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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族长接着说：“我们为了抢夺这段河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每天不得不守在这里，谨防再被猛兽和别的部落占领。”
南胶族果然遭殃了。
常慧慧叹一声：“你们不知道外面的形势，很多部落在打仗抢夺食物，我们部落刚刚解救了一个差点被围攻的部落，正好想要借道你们的草原，想着别人不敢进来的，没想到一路上就遇到了三个不是你们部落的人群。你们素来不管外面的事，我怕你们有危险，就沿着河一路过来，果然找到了你们。”
云在她身后听得一愣一愣的，前几天她对猎手的解释还不是这么回事，才过两天而已就变了说辞。他低下头，默默无语，酋长做一件是有多个目的的，他只记起陶曾经对他说过的这句话。
南胶族长们差点感动得哭出声来，一个个抹眼泪：“如果早知道躲在草原上还会引来这些人，我们肯定不会躲起来的。慧慧酋长，如今只有你们部落会想着我们部落了。”
常慧慧一阵唏嘘，更加肯定炎族没断掉与南岸诸族联系的决策是对的，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常慧慧问道。
“打算？我们……我们守好这段河就行了。”南胶族长有些吞吞吐吐，眼神中还有些迷茫。
“秋天快来了，如果秋天还不降雨，这条河里将不会有一滴水，你们守着一条干枯的河有什么用？而且那时候，诸部落的食物连接不上，你们部落又暴露出来，他们会放过你们吗？”常慧慧毫不留情地指出她话里的畏缩和回避。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南胶族没有前半句话的意识，正在走向后半句话。
南胶族的食物一旦暴露，在各族眼里与肥羊无异，只有挨宰的份。再者，他们的工具武器不对外交换，简陋得羞于见人，更是伸长脖子给人砍。
与其便宜别的部落，不如把南胶族也拉进炎族的同盟，至于其他，以后再图谋不迟。与南果和南虎相比，南胶族的食物丰富太多。
族长们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有个略有熟悉的声音颤颤道：“慧慧酋长，我们草原上只有这条河还有水，对外面的世界我们不熟悉，你是我们南胶族的盟友部落，请慧慧酋长为我们指一条有水喝的河流吧！”
常慧慧扭头一看，可不是熟悉嘛？她就是米族长啊，正是她第一次进南胶族时遇到的族长，米族长还喂她吃了树胶，当日情景她记忆犹新。
“米族长，你也在这里？”
米族长说：“就是我。慧慧酋长，你知道附近还有哪里有大河吗？”
米族长的话有些强人所难，难道河流在别的部落里她还敢去抢不成？她肯定没这个胆子，她会做的选择大概是用食物交换，可她不知道外面人心不古，亮出食物的底牌，只会遭到更多部落的觊觎。米族长这是要做那伸脖子的第一人。
常慧慧好言好语地说道：“外面的河流多是和你们这里差不多，倒是隔开南岸和北岸的大河要大些，现在的水深能淹死人，不像你们这里只到膝深。”
“大河有多远？”米族长困惑地问道，不知不觉从几米远的地方走到常慧慧对面席地而坐，学她双腿盘起。
常慧慧环视一眼竖起耳朵的族长们：“要远很多，比走完你们草原的两头还要远，大概要十几二十天的时间，长点的话三十天也有可能。”
“光是带食物就要带不少啊，一来一回水都要干没有了。”米族长大失所望。
“你们可以住到大河边上去啊！这样就不用操心把水弄回来了。”常慧慧说得好像很天真一样。
族长们一怔，都认为不可能，他们是不会离开草原去别的地方的，尤其是他们不熟悉的森林。
常慧慧不打算现在就劝服他们，只说：“我们那里也是一片草原，比你们的草原更加广阔，各位族长，我随时欢迎你们的到来。不过，现在，我带了南虎族的人到了这里，不知道你们肯不肯借水给我们喝？我们明天就会继续赶路，不会花费你们很多水，我们还可以用东西交换。”
“慧慧酋长，你是个慷慨的人，我们南米族只有你们一个朋友。你要带朋友喝水我们不要交换，还要感谢你带来的消息。”族长们笑着说道。
常慧慧再给她们拥抱，让猎手们把南虎族人接过来。
第256章 再败南岸（7）
南虎族遇到南胶族的人十分吃惊，两族人相互问候，又坐在一起谈论草原和森林里发生的事，南虎族这才知道在草原上人类是可以生存的，对去北岸更加有信心，而且这个定居的部落让他们对炎族的信任更进一层——原本他们都以为草原上住不了人的。
常慧慧任由他们相互交谈，还亲眼看到南虎族用女族人和南胶族交换男族人，女男交换比例大致为一比二。
常慧慧很奇怪：“你们不是不交换人的吗？”此时换人相当于多一个人吃饭，她奇怪南胶族这个保守又极其氏族主义的部落怎么会同意交换族人。
“慧慧酋长，现在与以前不同。我们氏族有几个部落在抢夺大河的时候差点灭族，部落里男人多女人少，正需要女族人补充人口。”
米族长认真地回答常慧慧的问话，神色中有种庄严，对氏族繁衍的庄严，不等常慧慧问，她又补充道，“虽然族人的总数下降了，可两个小部落可以合并成一个大部落，就不怕人少了。”
这种做法与婴酋长战后整合部落相同，是各氏族的传统。
而对南胶族来说就是一箭双雕，她们既增加男族人的比例，又可以节省食物。南胶族没有食物的担忧，人少的部落食物就更加吃不完了。这是相得益彰的好事。
常慧慧点点头，笑道：“你们能和睦相处我很高兴。米族长，我一直有个疑问。”
“慧慧酋长有什么话直接说吧。”米族长笑容慈祥，她年纪可能没有常慧慧大，但脸上的褶皱却比常慧慧多，尤其在经历战争和天灾的洗礼后笑容说不尽的沧桑。
常慧慧些微唏嘘，开始游说米族长搬到北岸去住，和炎族一起抵御南岸诸族的侵略，还说明：“我们炎族和你们氏族一样住在草原上。我们每年收获的红米以及各种食物比你们这里还要多。北岸的草原比你们宽广得多，走十天十夜也看不到尽头。”
米族长有些心动，她心动的只是想看一看这样的大草原，却不是想搬到北岸去住：“北岸有不会干涸的大河给我们喝水吗？”
常慧慧摇摇头：“我们部落周围的河水差不多都干了，可我们部落会打井，我们喝的都是井水。”
“井水？”
“是的，就是用人力在地上挖出来的那种小一点的深坑，坑里有水冒出来，这就是井水。”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交谈起来，常慧慧又介绍了城池的构造和房子。极力鼓动米族长搬到炎族来住。炎族可以信任的部落只有三个，一个是有共同利益的南果族，一个是多次相救的南虎族。第三个就是民风质朴的南胶族了。其他氏族基本上断了往来，由南果族作为炎族的中转商与他们做交换。
米族长踟蹰不定，对常慧慧描述的美好未来渴望，又舍不得离开故乡。
常慧慧表示理解，又说：“我不是一定要你们搬到我们那里去居住。米族长，我炎族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明天我们会离开这里，但我会留下一些人在你们部落，随时把你们的消息传回到我们部落里去，如果你们有困难，我炎族一定会及时支援。”
米族长感激地说：“谢谢你，慧慧酋长。”
常慧慧也不欲现在就带走这么多人，而南胶族还没看到危险来临。现在说多说少的效果是一样的。南胶族是不会现在就动迁族的心思。她淡淡地笑，和米族长说起别的事情。
第二日一早，常慧慧安排好四十名猎手留在南胶族。让米族长代为照顾，让他们以骑马监视周围抢占水源的氏族的动向为条件和南胶族交换食物。
“米族长，我到南胶族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你，”常慧慧继续打感情牌，“这些猎手留在这里不会只吃饭不干活，他们可以迅速地发现和报告周围氏族的情况，你们做什么事都有准备。希望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可以照顾下他们。”
米族长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为了以防猎手们在这里会吃亏，常慧慧对临时指派的一个头领说：“如果他们不肯用情报和你们交换食物，你们可以适当地指导他们的武器，或者直接做武器进行交换，记住，脑子要灵活一点，不要轻易招惹其他部落的人。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你们就对米族长说。战乱的时代，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若你们发现南胶族有不对劲，及时骑马回部落就行了。”
头领点头：“那南胶族和别的氏族打起来了，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给一些战场上的经验。”
“打仗的事你们别多插手，以免把我们部落卷进来，尽量不要让别的部落知道我们部落在这里插手过。还有，你们没事的时候就适当地宣传下我们部落的防御，只说有什么，别说怎么做的，分寸要拿捏好。有族长寻求我们部落庇护的话，你们尽快回部落联系，帮助他们北迁。知道了吗？”
小头领把她的话用逐条记下来，给她看过之后说道：“酋长，我记住了，你放心吧。”
常慧慧还很不放心，可部落里的事更加紧急，她不能把云留下来，云对外处理事情的能力不算高，可云怎么也比这个没经验的小头领强得多。
安排好炎族的事情后，常慧慧让人把水装满，马儿也到河里喝饱水后便和南胶族辞别。南胶族好不容易看见有友好的部落经过，炎族又要走了，这让他们十分不舍，忧心氏族前景的族长们都知道要和炎族打好关系才可能在未来获得炎族的支持。
常慧慧说了些让族长们提高警惕的话，让号手吹号出发，休整一夜的队伍再次带着些微的疲惫上路了。她回头和两万多南胶族人挥手告别，心里想的却是，若是炎族多住几天，南胶族一定会赶走炎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与炎族依依惜别。
这一次走了四天才走出南胶族的草原，常慧慧在森林和草原的交界处感谢前来带路的南胶族人，嘱咐他们回去小心，又带着几千人的队伍沿着炎族曾经做过的标记和里程碑小心地向北方挺进。
出来草原的地方其实离南虎族并不远，常慧慧派出四十名骑手抄近路返回去查看三氏族的围攻情况，大部队仍然前进。
不到晚上猎手们就回来，脸上都是笑容：“酋长，那些人正在四处寻找南虎族，我们看到虎陶小山上全是人，三个氏族的食物快不够吃了。我们近距离偷听的结果是，他们怀疑南虎族偷偷溜走，还怀疑南陶抢到食物后绕道回自己的部落，三方人都打算要去熊狼两族瞧瞧结果。”
另一名猎手接着说：“有一个氏族的人由于食物严重不够吃，正打算攻打南虎族南方的小部落。”
常慧慧又问：“俘虏们呢？”
在离开南虎族的时候，常慧慧就把俘虏们放走了，他们走的时候常慧慧给了他们足够的食物，足够他们吃整整两个月的食物，当时俘虏们都说常慧慧是好人，个个感动得流泪。
“酋长，我们没有看到俘虏们，正在沿着标记与跟踪俘虏们的猎手取得联系。”
“嗯，你们继续查，联系到猎手们，就让他们稍微设置路障，引导他们与三氏族的人见面。三氏族不是要攻打南方的小部落吗？就把他们带到去小部落的路上好了。”常慧慧略皱眉头，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俘虏会死掉。
“是，我们会把命令传达给猎手们。”
又过了一天，队伍到达一条隐秘的河流，这条河不够大，水极浅，只有半掌深度，常慧慧看看水袋所剩不多的水，应该还能坚持一晚上，她吩咐道：“先不下去打水，你们把这个坑挖深一点，我们明天早上再来汲水。”
猎手们相视一眼，探查了地形，没有进入水坑里挖淤泥，因为那里可能就是个看起来比较安全实则非常危险的沼泽地。他们在水边垫了石头，用可漏水的兽皮袋打捞淤泥，让水集中流到靠近己方的水坑里，这时再用扁平的石块邦上树干在水深处挖坑。
常慧慧瞧瞧自己“发明”的最原始的锄头，有些啼笑皆非。
到了早晨再来看时，水坑里的水果然更多更清澈了，比昨天一掌捧下去捧到一手淤泥的情况好多了。
同是这天傍晚，呆在南虎族的猎手们都回来了，就连留在那里跟踪俘虏的人也回来了，马背上还有几个颠得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