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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他看到了自己残忍杀死朋友的录像带……
米歇尔花费了极大了心力饰演那个悲剧性角色,那个时代贵族们的娱乐杀人是合法的,因为他们杀死的是生化人。他的角色支持修订关于保护生化人的法律,和他们的领导是好朋友。有一天暴动爆发了,一个五岁的生化人小女孩死于贵族们的“娱乐”——她是那位生化人领袖的妹妹。可是他不知道,那女孩竟然是以极其血腥的方法死在自己手里的,他竟然就是最残忍践踏他们尊严和生命的刽子手。
光是用看剧本的米歇尔就知道这是个十分要命的角色,但更要命的却是这个片子的导演罗布森。
“主题?”导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不关你的事,你只要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米歇尔被呛得半天没说出来话,“可是不知道我不确定怎么才能演出这个角色所需要的感觉呢,进入他的精神世界……”他争辩。
罗布森不耐烦地皱起眉,“你只是个演员,”他说,“管片子的主题干什么,那是导演的事儿!”
“只是个演员”这句话噎得米歇尔一肚子火,拍完后他怒气冲冲地回到房间,把自己丢在床上。不过老实说,大部分导演都是这个样子,反而是自己碰到的都比较奇怪……米歇尔趴在床上想,他相信角色需要来自演员角度的诠释,这是电影艺术中不可缺少的一环,这是一种多方面合作的艺术。但是相对于观众方面只盯着明星,导演方面却总爱视演员为道具。
有什么了不起,他不服气地想,我自然会按我自己的理解去诠释我的角色,因为这是我的角色!
韦林是抱着极大的热情——一种全然不知真相的真诚去支持保护生化人的法律的,而米歇尔相信即使他知道这样的行为对自己不利,他依然不会改变初衷。
“他的表情应该是什么样的,这个不用你来告诉我!”罗布森愤怒地强调,“我要你表现出惊骇和不可置信!”因为他正带着愤怒的心情诅咒别人,可是却发现事实正好反了过来。
“我不那么觉得,”米歇尔反驳,“难道要像恐怖片一样发出一声惨叫?”人之所以会有表情无非是慢慢学会了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当时的情况他的大脑根本没有余裕思考脸部该做什么表情……
“那么你难道要哈哈大笑吗?”罗布森瞪着他,“你照我说得做就行了!开拍了,快一点!”
米歇尔不情愿地回到摄像机前,他不该和导演争吵,他知道,但是他忍不住。
“开始!”罗布森说。
——冒着天大的险偷偷进入贵族府邸的韦林翻找到他们的视频记录,一边把它们传输出去,并祈祷快点找到那个他们残忍杀死小女孩的录像,那样的公开将会使公众的舆论偏向生化人的方向。这时他看到了个属着自己名字的视频文件……
他惊讶地打开它。
是的,他找到了!那个视频就是他要寻找到、用一种最残忍的方式反应人类残酷恶毒本性的录像!那个小小的女孩被残忍地,一刀一刀杀死,她小小的身体被撕裂,蓝色的眼睛瞪着圆圆的,稚气柔软的脸庞不可置信地看着杀死她的凶手……
凶手面无表情,一刀一刀,肢解和残杀着,伴着惨绝人寰的惨叫——
光和影一幕幕从他的脸庞和眼中映射着,渐渐弥漫成一片血红。他脸上点开视频时惊讶的表情还未及收敛,所以唇仍是微张着,持续了如此久的泥塑般的表情让他看上去有些可笑,时间仿佛静止了,只留下那变幻的光影,持续得仿佛永远不会结束的残忍杀戮……
为什么……那个凶手的面孔如此熟悉……
耳畔通讯器的警报声惊醒了他,巡逻的保安已经快要走到门口了。身体像不受控制一般——也许在他大脑反应过来以前它就自动决定这么做了——他熟练地点击了下载键,把那残酷却极为有用的文件输送到了他在另一个地方的……生化人朋友的电脑上……
微光下,他的眼睛里反射着暧昧混乱的色彩,以及那他也许早已探知自己不幸命运的,肃然与哀戚……
一幕结束。罗布森并没有中间喊停,这会儿正在看再生画面,脸上写着冰冷与挑剔,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准备下一组镜头。”他说。
米歇尔露出松了口气的笑容,导演瞪了他一眼,“小子,”他说,“我该让你重拍,不基于你自作主张的演技,而是因为你不守规矩!”
“可是……”
“哪里都得有个规矩,在这个剧组就得听我的,我不允许一盘散沙各自为政!”他说,沉吟了一下,“如果你有什么别的见解,你得告诉我,我想你有你的坚持,但规矩可不能坏。”
米歇尔点点头。交流,没错,他需要的就是这个。
相对于拿了最佳故事奖提名的《谎言之巢》,这次的获奖终于和米歇尔有些关系了——他拿了最佳男主角的提名。韦林悲剧的宿命勾起了绝大部分人的同情心,他为了给予生化人们最重要的证据,公开自己杀人的视频并在电视上公映,以引起公众的同情心,可虽然最终法律制定了,他也被裁定为无罪,可是那残忍杀人录相带的公布却把他毁了。
没有人会原谅他。他是人类的叛徒,而生化人们也向他丢石子,那无法正视他杀戮行为的人中甚至包括他的朋友。
他被孤立了。
最终他孤独地死去。这片子票房不低,至少包揽了五项提名,米歇尔毫无疑问已经是位非常出色的大明星了。唯一让他觉得轻松点的是这次的角色不会老想着自杀,从始至终他都是坚强乐观的,甚至最后死去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迷茫,他依照自己的信念行事,却落到如此下场。——那最后迷惘与无助简直被米歇尔演到了极致,他勾起了绝大部分观众深藏的同情与母性,这也许就是罗布森坚持找米歇尔当主演的理由。
当他坐在首映式上看到最后一幕——韦林衣衫褴褛,濒临死亡地靠在他唯一藏身之地黑暗的墙角,外面全是迫害与咒骂。一道细细的阳光竟从屋顶裂开的小缝探了进来,他像感应到什么般艰难地抬起头,那片金色正洒落在他的脸上,那里满是脏污的鲜血和泥土,可那之上的蓝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清澈得让人摒息——时,米歇尔几乎要被自己感动了。
他看着结尾的字幕打上,电影中画面中的阳光已经慢慢移开,只留下那脏暗墙角的一团黑影……
罗布森显然被自己的片子打动了,半天说不出话,米歇尔敬佩地看着这个导演,虽然总是吵架,但他得承认他确实很有才华。
“谢谢,你很棒,真的。”那个人轻声说,米歇尔愣了一下,有点怀疑是不是幻听了,可是对方已经站起来忙着招呼记者了。
第十七章 血祭者(上)
接下来是另一个首映式。这一次,那位年轻女导演的首映式再也不用请大明星捧场,记者就已经挤得坐不下了。
米歇尔还是来了,从媒体的态度看来,他意外地发现他似乎已经是这里最出挑的一个。上映中发生的细节他记得十分清楚,他从半场过后就一直在紧紧拉着凯的手怕干出什么冲动行为。
大银幕上的故事十分吸引人,是凯一贯的水准。那位魔王的扮演者是位十分俊秀的男子,他演绎的角色十分成功,那种近乎无邪的眼神,以及其中隐藏的冰冷坚定的光芒让人着迷。他正看到他对那男孩儿说道,“当你屈服于欲望时你会觉得轻松的快乐,因为堕落是人类的本质。人类的本质是罪恶,维恩,可没有道德,人类便无法生存和发展。”“那你为什么要抛弃呢?”金发的男孩问。
“因为我想做回我自己。”
他从不无故杀人,他冷静,而且坚决。
银幕中,被魔王短暂占据了躯体的维恩,一把抓住平日最讨厌的纨绔子弟的同学,冷冷的告诉他,“你只是个胆小鬼,你只敢重复别人的话,走别人走过的路,你不敢说自己的话,不敢独立思考,不敢用自己的脚走路!小鬼,好好呆在你的温室里!”时,米歇尔几乎想叫声好,凯有这种煽动力。可是他不敢,凯瞪着大银幕,映出的光芒像无数条蛇一样在她眼中乱窜。
银幕中,他向他的朋友,后来封印他的勇者伸出手,“我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么,帕列特,你呢,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后者只是摇头,“不,索雷,你高估我了,我去不了。”
很久之后,俊美强大的魔王向勇者的儿子伸出了手,“抛弃它们,维恩,跟我来。我带你去另一个宇宙,属于人类本质的宇宙。”他说,这次那个金发的孩子终于抬起手,他的手落在那个人的手中。
电影很成功。虽然褒贬不一,但一部电影的成功在于它是否能卖钱,而这部《诱惑》虽然引起了极大的争议,但是它卖了十分多的钱。凯一时间成为电影圈出现频律最高的名字。
当然那会儿他们还不知道这档事,首映以及采访结束后,米歇尔拉着凯故技重施的跑去喝酒,艾莎居然没说什么。
这次是真正的喝酒,因为她很快就醉了。
“这片子肯定能卖钱,”她说,“争议总能增加你的销量,修利克可真伟大,赚钱的天才,他哪一点都算计到了,这片子的黑暗是它的卖点……可我只想表现人性负面的东西,而不是电影里的那些傻兮兮的反道德理论!见鬼,我的名声啊!”她开始歇斯底里。
米歇尔喝着酒,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那根本不是我的电影!居然恶心的署着我的名字!”她继续大喊大叫,“现在它可能是属于任何人的,但肯定不是我的!我最爱的人亲手杀死的!”
“你喝多了,凯。”米歇尔说,但没拿下她的酒杯。
“我和修利克分手了。”她说。
米歇尔愣了一下,然后苦笑。“是吗。”他说。
“你不问为什么吗?”凯问,然后自言自语道,“当然,这一点也不奇怪,傻瓜都猜得出来!有些东西不可调和,他没有什么错,可我们不是一路的……而且他赞成我的决定,”她吸了口气,“他说‘你已经有力独自去追求了,凯,有麻烦的话随时来找我,你是我最出色的弟子’。他妈的……我真难受……”
“过去了就会好。”
“那之前可得让我好好醉一场。”凯把杯中的液体喝光,“哎,米歇尔,你哭过吗?别打哈哈,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她八卦地问。
“哭过啊。”米歇尔说,把玩着手中荡着诱人艳红的酒杯。
“什么时候?”凯问,醉的七七八八。
“芭芭拉走的时候,晚上我一个躺在房间里,没有她熟悉的温度,觉得好冷。所以就哭了。”
“想没想过放弃?”
“想过,有那么一会儿下定决心去买车票,就算用跑的……也要去追上她,跟她说我爱她,向她求婚,告诉她我真傻,没有她我怎么可能幸福……该死的明星梦让它见鬼去吧,只有你才是真实的,只有你的笑容你的眼睛你的拥抱你的长发……才是我现在真实想握住的,我此刻唯一想得到的!”
“为什么没去?”
“我不知道……真奇怪,我明明下定决心的,我都要从床上跳起来了……可是我终于还是没跳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身体不受控制。啊,见他的鬼,什么注定是要当明星的,根本就没有这码事儿!我从来就不是注定要成为什么站在顶峰的人,我也许只是那些顶点光芒的踮脚石罢了,使得真正的天才们更加光辉的木柴,却自以为是的觉得可以站在顶峰!甚至为此放弃了喜欢的女人,简直傻透了!”
他想起第一次看到芭芭拉的样子,那女孩一头金发甩来甩去,眼睛纯净像镶在黄金上的绿宝石。就是这个女孩子,他想,她看上去刚刚好。他跟着她上公车,又跟她走了两站路,就是鼓不起勇气打招呼。直到她回过头,“你跟我快一个小时了,你想干嘛?”她质问。
“我只是……想请你喝杯咖啡。”他小声说。女孩笑起来,“哦,我很意外,你的样子看上去不像那么害羞,英俊的跟踪者先生。”
米歇尔的脸都快烧起来了,他从没这么羞怯过,可是当被她看着时,他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我比较想喝茶。”她说,看着米歇尔明亮起来的脸庞,向他伸出手,“走吧,英俊的跟踪者先生。”
米歇尔握住她的手,一种极度兴奋的战栗感传遍全身。就是她……他想,我辈子,都要拉着她的手!
“为什么放弃?”凯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