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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美丽的身体夜夜给他,为他生儿育女,为他煮好每一顿饭,为他泡好每一杯水……
小楠迷迷糊糊地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
就让他去吧!记住那个句子吧——“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度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死是怎么样甜美的诱惑呢?可不可以像美丽的蝴蝶一样化为灰尘?要不,就像一排风一朵云从人间掠过……
想到死,小楠突然惊醒了。
她揉揉美丽的眼睛,车子行在密密的修竹茂林之中,下午的阳光暖洋洋的,斑斑点点都不伤人。路边翠竹遍布,剑叶攒簇,秀气挺拔,拂人丝丝凉意。
小楠转过脸看着赵世诚正在注意力集中地开车,便说:“诚哥,我睡着了。”
“是啊,你的睡态真可爱,像株虞美人。”赵世诚从反光镜内看着她说。
“诚哥,我真有你说的那般漂亮吗?”小楠灿烂地笑着,揽了揽在胸前的长发。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赵世诚逗着乐子。“小楠,我们先到哪里呢?”
“现在,我们在哪里?”小楠看着窗外的秋天,黄叶绕地,夹径萧萧,撩人多少愁绪?
“快到玉皇山了,我是从南路返回的。”
果然,远远望去,玉皇山的秋,留恋人间的绿色还没褪尽,绚烂的红叶就接踵而至,半山腰舞动着烟云岚气,宛若人间仙境。
“天近晚了,我们先上夕照山。”
他俩路过一家超市,买了些饮料零食,待驱车到塔下时,正是霞光满山。山上山下,湖面丛林,远远近近都散开了层层霞光,宛如佛光普照。
塔身五面八层,依山临湖,蔚然大观。台基周边,汉白玉栏杆漫围,层层屋面铜瓦,隐隐泛着夕照,飞檐铜制风铃的声响飘风而散,细碎柔和。
小楠临栏眺望西湖水色,长发飘飘,风清人美。她大声对赵世诚说道:“夕照如此之美,白蛇被法海禁锢塔内也应是幸福的。如果我能临湖而结庵,老我一生,不也成就了一份美丽的千古传说?”
赵世诚也大笑道:“那我就拼命赚钱,买下整个湖,为你结庵。你看如何?”
这时,夕阳西下,暝色苍茫。
《情到中年无觅处》 那厢记得初相遇一个人爱另一个人,会把自己爱醉的(4)
小楠说:“我们快到山上,好听‘南屏晚钟’。”
赵世诚和小楠一路向山上走去,山路两旁,峰耸峦秀,松翠石怪,山色空濛,名刹古山相对无语,果然不负“湿红映地,飞翠侵霄”之誉。
这时,一阵雄浑有力、厚重悠扬的钟声响起来。
小楠抓着赵世诚的手就跑,口里嚷着:“撞钟了,撞钟了。”
俩人看见钟楼里有几个僧衣麻鞋的和尚在慢悠悠地撞钟,满衣襟荡着超然悠闲、不恋凡尘的世外高风。
“钟声出上方,夜渡空江水。”钟声漫过青松苍柏,漫过群山碧空,穿林渡水而去。不知钟声穿透多少层人间,响彻云霄,却又回荡在湖面上空,留恋不散,缥缈无踪,茫茫触着生命的痛处。佛音袅袅,涤荡凡心,洗尽铅华。每撞一次,余音数分钟不息,十分浑重拙朴。渔人闻之,不撒尘网;樵夫听之,望峰息心。男人闻之,忙整冠束袖;女人听之,便净手焚香。小楠心里祈祷:“大士啊,你慈悲撞钟,满山皈依灿烂的睡莲;从此,我便心若止水,低眉合掌,展开尽是凋谢的玫瑰。”
不知何时,山中一轮圆月升起。夜色阑珊,萤飞悄然。俩人依山俯水,只见月白风清,水波不皱。此时,月光、湖光、灯光,盈盈映水;月影、塔影、云影,朦胧如梦;仰看天穹玉兔当空,俯视西子鸟影渡水,天宇、湖心两轮圆月,遥遥相呼。令人顿生“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之感。
小楠看得心魂涤荡,幽思暗暗,忍不住流露出儿女情态,偎在赵世诚怀里,缠住他的脖子。月光下,小楠星眸迷离,赵世诚一时间看得痴了……
10
云层里,圆月已悄悄地珍藏起自己。
赵世诚仰在车后座里,把饱经风雨饱承雨露的女人拥抱膝上。女人好半天才睁开媚殇的眼睛,娇散无力地依着男人的厚肩,疲倦地问:“诚,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新娘?”
男人怜惜地闻着她的香气:“亲爱的,你真好!决定嫁给我了?”
“能嫁人,真好。”女人又闭了眼睛,“我们回去吧。”
车子亮了亮前灯,在月夜的冷霜里,在寂静的山路里,发动机的声音显得特别地响。
俩人回到酒店的房间时,已是夜深了。
赵世诚一头倒在床的柔软里,抱住小楠,陶醉地说:“小新娘,你带着自己跟我走吧。”
“为你金屋藏娇?”小楠媚软地问。
“不,我要先帮你戒毒。因为,众所周知,一个吸毒的人自身是无法抵御毒品的。在戒毒期间,必须有人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况且,戒毒也需要一大笔钱的。”
小楠不再言语,懒下慵眉。
“小楠,诚哥是真心的。虽然我现在好起来了,但我还需要很多人的帮助。你可以不嫁给我,但也没有必要拒绝同乡的帮助啊!”
“诚哥,谢谢你的温暖。”小楠两条雪臂缠上男人的宽肩,“我想睡了,你搂楼楠儿吧。”
倦意,像一袭轻纱盖在他俩的身上,陪爱情悄悄地睡了。梦,像轻纱里一段甜柔的风,歇入美好的人间。忧愁,像孤零零的犁,已跌入草间,寻找黑暗去了。
窗纱和风轻轻地抖动,微凉的夜。它们要滋润什么呢?女人温柔略染忧伤的面容已睡去,刚才任由他恣意亲吻的笑靥又任由锦被呵护,梨颊间两滴涓涓的清泪却又啼哭着什么呢?
年少的甜梦,伤感的记忆,触一触总有一丝淡淡的暖意,岁月之门一打开,凄迷的风便扑进来,少女的鲜花随之瓣瓣凋零……
灿烂的阳光钻过窗帘淌满锦被的一角,又淋漓于见证昨夜的红地毯上。
赵世诚从甜睡中醒来,摸摸身边,没摸着女人香软滑腻的身子。他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向洗手间喊到:“小楠,小楠。”
长时间无人回应。
某种不祥之感涌突然来,赵世诚跳下床,向外室奔去。
外室空空。
枕香犹在,伊人已渺……
小楠走了!好女人走了!
赵世诚只觉膝头一软,一下子摔倒在沙发里,口里发出一声绝望的悲呼:“小楠,你好……”
呆呆地想了半天,男人终于明白,小楠是一缕风,在笑靥盈盈里飘来又隐去;小楠是一阵雨,悄悄润湿男人的情怀后,便无声无息地没了。她只给了男人一夜香艳温柔乡,她只给了男人一份悲怆女人心。
智能门铃响了,且很急促。赵世诚从心灰意冷里清醒过来,到卧室穿起睡衣,软沓沓地去开了门。
小钱急匆匆地进来,连“赵总”两个字也省略了。
“家里来电话,说税务局到公司突击查账。”
这次,赵世诚彻底愣住了。
《情到中年无觅处》 那厢记得初相遇一个人爱另一个人,会把自己爱醉的(5)
半晌,赵世诚不由得笑起来,和蔼地对小钱说:“慌什么,不要紧!昨天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小钱不好意思起来,对自己的不沉着不成熟感到泄气。
“赵总,文启那边的事情办好了。”
“钱,有没有打到卡里?账上为什么不一致?”
“钱已打到您的卡里了。文启那边记账的小姑娘没登记,我把我们自己的发货单及运输合同给他看了,原来是他们的仓库员漏报了一笔。”
“看来,以后文启的账要多加留心。他那边的财务管理不完善,仓库实物账和财务账未做到账实相符,加之平时对账不及时,月底盘存不仔细或根本就不盘存,错误就难免了。快到年底了,看来,我们这边的财务我也要亲自抓一下,以防出现类似差错。”
“哦,赵总,老头子那边的合同签了。”小钱从包里拿出两张纸,递给赵世诚。
赵世诚仔细看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
“我回去开个会,把这个订单任务分解下去,责任到人。10月底或11月上旬把货备好。”
赵世诚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发现手机下压着两张纸和一本日记本,心里一颤:这是小楠留下的。他心里想看看她留下些什么,但碍于下属在旁边,他只得打开手机,拨通了公司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听到有人拿起电话,赵世诚却又挂了。
他拨通了阿强的手机。赵世诚还没来得及说话,阿强就先开口了,显然对他昨天一天失去联系有些不满。
“家里的事急坏人了,你却在那儿疯玩。税务来了几个人要看账呢。”
“为什么?”赵世诚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的背景。
“我正在叫阿草到她爸爸那里去打听。”阿强的妻子阿草是当地人。当年阿强和同乡的一位姑娘相好,但赵世诚不同意,就让他姐姐株玉出面劝他娶个温城当地姑娘,阿强死活不干,赵世诚与株玉就答应阿强把公司的股份给他一点,阿强只得听姐姐的话,娶了当地镇机关一位公务员的女儿,也就是现在财务科负责家里账的小青的姐姐。
“好的。账面应该看不出问题吧?”
“我正在担心呢,你打个电话给姓凉的吧。你什么时候回来?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
“什么事?”赵世诚知道,若是小事情,阿强不会说得那么慎重。
“老季好像有什么心思。有风声说,第五小区的那家同行想挖他。”
“他妈的,真卑鄙!”
“还有,那家股东好像想变动。”
“这倒是个不错的信息。”赵世诚说,“我现在就动身赶回去,查账的事问清楚了就告诉我。”他说完,挂了电话。
“小钱,你出去查询一下杭温班机最快的是几点?如果上午有,你就订一张,我先赶回去,你明天开车回去。老头子的酒,你代我去吧,我打个电话给他。”
“好的,我现在就去办。”小钱答应一声,就出门了,但马上又推门进来说:“赵总,我身边的钱不多了,再给我2000元吧。”
赵世诚没吭声,从自己口袋里点了20张人民币给小钱。小钱笑着说:“赵总,谢谢,回去报销了就还给您。”
说完,人就跑出去了。
赵世诚看小钱跑出去的身影,笑着摇摇头。
这是怎么啦?赵世诚弄不明白地想。他回到里屋,坐在沙发上,看着床头柜上的小楠留下来的东西发呆,现在他一点激情也没有了。他找出包里的通讯录,找出负责自己公司税务的专管员的电话,拨了几次都没通。于是他放弃了。
他在考虑着,这地方企业两本账已是半暗半明的事情,局内人大都心知肚明。税务来查账,只有几个原因。最主要的,是得罪了谁,仇家或同行举报。但举报需要证据,况且,税务机关得不到真凭实据,是不会乱扰企业的。即使有这种情况,税务也会提前打招呼或先约人面谈的。自己在社会上没坑过谁,别人不会对自己使用损招儿。公司的事情,内部人是不会乱传到外面去的,从财务到仓库到门卫,人选是不会差的。自己平时对中层职工都不错,这一点可以排除。公司的发票从不在不可靠的地方买,增值税上不会出问题,公司的账在同行业的各类税负率中也不低,何况去年公司还是纳税大户呢。凉会计是老会计了,不会有问题的。那么,是凉会计的账出了毛病?要么,是例行查账?不会的,例行查账,专管员也会先通知的。对呀了,这次查账,专管员咋未通知自己呢?是不是电话关机,他没打进来?
赵世诚为自己荒唐的关机行为后悔起来。他绞尽脑汁地想着:但现在专管员的手机,我怎么也打不进去呢?
于是他又拨通凉会计的手机。
“凉会计啊,您好,我是世诚。您现在在哪里?”
“赵总,您好。我现在在办公室,等一下。”对方停顿了一下,大约是走出了办公室。
“不要紧,那几个人都认识,在账里面查,账页怎么翻也不要紧,只是不要动真格儿,不用担心。好像是税务所内部发生了什么事,我正在托人打听,有消息,我立马告诉您。哦,赵总,您什么时间回来?”
“我今天夜里就赶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