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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了。”
他的声音是低沉的,她的心也随着他的声音越发地沉重起来。冷暮秋对她坦白了一切,原本,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必要啊,他只要,只要像在浴池中那样沉默着或是冰冷地拒绝她就好了,她根本就不会对他存任何的希望。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如此详细地把理由告诉她呢?讲述过往的语气似无波无浪,然而,他的心里又是怎样的痛苦难当?大笨蛋,为何要那般隐忍?主仆契约的联系,让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情绪。他是有意为之,还是忘记了呢?她不知道。
她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冷暮秋啊,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总爱戏耍于她的冷暮秋啊,在意着她!
她虽然不聪明,也绝不是笨蛋,冷暮秋这样将他自己的全部摊开在她的面前,就是想让她来做决定。
莫忘尘静静地看着冷暮秋,那青色琉璃的眸子深处,是不是藏着某种期待呢?她不能辨明,却先一步在心中认定了:冷暮秋,希望她留下来!
她心中欢喜,却不露声色,呼吸悠长,心跳平稳,只那样专注地看着他,轻声问道:“还有呢?”
“还有?没有什么了。我已经全部告诉你了。”感觉不到她情绪的波动,猜测不出她真正的心意,冷暮秋不由得有些焦躁起来,面上的笑容也微微透出点苦涩,心慢慢地往下沉,她,不愿意留下吗?
是啊,知道他这样的情况,还有谁会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呢?即使特别如莫忘尘,也是一样吧!他明明知道,她想要的,是会一直守护她,绝不放弃她的人,而他,只有一年短暂生命的他,早已失去了承诺的资格。
“你想对我说的只有这些吗?”感受到冷暮秋的消沉,莫忘尘轻轻地笑着,用力抓紧了他的手,“这和你答不答应我的请求,没有关系。”
“尘儿,你……”仿若凭空炸出的惊雷,将他的消沉颓废轰得一干二净,青色琉璃的眸子忽然放射出夺目的光彩。冷暮秋有些激动,她,不在意他的生命短暂,仍然愿意留下吗?
“冷暮秋,你可以一直在我身边,不放开我的手吗?”她直白地挑明她的意图,她要他的承诺,不管他是不是只有一年可活。
“只要我活着,我便不会放弃你。”这一刻,透过交缠的手,透过主仆契约的神奇力量,他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尘儿,留在我的身边,做我的家人吧!”
“家人?”莫忘尘的心微微颤动,想起了模糊记忆中爹娘,现在的她,还有拥有家人的机会吗?
“是的,就像白天在车里说的那样,做我的妹妹吧!”自从娘亲去后,他再没有一个可以称作家人的存在了,他真心地期待着莫忘尘能够成为他的家人,让他依恋的、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家人,妹妹,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存在吧?他想着,心中隐隐觉得有几分便扭,却直接忽视了去。他现在满心欢喜,只想快快得到她的认同。
“好!”莫忘尘亦是心潮起伏,她,有了自己的哥哥了!又有了一个可以让她守护的、珍惜的存在!
“尘儿……妹妹……”只要冷暮秋活着一天,不管这世上发生什么变动,沧海桑田,海枯石烂,冷暮秋也绝不会放开莫忘尘的手,在任何的选择下,都以莫忘尘为先!
“……哥哥……”不管有多么困难,不管要付出何种的代价,莫忘尘,都一定会好好守护你,尽一切努力去寻找那可以让你寿命延长的半神一族!
两个人,两双美丽的眼睛专注地凝视着对方,这一刻,他们的眼睛里只有彼此,周围的一切都淡去了。
忽然间,咕噜一声响,打破屋子里的寂静,打断了这激动的情感的无声交流。
“啊呀!”莫忘尘脸一红,不由地收回手去按住了自己的肚子,但仍是不能停止可怜的肠胃一遍又一遍地唱歌:咕噜噜,咕噜噜,咕咕噜噜……她看着冷暮秋那扬着温柔笑意的面孔,更觉得尴尬了。
“你肚子饿了?”
“嗯。”莫忘尘低下了头,很小声地说,“我还没吃晚饭。”
“还没吃饭?”冷暮秋惊愕万分,算了算现在的时辰,已经子时三刻了。
“嗯。我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莫忘尘微微抬起一点头,可怜兮兮地瞅着冷暮秋,非常委屈地说着。
“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你准备。”
“可是,现在,所有的人都休息了吧,把他们叫起来,不太合适。对了,我厨房里有做好的饭菜,我自己去热一下就好。”
莫忘尘正要起身,却被冷暮秋按住了。
第三十九章 第一美味的白粥
他的口气不容置疑:“你坐着,我去弄。”
“你会做饭?”莫忘尘很吃惊。
冷暮秋淡笑着:“我可爱的尘儿妹妹,就让你哥哥给你露一手吧!”
尘儿妹妹……这一个称呼,仿佛甜进了她的心里,让她不由得扬起了开心的笑脸,不再反驳,轻轻地应道:“好,我等你……秋哥哥……”
冷暮秋转身离开了。
当房间的门轻柔地合上时,端坐在桌子旁边的莫忘尘忍不住抬起手来,用力地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咻,痛!真的不是梦啊!她莫忘尘,在孤独了近十年之后,竟然又有一个哥哥了!一个可以让她依赖撒娇、需要她小心守护的哥哥!就是在梦里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幸福,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喜悦给淹没了,假如这一切都是虚幻的,那就让她沉溺在这虚幻的世界中,永远也不要醒过来吧!
沉浸在这样浓浓的喜悦之中,她的脸上满溢着大大的笑容,眉眼间都蓄满浓浓的暖意,如同星辰一般的眸子放射出最耀眼的光芒,双手捧着发热的脸颊,满心的欢喜难以言喻,真想跑出去大吼一声:我有哥哥了!
她,有哥哥了!莫忘尘,再不是一个人了!
她这样坐了没一会儿,冷暮秋便回来了。
“尘儿,等急了吗?”
莫忘尘轻轻地摇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手里的飘散着淡淡的白雾的碗,笑嘻嘻地问道:“哥哥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冷暮秋将东西端到了她的面前,莫忘尘的笑脸顿时垮了下来,有些不满地嘟囔着:“什么啊,只是一碗粥。”还是一碗看起来非常普通没特色的白粥。
“你空腹太久,喝些热粥才不损脾胃。”冷暮秋淡淡地解释着,脸上温柔的笑意不减。趁着莫忘尘盯着白粥的功夫,迅速地扫向屋子里的某个位置,看到不久前他一时兴起特别为她留下的食物一如他离开时一样,才稍稍松了口气,打定主意等莫忘尘离开之后,一定要把它消灭掉,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噢。”他这般的好声好气,倒让莫忘尘无法继续挑剔下去。她乖乖地端起了粥,忽然想到,冷暮秋只做这碗白粥给她,会不会是因为他不懂做饭?嗯,极有可能。比起吃上那种半生不熟或者烧焦了的菜肴,还是普通的白粥比较好,起码不会整的人上吐下泻。只是白粥而已,他应该不会煮得太糟糕吧!就算糟糕,她也绝不能表现出来,一定要努力吃完!
温热的白粥碰到了她的唇,一种奇妙的感觉顿时充斥了她整个身心,莫忘尘蓦地睁大了眼睛,嘴巴一张,一大口白粥吞入口中,滚烫的热度让她一下子涌出了眼泪,但是,这不能阻止她继续大口地吞咽。
等她狼狈又凶猛地连喝了三口白粥之后,她才有功夫稍稍停歇一下,眼泪汪汪地看着冷暮秋,止不住地赞叹道:“你做的粥,好好吃!”
她那种崇拜的目光,凶猛的吃相,极大地满足了某人的虚荣心,冷暮秋微笑着看着她,满心欢喜,有些骄傲地说道:“现在,你还觉得李泰是天下第一厨了吗?”
莫忘尘边吃边发出呜呜的声音,来不及说话,就只好不断地摇头,等到整晚热粥都被她吞进肚里,连一粒米都不曾留下之后,她才长出一口气来,眼睛发亮地盯着冷暮秋:“哥哥,没想到你做的东西这么好吃!比李泰大厨还要厉害呢!”
越是普通的东西,越难做的出与众不同,越能够体现出一个厨师的本领。莫忘尘游走天下多年,四处的美食也是吃了不少,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令她感动到忍不住热泪盈眶的美食!实在是太太太太好吃了!好吃到她都想把舌头给吞下去了,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哥哥,你的存在实在是太打击人了!绝世无双的风华,深不可测的武功,高超的管理能力,聪明的头脑,现在又露了这么一手超强的厨艺!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完美的人啊,还让不让我们这些普通人活了?”莫忘尘赞叹着,又忍不住加了一句,“你这样的人,居然愿意做我的哥哥呢!真是像在梦里一样。”
“不是梦,是现实,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冷暮秋的妹妹了,明天,我就让福伯通知庄子上的人……”
“啊?千万不要!”莫忘尘闻言一惊,连忙阻止道。
“为什么?”一心为她着想的打算居然被毫不留情地拒绝掉了,冷暮秋感觉有些受伤,语气不由尖锐了些。
“如果你对外面宣布我是你的妹妹了,我的行动就没有以前那么自由了。”她拼命地摇头拒绝。一想到当初流浪了几年的她被爹爹的好友部下找到时,各个把她奉为大小姐娇养,成日里学习各种知识和规矩,一天天地不能出门的痛苦生活,她就忍不住打寒颤,她再也不要体会那样的小姐生活了。
冷暮秋一听,仔细地想了想,便同意了:“嗯,确实,如果对外宣布你是我的妹妹,恐怕会有不少人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来,你也不方便一直和我一起行动了。这样的话,那就不对外人公布比较好。只是,这样就委屈你了。”
莫忘尘连连摆手:“不委屈,不委屈。只要不要再把我关在屋子里学一大堆规矩,什么都行!”
冷暮秋失笑:“原来你是怕这个。”
“很可怕的!”莫忘尘瞪大了眼睛,强调道。
“好,我明白了,尘儿还是我的贴身侍女,可以了吧?”
“嗯。”
咚咚咚!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冷暮秋一扬眉毛,很是诧异地看向门口:“福伯,有什么事情?”
“小姐,运他有急事要和小姐商谈。”
运?这是谁啊?莫忘尘一脸问号地看着冷暮秋神速地穿戴整齐那繁复的女装,然后对莫忘尘使了个脸色,就坐回床上去了。
一切准备好之后,他才轻轻地吩咐道:“福伯,运叔,你们进来吧!”
第四十章 秘密(一)
福伯小心地把门推开,就见一人风风火火地冲到了冷暮秋的床边,趴到床上哭喊道:“小姐,运失职啊,累得小姐受伤又遭袭,运有罪!请小姐严惩!”
莫忘尘呆呆地站在一边,这人是谁啊?到底想要做什么?
冷暮秋温和地说道:“运叔,这只是意外而已,不关你的事情。”
“怎么会和我无关呢,如果不是我……”运叔正要说下去,忽然瞥见站在一边的莫忘尘,立刻闭上了嘴巴,警惕地打量着她,威严地喝道:“你是谁?”
“我?”莫忘尘眨眨眼睛,一边为面前这个一脸凶悍模样的老人家可惜,这副尊荣,不去做土匪太浪费本钱了,一边沉稳大方、毫不畏惧地迎向他含着几分煞气的目光,甜甜地笑道:“我是小姐的贴身侍女,莫忘尘,老人家,你叫我尘儿就好了。”
“贴身侍女?”运叔有些诧异地看向冷暮秋,“小姐何时收了个贴身侍女?”奇怪,小姐不是一向排斥别人靠近的吗?连穿衣打扮都习惯亲自动手,怎么突然多了个贴身侍女?
“运叔,这也就是昨天才开始的,运叔你刚好在闭关,秋不方便打扰,也就没有知会您了。”
冷暮秋温柔地笑着,笑若春风,连一只脚都要踏进棺材的老人家都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下意识地点头道:“原来如此啊!”
随即,他又再次打量了一下莫忘尘,终于点点头道:“看起来也还沉稳,胆子也大,做小姐的丫环,也勉强可以。只是,她的来历……”多少年了,除了小姐,也就这丫头,被他这样盯着瞧居然没有一点害怕和慌乱的样子,不错!
一直沉默的福伯这时候终于开口了:“运,小姐的丫环,是小姐亲自选择的。”他只是简简单单的陈述,但是运已经感觉到了从福伯身上散发出的巨大的压力。
福伯生气了,这是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运此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极了这个平日里对所有人都非常客气友善,唯独对他要求严格苛刻的福伯,即使他们两人之间,他的武功要远超福伯,但他还是不敢触怒福伯,违背他的意思,谁叫他是他的……
“是这样啊!那倒是运多管闲事了,请小姐勿怪。”在福伯的巨大的压力下,运叔终于低头。
冷暮秋却和气地说道:“运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