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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哲郑重的拍了拍袁朗的肩膀,一脸的崇高:“袁朗同志,我保证为了国家的荣誉,你的牺牲是有价值的,我会帮你把抚恤金领回来。”
袁朗傻了一眼,于是吴哲在这难得的反应不及中,保留了胜利的果实,迅速的转身离去,留下背后那群死老A继续的爆笑。
玩笑归玩笑,只是当袁朗验完吴哲手上那一堆高精尖宝贝之后,忽然发现这个玩笑成为现实的可能简直大得没边,吴哲实在太重要了,哦,不,应该说,吴哲手上的仪器实在是太重要了。
认识到这一事实之后的袁朗出于对自己的生命考虑,又开始了新的一轮与铁路争夺吴哲时间的战斗,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会长期而漫长的存在着的后话。
通常鹬蚌相争,总有人会得利,但吴哲比较惨,他不是渔翁,他是鱼。
而此时摆在袁朗跟前的前话是:一个四人队的尖兵演习,还有许三多的成才!
前一个是好消息,是会让袁朗兴奋的东西,后一个,是噩梦。
当然,假如他事先知道他的老对头曾用‘地狱’这个词形容过许三多,说不定就会觉得心平气和点了。他本以为自己是辩才无碍的,不过遇上吴哲之后,才知道原来天外自有高人,等见识过许三多,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和吴哲都不算什么,许三多才是辩神,咬定青山不松口。
唯不争,天下无以争之,唯不辩,天下无以辩之。
袁朗头大如斗。
不过他从许三多坚定的语气背后,发现了一个暗示:似乎,吴哲是支持他的。
平心而论,对于成才其人,袁朗自己已经没有评判的信心了,如果说许三多只是出于盲目的信任,那么吴哲的支持总该有点有理由吧,总不可能是因为那点同寝的情份吧,如果真是如此,那袁朗倒要失望了。
不过无论如何,袁朗至少在表面上是被说服了,袁朗,吴哲,许三多,成才,四人组……一个沉默的行动。
长时间的静默潜伏很容易会让人心理崩溃,所以大家都会为自己找一点打发时间的方式。
许三多会发呆,成才则不停的校正枪具,而吴哲因为比较话唠的缘故,他选择找个人说说小话,于是袁朗就不用找什么消遣了。等压低了嗓子把一堆乱七八糟的方案和数据又核对过,袁朗看着成才静默到几乎凝固的眼神,忽然想起了他的疑问:“你觉得他行?”
吴哲想了一会,说道:“其实他不是个坏人。”
完全不是期望中应该有的理智回答,袁朗不免有点恼怒:“他当然不是个坏人,以他的为人,不要说做普通老百姓,就算是在普通连队里也没什么不好。是啊,普通人都这样,自私,活着就是利益交换,拿你有的换我没的,可我要的不是普通人。他不适合这儿,他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可我们干的却是件随时都会丢命的事。”
“那么,对你来说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袁朗愣了一下。
“你想知道?那我从头给你说起,究竟有哪些东西比我的命还重要。”他顿了顿,隔着层层的油彩,也可以看出袁朗的神色凝重:“国家的利益,人民的安全,军人的荣誉,这些都比我的性命更重要。具体一点,就是任务,所有值得去做,应该完成的任务。再往下说,现在的这个任务!以及在任务未完成之前,你的命。”
袁朗的脸是黑的,整个人都隐在阴影里,但眼睛是亮的,灿然生光。
8.
吴哲一怔,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那许三多呢?”
袁朗神色一黯:“他的命排在我后面。如果有一个不得不执行的必死任务,我们四个人里,我会首先派他出来。”
吴哲是技术人员,掌握着最大杀伤力,袁朗是指挥者,成才有远距离保护的支援能力,那么许三多的确是在极限条件下最先会被牺牲的人。吴哲很快就想通了,但脸上不免带了点恻然。
“吴哲,你的手,沾过毒贩的血对吗?”
吴哲点头,杀人总是令人不快的事,他并想提起。
“但我的手,沾过战友的血。”袁朗的眼中闪过一丝脆弱。
吴哲猛的转过头去,这次他是真的惊讶了,仓促间甚至有些无措。
“你觉得我很残忍?”
“不,你是队长。”吴哲很快的恢复过来,笑得很爽朗:“在这么压抑的环境下,似乎不太适合这种话题,不如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妻妾们吧。”
袁朗微微一笑,却拒绝了这番好意:“不抛弃不放弃,这是好话,但如果只是照着字面上做……有谁知道那些真正做到那六个字的,究竟都抛弃了什么,又放弃了什么。”
吴哲想说我知道,所以你才是我的队长,却觉得说不出口,只是能伸出手去安慰似的拍一拍袁朗的肩膀。
“吴哲,我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其实从没有把你当成是我的兵。”
“哦?”吴哲莫明其妙,倒还没忘了要调节气氛,笑道:“中校先生您这话说得让我很伤心啊。”
“你也觉得我很自以为是?”
“啊!”吴哲有点不好意思,好在有油彩盖着,脸红也看不出来:“是三儿吗?他真的说了啊?”
“我很冷血,是吗?只凭个人的喜好去判断,逼着别人抛弃什么,放弃什么。但我也没有办法,我站在这里,就要代表最高的利益,任务的成败,还有所有人的生命,我只有这一个角度,我看不到其它。所以,吴哲,你不是我的兵,士兵应当完全的服从他的长官,可你没有这样的天分,你也不必如此,你可以站在自己的位置,给我提供一个另外的角度。我能够看见你们所有人,但我看不到自己,我需要你,做我的镜子。”袁朗深邃的眼中藏着期待,那是一种无人可以拒绝的期待。
吴哲很想说完了,这妖怪又变身了,不要再看他,但是不行,他挣脱不开。
这个人,先是抢走了他的注意力,后来又骗走了他的信任,现在……吴哲觉得早晚有一天自己也会把命交到他手上,连同所有的理想与希望,一切。
“好吧,现在告诉我,你对成才的看法。”袁朗的声音很温和,连同笑容,一样的温和,即使是涂了厚重的油彩,也会在这黑暗中发出光来。
吴哲认真思考:“三儿说,你把他做人的根本都打散了,你当时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
“我说,他把自己当成过客。花力气花时间,但不放感情,他先放弃了所有人,所以到头来,大家也都抛弃了他。”
“真狠呐。”
“是他的寄托太少,根基太单薄。”
“你相信自己吗?相信自己第一次的判断?”
袁朗有点诧异。
“你有没有听说过雏鸟定律,如果成才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为什么不让老A成为他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妈呢?
“但我并不能完全确定我对他的影响。”袁朗说得非常谨慎而且不自信。
吴哲有一些讶异,他不太习惯这样没有交锋感的对话,不习惯一个不再咄咄逼人的袁朗,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他觉得感动,他们不是在争吵,不是在辩论,他是他的镜子,他们是镜中对持的两面,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同一个问题。讨论不是为了反驳,而是为了求同,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信任。
“万一呢?万一我的判断正确,你的前期打击生效了,成才有令人心动的潜力。”
“他够冷血……他有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经历,他比你和许三多更懂得取舍。”
吴哲微笑:“试一下是值得的。”
“我会考虑。”
所谓考虑,就是继续使用一切的手段打击,以判断他做事的理由,心理的阴影。吴哲虽然对袁朗的行为有很深的理解,但是仍免不了物伤其类的感慨,尤其是当他回想起前一阵有事没事的想象袁朗那悍护老婆的形象,并且在无意中扫描完了全基地所有穿白色褂子的年青女性的怪异行为时,更是胸闷不已。
接下来的演习进行的比较狗血,因为这居然是在双方的最高长官相约拼酒的呼喝声中结束的。
不过当吴哲听到那句煽情的:“我的酒量二两,陪你喝,舍命。”时,也着实陪着豪情了一把,然而很快的,他就想起了袁朗他们在削新南瓜时拿啤酒当水喝的情景。
二两?吴哲疑惑了一下,随即,那句着实是这世界唯一的真理,却又时时被人遗忘的话,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从袁朗嘴里说出来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呵呵,平常心,平常心,吴哲笑得清爽明朗,一如他与袁朗一道划着桨,奔向的地方:朝阳。
湖面上一片鲜红如火。
中场休息
故事进行到这里,想看清水理智暧昧文的JMS就可以止步了,因为接下来就不再是这种英雄惜英雄的感情了。
本桔一向都秉持麦当劳叔叔的口号,要给出更多选择更多欢笑。
同人的故事,最难的就是描形,从原作中把人剥出来面对我给的情境,做出合乎人物性格的反应,而同时,要把一群粮食的孩子通通掰弯,我还需要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好吧,我承认我是个犯贱的人,两情相悦温馨平淡,这样的故事可以极大的激发我看文的兴致,却无法激发我写码字的兴致。所以我非常乐呵呵的在追伍史,但没有提笔的冲动,因为他们两个的感情太顺理成章了,我根本不必为他们找什么理由,我甚至想不出什么理由让他们不在一起。
于是种种因素都注定了这文的热慢,虽然大家看着觉得JQ满满,其实在这个当口,这两个人都还算是CJ的小孩。英雄惜英雄,英雄重英雄。非常粮食的属于尖端人才的相互赏识。
但是袁朗的那段话,是关键。
所谓的谁的命更重要,那只是战术的按排,袁朗告诉吴哲这一点,是为了让吴哲更了解他的苦衷和压力。当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命和战友的生命都要化为筹码计算着去运用的时候,在这样大的压力下,你还要求他要客观,给每个人公正的机会,对每个人都有一个平等的态度,那简直就是荒唐的。
他必须做一个独裁者,强行的牺牲掉了一些旁人的利益,以寻求集体利益的最大化。
剧中最后,成才质疑袁朗抛弃了许三多,说:“我们只是您用得上或者用不上的工具”
而袁朗对他的反驳是:“百万大军数年心血,人走人留抛家舍业,一切数据和非数据的结果都要在这几天检验,最后得不出一个公平的结果,因为我的战士要在战场上和他的朋友重拾友谊。”
真正做到这六个字的人抛弃了什么,放弃了什么。
什么是最重要,什么是即使不忍心也要舍去的,在此时此刻,百万大军最后的公平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在这个最重要的事面前,成才与许三多的友谊,甚至许三多的生命都是可以被放弃的。
不抛弃任何,不放弃任何,只是这六个字最表层的含意。
袁朗对成才的愤怒在于,成才终于不再只关注自己,开始关注别人,但是却忘记了军人最高的天职。
但同时他也清楚的知道,这样的独断专行,不可以被放任。我甚至觉得他不是一个会享受并骄傲于这种特权的人,他欣赏吴哲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吴哲虽然出色,但没有优越感。袁朗也没有,他清楚的明白这是会毁掉一个人的东西。
但是在A队,没有人有可能可以监督他,他只能自我监督,可人的眼睛是很难看清自己的,而其他人他手下所有的南瓜兵,都没有能力真实的反映他的缺点。
只有吴哲可以,因为他的平常心,这令他可以保持一个最客观真实的态度。
吴哲说他对着镜子却看不到自己,这其实是不对的,那个时候的袁朗没有镜子,没有一个令他可以信任的人可以在问题来临之前,把一些他看不到背景提供给他,他只能在现实碰伤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了。
当他向吴哲说出那些话,这是一个邀请,他邀请吴哲进入他的内心世界。虽然这面镜子的功用最初只是局限在工作的领域,但这毕竟是可以成功走进袁朗生命的第一个人(这么一写,觉得好不粮食啊)。
9.
演习结束,成绩上佳,但是吴哲的生活进入了更为悲惨的新境界,因为在这一次的演习中,整个基地从大队到中队全看出了吴哲不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