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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紫衣咬著唇,想要赌气转身就走,但又不甘心说了一句:“我不过是想和你说会话,就这麽碍你的眼……”她忍了又忍,才沙哑地说:“我们都快三年不见了,就算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你也不用这样对我,我只想听听你这三年过得如何,哪怕说说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事也行啊。“
方停君猛然起身,扬著眉道:“你都知道我有喜欢的人,大师兄想必也跟你说了……”他顿了一顿,才笑道:“我们连孩子都有了,小师姐,其实你应该省下时间去化在喜爱你的身上,这样我清闲,你也事半功倍。”
紫衣呆站在那里良久,只知道将方停君看了一眼又一眼,才有些眼圈红的笑了一下,轻声道:“明白了。”她慢慢转身过去,扶了一下门框,脚步也迟疑一下,但很快就离开了。
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方停君的视线,他显得手足无措起来,摸来摸去,转来转去,仿佛急著要找些事做,半天才忽然想起什麽,坐到桌子旁将菜都倒在碗里,拼命往嘴里扒饭,一口口塞满了嘴里,他心想:都说怎麽那麽难受,原来是饿了。
一个月後的一日里,成都聚仙楼上突然被肃清一空,不但如此,它门前的那条街也变得条人迹全无。忽必烈穿著一件灰色的小二服坐在一张八仙桌上笑眯眯地饮著酒,著白衣的薛忆之则斜坐在窗栏上,眼望著街头。
“你下来喝一杯吧,你放心……”忽必烈端详著酒杯,叹了一口气,微笑道:“他一定会来的。”
薛忆之没有回话仍然望著远处,春日里玉兰树花开,白紫色花零零散散地被风吹过街心。他的眼睛一亮,在远处慢慢走来淡黄色衫的少年,他的脚步看似缓慢,人却瞬息而至。薛忆之动了一下,他这是第二次见方停君从远处走来。他的心里不知道怎地,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觉得忽必烈实不应该将街上的行人都赶光。如果不那样,方停君的身边就会出现各式各样的人,哪怕是凡夫走卒,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孤身走过飞花丛中,空留萧索余香。
“他来了?”忽必烈转动著手中的酒杯道。
薛忆之点了点头,他见脚步沈稳的方停君越走越近,微微一笑,道:“他真得来了,停君也许是我见过的最有方向的人。“
“再有方向感的人也会迷茫。”忽必烈的嘴角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不过,就算他真得迷茫,方停君也是一个不需要别人引路的人。”
楼梯传来几声脚步声,方停君已经微笑著出现在楼口,他走到一张靠窗的桌子前坐了下来,将手中的剑放在桌上,笑道:“小二,上茶!”
忽必烈咧嘴一笑,他端起面前的青磁酒壶,走到方停君面前,道:“暖风熏得游人醉,客人何妨浅斟几杯。”
“好!”方停君一笑,翻起面前的酒盅,手一伸示意忽必烈倒酒。
忽必烈微笑著微倾酒壶,与方停君双目对视。他的酒倒得很慢,方停君持酒盅的手稳丝不动,两人都是满面笑容,气度从容,但对视的视线却都毫不相让,一时间这个酒楼显得鸦雀无声。
薛忆之摇了摇头,手一伸,拿起近旁八仙桌的筷子,手一挥,那根筷子飞了出去,削断了忽必烈那把酒壶的嘴,立刻壶中的酒喷涌而出,瞬时倾满了方停君手中的酒杯。
两人斗不成了,忽必烈便笑著落座道:“停君最近气色不错。”
“托王爷的福。”方停君笑眯眯地说。
“不知道停君可愿陪我做一趟旅行?”忽必烈见方停君不言语,微笑著补充道:“我是要亲去卞京和谈,如果能谈成,南宋便至少会有十数年的时间休养生息。”
“王爷知道答案,又何需多问。”方停君笑道。
忽必烈叹了口气,笑道:“可见停君从来没有给过我什麽信心,因此我总是想要再次求证停君的心意。”他的视线落在方停君的那把剑上,随即又笑道:“我从未见停君持过剑,你是想为我保驾护航吗?”
方停君转过脸,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极其柔和,缓缓地道:“王爷,停君的武功虽然不高,但你放心,我绝不会在路上,让你死在我前头。”
忽必烈听这话尽像有一点痴了,他从未见过方停君对他流露出半点柔情,现在乍一听竟然有点手足无措,但那只是一瞬间,他心念一转,暗道好险,差点上了这个小狼崽子的当,对他动了情。
他当即点了一下头,笑道:“好,那就这麽定了。”他拍了拍手,有两个侍卫捧著托盘走了出来,上面放的都是忽必烈的衣冠帽履。忽必烈手一伸,两个侍卫就替他换起衣服。方停君微转脸,他当日脱光了薛忆之的衣服,也未曾有过半点害羞,只因当时心无尘垢,现在被忽必烈三番四次的调戏,以明了男人之间也可行男女之事,不由心里恨恨地想:这个蒙古鞑子,野蛮人就是野蛮人,莫说礼仪连廉耻都不懂。忽必烈则眼望方停君秀气的侧面,眉宇间暗暗流露的半恼半羞的神情,不由地一阵心痒痒,心里胡思乱想著路上怎麽让他就范才好。薛忆之则一直默然地看著方停君,而他自从进了这家酒楼就未曾转头望过他一眼。
片刻间,楼下便传来阵阵马蹄声,薛忆之一探头,见下面的仪仗队已经在街上罗列整齐。忽必烈笑著冲方停君伸出一只手,道:“我们走吧!”
方停君微微一笑,操起桌上的剑,从窗口掠了出去,准确无误地跃上了一匹空著的马背,他坐稳了,那匹马却没有丝毫惊态。薛忆之一笑身体一动,也跃上了一匹马。忽必烈则哈哈笑著走下楼,坐上了黄色披盖的辇车。薛忆之一勒缰绳,身下的马便向前而去,仪仗队都跟随而去。
方停君策马伴在辇车旁,整队人马走到街头的时候,忽然见两个人站在路口挡住了去路。一名穿淡黄色麻衫子的年青女子与一名著黑衣的浓眉大眼的男子。那名女子五官清秀,眉目间甚有英气,她的眼睛直视著方停君,这整队蒙古骑兵像都不在她的眼里。
忽必烈转头去看方停君,竟然见到他眼里的一丝慌乱,从来从容不迫的方停君竟也有这一刻。忽必烈用耐人寻味的目光在这三人的身上扫视著。
“紫衣姑娘,请问你有何事?”薛忆之笑问。
紫衣不去看他,只是伸出一只手,对方停君道:“小师弟,过来……,我们回家去。”
方停君此时的神情已经很平静了,只淡淡地道:“师姐,我有一些事要陪王爷走一趟,做完了就会回去。”
那旁边的浓眉大眼的青年吼道:“方停君,你有没有血性,这些蒙古鞑子都是我们汉人的敌人啊!”
方停君冲辇车上的忽必烈一弯腰道:“王爷见谅,我的师兄师姐长在乡野,不懂规距。”
忽必烈将头伸出窗外,几乎贴著方停君的脸,笑道:“既然是停君的师兄师姐,那怎麽也要给停君几分薄面。绕道走吧!”
薛忆之低声道了声抱歉,就勒转马头带著仪仗队转队前後走。走了一段路,忽必烈回转头,见那名女子的手还伸著,只是脸上一片苍白,让人不忍睹。再看方停君,他看似面色平静却明显心不在焉,不由心里冷哼了一声,微垂凤目心道:方停君,你心中无我没关系,但你心中不管有什麽其它人,我都会替你连根拔除。
ps:不用担心,本文不是悲剧,大概两章之后,我们就进入有风鸣廊的高潮部分吧,更新不快,见谅,因为最近,我要写毕业论文,还要四处旅行:)
纠正一个小BUG
“你快马去剑门关,将这幅画请人转交於方停君之手,就说三日後我在成都聚仙楼上等方停君来。”他眯了一下笑道:“给方停君留一句话,如果他不来,那和谈的事,我可就帮不上忙了。”
这里面应该是一个月之后
停君个性其实是很彪悍的,我想让他悲剧都米有办法的,放心吧,人物性格决定他们的命运,不是作者:)
第五章 埋伏 上
忽必烈换了一身便服站在山头,看著那一队仪仗队远去,方微笑著回转头对薛忆之与方停君说:“如今只剩我们三个人,春暖花开,结伴远游。”
方停君微微一笑,心想这个蒙古王爷真是狡猾,他不在仪仗队里待著,只远远地跟在他们的後面,如有变故,也不过是一队小卒子当了替死鬼。他见忽必烈气定神闲,不禁心想无论如何,他只带著自己两人到底太过凶险。
三人不过走了七八日,他们就来到了一处桃花涧的山峡,方停君见两边悬崖刀劈斧削,一岭九峰,起伏跌宕,不由暗暗皱眉,此处若是有人设伏,只怕是有进无出。
忽必烈也是骁勇善战,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於是只是远远见著仪仗队入峡,却不跟进,三人从旁登山,桃花涧的山峰虽然起伏甚大,但却不高。三人都是轻功高手,不过片刻,便上了峰顶。峰上怪石林立,千百株盛开的桃花树伫立於石逢罅隙里,风动影摇,千姿百态。
三人都不禁为眼前的美景所撼,方停君一扬眉,突然将忽必烈一抱就地一滚,隐匿於一块巨石之後,轻声道:“有杀气!”他的话音未落,只见千万支箭密密地从桃花林中射了过来,薛忆之将剑舞成了一个光圈,那些箭在他的剑光之外纷纷坠落,铺了厚厚的一层。等那箭阵一过,薛忆之轻轻一後跃,落在两人身旁,小声道:“我们中埋伏了。”
他的话音未落,头顶上又有一张网掉了下来,网上明晃晃地挂著几百把尖刀,刀尖泛著蓝青色,只怕还淬了巨毒,薛忆之急忙剑一挑一块横石架於巨石之上,只听一阵当当声,那张网挂在了横石之上。
三人缩於横石下,听到前面的密集地脚步越迫越近,方停君的乌黑的眉一挑,突然冲出了,只见他手脚并用,身边的石头都飞了出去。等石头一落地,对面数百名黑衣人都停住了,脸上显出迷茫之色。薛忆之也是困惑地看了一眼方停君,忽必烈则微笑地掀开顶上的渔网站了起来,轻笑道:“这是伏羲阵。”
那几百名黑衣人与他们面对面,竟然对他们视而不见。三人听到身後又传来快速的脚步跑动声,於是都跃入阵中。後面又冲出来百来名黑衣人同前面的黑衣人一样,在他们在三人的面前走来走去,全都视而不见。
忽必烈见方停君神情从容,心里暗想此人当真可抵千军万马,可惜南宋太子却是蠢若木椟,自毁长城。他原本是因为怜才是以多看了方停君几眼,谁知看著看著竟又起了别样的心思,眼见方停君立於桃花树下,飞扬的长眉,挺直的鼻梁,秀气的轮廓,轻风吹拂起他肩後乌黑的长风,真是风流自成。明知眼前形势严峻,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捏捏方停君的手指头。方停君见他不分时候的发情,真是又好气又无奈。
忽必烈见方停君没有太大的反抗,更加大胆,手沿著他的手臂就这样一路摸上去,他摸著摸著突然觉得方停君的肌肉崩紧了,一抬头见方停君与薛忆之都是神色肃穆。一转头,见面前不知道什麽时候来了八个人,七个年青道士,还有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忽必烈也不禁是瞳孔也一收缩,无声地对问薛忆之道:“追风?”
薛忆之皱了一下眉,微一摇头,示意自己不也肯定。
他们三人中只有方停君敢百分之一百的肯定,这来的八个人是追风的成员。他心里也是诧异万分,一是怎麽追风会与袭击忽必烈的人合作,二是自己竟然没有半点消息,这还是头一次看见追风会出现两队截然相反的行动人马。
那个黑衣蒙面人弯腰捡起了几颗小石子,手一弹,那些石子便向四处射了出去。忽必烈转头附在方停君的耳边轻笑道:“看来你是碰上对手了。”
“如果是的是追风,来得恐怕是隐者。”薛忆之轻声道:“追风中好像只有隐者通晓八卦阵。”
“是嘛。”忽必烈嘴角一弯,露出了一抹冷笑。
一枚石子射进了阵中,方停君与薛忆之均都叹息一声,抽出了手里的剑。黑衣人见其中的一颗石子在半空中突然消失不见,手一挥,八个人齐齐地落入伏羲阵
薛忆之很快与七个年青道士战在了一起,这七个道人显然是武当弟子,组的阵也是北斗七星阵。薛忆之剑术再高,一时也无法脱困。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黑衣蒙面人朝方停君与忽必烈走去。
“隐者?”忽必烈笑问。
蒙面黑衣人似同想到忽必烈会发问,迟疑了一下,微微点头,然後从剑鞘中缓缓抽出宝剑。方停君则是心中大骇,因为只有他清楚,他才是追风中唯一一位名不在册的隐者。追风今天的所作所为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甚至还出现了另一位隐者。
他持剑站於忽必烈身前,那黑衣也没有多说,剑如飞瀑一般朝两人刺去,只见剑光似一泓秋水,剑丝如绵,一剑接著一剑,方停君心中震惊难以言表,这人的剑法竟似不在自己之下。他佯装勉力的格了几招。他与这名黑衣人曾有一面之缘,并且也曾经帮助他在薛忆之的剑下脱身,并不仅仅因为他是追风,更因为这个人的身影总给自己一种说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