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是这样说。”寇艾磊严格地打断白莎的话:“我说要付你500 元酬劳,假如你能用2500元摆手这件案子的话。”
“假如我们只花2000元就可以了呢?”
“你的酬劳仍是500元。”
“像我们花2500元一样。”
“是的。”
“这种方式使我们失去尽量少花钱解决问题的原动力。”
“正是如此。”寇艾磊说:“这个数目的钱我估计过一定可以达到目的。我不要你为我省钱或为自己多得而讨价还价,耽误时间。我要这件事立即解决。”
白莎说:“让我们把事情完全弄清楚。你要我们做的,是使这件车祸案子不产生诉讼。双方满意地消解无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要求。”
“没有任何其他事要做。是的。你想还有什么呢?”
“我只是把一切弄明白。”白莎说:“如此不会和目前本办公室其他进行中的案件发生冲突。”
“我看绝对不会的,柯太太。我的要求简单明了。”
白莎说:“我们要先收委托费,我们规矩是200元。”
寇艾磊自口袋掏出支票本。又拿出一支钢笔。他把钢笔笔套拿下,想了一下,把笔套放回, 又把钢笔插回, 把支票本放回口袋。从后裤袋里拿出皮夹来,数出200元——20张10元的钞票。
白莎开了收据让寇先生折起放进皮夹。寇先生含蓄地微笑,和白莎握手,和我握手,互道再见。
白莎眼睛发亮,高兴地说:“你看,好人,蛮不错的。这里200元,那里200元,突然之间这案子就肥起来了。”
我问;“你想他为什么要这件事和平解决?”
白莎的眉毛抬起:“为什么?理由很简单,他不要别人知道他太太在跟踪苏百利。”
我说:“我要是寇太太我不可能请丈夫出来办这件事。”
“你怎么做,她会怎么做,本来是两件不同的事。”
我说:“也许,但是我开始在怀疑,这件案子可能有什么我们没有想到的角度。”
白莎不耐烦地说;“你老毛病又发作了,唐诺。这些不成问题的问题,有什么好翻来翻去讨论的。你跟白莎好好一起去吃顿饭。增加点卡路里,不要像昨晚一样要死要活的没力量了。”
“我今天早餐吃得晚。”我说。
“早餐吃得晚!说!昨晚上你哪里去了?我——”
电话铃响,白莎狠狠看了我一眼才拿起电话。
我能听到卜爱茜的声音说:“魏妍素小姐来了。”
“喔,老天!我忘了她要来了,请她进来。”
白莎把话机放下,向我说道:“要是我们从她那里也能弄它200元,就妙极了。”
第十三章
魏妍素慢慢走进来,脸上满“齿”的笑容。身后两步跟着一位矮胖的男人,头发秃了三分之二以上,和蔼可亲地从玳瑁眼镜后面向我们微笑。灰色眼珠,肌肉很结实,态度谨慎精干,看样子他研究过怎样能使人产生好印象,而他做得恰如其分。一撮红色的小胡子,短短硬硬如一把小刷子,把他的鼻子和厚的上唇分开。厚厚的左手拿了一只公事包。
魏妍素介绍道:“我的律师,米大海大律师,他代表我注意我的法律权益,很多年了。”
米律师谦和地鞠躬,白莎办公室窗口射进来的阳光,在他秃头上反射出来。
“这位是柯太太。”魏小姐继续道:“这位是赖先生。”
米律师一面跟我们分别握手,一面忙着宣称非常高兴见到我们。
“大家请坐。”白莎做她的主人。
魏妍素说:“他们已经给我告我的公文,我带我的律师来,目的是解释一下法律的观点。”
她转向米律师,向他一笑。
米律师清清喉咙,把和蔼的表情收起,有一点自封为法官的样子,很严肃的说:“这是一件用合法来掩护非法迫害公民的例证。很不幸的,法律的尊严,被如此一个嘉兰法律事务所,糟蹋了。”
“狡猾的贼律师?”白莎问。
“不像你所称的狡猾律师。”米先生说:“他们精明,有冲劲,能干,玩弄文字游戏非常小心。但亦如此而已。是的柯太太,如此而已。请了解我并不是在引证什么,我是提供一点机密资料——换言之,单纯私下谈话。”
“他曾经和他们交过手。”魏妍素插了一句嘴。
米律师打开公事包:“举个例来说,这种卑劣,该死的方法,企图来影响你的证词。柯太太,法律无法抵制这种行为。但是正派律师不会如此做,也不会宽恕原谅他们如此做。你看得出他们做了什么。是吗?”
“他们告我。”白莎说。
“完全正确,他们把你拖进来做被告,目的是使你耽忧,使你烦恼,使你受惊,使你在做证词的时候偏向于和他们妥协。”
白莎说:“他们吓不倒我。”
魏妍素热诚地说:“我也这样告诉米律师。”
米律师向白莎微笑:“我真高兴你这样说,柯太太。我的想法是要他们作茧自缚。你有你的权利,他们想要办理听证应该5 天之前通知你。换句话说你在他们通知后5 天内可以不理他。当然这一点他们不会告诉你。他们会在他们有利情况下,迫你作证,恐吓你,威胁你,暗示你。不过我们已经有了十分完美的对策。柯太太,我的客户非但是没有错,不该受到不公平待遇,相反地,她是个大方,慷慨,好心肠,同情心很重的女人。对于这件事造成你的不便,她也会补偿你时间损失。”
“柯太太,我的客户,魏妍素小姐,告诉我,她愿意支付一切法律费用。换言之,我的客户要我也代表你,从现在开始,一直到结案为止,你自己不要付一分钱。所有费用都由我的客户,魏小姐来出。”
白莎满脸笑容地说:“如此说来我自己不必再请律师。”
“不必。”魏妍素说:“米律师会代表你。为你处理一切。”
“我不付钱?”
“1毛也不必付。”米律师重申。
白莎吐出一口放松了的气,伸手去拿香烟。
白莎点烟时大家没说话。我能看到白莎想尽办法在找一个合理的说词,但都有困难。
突然,她干脆不经思考地问:“我们不经法庭诉讼,把它私下解决,好不好。”
“不打官司!”米律师说,好像说了什么非常不雅的话似的:“亲爱的柯太太,用什么东西来私下解决呀,绝对没有办法。”
白莎低咳了好多次,求助地看着我。
我什么也不说。
白莎说:“我的意思,你知道,打官司很耗损。对我来说,为了避免诉讼的困扰——你看,你知道,我可以拿出点现钞,给原告和原告的律师,让他们撤回本第一笔勾销。”
“喔!不要这样做!老天,不要这样,柯太太!这会变了你自认有罪。这会使别人对全案误解,你怎么想出来的,这是不可思议的大荒唐。”
“但是,”白莎说:“我是个大忙人,我没时间——”
“喔,不会浪费你时间的。”魏妍素说:“米律师会代表你,不论什么程序都由米律师去办,你不花费钱,也不花费时间。”
白莎理由不足地坚持道:“我仍认为,也许——你知道,我拿出1000元,或是2000元,看他们怎么说。”
米律师和魏妍素以不相信的惊愕互望了一下。
米律师问:“你的意思是,你要自己从你自己的口袋拿钱出来?”
“有何不可?”
“但是,为什么要你出钱呢?”米律师问:“你要了解,柯太太,他们把你列为被告的唯一原因是,要你作证。法律规定这种情况下,如果你不是诉讼的一方,你不能在诉讼前作证。他们要你作证也不过是希望迫你说出对他们有利的证词。他们告诉你要是你的证词对他们有利,他们会撤销对你的控诉。不过是卑鄙手段而已。和你实际无关系的。”
白莎又看着我求救兵。
我点起一支纸烟。
白莎看看米律师,皱着眉找说词,突然转头向我说:“你这个该死的,讲话呀!”
米律师抬起眉毛,好奇地看着我。
“要我告诉你我的看法吗?”我问白莎。
“是的。”
我说:“不必兜圈子,告诉他们实情。告诉他们魏小姐在你的后面开着车;你把车停住因为你要在转;你打手势要她超越;但是她从窗口责骂你;这是为什么她没看到马路的来车。”
接下来是大家没有说话。全场的空气就这样冻结了。
魏妍素突然说:“你们要这样说的话,我个人也有不少话想说啦。”
米律师做和事者地说:“慢点、慢点,女士们,我们——”
“闭嘴!”魏小姐说:“事实上这个邋遢胖女人以为马路是她家开的。她起先在左线,然后她移到右线,正好在我的前面。之后她昏了头在路当中停下来要在右线左转。伸一只爪子出来做了不少别人看不懂的有氧舞蹈——”
“谁是邋遢胖女人?”白莎喊道。
“你,还有谁?”
“女士们,女士们,拜托。”米律师参加喊叫。
“老天!”白莎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马脸的扫把星可以叫我邋遢胖女人。我重一点,没错,但是是结实。我一点也不邋遢。你们都给我滚,滚!”
魏妍素继续:“就是因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只好绕过你的车,才在十字路口——”
“我亲爱的年轻女士。”米律师说,把他自己的身体站到两个女人中间:“你不要说了,你绝对不能亲自说出口任何当时的情况。”
“我不在乎。”魏妍素说:“都是她的不好。据我看,她才要负一切的责任。”
白莎说:“你当时太想责备我,你没有把头扭弯了,算你运气。要不然变只弯头的马整天露了两排牙齿。你向前开车的时候根本没有着前面。否则我怎么会一直看到你的牙齿。”
“不准你说我的牙齿。你这个啤酒桶一样的死胖子。”
米律师拉着魏妍素向外走,替她把通走道的门技开。“魏小姐,魏小姐,求求你,我求你。”
魏小姐回头向肩后扶道:“我不要你来做证人,我恨所有的死胖子。”
“少讲几句对你有好处。”白莎叫道:“牙齿张得越开就越难看。”
门被重重地关上。
白莎的脸也说不出来是紫还是白,看着我说;“你这个小杂种,都是你。你一个人搞出来的。有一天我把你撕开来看看你是什么东西变的。只怕你根本不是东西变的,你才是个大扫把。唐诺,我恨你!”
我说:“你的香烟烧到桌子了。”
白莎弄熄香烟头,把它抛在烟灰缸里,赌气看着我。
我说:“早晚总要发生的,倒不如这样好一点。你试着改变真相,最后倒霉的是你。最终目的,我们是要代寇先生把案子摆平。所以你不可以使她存一个幻想,她会赢,但是米律师会拖它一两年,最后要她付二三千元的律师费。你说了实话,魏妍素会自动主张摆平官司,不经诉讼。何况你还愿意出钱。好了,我还有工作要做。你给原告做证词的时候,我会回来。你最好多想想准备说些什么。”
我走出办公室。白莎紧蹙双眉正忙着思索,来不及说话。
卜爱茜用心地在打字,她抬头看我,手下并没有暂停,我清楚看到她的右眼慢慢地闭下。
我也在走出去前向她眨眼示意。
第十四章
3点17分,我回到办公室。
听证的事已进行稍顷。一位法庭的速记员坐在卜爱茜的办公桌后,要用速记记下每一句话。柯白莎坐在证人椅上,满脸得意扬扬的表情。一个50岁左右,尖下巴,急于发财贪婪眼神的男人,坐在商律师身旁,应该是原告之——路理野先生。
米律师可能又在柯白莎和魏妍素之间周旋过。他让魏小姐坐在他身后,自己很生气地在一本记事本上乱涂。很明显地他在记下等一会轮到他时,他要问白莎的话。
所有人都在我进入时抬头看我。商律师坐在那里继续发问,他双手在胸前,十指张开,两手的手指尖互相对在一起,把头稍稍后仰,多骨的脸上全无表情。“柯太太,告诉我们当时你做了什么?”
“在十字路前,我把车慢了下来。”白莎说:“于是我听到后车乱接的喇叭声。”
“是的,是的,请讲下去。”
“然后在拥挤的交通流量中,魏小姐把她的车拐出来,绕到我边上来。”
“她做了些什么?”
“她向我咬着舌头,因为她不满我的驾车方式。”
“她有没有把车停下来,为的是向你咬舌头?”
“她没有,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