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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待他们走远,立即将那两锭足足有二十两重的黄金拿过来用衣袖擦了又擦,嘴里道:“少爷,你眼光真准,这个人值得救一下。”突然发现方停君不答腔,抬眼一看,发现方停君正拈著茶怀,神色古怪的看著他。青川干笑道:“少爷,刚才是你自个儿不吭声,我可没安心要冒领功的。”方停君轻笑了一下,说道:“你怕什麽,我只是发现你还蛮适合当大侠的。”
青川嘴里呵呵笑著,也断不出这位少爷说的话是褒是贬。方停君起身道:“走吧。”
青川茳然地问:“我们去哪?”
方停君笑道:“人家不是请了你去福威镖局嘛,你不去,别人如何尽地主之谊呢?”青川第一次对这位主子提议大加赞成,道:“没错,这镖师如此宽绰,没准还能再收到两锭黄金。”
方停君听了,微微一笑。两人刚要离开,方停君突然皱了一下眉,叹道:“你先到後面的树丛里看看有没有真老板的尸首,有的话就挖个坑替他埋了吧。”
青川的将信将疑走到茶摊後的树丛里去查看,刚过去就惊叫了一声,道:“这,这儿当真有一俱尸体。”青川怜悯地看了一眼那矮瘦的真老板,一边念著阿弥陀佛,一边就地拿剑挖了个坑将他埋了。完事後,他一边擦著汗一边向站在茶摊里的方停君走去。他现在满心好奇,忍不住开口问方停君,道:“少爷,你是怎麽知道那不是个真老板,还有你怎麽知道他们的面有问题。”
方停君拿手轻轻掀开案台上的布,里面是一挂挂细面。青川看到那面,恍然大悟道:“少爷,你发现他们的面跟咱们的不同,比咱们的粗多了。”他见方停君微笑著点头,又不解的问:“可,可首先是你怎麽知道那老板有问题呢?”
方停君微笑著说:“你站在这里还想不出理由吗?”
青川皱眉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老老实实地答道:“想不出。”
方停君放下手里布道:“那个真老板一定是个很矮的人吧。”
这下青川立刻省悟过来了,大声道:“少爷是发现那个老板个子这麽高,可这茶棚却搭得这麽低。”
方停君点了点头,他指著撑在地上的竹杆说:“你看这缆绳的印子,显然这个棚子一向都搭这麽高,而且已经搭了好多年了。所以我问那个高个子他开这个茶摊有多少年了,他也回答说七八年了。七八年他为什麽要把个茶棚搭得这麽低,天天哈著腰在里面。”
青川第一次不晓得要对这个主子说什麽,虽然心里对这位少爷很有些恨意,可现在却不得不佩服方停君出众的心智。
“走吧。”方停君淡淡说了一句,就转身出了茶棚。青川看著他欣长的背影,突然心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即像钦佩,又似有一丝仰慕,而且居然还有一些隐隐约约的亲切感,连他自己也莫名其妙,他居然会对这麽一位主子有亲切感。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自己犯贱,就小跑著追著方停君的背影而去。
两人一路上远远地跟著龙五的镖车,有惊无险地走了两天才看见福威镖局黑匾金字招牌。青川眼见宅子绿瓦飞檐,雕梁画栋,不由张大了嘴,他万没想到一家镖局居然会有如此豪宅。
他见龙五他们小心的搀扶马夫下来,然後扶著他进了镖局大门,方才恍然大悟地道:“原来他们押得是人镖。”
方停君也不说话,与青川找了一家茶楼喝了一整天的茶。楼上说书说的正是前一阵子扎木合被刺,蒙古军队连夜撤出成都的事。
“啪!”说书人将惊堂木一拍,眉飞色舞地道:“想那扎木合身高九尺,平时食人血为生,一棒下去何异於千百斤的重量,只震得走石飞沙,方圆百丈之内目不能识物。黑衣蒙面大侠冷笑一声,抽出宝剑,各位客官道这是何剑,正是开天辟地至盘古以来第一把名剑腾空。拾遗记里头讲若四方有兵,此剑飞赴指其方,克在匣中常如龙吟虎啸。大侠手一指,剑便脱鞘而去,立时斩那妖将於马下。”
青川听了连连拍大腿,大叫精彩,心想这是何等的英雄,想那大侠必定也是身高九尺,若是跟了这英雄当小厮那多好。他转眼见了方停君秀气的侧面,立时便如泄了气的球,半天不再言语。
方停君则听了微微发笑,心道:龙宇与龙星什麽时候成了蒙面大侠了,要说我杀唐幸的时候即没著黑衣也未蒙面,想必是老百姓以讹传传讹。
入夜时分他才让青川去扣镖局的门,龙五见了他们大喜,拉著青川的手便往里走。青川一进大门,只见门内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眼见衣著都是四川置制使府的兵卫,不由脸露诧异之色。
龙五为人虽粗豪,但对青川的救命之恩却牢记不忘,眼见他稍露疑惑之色,立刻上前解答。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师傅未退隐前开得连天镖行乃是川内第一镖行,後来师妹嫁了如今是四川置制使的陈隆之,我又去了朝庭当侍卫,师傅就关了镖行安心在家养老。”。
青川微笑著悄声说道:“你师妹婿探亲好大的排场。”
龙五拉著青川笑道:“少侠,今天我替你引见一位大大的贵人。”说罢,一路拉住青川往大厅而去,青川勉强回过头来,见方停君微蹙著眉紧跟在後面,不知道在想什麽。黄连天刚跨进大厅,青川後头有人将方停君拦了下来,连忙回过头来说:“那,那是我朋友!”
龙五摆了摆手,笑道:“请方公子进来吧。”
方停君微微一笑,也不多言语,跟著众人进了大厅。厅上首居然坐得是一位年纪极轻的少年,看模样不过十七八岁。身著对襟大罗袍,浅黄色的绸缎上织的是极清雅的菱形的图案。少年乌眉直鼻,长相英挺,一双桃花眼虽然破坏了面目的威严之气却也平添了几分风流倜傥。下首坐了七八个人,看模样个个似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却对少年极其礼让。
他一见龙五进厅,便笑道:“刚说著你呢,跑哪儿去了。”一转眼见龙五拉著的青川,便眨眼道:“呀,这麽快恩人就上门来了。”
龙五大笑著拉过青川,对著众人道:“正是这位小英雄救了小王爷与我等众兄弟的命。”说著将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番,只把众人听得连叹好险,纷纷拿惊诧的目光去打量这看不出半点不寻常的黑衣少年。
坐在华服少年下首身著紫褐色绸服体态微发福的男人笑道:“那都是托小王爷的洪福,龙五得遇贵人,要不然他身死是小,若让前来慰问臣等的小王爷受半点损伤,那真是臣万死之罪了。”众人听了立刻称陈置制使说得在理,小王爷微笑不答,却上下仔细打量青川。
青川首次见到这许多达官贵人,一时间口燥舌干的也不知道说些什麽,以他这种身份,平时想得起来官府有关的字眼,都是与逃命有关的。正昏头涨脑间,只见那小王爷从座位上走了下来,眼见他越走越近,青川没想到自己会离个王爷离得这麽近,呼息都急迫起来。那个少年却走过了他,停到了方停君的面前,端详了他半天,才道:“这位公子?”
方停君低头行了一礼回道:“在下儒教的乐堂弟子方停君。”小王爷呆愣半晌,一把抓住方停君的手,脸露喜色道:“我就想你才能是方停君。”
方停君原本一直是神色淡淡,突然被小王爷抓住了手,竟然神色一慌,但很快就将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那小王爷见方停君如此冷淡,似有点急道:“我是福王府的赵祺!”
方停君退後了两步,深深作了揖道:“草民方停君见过小王爷。”
赵祺似乎恢复了常态,又回到上首的八仙椅上坐下,下令给各位赐座,笑道:“我在临安就常听人说儒教乐堂方停君的琴技天下无双。心中好生仰慕,没想今日能在此处与公子会面,实属我来川的意外之获。”
“小王爷,今天不妨请方公子等会儿给咱们奏上几曲。”天气虽寒,赵隆之略显肥胖的脸还是在不断的渗出油汗,他一边拿著罗帕擦汗,一边笑道。“我已经给小王爷摆下了宴席,请来了成都府内最好的歌舞,等下正好请方公子伴奏,想必此景会成为成都府的绝唱。”众人纷纷大笑,等他们笑完了,方停君才淡淡地道:“我没打算奏琴。”
他一开口,陈隆之的脸色僵了一下,但随即笑道:“想必公子今天累得很了,明天在宴席上奏也是一样的。”
方停君语气不变地道:“我想陈置制使没听明白我的话,我的意思是我没打算为各位奏琴。”
“大胆!”陈隆之一拍手边的案几,震得手边的八角茶碗都翻了。“你敢对小王爷如此无礼?”
“我觉得各位大人不适合听曲看歌舞,”方停君的语气有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却透著不容置疑,道:“尤其是小王爷您。”他转过脸看向赵祺,两人对视良久不语。青川第一次看见一直脸上有笑容的方停君也有严肃的时候,他没想过原来秀气的方停君也可以不怒而威。
赵祺收回了视线,对陈隆之笑道:“置制使的美意谢过了,如今国难当头,宴席用度不菲,且我在川时间不长,还有许多要事要与各位商量。”
陈隆之脸露失望之色,当今天子理宗膝下无子,最忠爱的周国公主也早逝了,福王之子赵祺是最有可能隆登九五的王子。难得他因为此次代天酬军入川,原以为是天赐良机,可转眼间不过因一个平民少年淡淡的一句话,自己费劲心机张罗的宴席,歌舞里的绝色美姬眼见就泡了汤。他干咳了一声,笑道:“小王爷,事要商量,饭还是要吃的,不如我们在席间一边吃一边慢慢谈谈。”
“赵制置使,我们真没有时间再浪费在吃饭,听歌舞上了。”座位上忽然站出了一个清瘦的青年,他肤色黝黑,一脸的风霜像是长年在野地外风餐露宿。他走上前单腿跪地道:“小王爷,蒙古忽必烈今年已经拿下了大理,如今蒙古南北的驻军已经对我大宋形成了夹击之势。他们下一步的目标一定是川内要塞,”
赵祺皱著眉说:“你是说他们对成都会卷土重来?”
“非也,小王爷。他们下一个目标是关中门户。”他似怕赵祺听不明白他的话,伸手在果盆里抓了一把反子,然在地上摆放出了一个简易的地势图。“小王爷请看,他们下一个目标是合洲,只要攻克了合洲再经至钩鱼城,三江屏蔽不再,到时重庆被拿下将是迟早之事,重庆一但入陷,不但断了大获,青居川地的後援,还等同於打开了关中的门户,蒙人铁骑将会由此入陕,再加上由大理入湖南的骑兵对我大宋采取迂回包围。小王爷,宋岌岌可危啊。”他双腿跪下,连连叩头道:“请小王爷早纳良策,以应变动。”
赵祺脸色发白,转脸问众人,道:“各位大人,此事属实。”
陈隆之连忙说道:“小王爷千万莫要心急,这只是一介武夫个人揣度,岂能当成事实。他一小小合州守将,当然心挂自己守地的安危,难免夸大其实,他不明白国与国之间,不会像他们武人这般一味只懂得穷兵黩武。”他转脸沈声道:“王坚,你退下。”
王坚的脸色露出焦虑之色,但犹疑了一阵只得退下。赵祺松了口气,笑道:“王将军犹虑自己守地的安危还是好的,而且他说的这情况我们还是需要从长计议。这样吧,陈安置使就把歌舞撤了,我们就吃个便饭吧。”
陈隆之大喜,立刻吩咐人下去准备。方停君听到此处才站起身,作了一揖笑道:“小王爷,草民连日奔波很有些乏了,想先下去歇息,就不能作陪了。”
陈隆之等人脸上露出鄙夷之色,心想你不去我还没打算请呢。赵祺的脸上却不禁露出些许失望之色,道:“你今日乏了,先歇著,明日我们再聚吧。”
方停君微笑著颔首算答应,陈隆之一脸不快得让人给他安排住处。青川刚起身想要跟出去,却被龙五一把拉住,悄声对他说:“少侠,小王爷可是大大贵人,你可要多多亲近亲近,现在朝庭正是用人之际,以少侠的身手必有大展鸿图之处。”等他把话说完了,青川眼见方停君已经不见了人影,只得坐了下来心里竟有些牵挂方停君。
方停君跟随著一个老仆从来到後院,眼见这个宅子处处亭台楼阁建得很有些江南风味,许多处显见是近日修缮,看来这个陈隆之为了迎接赵祺很是化了一些功夫。方停君放下包袱,用轻功掠过了高墙,借著夜色在屋顶四处掠视了一番之後,在通往厨房的长廊梁上横卧了下来。陈隆之早在大半个月前就准备这餐宴席,再加上川地靠山近水,珍稀的飞禽走兽应有尽有,川菜难入大雅之堂,陈隆之便特地化重金请来了几位做鲁菜的高手为之烹饪。方停君在上面见所使用的器具极尽奢华,不由皱了一下眉头。他看了一阵子,也没发现什麽不妥,眼见陈隆之防范措施极严。送菜人一律只能在长廊候著,屋内的太监过来端菜,在廊外的亭子里用银针验菜,然後先行试菜。为了防止这在个过程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