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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兄妹情,没有男女之情。”
“你这是想赖账了?”
冯昀晌一愣,瞪圆了眼珠子朝荣贵徵一瞧,突然笑了起来,“原来荣老爷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既然知道了,那我就只能把话摊开来说了。”
听了他的话,玉涟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萧氏给挡了一挡。
是以冯昀晌又继续说道,“我就在想这大半年我怎么没见謦儿妹妹来找我,又听说玉涟姑娘怀了孕,那我也就知道了大半。没想到荣老爷年纪大了,心肠也软了不少,还以为你知道謦儿妹妹她私底下怀了孩子回来,一定留不得她。现在又要把这个烂摊子朝我头上套过来,这个算盘倒也打得响亮。”
“什么叫烂摊子?!”坐在另一边的夜魁终于忍不下去,迈前一步朝冯昀晌吼道。
冯昀晌倒也冷静,“你们能容下那个孩子,我未必能容下。”
“这叫什么话?难道这个孩子跟你没关系?!”夜魁指着冯昀晌大骂,“你现在要撇的干干净净,倒也没那么容易!”
冯昀晌冷笑,“我倒要知道你们怎么把屎盆子往我脸上扣,我问你,謦儿妹妹跟谁生的孩子?莫不是跟我吧?这都是十个月前的事了,我警告你可别乱说啊。”
眼看着冯昀晌硬是要把关系给推脱干净,荣贵徵更是急了起来,“冯昀晌我也警告你,这门亲事我管你同意不同意,只要我与你父母商量好了,选了个良成吉日,你们便拜堂成亲!”
冯昀晌叹了一口气,“荣老爷你硬要这么做,我也没有办法,看你们为了隐瞒謦儿妹妹的身孕那么辛苦,我也不好毁了你们的功劳,万一你们把我逼急了,我跑到坊间去说,你们的二小姐自己在外头有了野种,现在熟饭都下了地,就要把这档子破事往我身上蹭,这便是你们荣家会做的事。”
“冯昀晌!”荣贵徵气得站起了什么,连一旁的萧氏也不得不站起身来相劝,“你小子自己做的事,还要毁我们荣家的名誉?这就是你爹教出来的好儿子!”
“哼,看荣老爷教女儿也不怎么样。”
“你!”荣贵徵突然一口气没憋上来,朝后一跌坐回了原位。萧氏紧张地走了上来,担心老爷的身体又不好,便想要下逐客令。
老太太开口插了话,“想不到冯家小子这么能说话,倒是不把我们荣府放在眼里。”
“冯家小子不敢。”冯昀晌低头朝老太太拱手。便只盯着大厅一旁的关二爷佛台上看去。那一根清香已经烧到了根,冯昀晌心里也想着这事该差不多算完了。
老太太一拍桌子,“这事不管我们俩家谁没道理,都由不得你这个黄毛小子过来说话,毁了我孙女的清誉,这账我老太太还没找人跟你来算。你倒是口气硬得很,还觉得自己站着理了,是不是?”
“呵呵,老太太这罪加得可够大的,谁知道那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冯昀晌翻了个白眼,语气也是轻飘飘的。
“你这么说,是说我女儿滥交了?!”杜夫人肚子里装着委屈她不敢说,只得暗暗开口,顶了一句回去。她本以为自己女儿同他好上了,今后嫁入冯家就少了一道坎,谁晓得冯昀晌竟然是此等货色,真道是自己瞎了狗眼。若非冯昀晌是他们冯家的人,自己怎么肯把宝贝女儿下嫁给他这番货色。
冯昀晌摇了摇手,“我也没这么说,要是当时就同我坦白,说不定我还会承认,这都过了那么久了,我要怎么认?”
“你会不知道?!”夜魁几乎要冲到冯昀晌的面前,“你还装什么傻!”
“你这么说也没用。反正今日我来的意思,是想好好同你们说,謦儿妹妹我绝不会娶。”说着他挑了一眼玉涟,“就算是我爹娘的意思,他们也不会硬逼着我成亲,只要我不愿意,到头来你们等到的也只是我爹娘来说退婚。倒不如我们私底下就这么说好了,免得还要劳烦我父母。”
“你个黄口小儿,满嘴胡言,你敢不娶我女儿?”荣贵徵气得咬牙切齿,一旁萧氏忍不住要给他揉胸顺背。
“我还是敢了,反正我爹娘都听我的——”
玉涟忽然踏前一步,插嘴打断了他的话,“冯大公子说话也别那么满,现在你仗着我妹妹不能现身来说,所以将关系都撇的干净。你想败坏我们荣家的声誉,那也绝对没那么简单。”她朝前探了探,低身在冯昀晌耳畔说道,“你伙同夜魁骗我荣府的钱财,这笔账要不要我现在摊开来跟你算?”
冯昀晌一愣,朝后退了半步,低声问,“这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玉涟忽而抬高了声音,“你到底要不要娶我的妹妹?”
冯昀晌顿了片刻,恶狠狠地瞪着玉涟,半响说不出话来。只听屋中烛火燃烧发出噼噼啪啪地响声,所有荣府的人都抬头望着冯昀晌,唯独老太太瞪着玉涟的背影来看。忽而侧门被人撞了开去,一人跌跌撞撞跑了过来,站在了冯昀晌的面前,使得这位冯家大公子有些大惊失色。
“昀晌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謦儿!”
也不知是谁将冯昀晌来荣府的事告诉了謦儿,她竟然抱着自己的儿子跑了过来,硬是要将怀里的孩子交给冯昀晌来抱,嘴里不断说,“快看我们的儿子,快看我们的儿子!”
冯昀晌被吓得半死,连连朝后退去。这些天謦儿一心扑在了自己儿子身上,也没有管自身的妆容打扮,倒是一副披头散发的模样,万般不像以前那样漂亮。
杜夫人拽住謦儿的肩膀往一旁去拉,眼泪都要逼了出来,“謦儿,謦儿乖,先抱着孩子下去,免得把孩子给惊到了。”
冯昀晌推开手中的扇子,捂着嘴鼻说道,“这哪里是我的孩子,我可不要。”
屋子里是乱作了一团,玉涟连忙朝旁边退了过去,生怕撞了自己害了肚中胎儿。从方才起碧罗就担惊受怕的,一双眼睛就没离开玉涟的身子,这回看到了机会,连忙将她带到一边,小声说:“姑娘,我们还是回屋去避避,这里有老太太也有老爷,我们就别凑这份热闹了。”
玉涟捋了一下鬓发,拉着碧罗的手说,“这几天你不是找不到话去同晖堂弟来说嘛,一会儿给你看一出好戏,指不定你说上三天也说不完。”
“小姐?”
玉涟不动神色,“你且看着吧。”
正说着,那头忽而传来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第三十八章 成年往事
先头玉涟知道冯昀晌闹上门来,心中便知要坏事,立即找了个小厮让他快些去把冯大老爷给请过来,这个时候玉涟晓得冯老爷会在茶楼里听说书,这是他每日雷打不动必定会做的事。
回头那一巴掌声,便是从偏厅里跑出来的冯大老爷的手笔。
不知何时冯老爷就被请到了偏厅里坐着听戏,玉涟是将将不知道,她心想冯老爷不来便是要把冯昀晌给请出去,要是冯老爷来了了,这也不用让她出手了。
冯昀晌闹不明白自己的爹怎么也在屋里,吓得他面容失色,脚底一软跪在冯老爷的面前,大喊:“儿子知错了,儿子知错了。”
冯老爷气不打一处来,不理自己的儿子,扭头就去找荣老爷,对着他又是低头又是弯腰,连连说道:“我那个坏小子我管不住,本来以为他母亲能管一管,谁晓得管成了这个样子。把你女儿都给……唉,这门亲事我认,我认,管这个臭小子自己愿不愿意,真是气死我了。”
“冯老爷也不必说这话。”荣老爷面子上略有些挂不住了,两家闹成这样若是被外头人知道了,非得将他们笑死不可,便只得对冯老爷说:“我这个女儿也教不好,最后搞出了这种事,瞒着你们是我们不该,还想就这么蒙混过去。”
“我要是你我也瞒着了。”冯老爷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事我们再细说,细说……”
荣老爷给萧氏使了个眼色,这回头对着老太太说,“不如我们回里屋去谈谈细节?”
老太太允了点着头,眯着眼睛瞧了好一会儿那冯昀晌,这才起身被两位老爷扶着进了里屋去。
玉涟看在眼里,心里一块大石也落了下来,只是这屋里残局虽不用她收拾,可她也不能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她上前同萧氏一起扶着謦儿,杜夫人抱着她的小外孙跟了过去,而冯昀晌跪在原地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起身推开了玉涟,对着謦儿恶狠狠地说道:“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妹妹说话!”夜魁忽然一把冲了过来,揪起冯昀晌的衣襟,“我呸,当时你跟我妹妹怎么说的,说等她成年了一定娶她,她才跟了你,你现在说这话,意思是看不起他了?”
“你妹妹自己贴上来了关我屁事!”冯昀晌拽着夜魁的手想要掰开,两人几乎要厮打在一起。
杜夫人看不过去,冲着冯昀晌嚷嚷,“倒是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我真是瞎了眼睛才让我女儿去跟你,你要不是仗着自己是冯家大少爷,就你这样子,算个什么东西!”
冯昀晌推开了夜魁,回嘴道:“我敬你是长辈,所以对你还算客气,光是瞧你女儿的样子,我也知道你好不到哪里去,如今你硬要把謦儿塞给我,我无言以对,也不想想你自己干的事,謦儿这个儿子,还未必是我的呢。”
“你说什么!”
夜魁突然发急了要上来揍他,两人从屋子里拉扯到了屋子外。
站在里头看戏的玉涟心中明白了几分,唯独只有碧罗脸色煞白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刚才那一推会不会出事。
玉涟瞧着哭哭啼啼的謦儿,又看着心急火燎的冯昀晌。忽然觉得这世间最痛快的事,莫过于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一切真相,却闭口不谈此事,看着别人一个一个往坑里跳下,再等着一点一点看清事实,而你独自站在坑边望着他们,报复般地看着他们付出代价,这种感觉,便是玉涟现在的心情。
“娘。”玉涟走到萧氏身边,见萧氏安慰謦儿无望,便说:“娘,我们回屋去吧,这里我们也应该是管不着了。”
“也好,我正有事要同你说。”
萧氏挽着玉涟的手,两人并肩往屋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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謦儿的成亲之日最后定在了腊月初六,这一整个腊月唯独这一天适合出嫁,不然便要待到来年三月。冯大老爷不想再等,也不想大操大办,这倒是符合了荣老爷的心思,两人一拍即合,同老太太一说,老太太只道是謦儿先生了孩子再嫁的人,自然不可过于隆重,便把这件事给定了。
又听闻冯昀晌回家后被冯大老爷禁了足,直到成婚头一天才可放出来。冯大太太起初不明白,跟着冯老爷闹了起来,后来知道了这件事,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了,特别是在冯大老爷的那群小妾眼里,也只得息了声,不再说此事。
再过一月,玉涟到了临盆期,全家人如临大敌,就是连荣贵徵也不管铺子里的事,放手给了夜魁去管。
顾里山一口气请了大半月的假期,天天陪在玉涟身边等着小家伙降临,他时不时就伏在玉涟的肚子上,听自己孩子的动静。这回玉涟便问,“是踢你了,还是拽你了?”
“是亲我了,我孩子跟我是真亲。”这一句话逗得玉涟哈哈大笑。
可是过了整十月,玉涟还是没有临盆的迹象,她自己也着急,要是撞在了謦儿成亲那天临盆,便是大大的不吉利。
最后荣府只得再把胡子大夫请了过来。胡子大夫手上一把脉,说脉象看来一切正常,就是晚产几天也在常态,说不定明日这孩子就呱呱坠地,前后几天都是应该的。
大概是謦儿生产时早产的那几天都补在了玉涟身上,整整拖了七天,玉涟的羊水才破。好在是全家人都有了准备,荣贵徵还特地给胡子大夫留了一间厢房出来,让他晚上在荣府候着,这诊金也是大把地往上涨。胡子大夫那人钱财□,便推了这好几天的出诊,连药铺也不去了交给了两位徒弟来管,专心给玉涟候着。
七天后,玉涟生产,全家没有像謦儿生产时那么忙碌。而玉涟生产极其顺利,不过半个时辰婴儿便呱呱坠地,产婆抱着婴儿出来给荣贵徵看,说是生了个千金,都健健康康的。
一见是个女儿,荣贵徵的笑脸消了一半,可又立马将外孙女抱了起来,连道:“女儿也好,女儿也好,像是玉涟那般就好了。”
也许因为是个千金,到底是跟着谁姓,荣贵徵便也没那么执着了。最后还是老太太取了名字,算上时日生辰,叫做“顾绾曦”,小名“曦儿”。
起先玉涟瞧见自己女儿倒是给她吓了一跳,小脸皱皱巴巴的还泛着红,本以为这都足月了该是个大胖小子,但怀中的女儿却没有謦儿的儿子看起来重,玉涟倒是心有疑心。让胡子大夫给瞧了瞧,他倒是说这很正常,便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