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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沙洋自治
“从今天开始，筹备沙洋独立师作战处，作战处处长由光铭兄担任，作战指令由作战处发出。电子所抽调人员组成机要处，军事指挥所选派学院到作战处实习和工作。各团设机要班，机要班由参谋长主管，相关情报及时上报作战处。除三团以外，对抗演习暂停，战士修整，各团做好作战物资筹备工作。”
顾明、周荣只是翻看手中的资料，不过张霖越和他下面的几个小连长、张天几个主力连的连长都非常兴奋。那几个小连长被张天几个欺负惨了，他们总要出出气，证明自己并不弱吧。
张天过去在他们头上拍了一下说：“这是要打仗了，愣什么。”说完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看着还在嘿嘿傻笑的两个人笑。
蔡元培，梁启超，徐振鹏，曾思敏，郭华五个人却面带忧愁。
“是的，我们可能要打仗了。我们都知道，袁大总统要当皇帝，只是不知道时间而已，但是现在我可以确定，不会太久，最迟十二月，他就要登基。各地的所谓清流请愿团是一个迹象，但是最明显的有两点，一个是日本宣布反对登基。日本一直在袁世凯谈判，现在宣布反对，那就是听到了肯定的消息。另外一个就是原来大家都认识的丁槐丁大人，他来信说蔡锷将军到了天津，并且很快就会回云南。蔡锷将军之所以这么着急，同样的原因就是，登基时间迫在眉睫。所以我会宣布独立，我不想让我们做出的诺言，说出去的话语落空。”
张春拿出丁槐的信件让大家传看。
“现在我能够确定的是襄郧镇守使黎天才会观望、荆州镇守使石星川似乎是蔡济民的人，蔡济民正在召集旧部再次武昌起义。不过我看难。石星川可能会调往武汉，能否起义还难说。石星川与其说是蔡济民的人，还不如说是黎元洪的人。武汉的王占元能力不弱，蔡济民成不了气候，我们不要指望。”
张春喝了一口茶道：“再就是光铭兄了，您没有多少旧部了，他们也不会听你的。再说了，他们弱得够呛，当不得真。蔡锷将军是北洋的大敌，如果大军从我们身上碾过去，就会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局面。说实话，单从时机上看，现在宣布自治不是一个好主意。”
顾明和周荣抬头看着张春。
张春笑了一下：“所以如何作战，既要表明我们的态度，有足够的威慑力。又要有所克制，有所取，有所不取。有几个地方必须拿下来，一个是潜江，一个是天门，离我们太近了。可是这两个地方我们不能都吃下来，毕竟要防止把王占元给逼急了，请光铭兄视各方的反应而定。但是潜江县城必须拿下，以拱卫那里的油田，如果不这样做，王仁彬先生会杀了我。”
众人哄笑。
“不过再往前，离武汉太近不是什么好事。从现在开始，沙洋的民兵开始换装，用半自动，原有的汉阳造，交给顾明兄，不是给你们用，是给潜江、沔阳的革命军用的。潜江县城以北的地方留给他们。这个光铭兄要负责联系。枪不少，我们保养得不错。不会有问题。”
刘英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们往哪里打，我不关心，毕竟是人家革命党的事情。剩下的就是我们要有战略纵深，拿下京山，既然拿下京山，就不能不拿下钟祥。所以这两个县至少县城必须拿下，拿下什么地方，防守什么地方，你们自己看，你们比我要厉害，但是不太贪大，要有足够的力量防守。”
“时间长了我们恐怕会有困难。”这是郭华在说话。
“是的，这就是我不想扩太大的原因，物资跟不上，会使地方经济受损，得不偿失。你们决心防守的地方要推行土地约法，大家也许都看到了。这是稳定经济和局势最好的办法。一定要推行。所以蔡校长那边要支持，郭县长要从形势比较稳定的地方抽调工作组前往光复区进行工作。”
“这个我们会的”。郭华和蔡元培点头。
“不要贪大，要稳，不过部队不一样，部队要能够快速出击，把一些有威胁的兵力给打散，不要让他们集结起来。袁世凯支撑不了多久，北洋内部也不和，至少黎元洪就和他不和。最多四个月，他就得放弃登基，说不定一命呜呼。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宣布放弃独立，把兵力收回来进行整编工作。为下一步做准备。”张春坐了下来，表示自己讲完了。
“还有下一步？”刘英和梁启超同时问。
“唉。”张春叹了口气道：“袁世凯虽然倒台，但是孙先生有机会进北京吗？没有，各地军阀不会听孙先生，也不会听蔡锷将军的，而袁世凯一死，就意味着北洋系的分裂。没有了一个统一的团体，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组阁成功，也长久不了。估计孙先生要找洋人，比如日本人或者俄国人支持，以出卖国家利益为基础，组织军队北伐。光铭兄不要生气，我相信这不是孙先生的本意，但是二十一条就是袁世凯的本意？”
刘英和梁启超就沉下了脸。
蔡元培也只能沉默不语。
曾思敏眼睛眨了眨道：“独立期间能不能实行军管，然后在辖区废除老货币，实行新货币？”。
张春笑道：“这要看你准备好了没有，让你过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但是这件事太大，你要看情况采取行动。但是最好在这段时间，这是目前唯一的机会。”
“如果实行军管，采取战时临时措施，我就有机会把事情办好，而且军管至少要有两年时间。”曾思敏很紧张地攥着手，骨节发白。
张春点头：“这需要一个协调组，军队、政府、银行要通力合作才行。而且军管一解除，就会发生一场金融战争，旷日持久的战争。两年时间，蔡先生要培养一批金融战士才行。协调组梁先生就委屈一下，当组长。您到合作银行先熟悉一下情况，她们有一套专业的人马进行研究，不过没有多少时间继续拧协调。新民书局交给吴先生和陈独秀，他们做的不错，还有蔡校长的支持，问题不会太大。”
梁启超点头，叹了口气道：“你这是准备脱离中央政府？”
张春摇头：“我不会，没有人比我更加知道国家完整的重要性，所以即便我以后自治，也不会分裂国家。而且我相信学生和同事们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出一条强国之路。”
十二月十二日，袁世凯宣布自己为中华帝国大皇帝。颁布的第一条政令就是捕杀乱党。而黎元洪不赞成君主制，故拒绝亲王封号。十二月二十五日蔡锷、唐继尧通电各省宣告云南独立，声讨袁世凯，并建立护**。
同日，梁启超、蔡元培、张春通电反对君主制，宣布沙洋县地方自治。
第九章曹武之战
1916年1月2日，小寒。
一场冬雨过后，气温骤降。
整个曹武乱哄哄地，一些富人们拖家带口起准备外逃。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要开战了，沙洋的张春反了，革命党人在乡下走村串户，说要反对袁大总统称帝。安陆府已经增兵曹武，这让曹武的军营里军人数量剧增，达到了数千人之多，运大炮和炮弹的骡马已经走了两天了。
只是这些士兵不比张春的士兵，他们在曹武的街道上成群结队地调#戏大姑娘小媳妇。富户还没什么，一些穷人家里就倒霉了，士兵们接口搜查乱党，什么坏事都做过了。这让曹武的老百姓连夜外逃，路上打起的火把星星点点，一眼望不到头。
黑暗之中，士兵们依旧是下意识地选择了在灌木丛和矮丘之间行军，因为这里有很多隐蔽物。
即便是在庄稼地里，士兵们也都非常小心。
独立师二团一营四个连就这样悄无声息将曹武包围了起来。赵定刚已经控制了一个大户人家，这家的护院和家主因为要反抗，被战士们干净利索地干掉了。下得一干公子小姐，丫鬟仆人缩在一起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院子外，还能听见一些战士低声告诫百姓的声音。
“老乡，我们是新民独立师的部队，留在家里，不要开门，不要出声。”
其实这种情形，这里的一些老百姓已经经历过几次了。所以村庄里几乎没有太大的动静。
只是以前都是小部队偷偷过境，对于大户人家一般是不管的。现在是大部队的行动，赵定刚不愿意冒任何风险。
“各连已经动手了。我们怎么办。”
赵定刚带的是五连和六连，这是预防万一的预备队。
“让神枪手在后面支援，如果被惊动，肯定有火光，打当官的，打#炮兵和机枪手，其它的不管。有前面的部队解决。其它的分班组准备补充前线。这帮小子们练了这么久，要是少根头发回来，你们就有好戏看了。”
曹武镇周边的散落着一些人家，这里原本也是闹哄哄地，因为很多朝廷新军士兵在里面。但是这里慢慢安静了下来。
一些身穿迷彩服的士兵摸到了人们的跟前，才会有人发现。他们根本不给新军士兵反应的时间，匕首，弩箭和子弹就加在了新军士兵的身上。黑暗中，枪声很低，但是一直没有停过。一个个身影快速卷向军营。
“回家，灭掉灯火。”这些诡异的士兵命令还在屋外的人。
赵定刚看着军营周边的人家的灯光一个一个熄灭。军营前面临时设置的路障和战壕里走动的巡逻兵并没有任何反应。他满意地笑了：“还算不错。部队前移，看样子很快就会打上了。准备支援。”
当这种安静隔得远，或者只有几处时，也许还不会引气人们注意。但是随着军营周边的灯火都熄灭了，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就是傻子也知道不对劲。
军营里吹起了凄厉的口哨声。
可是眼看着哨兵和巡逻兵一排排诡异地倒下，前去给长官报信的人却没有回来。再一看，指挥所和教官居住的院子也陷入了黑暗。岗楼上的灯也熄灭了，岗楼和屋顶上偶尔会有亮光反射。
已经跑出来的人开始零零星星地放枪。但是他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他们根本就看不见，又如何瞄准。最关键的是根本没有听见机枪声。炮营那边也一片死寂。前线的临时阵地根本没有起到作用，照明用的火把已经完全熄灭了。
“新军士兵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你们的长官已经被击毙。你们可以投降了。”
黑暗中，声音远远传来，但声音很大。足够整个军营和整个曹武镇听见。
枪声从四处骤然猛烈起来，但是很快，枪声就消失了。仿佛只是放了一串烟花。
沉寂，有些士兵眼看着从营房里出来的长官的头部被击中，子弹好像认识他们一样。而普通士兵，只要枪口没有抬起来，都没事。想要抵抗的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了。或者头颅，或者胸口中枪。有些人甚至同时多处中弹。
恐怖的情绪在士兵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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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武，三千六百多士兵，在外寻#欢作乐被击毙的就有四百多人，军官和他们的卫兵几乎无人幸免。炮团被全歼，独立师的士兵根本没有给曹武守备团和增援的炮营任何反抗的机会。一个伤员都没有，全部是一击致命。投降的人清点后不足两千人。
清点后，居然发现这不是一个团，而是两个团。除了他们的士兵不满编以外，士兵们很多都是临时拉进来的冒领军饷的，有些士兵就是一家老小十多个男丁都在里面。年纪大的四五十岁，年纪小的只有十三四岁，连枪都不知道该怎么拿。
真正训练的都是长官们的新民和警卫营，但是这些人在第一轮攻击中就被全歼了，几乎没有遗漏。这和曹武军营以前是个训练营有关，长官们居住的都是以前的教官宿舍，条件和普通军营差异太大。所以军官们几乎都住在里面。
赵定刚查看完了战场，和几个连长开玩笑：“看吧，这就是贪图享受的害处。你要做到官兵一致，何至于连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几个连长笑：“他们找死，还怨得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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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俘虏集中在一起，也挺壮观的。看守他们的只有一个连。但是看着全副武装，衣着，战靴称得上豪华的独立师士兵，新兵士兵就是叫花子。当然，陈雄远带来的人就连叫花子都不如。
“你好，我是沙洋独立是二团一营营长赵定刚，我们接到作战处的命令，将一千六百四十二名俘虏和所有的枪支移交给你们。这些人中没有炮兵，所以你们只能带走六门大炮和一百发炮弹。另外有一百九十三名俘虏不到十六岁，师长命令这些人不得上前线。”
赵定刚公事公办地向陈雄远移交了武器和装备。
如此多的装备新军士兵连看都没看一眼。
陈雄远一边羡慕独立师身上的装备的同时，也为自己得到了一个团的实力而暗喜。
他没有看到赵定刚身边有很多士兵。但是另外一个地方，两百多士兵正在整装待发，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给每个士兵检查身上的装备。那些士兵表情严肃，整个过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