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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奈地冲他摆个手势,回身,往海边的方向走。
这之前的几个月,我的生活一直很是颓废。因为没人还会在我面前抱怨屋子乱,所以我懒得收拾的后果就是——家里乱得一塌糊涂。如果不是春儿过来帮忙,几乎就是一垃圾站。我那胃的毛病也跟着变本加厉,不管是弓子、丁嘉,还是春儿都已经不想再管我这事儿了,彻底没辙。没办法,我实在懒得做饭,反正也再没有一定要做饭给某人的需要,自己一个就凑合了。
呆家的时候,我多数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只有喝啤酒,看大米和小米抱在一起嬉戏作为消遣的节目。明明一个人独自住了这么多年,可有时候就是感到莫名的寂寞。想找弓子出去喝酒,他却一直忙着工作,根本没点儿时间分给老朋友。那种越来越强烈的无力感让我实在很想离开北京,到其他地方去走走。可惜,年假刚过,我没理由再请假。但就是这么巧,我们接的一个新的广告由于策划原因,不得不在鼓浪屿完成。我也正好借这个机会顺利离京,来了厦门这个海滨城市。
走出小道,沿着海滨的道路慢慢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直到感觉有点儿累了,才随便坐到旁边的石栏上,点燃根烟,看着前面。
太阳的橘色光芒洒在海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还很是忙碌,烟雾飘在眼前的时候,所有东西都显得很迷茫。
段黎走了三个月,我们没有联络过。
那时候他跟我说他要离开,我没有挽留。我以为给彼此一段时间冷静一下或许也是件好事。何况,我的确需要一些时间来想清楚,想明白很多事情——关于他,关于韩峰,也关于我自己。但是等我想通了,当我想要去找他的时候,他却已经完全没了踪影。打电话给他总说不在服务区,MSN的小人总是离线状态,连他家里也没半个人在。那天他离开的时候曾经跟我说是去采风,但是什么样的工作居然能让一个人人间蒸发?我突然就想起那次——我和段黎第一次Zuo爱那次,也是这样,他一声不响的离开,没有任何联系。可是这回还可能像上次一样顺利解决么?说实话,我没什么自信。
所以在这状态持续了一个半月以后,我隐约了解到一个现实——我们的时间到了。
但是,韩峰已经走了,我不懂段黎为什么还要离开。到底那天他们说了什么?是不是就因为那天的事儿,段黎才要离开?可韩峰会跟他说什么?又能跟他说什么?是什么样的话居然会让段黎选择离开?
段黎那么敏感,敏感到只是碰到一点点的刺都会把自己包起来。如果那时候,我没让他走,我拉住他,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可惜,这也只能是如果。事情大多是如此——他可以慷慨的给你机会,但如果你把握不住,就是无法挽回的错过。更何况,也有可能就算当时我拉住他,他最后也还是会离开也说不定。
他是决心要放手的时候,就一定会放开手的人。
扔掉烟头,我从烟盒里又拿出一根烟。
我跟段黎认识了两年多,真正在一起却不超过两个月。颇有些讽刺意味。
是不是网络上的感情都这么脆弱到经不住磨练?是不是网络上的感情真的就是如此虚幻?是不是网络上的感情果真无法在现实里存在?
我以为终于有个人可以陪在身边,到头来却不过是个奢望。
我和段黎的关系,似乎是场追逐赛。一直以来我都在追逐他,每当我以为抓住他的时候,他却从我身边逃走,然后我再追上去,一次又一次,如此循环。这次我放弃了追逐,只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会有累的一天。然而就在我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他却早已走得更远。我真的很想再次追上去,但这一回,他却连机会都没有留给我——他并不只是单纯的逃开,而是完全的放手。
这是不是代表一场持续两年多的美梦也就这样落幕了?
不甘心。一点儿也不甘心。
我都不知道他离开的真正原因;他都没有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也还没有告诉他,我的那些过往。我就这样失去了他,在我还什么都没有做的时候,在我觉得一切都还可以变得更好的时候,在我确信了心里所想的事情的时候。
当烟烫到了手指,我才猛然醒觉,急忙把烟头丢掉。看着自己的手,我却不由发愣。
于彬,段黎……
这双手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抓不住?不管是谁,到了最后都选择离开,只留下我自己一人而已。没人愿意独自一个,不然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去追寻属于自己的人。那么,现在呢?我跟段黎真的就这么完了?我就这么放开手,然后去开始另一段感情?就这样带着遗憾,去面对另外一个人?
我并不是一个放不开的人,为什么在面对段黎的事儿时,我却变得这么踌躇,这么无法割舍……
电话响起来,是安迪,他让我快点儿回去。顺便看了一眼表,才知道我早就错过了下午的拍摄。
站起来往来时的路走,正遇到两个女孩走过来让我帮她们拍照。我拿过相机,从镜头里看着两个人的表情,不由勾起唇角,按下按钮,把两个人的笑容留在小小的镜头中。将相机递还给她们,她们看了一眼,笑着跟我道谢,然后离开。
我将目光从她们走远的身影上收回,转向海面。
远处灯塔上的灯光亮起了微弱的光线,火红色的云聚在天边。
那两个女孩提醒了我,我跟段黎认识这么久,似乎从来没有拍过一张合影。或者说,其实我们没有一起做的事情真的有很多——没一起看过电影,没一起出去旅游,没一起逛街……
我轻叹口气,低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一天总有黎明,有黄昏。人和人之间也必然有相遇和离别。
也许,我应该学习如何放手。
回到拍摄现场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大半。跟安迪说了一声,让他们先去餐馆,我走到椅子旁边去拿东西。
“夏晔。”
我寻声抬头,看见这次广告的男模特正冲我走过来。
我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怎么?”
他笑着停在我面前,直直地看着我。带笑的眼神让我一下明白他想跟我说什么。我无奈地摇头笑了一下,俯下身把包拿起来,挎上。
“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喝一杯?”
我摸出根烟,抽了一口。看着眼前这男孩年轻的脸——有些霸道,满是年轻人盲目的冲劲和热情,不知道失败为何物的嚣张。
我突然很好奇,是不是在段黎眼中,我也是这样一副样子?
不期然想到他,我无奈地甩了一下头。
“……改天吧。”我淡淡地回应。
原本想说出口的“好”却在中途被吞回去。连自己也不明白,我到底在犹豫什么。只要迈出第一步就好,就能试着去接受段黎离开的事实。
电话铃声正好打断了那男孩想说的话。
我示意他稍等,走到旁边接通电话。
“你好。”
“……夏晔?”
听着陌生的声音,我疑惑地皱眉,把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号码,确定是自己不认识的人:“我是。哪位?”
“我是孟哲。”
我蓦然愣住。
孟哲?
段黎的同事……?
段黎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现在只能用这句话自我安慰……疼死了(T。T)
我没想到会从那道斜坡上翻下来,更没想到我会滚出那么远……雨后泥泞的山道果然不该小看,本来信心满满的觉得什么问题也没有,这才出了事故。
权当吃一堑长一智吧。
唉……
看着窗外郁郁葱葱高大的树木,满眼的绿色似乎能让人渐渐放松下来。在这里,贵州与云南的中间——兴义,整个人似乎都可以融进自然。这次我们动身来这里主要是采集车榔布依族的民歌,车榔布依族的古寨地处马岭河上游,峡谷从寨前穿过,河谷两岸各有一个温泉,古往今来,布依族男女都是对河而浴。在马岭河峡谷我拍了不少照片,这条峡谷是7000万年前地壳运动拉开的裂缝,在长约15公里的峡谷中,两岸峭崖对峙、青峰横陈,河谷幽深、碧水回还,被称为“地球上最美丽的伤疤”,果然还是名不虚传的。但我以及孟哲都比较不能理解的是,为嘛跟这儿我都不会摔了,偏偏会从一条明明不怎么崎岖的坡道上华丽丽的滚下来= =这绝对可以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想起刚刚孟哲骂我那态度,我就……我真就不明白他跟我吼个什么大劲儿。是,我是这次出来消沉的厉害,是,我是有心事,是,我是经常心不在焉。可是……我没耽误他的工作他的进程啊,连摔都摔得是时候,正好全部采样完成……他凶我干嘛啊……神经!
无所事事的躺着,看着被高高吊起的左腿,说不郁闷那是假的,我郁闷坏了,从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狼狈。四月底的正午,阳光已经显示出了它的毒辣,刚想拿桌边儿的水来喝,手机有短信提示音。
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我看着桌子上的手机,伸出去的手非常迟疑。
三个月了,夏晔再没有联系过我。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开始交往他提出的那么明确,可现在,他似乎连分手都懒得说一句。这年头,还真是分手比吃饭平常。我想,那天韩峰一定是对他说了很多,可……夏晔的态度你永远不会懂得,那天他回来又是那么关切的对我,这很难不让人产生幻想,是不是他……还是……想要跟我在一起。只可惜当时那么一个情形,我确实无力面对,我不是逃避,我只是想给夏晔一些时间让他能做出一个选择一个决定。可现在看来,他该是有了决定的,只是结果,他不屑于再通知我。
干笑的瞬间,我觉得眼睛有些胀痛。第二次呢,又被甩了。不过这次还好,至少不是因为我的残疾。还好,还好。被别人PASS掉总比被嫌弃要来的好。
其实想一想,一切都还好,反正我们真正在一起也没有多久,算是时髦的来了一场速食恋爱。只是……那之前认识的那些年又是什么?那些埋在心里越沉越深的情感又是什么?
这是一个四面八方都是选择的世界,却没人在乎我的选择又是什么。
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态度是什么,我当时转身离开,似乎不是想要放手,也似乎不是想要抓住,也许,我就是想要顺其自然。那为什么这自然而然的结果又让我如此难受?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怎么到头来却不愿面对?
段黎,你真可笑。
拿过手机,果然,不是夏晔。
【哥哥,你的旅行结束了吗?我的结束了,哈哈哈》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