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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拳难敌四掌,更何况他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却要对付十几个大人,被揍得惨兮兮不说,他辛苦存下来的钱也悉数被拿走,留下他一个人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过了几日,绋声实在饿得受不住,本想趁着天黑之前偷一点东西果腹,没想到尚未走出破庙,一群老爱跟他抢地盘的家伙竟然就出现在门口。
若是平时的绋声,他才不会将这群家伙放在眼里,不过现在的他可是又冷、又饿、又伤,两三下就被这群家伙揍倒在地,远远的扔到破庙外,他们径自带着偷来的食物,进破庙寻找今夜睡觉的地方。
等到绋声跌跌撞撞地走到市集时天已经黑了。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更遑论卖吃食的小摊子,没了破庙挡风,他仅能抓着钦单薄的衣服,缩在角落里发抖。
钦聿就出现在这个时候。
〃几两?〃
将头埋在两膝间的绋声,蓦然听见有人在对他说话,那人的声音冷冷的,像在谈一桩买卖。
那人想要买什么呢?
他什么都没有了,那有什么东西可以卖给他啊!
〃你要几两?〃男人催促着。
绋声狐疑地抬头盯着男人瞧,目光里有的仅是迷惑。
这男人生得相貌堂堂、颇有威仪,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出身的少爷,他穿著一件绛红地百鸟穿去锦袍,绛红的衣料在夜里为他添了几分邪气。
大概是因为绋声功夫还算不错,流浪至今这是第一次惨到露宿街头,所以他以前没见过买少年的男人。
而且单纯的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没带小厮的少爷,找上一个在隆冬夜里坐在街边的流浪儿会有什么事。
〃几两?你也想有个地方睡一觉、洗个澡、吃顿饭吧?〃男人眯起眼睛,对绋声的不上道感到不耐烦。
〃你要买我?〃绋声恍然大悟,一脸的不敢置信。
绋声虹得他的长相不差,以往在镖局时也被很多人称赞过,可是每次称赞到最后,那些人总会加一句可惜个性刻薄,一看就知道成天算计着人。
那时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冤枉,不过久而久之也习惯了,至少他的长相在男风日盛的今日,是属于不会被人看上的类型。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说要买他!不会吧?
〃十两,最高十两,要不要随你。〃男人冷着脸说道。
〃好。〃绋声一咬牙,应允了。
人活着就有希望,他可不想饿死街头,况且,他也怀念暖呼呼的被窝,以及熟腾腾的饭菜。
〃你的名字?〃男人又问,表情仍是一贯的冷酷。
〃很重要吗?〃绋声挣扎着由地上爬起,口气不好地回问着。
他口气不佳算是情有可原,被冻得手脚冰冷爬不起来不说,这家伙看他爬得如此辛苦,竟不知要拉他一把,实在令他火冒三丈。
〃当然重要,你是我第一个拥抱的男人。〃
男人淡淡地说着明明很重要的话,听得绋声一阵呆楞,差点跌回地面。
〃没关系,你也是我第一个男人。〃绋声站起身后,偏着头想了许久,才道出这句蹩脚的话。
男人浓眉一挑,似乎对相貌精明,却有点傻楞的绋声起了兴趣。
〃钦聿,钦佩的钦,笔意聿。〃
〃绋声,绋红的绋,声音的声。〃
绋声开始觉得跟前的人有点有趣。
这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不在家里挑个好看的小厮养着,竟然会想买下来历不明的他?
十两……这个国家的物价不高,加上他只有…个人,省一点用,过个冬不成问题。
绋声和钦聿就是这么认识的。
在…个没有雪,月光很亮的夜里,绋声邂逅了一位在他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人。
绋声并没有猜错,钦聿果真是个富家少爷。
钦聿的父母早逝。留下大笔家产和一对孪生兄弟。
绋声一直没有机会问他们谁是兄长谁是小弟,因为他被钦聿带回去的那一天他满心只想着饭。
他饿很久了,真的很久,久到绋声都以为他吃得下一整头猪。
可是,一到府里钦聿下达的第一个命令竟是要下人带他去洗澡!
钦聿带着他来到大厅,连杯热茶都没给他,旋即招来家仆带他去洗澡。
闻言,绋声楞住了,钦聿居然要家仆先带他去洗澡?
〃饭呢?〃绋声紧张地问。
绋声肚子一饿便顾不得面子了。
在被家仆拖出去之前,他用脏脏、黑黑的小手用力抓住钦聿的衣袖,着急的模样活像饿死鬼投胎。
〃会给你吃的。〃钦聿的口气依然冷淡。
〃先给我吃!〃绋声坚决地说着。
不吃东西会死,不洗澡又不会死,若让他来选,当然是吃饭优于洗澡罗!
钦聿没有响应,但是见他一脸冷漠绋声也知道他拒绝了。
〃再不吃饭,我会饿死的。〃绋声改为哀求,大丈夫能屈能伸,若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大不了三十年后再报仇。
〃你合作…点、洗快一些,就不会饿死。〃
钦聿的态度依旧冷淡。
〃给我饭!〃
绋声瞪着钦聿,直接提出要求,口气十分坚持。
〃你想要我把你丢回大街上吗?〃钦聿冷笑着。
闻言,绋声一呆,松了手,事情就成了定局先洗澡再吃饭。
两根蜡烛在桌子上发出光热,近窗处还有一对极粗的大蜡烛,足以照亮整个房间。
站在床边,绋声抓着上衣下摆,无措地望着钦聿。
他的唇上犹有油光,下巴也沾上一点肉末,不知道是晚饭时的哪一盘菜,让绋声吃成这个样子。
不过,对于一个饿了数日的少年而言,只要不是馊水都会像珍肴吧。
〃坐。〃
钦聿坐在床边,简短地下了命令。
绋声急忙坐到软被上,冰冷却绵软的锦被让他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绋声这才开始后悔,为什么澡要洗得那么快?水明明还热着,他为何不多泡些时候?
做什么吃饭要快得活像饿死鬼投胎?不到…炷香的时间他就啃完半只鸡,其余他叫不出名字的菜也吃了不少,加了肚片的汤也了好几碗。
总之,等绋声回过神来,他已经抱着肚子,吃不下任何东西,就连闻起来很香、很甜、很好吃的梅儿糕都咽不下。
当绋声意犹未尽的捧着肚子、舔着手指时,他才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当时坐在绋声对面的是个看起来十分严肃的男人,在他身边有个帮他添汤加饭的丫鬟,然而那件被他忘得很干净的事情,就跟眼前这个阳刚味十足的男人有关。
当然绋声还是记得的,事情发生至今不到一天,他能忘才怪。
眼前这个叫钦聿的男人买了他,答应让他洗个热水澡。给他一顿饭和在棉被里睡上一觉,以及十两银子,所以,所以他们要……要〃做〃!
想到这个比蛇蝎更可怕的字,绋声不禁咽了咽口水,非常想马上逃跑。
虽然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不太明白该怎么做,不过直觉告诉他,铁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十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钦聿肯给他十两银子还附赠食宿,可见得那是一般人不会想做的可怕事。
〃看来你已经记起来,我为什么会带你回来了。〃
钦聿露出一种称不上是笑的表情,瞧得绋声由背脊窜出一阵寒意。
一瞬间,绋声觉得他像极了只待宰的羔羊,除了被生吞活剥外,无路可逃。
接下来,他就被拎来这里了。
回忆完毕后,绋声楞楞地望着钦聿,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事实上,绋声很期待钦聿的指示。
倒也不是他对那档子事有兴趣,而是因为一开始钦聿下的命令就是要他洗澡、吃饭、坐下,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直接让他睡了……
〃知道这是什么吗?〃钦聿再度开口。
事与愿违,钦聿没有叫绋声去睡觉,反而拿着个水烟筒把玩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不抽烟,谢谢。〃绋声马上拒绝。
〃这玩意儿能让你放松。〃钦聿不容他拒绝。
绋声心知抗议无效,顺从的凑了过去,〃你没有做过,怎么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用?说不定有抽比没抽更惨。〃绋声忍不住嘟囔着。
〃没做过是没做过,不过看得可多了。〃钦聿撇撇嘴,似乎想起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
绋声正想回嘴,一抬眸看到钦聿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就是吐不出来。
钦聿就坐在离绋声不远处,跷着一只脚方便点烟,塞烟丝的动作并不纯熟,点烟的动作也是,可绋声仍是看得痴了,莫名其妙地就看傻了。
绋声靠近钦聿,就着水烟筒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
才刚刚吸了一口,绋声马上就咳得弯下腰来,眼泪都给呛出来了,完全不能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样的玩意儿。
〃吸慢一点,含在嘴里再吐出来,别太急。〃
钦聿厚实的大掌拍抚着绋声的背,冷冷的声音里仿佛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让绋声乖顺地再吸了一口。
他依言含在嘴里转了一圈再吐掉,然后是第三口、第四口……
渐渐地,绋声半趴半躺地倒在钦聿怀中,眼神迷离。
钦聿不知在水烟筒里加了什么,他感觉到体内不快乐的情绪逐渐消失,意识变得迷蒙。
钦聿刀削似的阳刚面容,亦在烟雾中模糊,此刻他只感觉得到钦聿身上独特的香味,一种混合着熏香以及钦聿体味的气息。
他好想睡、好想睡……
没办法,那时他尚年幼,小孩子不睡觉要做什么?
第三章
那个害他锻羽而归的该死男人名叫钦聿。
以前流浪的生活让绋声拥有看人的本事,很容易就能猜出对方的来历,但是对钦聿,绋声看不出来。
第一次见到钦聿时,也是一个寒冷的满月之夜。
绋声并非出生于昭阳国,他的故乡是一个离昭阳国很远的国家。
他出生于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他爹是一间镖局的武师,娘亲整日在家里转来转去,操持家务。
小的时候,绋声不止一次听到镖局里的人夸他爹武功好,又说他有练武的天分,身子骨也长得好,天生就该吃这行饭。当时绋声并没有多想些什么。
对一个成天想着玩的孩子而言,辛苦练武已占去太多时间,再加上被娘逼着背三字经、千字文,每天又要练字,剩余的时间他玩都来不及,哪有闲工夫想东想西的。
绋声的爹是镖局里本领最高的人,每次出镖领的报酬仅少于总镖头,绋声又有个勤俭持家的娘,所以身为独子的他除了练功、习字的辛苦外,并未在物质方面吃过苦头。
事实上,绋声的爹是个极度大方的人,〃四海一家〃是他爹的口头禅,朋友向他借钱从未失望过,绋声的娘亲病逝后这种情况更加明显。不过,既然绋声的爹会赚钱又有一身好本事,银两花光了再赚就有,绋声一点也不为此忧心;甚至他还许下心愿,将来要当个跟他爹一样的人……当然,小孩子许的愿当不得真。
绋声的爹出刀很快,有些山贼沿未看清他的刀势,即已成为他的刀下亡魂;此外他的脚程也很快,押一趟镖仅要旁人的七成时间。
但是,在感情的路上,绋声的爹可是十足十的笨乌龟,他跟绋声的娘明明是青经竹马又两情相悦,绋声的爹却迟迟不敢去提亲。
最后还是绋声的娘受不住,自己找来媒人,办好下定物品哽咽实在毕声他爹来提亲,这才结成连理。
想当然耳,爱妻病逝后绋声他爹就再也没机会为绋声再觅个娘了。
少了贤内助持家,绋声他爹海派的性格所造成的苦果全让当时年纪尚幼的绋声尝去了。
人算不如天算,伏着本领高强,不时单独走镖的绋声他爹,一个大意丢了命,到阴曹地府里跟绋声他娘团圆去了。
消息传回来后,绋声才办完丧事就被镖局的人赶了出去。
原来,上至总镖头,下至见习镖师,个个都嫉妒绋声他爹的好本领以及高额的报酬。
以前因为绋声他爹武功高强镖局少不了他,大伙儿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忍耐着,这下他们可没有理由再忍耐了。
可怜绋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没了爹娘又没有任何可供依靠的亲戚,一个人茫然地站在街头。
他识得的字、读过的书是不多,但在他爹的严格训练下,武功已经颇有根底,可是谁会雇用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何况他的长相也无法得到别人的信任,说好听点他长得是眉清目秀,虽不能貌比貂婵,至少还赛过罗敷。
可惜,他的容貌虽美却带着阴沉,怎么看都像是个会算计人、个性刻薄的家伙。
于是,他这个别人眼中〃一看就知道命中带煞的坏胚子〃怎么样也无法在城里找到工作,加上他那位个性海派的个爹又没留下银子供他生活,没多久绋声就沦为城里常见的小偷儿了。
绋声也知道做过偷儿,将来无法在城里找到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