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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晴雨点头:“嗯,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些。”
刚刚起身,沐晴雨便觉得头一晕,眼前一黑便要倒,这几天一直在房间里倒腾各种药的小弦刚好从对面的屋子里走出来,沐晴雨如今有孕身子越发沉重些。媛儿瘦瘦小小的身子又没有武功,仓皇之下伸手去扶竟然没扶住,只能赶紧垫在了沐晴雨身下。
沐晴雨因为起的太急了,而晕涨的大脑看见小弦满脸惊诧的飞奔过来却终究是来不及。
“小姐。小姐!”小弦和媛儿在一旁一声声唤着。
沐晴雨唇色苍白:“疼……疼……”
小弦急忙和媛儿将沐晴雨抱到了室内的床上,羊水破了,看样子是要早产。
“媛儿去烧水,快!”小弦对着媛儿呵斥了一声,“再去煮碗参汤!”
媛儿仓仓皇皇的去做,小弦却有些紧张的盯着沐晴雨迷离的眼睛:“小姐。这是小弦第一次为人接生,但是小弦会尽力,你相信小弦。”
剧烈的疼痛开始袭击沐晴雨的大脑,她却在疼痛中清醒,拉着小弦的手,泪水涌出眼眶:“无论如何,要保住孩子。”
风呼啸而过,大雨倾盆。
房间里没有蜡烛,只有小弦自治的油灯被风卷灭。
沐晴雨撕心裂肺的疼痛的喊叫被电闪雷鸣吞灭,不留一丝痕迹。沐晴雨在闪电划过的几个瞬间看着小弦焦急的脸。看着她开合的唇说着:用力,用力。自己却仿佛已经听不到这个世界的声音。
冷汗以为疼痛一层层的黏住她的衣服头发,沐晴雨在精疲力竭之时仿佛又听到了轩辕天洛低沉的呵斥。
“我要你将孩子带出去,倾尽你一生所能,保护他……”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你必须做到!沐晴雨。你听着,你给朕活下去!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否则我死不瞑目!”
你必须做到,沐晴雨你必须做到!
媛儿将鲜血一盆一盆的端出去,小弦说胎位不正,形势非常危急,沐晴雨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小姐,您喝点参汤,再加把劲,孩子就快出来了。您喝点参汤才有力气。”
沐晴雨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媛儿的啜泣,她睁不开眼,却机械的张开嘴,尝试着吞咽。
沐晴雨仿佛又见到了轩辕天洛第一次听说他怀孕之时眸光中的流光溢彩,沐晴雨第一次见他兴奋的像个孩子:“你怀孕了?”
沐晴雨忍俊不禁:“是。我怀孕了。”
“晴儿,你知道你有孕,朕有多高兴吗?那是朕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这就满足啦,等我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
“等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朕马上立他为太子。”
“才不要让我的孩子做什么太子,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不要想你一样总是为案牍劳形。”
“晴儿,活下去……”
一声喊叫,像天空的闪电划破寂静的夜空,大雨滂沱中,沐晴雨终于安静的闭上双眼。
孩子,孩子终于出生了……
嘴里被喂了什么药?
沐晴雨朦朦胧胧的很累很累却不许自己就这么昏过去,她至少,至少也要看看他们的孩子,要听见他第一声啼哭。
沐晴雨被幸福和疲惫包围着,奋力这挣扎着想睁开那千斤重的眼皮,可仿佛用尽全力,才微微看到了一点微光。
“咔嚓……”
那刺耳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是闪电的声音吗?
沐晴雨在自己迷蒙的目光里,借着那一道闪电,见到了一生所见最恐怖的画面。
她看见小弦,身后是四五个黑衣人,他们的脸隐在很大的黑帽子里,小弦的脸麻木而冷酷,她的手刚刚离开那个襁褓中婴儿的脖子,然后冷冷的将那孩子递给身后的人:“处理掉。”
“不……不……”沐晴雨发了疯似的嘶吼,可是精疲力竭之后的嘴里溢出的声音已经微不可查。
不!小弦,不要!他是我的孩子,我还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我还没有见过他一面,我还没有听到孩子的第一声啼哭……
不要,求你,将孩子还给我,你怎么可以杀了他?!
你杀了我!
沐晴雨只觉得肝胆俱裂,她看见媛儿已经被两个黑衣人钳制不能上前,她看着小弦在一道道闪电中缓缓靠近。
可是,她已经不再是自己身边的那个与自己相伴三年的好姐妹,而更像一个冰冷无情的杀手,她手里把玩这一瓶毒药,见血封喉毫无痛感。
沐晴雨见过这种毒药的,那是小弦手中最烈的毒,她说那是他们自己随身携带的毒,但自己一旦被俘被抓后便会用这种毒自行了断,那是最仁慈的毒药,很快且没有痛苦。
两颗毒药在小弦的手中跳跃,在沐晴雨睁大的双眼中被小弦强心喂入口中,强大的冲击让沐晴雨睁大了眼睛,可是失子之痛让她再也没有任何对于自身的畏惧:“你杀了我!杀了我!孩子……孩子……”
小弦将那瓶毒药轻轻放在沐晴雨床头,俯身低声道:“我要的,不仅仅是你的命,还有你的脸,你的声音……”
沐晴雨看着那个在闪电中隐现的残忍的面孔,看着她手中取人面皮的冰冷的刀刃,只觉得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已经被冰冻。思绪却在飞涌,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怒目圆睁:“第一次!第一次!是你!是你!”
第一次,当年,在宫中沐晴雨第一次怀孕被左天瑶推下台阶,沐晴雨总是觉得其中有不对的地方,她让小弦去查了好多次,她一直怀疑是千默,如今看来,竟然,竟然是小弦做的手脚。
就像刚才她跌到,那么近的距离,以小弦的武功肯定是接得住她的,她是故意的,故意害自己流产失子……
原来,原来风离辰费尽心思去为她找那种混乱血脉又不能用毒的药,从一开始防的就不是千默,而是,在她身边最亲最近的小弦……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沐晴雨张大嘴想问,想吼却发现竟然已经发不出完整音节,她的声音竟然已经沙哑,只因为小弦刚刚在她生产完毕后喂进去的那几粒药丸。
在闪电劈落的那一刹那,她最后一次看小弦,那个她当做最亲近的人相处了三年的姐妹,感受到她手中的刀割上了自己的脸庞……
小弦的手狠狠的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她含在口中不愿咽下的毒药,终于划过她的咽喉。
世界在那一刻天崩地坼,窗外大雨滂沱……
…
第四卷完,敬请期待第五卷满目青山空念远
卷中卷 西域
第一章 刺杀,试探
(说明,因为第三卷太长又不能从中间插入章节,只能将西域部分完全拆分出来另成番外,如果对您的阅读造成影响真的很抱歉,另:第三卷更新到一百二十九章 战争)
…
茫茫西路,有皑皑白雪,绝世风光。
一辆低调简朴的马车,在宽广无垠的雪原上不徐不疾的渐行渐远。
天地安静的不成样子,暮听雪静静的枕在风离辰腿上,身下是数不清的锦被,身上也是极厚的狐裘。论谁都想不到这外表如此寒酸的马车内,一切用度竟然如此华美精致,只属于他的一如既往的精致。
暮听雪的身体明显已经好了很多,脸上终于有了健康的血色,只是还是太过虚浮无力,只能躺着,只能睡着,一直睡到再也醒不过来,便是完结。
可是,如今,此时,时刻,她却没有睡,她静静的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枕着的那个神祇般的男子。他一身白衣似乎是燃尽的风雪,他静静的倚着身后柔软的椅垫,莹白如玉的手随意的翻着着来自天南海北的密信,眸子却始终波澜不惊。仿佛天下只是他手中的一盘棋,他早已胸有成竹,他强大的令人发指。
可是,暮听雪此刻觉敏锐的感觉到风离辰的虚弱,尽管他戴着面具,让人看不透脸色,但是,他的唇。是何时变得如此苍白,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总会时不时的咳嗽,直至咳出血来。
暮听雪眸子不禁微微湿润:“辰哥哥,你怎么了?”
风离辰的眸子终于离开了纷繁复杂的信件,随手放到一边的檀木小桌上,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显得很是疲惫……疲惫?暮听雪心头狠狠的一颤,疲惫。这两个字何曾出现在风离辰身上,他一直都是稳操胜券,成竹在胸的样子,怎么会,疲惫。
“只是有点累,没事的。”风离辰淡淡道。声音却有些不正常的沙哑,他的声音,一直是冷而冽。清而寒的,从来,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沙哑。
“辰哥哥,你生病了是不是,还是中毒了,到底怎么了。听雪能感觉到,你的身体很糟糕,前所未有的糟糕。”听雪说着,身体忍不住有些紧张的颤抖。
风离辰放下手,低头对自己腿上的小脑袋。云淡风轻的一笑:“何时变得这么敏感了,我真的没事。只要你没事,我便一点事都没有。”
看着听雪日益红润的脸庞,风离辰微微心安。
暮听雪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辰哥哥,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对于暮听雪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风离辰明显微微一愣。看着她闭眸染泪的睫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暮听雪却继续说了下去:“当初,我中毒回了听香水榭,辰哥哥寸步不离的守在我床边,我以为,你会懂我的心意,我以为……以为辰哥哥喜欢我……我以为……”
风离辰有些好笑的勾了勾唇角,刚想说:我是喜欢你啊……
却听暮听雪继续说了下去:“可是,不是这样的。”
暮听雪忽然间张开了眼睛,那样澄澈明亮的眸子满是泪水,那样绝望的看着风离辰:“不是这样的。当你为了我不在隐忍,贸然反抗天玄师太,当你为了我牺牲了踏茹伤害了沐晴雨,当你失去一切要带我回京城,当你抱着我离开京城,再次不听从天玄师太的命令,前往西域……”
泪水狠命的坠落:“我才知道,辰哥哥不是爱我……不是……”
“听雪,你瞎说什么。”风离辰微微皱眉,轻轻安抚着她。
暮听雪狠命的摇了摇头,抽噎啜泣,甚至带着几分嘶吼:“不!辰哥哥你不要再骗我了!也不要再骗自己!这根本不是爱!”
暮听雪眸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她绝望的看着风离辰:“在公子身边两年,我怎会不了解你,如今的我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小丫头了。我了解公子的隐忍,我懂得公子的谨慎,我更明白公子的谋虑,你从来从来都不曾,也绝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冲动,任性,即便是你爱,是你喜欢,也一定会是讳莫如深,也一定会是浩瀚如海,你绝不会因为所谓的爱,放弃你自己的大计,做出着许多事来……”
风离辰的眸子微微一缩,是吗?自己是这样的人吗?真的像听雪说的这样吗?
见到风离辰的沉默,看到他不反驳,暮听雪终于心如死灰,缓缓闭上双眼:“辰哥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自己会待她如此的与众不同,那不过是,不过是,仅仅因为,仅仅因为她长得……
马车哐当一声,似乎撞上了什么极其坚硬的东西,风离辰眸光一紧,瞬间变得谨慎起来。
“何事?”风离辰冷声开口。
马车上的车夫刚要回答,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一声闷哼,便跌倒在了皑皑的白雪上,血的红与雪的白绘成一副妖异的图。
风离辰的眸子又是一紧,听雪已经感受到了风离辰身上突然涌现出的煞气,将她紧紧的揽到自己身边。
暮听雪知道即使是风离辰的马车夫也非等闲之辈,竟然如此毫无招架之力的被人一招结局,足见来人之强大。
“足下何意?”风离辰的声音冷到彻骨。
马车外,不知何时竟然挂起了狂风阵阵,是又要下雪了吗?这雪也才只停了一夜而已啊。
阴风中,一个尖锐的声音随着北风环转呼啸而来:“此路不通,阁下请回吧!”
那声音尖锐滑稽的就像猿猴啼叫,可是却偏偏无处不在,声声回环,被狂风吹得四散而去,仿佛无处不在,却令人无法辨别他的方位。这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伙人?又是什么人,谁的人?
好高深的轻功!
风离辰眉头紧皱,缓缓闭目,耳边一切声响变得清晰起来。
来人,见马车内没有丝毫的反应,来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凭借高深的轻功四处回环。
气氛越来越诡异,狂风中肆虐的安静,让人心慌。
那人的武功极不弱,但是不知为什么,在这种慑人的安宁里,她莫名的觉得害怕,仿佛那个车厢内正在酝酿什么,什么莫名的,未知的恐惧,关于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