有,动物的毛,猫啊,狗啊。被子里的鸭绒啊等等。”
我跟樊宇说,尽量要远离东东。
樊宇垂头丧气,又抬眼说:“我不抱它了。”
“不是这个问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