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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军心溃散的时候,朱军一只五百人小队从山坡上杀下来,犹如一头猛虎冲下山岗。这群朱军士兵用的兵器都是一种奇怪的钩镰枪,若是换了与白杆兵打过仗的张献忠在这里,便能认出这是名闻天下的川中白杆枪,只不过是把枪杆涂成了黑sè,搞成了黑杆枪而已,但本质没有变。
黑杆兵部队本来就经过了数年的山地战训练,前些rì子与左光先一场血战之后,又有了战斗经验,不再是初出茅庐的新丁,在战斗的意志和士气方向都得到了显著的提高,这样一来,他们在山林中的战斗力就不比川兵差了,甚至已经超过了普通的川兵,只不过还比不上原版的白杆兵而已。
这五百黑杆兵居高临下一冲,目标又是已经被弓箭和大雾扰乱的乌合之众,顿时就获得了丰硕的战果,一千名横行狼麾下的jīng锐,被他们打得抱头鼠窜,狼狈不堪,当横行狼赶到时,这一千兵已经伤亡近半,而且剩下没伤亡的一半也在大雾中被赶得四散而逃,已经搞不清楚东南西北。
若是没有大雾,吃了败仗的散兵都懂得向帅旗所在的方向跑,但是现在大雾弥漫,他们找不到自军的帅旗,只好没头苍蝇似的乱窜,横行狼想再把他们找回来,非得等到中午,太阳光驱散了大雾不可。
横行狼气急败坏,赶紧让他带来的中军主力上前迎敌,没想到黑杆兵们看了他一眼,吹响了口哨,随后山林中,迷雾里正和横行狼手下们缠斗的黑杆兵一起吹响了口哨,齐刷刷地撒腿就跑。
几个月前,朱军士兵与左光先部的川兵交战,左光先部撒腿一跑,朱军就追之莫及,现在情况又发生在了朱军与横行狼部的身上,朱军士兵撒开脚丫子一跑起来,横行狼部就完全摸不着他们的尾巴,因为横行狼部大多数也是陕西兵、山西兵、河南兵,这些兵在这种地形复杂的地方,行动力远远比不上黑杆兵,只是一转眼间,就被黑杆兵拉开了好几丈的距离,再喘得两口气,黑杆兵已经完全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横行狼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的人在雾里一跑就乱,他们的人却跑不乱呢?”他瞪着眼睛四下里寻找,想看出来敌军究竟是怎么辨别方向的,却无能为力。
正在生闷气的时候,横行狼突然又听到右翼发出了一阵喧哗声,他心中一急,赶紧又带着中军向右靠,穿过重重雾气,好不容易到右翼一看,只见右翼也是五百名敌军的黑杆兵,他们就和刚才袭击左翼的部队一样,轻易地击垮了横行狼的手下,在看到横行狼到来的一瞬间,吹响口哨,撒腿就跑。
横行狼大怒:“我cāo,有这样打的吗?左边五百兵,右边五百兵,这他妈的是要搞什么?”他一向听说白水朱八最擅长大军团正面决战,没想到朱八居然把自己的军队分成这种细小的部队来两边sāo扰,这可真是太离谱了。
骂声还没落,突然听到后面又有喧闹声响起……
由于山中行军困难,横行狼军也是拖得极长的,一万多人起码拖成了几里长,当然也不会全都挤在一小山路上,而是分成了很多只部队前进,这时候他突然听到迷雾中到处都响起了喊杀声,后面的喊杀声刚刚停歇,前面的喊杀手声又起,左边刚刚打完一架,右边马上就起波澜……
朱军仿佛一个长了无数次触须的大怪物,静静地潜藏在迷雾之中,随时将它邪恶的触须从迷雾中伸出来攻击横行狼的军队。
横行狼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率领中军去帮助哪边,只感觉到四面八方都需要他去帮助。他不由得大怒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扫地王没有和朱八打起来吗?快去个人向扫地王大哥报信……”
他派去报信的人刚刚消失在迷雾中,却见前面的雾里跑过来一个人,向他拜道:“横行狼大哥,我是扫地王大哥麾下的兄弟……扫地王大哥被朱八伏击,四面八方全是敌人,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我军现在吃紧,想请您去帮一下。”
横行狼一听,顿时大汗:“搞什么名堂?明明我也正被四面八方伏击,怎么扫地王大哥也是一样么?”他侧耳细听,前方的扫地王部果然正打得乒乒乓乓,雾里也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居然可以将他和扫地王两人同时打得焦头烂额。
他向那人道:“我这里也吃紧,没空帮扫地王,他不是擅长在雾里战斗么,让他快想点办法出来。”
其实雾里哪有这么多朱军,朱军士兵只不过是分得散,路数多罢了,每一路都驻守在一个小山头,或者一个隐密的石窟里面,横行狼部从旁边路过时,他们就跑来shè几箭,或者小小一个冲锋,占点小便宜,然后立即退走。等横行狼部松懈了,或者刚刚那一批人过去了,他们又冲出来占点小便宜。
由于大雾给他们提供了掩护,再加上在山林里他们的行动力远超横行狼部,因此才可以做到这般神出鬼没,其实真正围在横行狼身边的军队,不过许人杰麾下那五千兄弟罢了,主力部队全在前面对付扫地王呢。(未完待续。)
四七四、雾中混战
()在距离战场中心不到两里的一个高高的山头上,朱元璋好整以暇地端坐着,李洁琼陪坐在他的身边,满头大汗,神sè严肃地倾听着战场上面的喊杀声。
由于大雾,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山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冲杀声,有人惨叫,有人怒吼,有人呻吟,有刀枪剑戟的碰撞之声,有滚石擂木发出的轰隆之声,这些声音带给她巨大的想像空间,但偏偏只能想,无法证实,急得她的汗水流了满头满脸,连背心和前胸的衣襟都紧贴在身上,好在她穿的是红衣,虽然打湿了粘在身上不太好看,但至少不会像白衣那样透。
李洁琼忍不住颤声问道:“朱八大哥……您……能不能听出来战况究竟如何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道:“扫地王的左翼吃了我军的大亏,已经溃散,而他的中军也分成了数路,分救各个方向……”
李洁琼大汗:“这是怎以听出来的?”。。
朱元璋笑了笑,不再继续说下去。要知道通过声音来判断战况,可不是随便胡说一下就能说得明白的,这是他上辈子戎马生涯打了不知道多少仗之后才练成的本事。他能通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从中间听出来战局的紧迫与松散,能听出来哪一方在前进,哪一方在后退,但这却只能靠经验,不能靠言传。
他挥了挥手,对身后一名小头领道:“你带五百人,绕到扫地王的右翼去。狠狠地冲一下,差不多他的右翼也要溃散了。”
“是!”那小头领领命而去。
朱元璋又对着李洁琼道:“你若想要亲手报仇,也该去了……从我们左手边这条山沟进去,向前走一里多,然后右拐,走半里再左拐……”他说了一通路径,然后道:“从山沟里钻出去正好是横行狼和大元帅头领交战的正中心……以黑杆兵的战力来算,这时候横行狼应该已经被打晕了头,正将他的中军主力分散四面迎击雾中神出鬼没的敌人。你从山沟里突然窜出,也许刚好能逮住他。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报仇的命吧。”
李洁琼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抹兴奋的红,她的手放到了腰间的弯刀柄上,然后严肃地道:“他不死,我就死!”
朱元璋忍不住笑了:“小小姑娘。死呀死的说什么呢。他若不死。你退回来便罢,何必非要把自己也弄死在那里,一次报仇不成。还可以报第二次嘛。”
李洁琼脸sè更红了,她点了点头道:“朱八哥您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我知道了……若是我报了仇……就……”她本想说以身相许,但终究没好意思说得出来,只好嗔道:“我不小了,今年十九岁呢。”
朱元璋没好气地挥了挥手道:“去吧,别在这里废话了!”
李洁琼骑上小矮马,跟在五百名弟兄的后面,钻入了山沟之中。她这匹小矮马来自广元,是由川人养育长大的川马,在山地里行走倒也不困难,但要冲锋陷阵就比较差劲了,也就仅仅起到个代步的作用。
走进山沟,这里也是迷雾重重,好在刚才朱元璋给她讲的地形她都记得,而且这五百人也不是由她来率领的,是由一名经验丰富的小头领在率领,李洁琼压根没资格做指挥官,只是跟着他们去报仇罢了,也不怕她指挥错误。
她在大雾里一片迷茫,完全分不清方向,那名小头领却走得十分轻快,她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大哥,咱们朱军究竟是怎么在迷雾中辨别方向的呢?”
那小头领笑道:“朱八哥没教过你?”
李洁琼摇了摇头:“我平时跟着薛红旗姐姐,很少在朱八哥身边。”
那小头领笑道:“首先是看山坡,植物茂盛的一面就是南面,植物不茂盛的就北面。接下来可以看树,大树枝叶繁茂的一面就是南,稀疏的一面就是北。还有就是看岩石,布满青苔的一面就是北面,干燥光秃的就是南面啦……”
李洁琼听得直眨眼:“还有这种事?”
小头领笑道:“朱八哥说,这是什么阳光、气候什么的造成的,我可不懂啦,我只知道怎么看,不懂是为什么。”
两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已经穿出了山沟,迷茫的雾气中,只见前方视野所及处,有一群人正在激战,一边是横行狼部,另一边是黑杆兵。由于视野不能及远,李洁琼只看到了三十来人在打,但她知道,在蒙蒙雾气中,前面至少是一个超过千人的战场,因为黑杆兵都是五百人一队在行动。
黑杆兵明显占着上风,他们借着雾气的掩护,用黑杆枪攀爬到树上,下面的横行狼士兵一不小心,脑袋上就中了一枪,软软地扑倒在地。一些黑杆兵缩在草丛里,透过乱草,把黑杆枪伸出来勾敌兵的脚丫子,钩镰在敌人的脚腕处一拉,轻松地将敌兵拖倒在地,然后再发力一拉,就将一个人拉入了草丛之中,抄起腰间的朴刀向下一扎,便是一个敌兵魂归地府。
在这种复杂地形上的战斗,黑杆兵确实有着不凡的威力,他们多变的兵器带来了巨大的优势。
李洁琼这五百人多山沟里一出来,立即投入了战斗之中,朱军士兵都是紫sè战袍,倒也不至于误伤友军,他们一加入,立即就把战场的形势变得更加向着一边倒。
李洁琼对着旁边一名黑杆兵问道:“大哥,你可看到横行狼在哪里?”
那黑杆兵指了指斜前方,大声道:“那个方向……刚才他带着一千多人从这里过去,被我们截下来一半人,其余的向前跑了。”
李洁琼点了点头,打马就向那边追。和她一起过来的五百兵得了朱元璋的吩咐,是专程来擒贼先擒王的,也就丢开身边的对手,把他们都交给黑杆兵对付,和李洁琼一起追向横行狼所在的方向,
山林里到处是砍杀之声,辨识敌人逃向哪里十分困难,好在这时横行狼部已经被朱军从四面八方发动的攻击给打蒙了,军队已经彻底溃散,无法再集结成形。横行狼只带着自己最核心的部队到处乱跑。而跑不了多久,就会遭遇朱军的伏兵,搞得一会儿向东跑,一会儿向西逃,跑来跑去也没跑得远。身边本来有一千多人,打来打去,使只剩下了几百人。
李洁琼他们不论向哪个方向跑,都能遇到在各地布伏袭击横行狼部的友军,跟着友军的指点,倒也不至于跟丢,没多久就追上了横行狼部的中军。
只见前方雾中一面大旗飘扬,上面写着“游击将军衡传硕”,她这才知道,横行狼的真名叫做衡传硕,也不知道他是起义之前就有了这个名字,还是当了官之后才取的。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洁琼看到那面大旗,双眼忍不住就红了,双腿夹了夹马腹,驾地一声,拼命追去。
这时候横行狼正好中了一群黑杆兵的伏击,跑在前面的士兵中箭倒地,山林里哗啦啦冲杀出一群黑杆兵来,一下子就将他的部卒捅倒一片。他心中惊惶,扭头向后跑,却听得后面传来一声娇叱,一名红衣女子,骑着矮马,破开迷雾冲杀过来。
横行狼心中好一阵慌乱,暗叫:来的是红娘子么?听说这女人很能打,吾命休矣。
来的当然不是红娘子,而是李洁琼,她在马背上张弓,搭箭……嗖地一声,居然shè倒了一名横行狼的手下。这箭法倒是吓了横行狼一跳,忍不住把脖子一缩,暗叫:红娘子的箭术好厉害,咦?我听说她飞刀厉害啊,怎么箭术也这么厉害?
其实这倒是他没搞清楚状况了,李洁琼这一箭虽然是shè的横行狼,结果却shè中了横行狼左手边四尺开外的一名贼兵,这也算是偏得有点离谱了。她赶紧抽箭,想shè第二箭,但横行狼又不是呆瓜,怎么可能立在原地让她shè着玩?他身子一转,就转到了几名手下的背后,一个弓箭shè不到的角度,急吼道:“前有伏兵,后有追兵,横着走……”
李洁琼箭术本来就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