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田,另一方面就是护林。张春对于牛头山森林的保护要求严格到了极点。所以基本上,各家想要添置家具,只能到外面去买。
尽管如此,张春也不满意,因为这几年都在搞建设,光烧窑就烧掉了不少大树。牛头山的森林资源是在快速减少的状态。
这一年没出什么大事,但是农业和林业的现实让张春十分窝心。唯一让张春欣慰的就是蒙学堂,
蒙学堂因为袁芳、朱利安和张春自己,基本上分成了四个专业,一个类似于师范,是为了给蒙学堂自己培养启蒙教师用的。一个是医学,宁伯、朱利安和袁芳都非常重视,他们都希望卫生院后继有人,只是学医太耗时间了,宁伯就说学医是一辈子的事情。
一个是农学,这个最主要是张春自己非常重视。
一个就是格物,就是朱利安教的机械和电学,现在只是为了保证维持卫生院发电机的运转。但是张春知道这其中的重要性,委托朱利安购买物理化学以及机械和电学方面的书籍。德语版的也行,反正袁芳也能翻译。
当然,这不是才开始学识字两年的孩子们能够很快掌握的,主要是分出了有兴趣的孩子,然后在识字和实践中有所侧重而已。最关键的是书籍,朱利安是一条门路,另一条门路就是姐夫吴思诚。
1899年的夏收和秋收在张春看来是惨不忍睹。但在其他人看来是大丰收。小麦比往年多收了近三倍。棉花虽然只有两百亩,但是从九月份开始捡棉花,一直到十二月的尾棉采摘完毕,产量和金鸡岭只在十一月一次性收获不可同日而语。也就是说,金鸡岭收获的棉花,还没有张家岭的尾棉收得多。
水稻总体上产量大概增加了四成。但是在张春亲自划定的种稻地里,产量是翻翻的,从没有一百七十斤,一下子到了三百五十多斤。这是精选了稻种,加强了水肥管理的缘故。
这让南张村的人看到了希望,因为就算是只有两成的收成,每家都有四百多斤稻子。这可比以前多多了。
南张村的人兴高采烈。而张春看着都牙疼。这四百多斤,一日三餐根本不够吃,两口人吃到第二年的六月份,就算加了菜地里的红薯南瓜什么地,也肯定吃不到。可以想见其它地方的农户平时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也难怪就算是张春好吃好喝养了两年,这些成年人的身体素质依然很差。恢复到后世的一般水平恐怕都很难。
看来希望还是在孩子们的身上。
六十多个孩子,又没有老师,所以只分成了大中小班。小班由张春自己带,都是八岁以下的孩子。中班是八岁到十二岁的孩子,由袁芳带着。大班是十二岁以上的孩子,他们大多数还要训练和做事,所以只是晚上由张春和袁芳轮流讲课。
弄得张春总是对大班的孩子有愧疚感,因为他们差不多等于被放弃了。
张春和袁芳对大班的孩子要求要比严格得多,每天白天出去都是带着学习任务出去,晚上回来还要抽查。不仅是干活和训练辛苦,连睡觉时间也比小班和中班的孩子要少。
为了保证营养,养猪场的猪肉其实大部分供应给了他们,只是下半年养猪场的规模扩大后,小班和中班的孩子才轮得上肉吃。这十四五岁的孩子正是长个头的时候,这帮小家伙们的身形一直往上窜,本来在成年人中算高个子的张天现在成了一般的个子,陈继祖就直接成了矮个子。一帮年纪比他们小的家伙,纷纷抽条子超过了他们。
但是实际上,陈继祖也有一米六四的样子,在整个南张村都不算矮的。南张村大多数人都在一米六五以下,很多女子都只有一米五几。问题是他们还小,怎么说也要长到十八岁吧。
张家岭的这帮小家伙们现在很招大人们的喜欢,因为一个个唇红齿白,虽然晒得有些黑,但是健康得要命,活蹦乱跳地。每个人虽然只是读了两年书,但是懂规矩,懂礼貌,对学习勤奋得很。
这帮小家伙说:“不学不行啊,少爷那么聪明,比我们还学的勤快呢。我们笨,比不上他,总不能给他丢脸。”
同样的话在大人们嘴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你们这帮小崽子们,要是不好好学,看你对不对得起一天三餐饭,那是老爷们才能有的福气,你们还不努力怕不怕折寿?”
一年的忙忙碌碌,甚至有些疲于奔命,但其实并没有做多少事,毕竟底子太差了。远不如小说中那种王霸之气侧漏,想要什么就会做成什么。
理想和现实的距离让人目不忍睹。好在张春还小,还等得起。
张春一直在想如果自己是吴家,是李家,是袁家或者刘家的财力和底蕴,事情一定简单得多。
但是反过来,如果是这些家族,真的能像现在一样让张春在自己的地盘上恣意改造?恐怕有无数携肘的地方。而且这些家族都已经成了老旧、到处是洞的破船,随时都可能沉没。
想想后来刘英毅然破家起义,还真的不能不佩服他的勇气和魄力。
再后来的袁传鉴,就已经是军阀混战,国难当头,左右是破釜沉舟,还不如奋起抵抗。从情势上来说,就不如刘英兄弟的付出之多。
袁传鉴偶尔会坐着船来看袁芳这个大姐。只是拖船埠的袁家对读书并不如米商袁家那么热衷,袁传鉴启蒙老师是自己的母亲,父亲完全是田家翁,不认识多少字。所以袁传鉴现在已经开始帮家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越来越像田野小子。他还没有到主动要求学习的年纪,当然也不会记得可能会成为自己妻子的刘素贞。
袁传鉴过来张家岭,更多的是母亲要求他来和大姐学几个字而已。他自己本人倒是对护卫队的训练非常感兴趣。男孩子总是崇尚武力。
云龙河两岸,从来就被匪患所困,没有平静过。所以这里的人们是以家族的形式聚居在一起,才能有一丝抵抗之力。历来,云龙河两岸的人尚武之风盛行。同时这里也是荆襄文化盛行的地方,曾经文人辈出。只是满人入关后,满汉纷争一直没有停歇,朝廷曾经派一些北方的部落在这里镇压和镇守,导致文退武进。直到天平天国长毛作乱,汉军挽救了大清帝国。蒙满又逐渐被汉人同化,不再强行压制,文化才开始复兴。
不过这种复兴却是颠覆性的,才有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口号和理想。
袁传鉴并不明白自己身上的这种习文练武的冲动来自何方,但是很显然这种冲动不是建设性,而是破坏性的,是对旧社会本能的排斥。除了文化冲突,大清帝国腐朽的统治导致的年年灾祸更加加剧了这种反叛心理。
袁传鉴不明白,大多数的人都不明白是为什么。
“每个兔子都有一个家国梦。”这是张春看着小家伙眼巴巴地看着训练的伙伴们的眼神而想到的。
以前张春可能不会有这么多感慨。但是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感受,为了这个梦想,不管是不是敌对的人,都为此付出了自己的理想、鲜血和生命。阶级之间,也许有斗争,但是在民族大义面前,就不算什么了。
第十五章收留灾民
1900年,光绪二十六年,朱利安老头回国了。
大清帝国借义和团想要扶清灭洋,百姓与洋教堂的纷争激化,虽然在南方,受到洋人扶持的汉人区域受到的冲击不大,但是朱利安想要促成的修路,开矿等事宜变得更加没有希望。加上德皇发表了言辞激烈的**讲话,意味着八国联军侵华已经迫在眉睫。朱利安老头也只有回国一条路可以走。
为了不上朱利安这个还算尽责的老师的空缺,张春从大班中抽了两个学习成绩好的女孩子一边继续学习,一边带小班的孩子。张春的精力转向中班和大班。不过云龙镇蒙学堂来了一个据说很有后台,留学过日本的学生当老师。
这个人叫顾明,袁芳三哥的同学。
顾明是江苏人,父亲在上海的商行做得很大,比袁定国早一年去的日本,读的是陆军学院。回国后,顾明的父亲在张之洞门下托了关系。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受到张之洞的重视,而被派了一个闲职。顾明一怒之下,借口给袁芳送信,到了云龙镇。就被云龙镇蒙学堂聘请为了校长。
云龙镇的蒙学堂是百家巷的官宦人家资助建成的,请顾明当校长不过是因为各种复杂的关系,或者是要在顾明身上进行投资。实际上,云龙镇蒙学堂只有三十多个富家子弟在读书。本身也有两位老私塾先生。
加上顾明见到袁芳的时候,眼神就不太对了。所以就三天两头往张家岭跑。他是学军事的,所以对于张家岭护卫队的训练方法产生的兴趣。
张春不愿意浪费这位“大学者”,干脆以袁芳为“诱饵”,让顾明来的时候给中班上文化课。
这一年云龙河大旱,粮食大减产,河南灾民这次是拿着刀枪过来的。灾民和新建的新军发生了战斗,新军动用了大炮。灾民溃散,小股的灾民开始四处洗劫。河南灾民和本地山民合流,云龙镇受到了攻击,不过灾民没有攻进云龙镇,几大家族为了保护商业利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哪里。损失的是乡村,不过这次灾民没有杀多少人,只是抢东西。
粮食,致命的粮食被抢了,连云龙镇的粮仓也被抢了。云龙镇的商户们不怕,他们可以轻易从汉口调运粮食过来,所以他们没有守粮仓。匪患过后,粮食来了,但是粮价涨了三倍。
张春不禁怀疑,是不是粮商与土匪们一起合起来玩老百姓的。
因为张家独享了南河的灌溉,所以旱灾对云龙镇没有影响。小麦依然是大丰收,因为土壤肥力增加,以及小麦种子进一步地优选,亩产达到了五百多斤。算起来已经超过了张秀清能够记得的自耕农们最高的产量。
张家粮食丰收,一下子就成为了灾民们瞄准的地方。
不过张春在山民和湖匪中是“恶名远播”,所以开始来的可不是普通灾民,而是拿着刀枪的灾民。
枪声响起的时候,顾明,张春和袁芳都在教室里给学生上课。
三个人连忙将小班的孩子集中到了内院。然后带着负责后勤的女人和大班的孩子跑到南北门关上了城门。才跑上城墙。
这中间枪声并不密集。但是一直没停。
枪声传来的是金鸡岭的方向。不过山顶上的张家似乎也关上了厚重的大门,有人在屋顶上警戒。
枪声很零散,不在一处。
能够看见护卫队员们快速移动和伏击的身影,短兵相接也非常短暂,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张家岭的这些孩子都见过血,都见过父母亲人被屠杀的情景,所以对杀人没有任何不适应。连袁芳都只是咬着嘴唇,沉着脸。
顾明把望远镜放下时就吐了。
战斗持续时间很短。从发生到结束不到十分钟。六十多个土匪被杀。土匪们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甚至有些连土匪都没看到人就被子弹和弓箭杀死。他们本来就是灾民集合而成,没有死战的心思,于是就溃败了。
而此时拿着棍棒准备支援的南张村的成年人才刚刚跑到桥头。
六十多具尸体,衣衫褴褛,瘦骨嶙峋,有些也不多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
这些人活着时也许很狰狞,但是死了,却充满了一种悲哀。
这些人中只有一半是被远程射击而死,一半是给护卫队员近身用匕首杀死的。他们手中都有棍棒刀叉等长兵器,也有鸟铳和步枪,但是他们没有机会开展反击。
护卫队员无论男女,身上都沾满了血迹,看来几乎每个人都杀了两到三个人。
收拾战场的是成年人。大多面无表情。
而二十个护卫队员默默地集中在一起,沉着脸。见张春背着丽质、以及顾明袁芳过来。只是叫了一声“老师”,就都没说话。
“这就是我们的国人,只要吃饱饭的人就能够单方面的屠杀他们。这样的国家怎么能够不灭亡。”张春叹了口气。
张春问:“顾先生,你是军人,给你这些士兵,你能做什么?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而是打日本人,打德国人,打美国人。”
顾明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们该怎么办?”张天低声说。因为张天他们的战法特殊,只要是出手,几乎没有活口。但是这些人杀得让他们心虚。
“拿武器来的,就是豺狼,我们用枪支欢迎。拖家带口,走投无路的,让秀爷爷去问问,愿不愿意留下来。”张春冷着脸说:“做善事的前提是能够自保,你们的责任是守土。”
张春的决定让至少两百多已经变成土匪的灾民死在了金鸡岭和牛头山。
不过慢慢地灾民们知道,张家岭可以收留他们,条件是你不能带着恶意去抢掠。开始是一些实在走不动了的家庭绝望地倒在去张家岭的路上。他们纯碎是冲着“粮食”两个字去的。
张秀清带着强子和小荣过去把他们救回来。说能不能帮张家做事,张家管吃饱饭。
张家提供的工作机会都是有两个,一个是在窑厂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