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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
清冷好听的声音穿过繁花树丛,被晴雨敏锐的耳朵捕捉到,她不禁皱了皱眉,这声音为什么有点像……银面。
一时好奇心盛,晴雨蹑手蹑脚的下了流云亭,因为腿脚不便,不敢走太近,只是躲在繁花从中。
拨开一片繁花,远远地看见暮听雪的桃园中,一站一坐两个身影。站着的,一袭白衣,果然是银面。而坐在石凳上的那个人,身披袈裟,是个那尼姑……难道她就是天玄师太?银面的师傅!
淡淡的月光流泻在那席白影身上,在如今的晴雨眼中是那么冰、寒、冷!
隔得太远,纵使她听力绝佳,可是不敢靠近这武功超凡的两人,跟听不清练家子那轻到虚无缥缈的交谈。
“为什么?”银面淡淡的问,可是他没有看天玄师太,而是,看着眼前的那一株碧血桃花。
睿智如天玄师太,定然知道他在问什么——他不解,为什么自己要命令他对沐晴雨做这些,做这些决绝荒谬甚至过激反常的事!如果,她想让沐晴雨留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明知道沐晴雨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丫头,这么做,只会更快逼走她……
如果,她想让沐晴雨走,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他大可以放她一走了之,为什么要让自己做出那些伤害她的事?
对于天玄师太的指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为了让她恨你。”天玄师太的声音,沧桑中带着飘渺,颇有几分宣誓宿命的意味。
银面看着眼前开得正盛的桃花,微微一笑:“为了让她恨我吗?”
他的语气,带着淡淡的笑意与温馨,这声音简直比这九月的桃花更诡异。
“为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她是个不祥之人,你离她越远越好。”
银面终于转头眯着眼睛看着那个苍老的女人,她不仅武功卓绝,医术非凡,更懂的天文地理,甚至能知古今晓天命。她的话,他没有理由不信,但是,这个理由,太牵强。不祥……何谓不祥?
天玄师太起身,看着天空中斜沉的玄月:“为师为你卜过一卦,她这煞星是你命中最大的劫数。你若再与她接近,命中有早夭之象,甚是凶险。”
听了她的话,银面不惊反笑。
如果不知道这老贼尼的所求所想,银面怕还真的要把她刚刚那段诚挚恳切的话,当做师傅对徒儿的担忧关心之语。
可是,他偏偏知道,从来就知道,所以,对她这牌恩师的嘴脸向来厌恶非常,向来觉得恶心。可是,他知道,以前凭自己的力量,无论武功还是手段,都斗不过天玄师太,所以,他一直是个乖乖徒儿。
可是如今,他竟然当着她的面,笑了,如此讥诮讽刺,不带丝毫掩饰的笑了。
天玄师太一愣,看着那个原本一直在她面前服从收敛的徒弟,如此直白的袒露自己的心迹,她多年来的猜忌怀疑一瞬间被证实:“你,果然还在恨为师。”
银面颇带几分玩味的笑着,笑的令人心寒:“师傅杀了我的母亲,还不让我恨你,这要求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他连讥带讽的话语像一把剑,直直刺入天玄师太心中隐藏最深的旧伤,让一向沉寂稳重的她豁然暴怒:“你隐忍这十五年就是为了给你那所谓的母亲报仇是不是?”
银面拈着一枝桃花,静静微笑,低头,嗅桃李芬芳,默然不答。
“你以为,凭现在的你就能与为师抗衡了吗?”
“不能。”银面淡淡道,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无论武功,还是势力,我至少还要五年才能有三分胜算。”
天玄师太眼眸微眯,看着这个自己养了十五年的孩子,自己对他的了解不多也不少,他一向办事在稳重中冒险,可是没有至少五分的把握,他不会轻易出手,除非,是有什么事情让他逼不得已:“是为了暮听雪。”
银面微微敛眸,十五年,他的心思藏的再深,也终究逃不开这个把自己养大的仇人。
“哼,这些年杀伐决断,血雨腥风,我还以为你早已练就铁石心肠百毒不侵,没想到竟然会为了一个小小女子……任性。你是在怪为师不救她。”天玄师太平复下心情,静静的看着那个已经长大的孩子,“为师没有不救她,而是,没法救她。”
“有,您不肯说而已。”他笑,他的语气也很自信,他尊称天玄师太为“您”,这是他一贯的称呼,十五年,他的仇人教会他武功、谋略、杀伐决断和忍,十五年相处,她了解他,他同样也了解她。
是有办法的,一定有!天玄师太说没有的时候,言语表情那细微的变化,只有与她朝夕相处了十五年的银面,只有细致谨慎观人入微的银面,才能察觉。
“暮听雪只不过是听香水榭的一颗棋子,没有了她,以后还会有暮听雨,暮听风……棋子已废,便弃之……这道理你会不懂?贸然与我为敌,你可权衡过利弊?”天玄师太语气淡漠。
银面依旧但笑不语,只是指尖的花枝已经碾碎如泥。
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用利弊来权衡的……
就像当年,幼小的他眼睁睁的看着娘被人带走,屈辱而死,无力反抗;就像现在,他足够强大,怎能忍受挚爱之人离去的悲剧,在眼前重演。
他所做的一切一切,除了报仇,只不过是要保护那些能走进他心中的少得可怜的人,可如今,他几乎坐拥天下却唯独救不了她。仿佛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是一场笑话,在死神面前他如此的力不从心。可是,他怎么甘心!怎么会甘心!!他要赌,他要拼,哪怕倾尽天下,牺牲所有他也在所不惜!
银面的观人入微是天玄师太教的,她自然能看透银面的心思,只是,她不解,为什么是暮听雪呢?银面周身之人,比暮听雪美的,资质高的不少,若说性格,暮听雪也不是独一无二:“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一时不解天玄师太为什么要问这个,银面眉梢带着一丝狡黠地开口:“师傅没有发现,她想一个人吗?”
天玄师太微微皱眉,像一个人?像一个人……像一个人!
“哈哈哈……”天玄师太忽然不合时宜的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悲又最可笑的事情,“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此番,轮到银面不解。
终于止住了笑,天玄师太手中握着念珠,依旧笑对银面:“你想救她,想必也已经知道了方法。”
银面被她刚刚的笑弄得心中警铃大作,一时言语愈发谨慎:“只要舍一人,便可救她。”
天玄师太淡笑点头:“那人是沐晴雨!”
那人是沐晴雨!
那人是沐晴雨!
只要舍一人便可救她!
那人是沐晴雨!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沐晴雨呢?
听到天玄师太含笑说出的那个名字,银面静静地立在原地,仿佛依旧不喜无怒,只是语气平静而悠长,仿佛一不小心就会随风飘散:“沐……晴……雨……吗?”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晴雨听得越来越糊涂。或者说她本来就很糊涂,毕竟听了这么久,她除了听到零星的几个词外,什么也没有听到。
正在皱眉深思之时,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晴雨肩头,晴雨猛地一惊,差点叫起来,却别一只苍老的手捂住了嘴,身形一颤便消失在了繁华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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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离别
一只苍老手轻轻地搭在晴雨肩头,晴雨猛地一惊,差点叫起来,却别一只苍老的手捂住了嘴,身形一颤便消失在了繁华深处。
天玄师太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没有多言……
“臭丫头,找死啊!”把晴雨丢在惜芳院里,老头唧唧歪歪的指着晴雨气得直跳脚,“天玄那老太婆说话你也敢偷听,还好你耳朵灵离得远,要是被她发现了,她非把你大卸八块不成。到时候连我都救不了你,那老太婆的手段可比那臭小子毒多了,不知死活……”
晴雨可怜巴巴的看着训话中的老头。
老头一时心软,终于软下声音来:“丫头啊,你说,人家师徒俩说悄悄话,你去凑什么热闹。老头我啊,也有话对你说。咱师徒也说说悄悄话。”说着便拉着晴雨往房间里去。
晴雨看着老头:“师傅,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没回来,你再不回来,怕你就见不到徒儿了。”
“哎呀,都怪那个老太婆,你看她交出那个变态徒弟,就知道欺负我们家晴丫头……”老头说到这里又开始生气了,“丫头你放心,有师傅给你报仇。”
老头捏了捏他的山羊胡,喃喃自语:“要不明天在那臭小子的药里给他加点料?”
“啊?”晴雨一愣,忽而又想笑,不知怎的,看着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为自己的安危而生气责骂自己,为自己受人欺负而生气,非要为她讨回公道。就像一个父亲宠着自己的女儿,晴雨不禁觉得舍不得听香水榭,舍不得他了。
“师傅,他们说的什么‘天命’,‘不祥之人’是什么意思,说的是我吗?‘算的一卦’又是什么意思?”晴雨刚刚虽然是在偷听,但是听到的内容实在不多,只有几个片段的词语。
晴雨随口的一问,却令老头皱起了眉头,深思着,终究只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但神情中的担忧晴雨看的清楚。
“不说这个啦,哎,老头我今天,是来跟我的丫头道别的……”
“什么?”晴雨一惊,“师傅,您要走……”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这听香水榭要吃的没吃的,要玩的没玩的,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听香水榭的人,当初,只是为了听雪那丫头。现在老太婆回来了,我呆在这里也没用,当然,继续逍遥快活去……”老头说着,眉头却始终微微皱着,没有松开。
“师傅……”他不愿说,晴雨便也没有多问。
“我本来以为啊,这次来淘了个宝,走的时候可以带上你这个小丫头,但是现在看来,丫头也有丫头想去的地方……”老头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晴雨犹豫着接过,署名竟然是——殷醉月。晴雨一惊,师傅不是一直与清风雨阁有过节,怎么会帮殷醉月传信。
“不是帮他,是为丫头你啊……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这小丫头是怎么想的……”
“师傅……”晴雨一时不知道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
“丫头啊,趁着年轻,还有点时间,想干什么就放手去干吧,等有了臭小子似的身份地位,再想说什么做什么,就只剩身不由己啦……”老头叹着,“别太伤心,你我师徒缘分没那么浅,以后,总会再见面的。来,别哭鼻子,老头我还给你留了好东西,丫头乖别哭。”
老头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里面的药丸只有米粒般大小,散发着淡淡药香:“这里面有五十粒冷星丸,七天一粒,也是针对你体质补亏空的,你身子弱,这个是慢慢调养的,哦……还有,这个啊也可解毒续命,非常情况,五粒一起吃,但也不要一次吃太多,是药三分毒。”
老头自顾说着,又取出了一张药方,“来来来看这个,这是你药浴的方子,这些日子你身体好了些,老头我啊,给你增减了一些药材,以后好好用,不管以后去哪,身边最好带个会武功的,指点着你,练功在坚持,不能断,招式什么的你等着有老头我教你,但是基础要靠你自己慢慢练……”
“徒儿记住了师傅。”晴雨很想挽留,因为这里真的太冷了,今晚,师傅回来,她才觉得这里还有三分暖意,如今,师傅也要走了,晴雨一下子觉得心也仿佛空了许多,平添出三分萧索离愁。
“丫头,老头我向你保证,不用多久,咱师徒俩还会再见面儿。”老头笑着宠溺的拍了拍晴雨的头,“以后要学着照顾好自己。”
晴雨含泪看他,豁然在他面前跪下:“师傅保重,徒儿拜别师傅。”
叩首,起身,再叩首……
老头扶起晴雨:“哎……丫头,你终究啊没能行拜师礼,成为我真正的徒弟,但是放心,老头我还是会把你当亲徒弟待的。”
“师傅,我愿意行拜师礼,拜您为师……”
老头皱了皱眉,很是无奈,最后只是嘟哝了一句:“该死的老太婆不让……”
还以为晴雨没听到,可是晴雨却微微一愣,“不祥之人”“离她越远越好”“煞星”“早夭”……
送走了老头,晴雨怅然若失,躺在惜芳院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不祥之人”“离她越远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