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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后,秦沧水在省第十次党代会上当选为省委委员,随后又在省委全会上顺利当选为省委常委,担任省委宣传部部长,实现了他政治抱负上的又一次成功的跨越。
秦沧水可谓春风得意,官运亨通。他参加完省党代会和省委全会后,风尘仆仆地赶回云川。他要完成他在云川的一个最后心愿:搞好庆祝龙湖文化广场竣工大型文艺晚会。在晚会上,他要发表热情洋溢的告别讲话,他要让云川人记住,是他将龙湖广场建设得如此靓丽。虽然有人说他花那么多钱建龙湖广场,有他的政治目的,还有人说他搞政绩工程、贡品工程,甚至还有不少人告状告到了省里和北京,但他感到特别欣慰。他认为自己不过是遵守了游戏规则,也没有太多的损害云川人民的利益。他认为比起前任来,自己是一个胜利者。
龙湖文化广场竣工大型文艺晚会是在一个晴朗的月圆之夜举行的。晚会请来了国内众多的歌星笑星,中央电视台的几名英俊漂亮的男女主持也被请来担任晚会主持人。晚会之前,广场上放了半个小时的焰火,龙湖广场的夜空五彩缤纷,绚丽多姿,广场上一片欢腾的景象。晚会上,在主持人的提议下,秦沧水还和一位女歌星同台演唱了一首民歌《敖包相会》。晚会结束后,秦沧水走上台和演员们合影,并宴请了全体演职人员。这是最后的晚餐,为他在云川的辉煌业绩喝彩,也为他不到两年的苦心经营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秦沧水离开云川的头天晚上,他谢绝了一切应酬,抽出时间和姜红霞聊到了半晚。姜红霞告诉他说:“你儿子小松到美国读研的事都已经办好,这次主要是我表哥帮忙办的。他在北京有不少朋友,现在美国的签证十分困难,我表哥托了好几个朋友才办到签证。”秦沧水问姜红霞:“一共用了多少钱?”姜红霞说:“我表哥说为了感谢你,一切费用都由他出。”秦沧水说:“那怎么行,能办到签证就帮了我很大忙了,怎么还要他破费。”姜红霞依偎在秦沧水怀里说:“沧水,我表哥讲义气,这点钱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我问你,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丢下我不管了?”秦沧水说:“红霞,放心吧,等我到省里站住脚后,一定给你找个好单位,到时我会让小高来接你的。”姜红霞含情脉脉地说:“沧水,无论你到天涯海角,我都跟随你。你可不要抛弃我哟。”秦沧水说:“红霞,我秦沧水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我向你保证,年内把你调过去,好不好?”姜红霞点点头,搂着秦沧水的脖子,把嘴唇贴到了他的脸上。
第二天,市里派了警车护送秦沧水到省里。车子出市委大门时,龙湖大道旁冷冷清清,同两年前群众自发夹道欢送辛晓林的场面形成鲜明的对照。此刻,秦沧水才感到他失去了群众的信任,他只赢得了一顶堂皇的桂冠。他心中感受到了一种失落。
冯金木没有如愿以偿地做秦沧水的继任者。听说北京那位老首长不久前患脑血栓不省人事,正在医院里抢救,也就不能再帮他打招呼了。来云川接替秦沧水的是省委一位副秘书长,据说这位新来的书记曾当过省委吴书记的秘书。
冯金木仍然不卑不亢,继续当新书记的助手。在新书记上任的见面会上,冯金木脸上没有失落感,他表示将一如既往,支持新书记开展工作,把云川的建设和发展推上一个新的台阶。
(选自芳草网fangcao/)
实习编辑:高 岚
最后的杀戮《芳草·网络小说月刊》2009年1期肖 龙
1
猎手莫汉在黑山沟山林里游荡了半月,没有见到狍子的踪影。第十六天的头晌,终于在桦树岭的涧谷里打到了狍子。扛着狍子往回走,心里就甭提多高兴啦!这只公狍子足有百余斤重,个头有吃奶的牛犊子那么大,扛在肩膀上沉甸甸像小米袋子似的。他已经好几年没吃到狍子肉了,回去可得和谷穗好好解解馋。在所有猎物中,狍子肉是最好吃的:炒韭菜,炖蘑菇,晒腊肉,都是上等的补品。谷穗吃肉倒是次要,她最需要的是狍子皮。用熟好的狍子皮做成的坎肩,即柔软又暖和,能治好谷穗的凉病。他答应过她。谷穗穿上他的狍子皮坎肩,肯定会……心里想得美,嘴里就不知不觉地哼起来:
夜来小寡妇,
蹭到咱门前,
心里有事不好说,
装着来借盐——
……
走下山坡,是一块林木稀疏的坡地。莫汉觉得有点气喘,肩上的狍子也越来越沉。他换了个肩膀扛了会儿,脑袋还禁不住流下汗来。他想:难怪说远道没轻载呢!刚扛狍子的时候还没觉得有多重,走着走着就觉着沉了!离营子还远着呢!得省着点体力,还是歇会儿吧。他走到一棵山榆树旁,把狍子从肩上放下来,找一块石头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烟袋荷包和烟袋,装了一锅子烟抽着。后背依着山榆树干,闭上眼睛,悠悠地抽着烟,让过山风熏熏地吹着脸和身子,耳朵听着草丛里的蝉噪虫鸣,疲劳和汗水渐渐落下去,人也惬意得像个神仙……
恍惚听见旁边的树林里有响动,好像是有野兽蹑着脚趾悄悄地向他这边靠近。想起刚才过涧谷时就听到过这种声音。莫非我后面一直有野兽跟踪着?想到这,莫汉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腾地跳起来,顺手抓起靠在树干上的猎枪,翻身躲到山榆树的后面。蹲在地上,瞪大眼睛向旁边发出响声的树林里搜寻着。
瞅了半天,除了树木杂草外却什么也没有!
莫非又是我的错觉?他心想。
莫汉见没有什么动静,才松了口气。拎着猎枪从山榆树后面走出来。他又回到那块石头上坐下,把刚才抽了几口的火烟抽透。等落了汗,身体歇缓过来,又把狍子放在肩膀上扛着,继续往山外走。边走边接着唱:
她进咱的屋,
去摸盐罐罐,
心里有事手不稳,
把油灯碰翻——
……
营子西头有眼水井,井上支着架老辘轳。营子里的人都在这眼水井里挑水吃。谷穗家就住在水井边。莫汉去井上挑水,站在井台上就能把她家的院子看得清清楚楚。谷穗在院子里喂鸡,却低着眼睛看不见他,只给他个后脊梁。他故意的咳嗽声,她也装听不见。弄得他有话没法说,心里火烧火燎地难受!难道她把果园夜里的事情忘了?难道那是别的女人,不是她?猎手莫汉想起那夜在他怀抱里扭捏着的白影子。她虽然闭口不说话,还把火柴也吹灭了。但他用手摸过她的脸:小耳垂,蒜头鼻,尖下颏,嘴角有颗芸豆大小的痣……没错,那个人就是谷穗!她不承认,是害羞,还是故意拿捏我?
2
谷穗是营子里的寡妇。娘家在很远的公爷府,是个小镇。钢蛋把她领回营子来的时候,她还梳着两条辫子。营子里的人闹不清楚烧火棍样黑不溜秋的钢蛋是咋把谷穗拐来的。钢蛋喝醉酒时吐了真言:钢蛋在镇上给人家翻盖房子,把起下的旧铁钉攒着,到商店里换薄荷糖。谷穗喜欢闻薄荷的清香味,就天天站在屋下等钢蛋下工。钢蛋在没人的时候让谷穗亲他,谷穗就亲了。钢蛋让谷穗给他当媳妇,谷穗不干,嫌他穷。钢蛋说咱不穷,咱家地窖里埋着祖宗留下来的几罐金子,能把小镇买下来。
谷穗背着包袱,就跟钢蛋来了。
合了房,谷穗想瞅瞅金子。钢蛋下了地窖,搬着两坛大酱出来,说金子埋得时间太长了,都朽成了这样!
谷穗背过气去。醒来时就得了怪病。浑身冰凉得像冬天的冰块,冷得钢蛋不敢接近。这病医生治不了。找阴阳先生看了香,说谷穗中了蛇仙的蛊气,需要穿狍子皮做的坎肩才能缓和过来。
钢蛋用炸药炸狍子,却把自己炸死了……
钢蛋这狗崽子,用两坛大酱就把个鲜花似的大姑娘给糊弄啦!猎手莫汉心里骂。
翻过梁岗,前面是个山谷。树林里到处是乱草和藤蔓,显得很荒凉。山石也生得古怪:红的像猴,棕的像熊,黑的像振翅欲飞的鹰,白的像死人的骷髅……有风从山口吹进来,挂在石砬子上发出尖锐的啸叫,让人听了头皮发炸。莫汉知道,这就是让人听了心惊肉跳的死人谷了。死人谷凶险诡秘,曾有只白眼母狼蹲在这里,劫吃傍晚从山谷里过路的人。有好多赶夜路的首饰匠和锔锅师傅都丧身在狼口里。传说母狼吃人不是为了饥饿,而是复仇。过去山谷里还有只公狼,两只狼都仁义,从来不伤害营子里的人和撒在山上的牲口。公狼和母狼很恩爱,卿卿我我,形影不离,还在人的面前行媾和之事……后来公狼被猎人下的炸药炸死了。母狼守着公狼的尸体嚎哭了三天三夜,疯狂了,见人咬人见牲口咬牲口。把宁静的山谷弄成了死亡之谷……后来母狼被猎人打死的时候,竟从它的胃里掏出一堆女人的戒指和男人坚硬的脚指甲。
尽管莫汉是个猎人,但走进死人谷还是有些发怵。他加快了脚步,想尽快从这山谷里走出去。就在他走到西面石砬子的阴影里的时候,身后又响起了那奇怪的脚步声,还隐隐有野兽低低的呻唤。莫汉把狍子扔在地上,顺势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他看见不远处的榛柴棵子晃动了一下,有只眼睛正从榛柴叶的缝隙间窥视着他。
果然有东西跟踪!莫汉暗叫。
你跟踪我干啥?是来送死吗?
莫汉看准目标,把猎枪悄悄地抬起来。瞄准,定格,三点成一线,拇指扣动扳机。
轰!
枪声在山谷里萦绕。等硝烟渐渐散去,莫汉才慢慢站起来,不慌不忙地去拾取猎物。当他走到榛柴棵子跟前时,一看,傻了眼,地上除了躺着几根被子弹打断的榛柴枝叶外,连根兽毛也没有。怎么回事?明明看见这里面有东西,怎么会没打中呢?他相信自己的枪法。他在山里打猎这么多年,枪还从来没有走空过!
今天这是怎么啦?莫汉感到诧异。
莫非是死人谷的冤魂在作祟!
3
猎手莫汉胆大,从来没信过鬼神。
村里的果园在营子外的山沟里,地处偏僻,旁边是一片荒草漫生的坟地,常有野狐毒蛇出没。看果园的老张媳妇跟南方耍猴的跑了。老张心里窝囊,觉得没脸见人,想不开,就喝敌敌畏死了。果园再没人敢去看,怕晚上闹鬼。果树结的果子丢了不少。村长白蜡杆找到莫汉,说:都说你暖瓶里装海水——胆大。别人不敢去看果园,你敢不敢去看?莫汉说那咋不敢,咱光棍一人怕个球!鬼能把咱咋着?要是碰见女鬼,还得意咱了呢!
就夹着铺盖卷,拎着猎枪去了果园。
果园里有间用石头垒起来的窝棚,供看果园的人睡觉避雨用。窝棚低矮,没有窗子。莫汉嫌住在里面憋屈。晚上就把衣服脱了,光溜溜地躺在果树下睡觉。有月亮的夜晚,能看见老鼠在山坡上追逐,交配。月亮被云彩遮住了,什么也看不见,莫汉就支楞耳朵听山猫的叫春声……半月没事,树上果子也没见丢,也没看见半个鬼的影子。在个没有月亮的黑夜,莫汉正光着身子躺在果树下搓脚丫,听见有响声,隐隐看见有个白色的影子在田坎下晃动。他爬起来,顾不得穿衣服,也顾不得去窝棚拿猎枪,就悄没声地摸过去,猛地跃起身,把影子压在身下。
哎呦妈!
影子竟发出女人的低声惊叫!
莫汉愣了。
你是人是鬼?莫汉问。
影子不吭声,只在莫汉怀里忸怩。
天黑得什么也看不清,莫汉只听见影子急促的喘息声。他划着根火柴,想借着光亮看个究竟。影子却只给他个修长的脊背。他把火柴举到面前,火柴却被影子噗地吹灭了。莫汉就用手在影子脸上摸:耳朵,眼睛,鼻子,嘴——嘴角上有颗芸豆大小的痣。再往下摸,是下颏,是颤悠悠的奶子和软绵绵的胸脯。影子开始扭动身子,呻吟起来。莫汉裆里的东西立刻挺立起来,像听到主人呼唤的鸡雏似的,扎煞着翅膀钻进了篱笆洞……
莫汉舒服得骨头节都冒了油!
早晨醒来,想着夜里的事情,恍如梦中。他知道这不是梦,是现实发生的事情。地上留下来的凌乱脚印,树上摘光了枝杈的果子,都可以作证。
这女鬼爱吃果子呢!莫汉心想。
有了那夜的快活,莫汉就觉得了白天的煎熬。就像吃了鱼腥的馋猫,再也收不住嘴。整天盼着天黑,盼着云彩把月亮遮住。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事先在树上摘了筐果子放着,等着那女鬼的到来。女鬼又来了几次。依然是白色的影子,依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