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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有人问她,“瓜瓜,你老家是哪儿?”
她想都没想便道:“南京。”
“南京?”
她点头,脸颊摩擦柔软的衣服温暖的让她不想离开。
“可想你父母?”
“想。他们肯定也想我,不过他们肯定以为我死了。嘿嘿……其实我就是死了嘛,不死也不可能到这里,被一个王八蛋欺负,然后认识馆长和你……嘿嘿。”丁瓜瓜抬起头,醉眼惺忪,挥着手指摇摇晃晃,可话讲的却是极清楚。
丁紫衣的身体里住的是一个叫丁瓜瓜的灵魂!即使墨青山有准备,却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后背发寒。
“你……是如何来的?”
“鬼知道!我去爬紫金山的啊,不小心摔下去,然后睁开眼就是这里咯。”她一副醉态的抓抓脖子,头一歪,又靠上墨青山温暖的肩膀。
这不是鬼知道,而是鬼上身!
墨青山觉得自己走南闯北够见多识广了,如此诡异的事情倒是头一次听说。恐怕,说出去没几个人相信。
然后,他又小心的问:“你今年几岁了?”
“几岁?嘿嘿,你傻啊,老子二十五啦。”丁瓜瓜将头在他肩上转了转,伸着右手食指朝墨青山点了一下。
二十五,比墨青山大四岁,他愈发觉得这件事有趣极了,“二十五,不小了,该嫁人了。”
“可惜没人嫁。本来还有馆长,可他不要我回老家了。”丁瓜瓜莫明的有点感伤,离开墨青山的肩膀,低头对大拇指。
忽然,墨青山的手掌顺着她的头发从上往下抚摸了两下,语气轻柔道:“他不是不要你,而是你们并不适合。这个世上不止他一个男人。”
丁瓜瓜猛地一抬头,左右晃晃,“哪里哪里。”目光转到墨青山身上,烛光微微摇晃着映照着他幽暗的眸子,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仿佛燃烧了有两团火焰,驱走了往昔的冰冷。
丁瓜瓜即使在醉酒的状态下依然看出他眸子里的意思,眯眼一笑,突然出手捧住墨青山的脸,喷着满嘴的酒气凑近他,“你?”
两团火焰燃烧的更旺。
“你才二十一,我不想老牛吃嫩草,对小正太不感兴趣。”
墨青山不理解小正太是何意思,只是现在没空理会这个,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红艳欲滴的唇,透着一股酒香深深地诱惑了他。
他出手,扣住丁瓜瓜的后脑,瞬间俯下吻住红艳欲滴的唇。不想老牛吃嫩草?不感兴趣?我对你感兴趣就好。
他以为丁瓜瓜会反抗,然而她不过是愣了一小下便主动的配合张口,让他的舌滑进去吮/吸。他感到心尖儿都开始发颤了,大脑要窒息,忘情的拥紧怀里的女人。
丁瓜瓜全身被火点燃,索性跨坐到他双腿间,捧着他的脸主动地亲他吻他占有他。
没错,占有。她的心已跳出心膛不是自己的了,脑袋一片空白,只想顺着身体燃烧的反应去占有这个总让自己心跳不止的男人。
头痛欲裂,丁瓜瓜揉着太阳穴睁开眼,一分钟之后才清醒,像是火烧了屁股一般掀开被子看自己。
穿到这里后,丁瓜瓜晚上素来穿的中规中矩的睡觉,因为她总担心有鬼有盗贼,到时候逃跑的话裹着外衣起码不那么冷。
所以,当她此刻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亵裤几乎半/裸的睡在被窝里,并且不是她昨儿穿的亵裤,这下人是彻底的清醒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爬起来跪在被窝里面,努力想努力地想。
昨天晚上,她似乎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他俩讲了好多话,内容不记得了,后来他们好像拥抱了接吻了,然后……
“啊……!”丁瓜瓜暴躁了一阵,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冲出房门。外面,阳光明媚,屋顶上仍有少许的残雪,打开门的瞬间寒风以不可抵挡之势扑打脸面。
治平四年的第一天,对丁瓜瓜而言无比的寒冷。
“姑娘,起床了?奴婢给你打热水来梳洗。”红梅笑的脸上开了一朵花,小跑着去伙房打水。
丁瓜瓜极心虚的红了脸,见院子里没其他人便又回了屋里,琢磨着待会儿怎么开口。
红梅打了热水进来,身后还跟着提着食盒的王妈。王妈不说话,只是看着丁瓜瓜笑,笑的脸上起了皱子,放下食盒将里面丰盛的早餐一一取出。
这阵势,分明是将她当千金大小姐来伺候。丁瓜瓜向来是伺候别人,夺了手巾自己洗脸。热乎乎的手巾盖住脸,没人看见手巾下的脸彻底红了。
不需要问,看了王妈与红梅那暧昧的笑,便知,她昨儿晚上完了。
“姑娘,少爷进宫给皇上拜年,走前吩咐,你若想去哪儿尽管说。”王妈笑眯眯的摆好盘子,回身看着丁瓜瓜,一副老婆婆看准儿媳妇的眼神。
“哦。”丁瓜瓜磨磨蹭蹭半天,待脸上的热度消失才走到桌边,呛死巴拉的逼着王妈和红梅坐下与她一起用膳,若不然王妈二人站在一旁她可是一块也吃不下。
蔡伯瞧见丁瓜瓜笑的不对劲,为了转移这三人的注意力,丁瓜瓜提议去街上转转。
蔡伯留在家里看门,王妈简单收拾了一下,领着丁瓜瓜和红梅前往闹市。
大年初一人们忙着进香、走亲戚,闹市的人极多,各种杂耍的喧闹声不绝于耳。
前面有人卖艺,丁瓜瓜拖着红梅挤到最前面,卖艺的一共是三个人,两个长得极像的一看便是兄弟,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负责捧着托盘收钱。
哥哥三十来岁,长得孔武有力,穿着一件单薄的夏衣,搬来一张长凳子,手掌拍了拍,提起一口气大喝一声,只见一股气从肚子那里倏的到了胸口,胸口涨的鼓鼓的,长腿一跨躺在长凳子上。
弟弟将地上的一块长方形大石头放在哥哥的胸上,为了表演的真实性,他提议让一个力气小的人上去先试一下,如果能将石头砸碎,则说明他们在石头上作假了。
丁瓜瓜第一个举手跳起来,这种卖艺的方式在虞道县见过,老早就想亲自来一锤,看看是否真的有气功。
弟弟见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不由得笑道:“姑娘,这锤子有点重。”
瞧不起人!丁瓜瓜跑过去,从弟弟手上拿走锤子,确认道:“万一伤了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到我哥。”弟弟拍拍胸脯,掷地有声。
“姑娘,你可别伤了自己。”有人笑道。
丁瓜瓜头一昂,举起锤子用力砸下。沉闷的“砰”声,石头当然纹丝未裂,周围传来善意的笑声,丁瓜瓜不好意思的将锤子还给弟弟,好奇的看了哥哥一眼,往后退了两步近距离观看。
然后,她随意的抬头朝王妈和红梅那儿看了一眼,不想人群中,一道熟悉的瘦如竹竿的背影正拨开众人往外走。
☆、51五一
“馆长!”丁瓜瓜大叫一声拔脚去追;等她从人群里挤出来,哪里还有竹竿的背影。她敢确定那人是馆长,那种竹竿一般的身材恐怕这个世上很难找出第二个。
王妈与红梅也追了出来,问她怎么了。丁瓜瓜没言语只摇摇头,往四周又看了一圈;茫茫人海中再也没有熟悉的身影;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去。
回到墨府快近晌午;路过一些人家;空气中飘着香喷喷的饭菜味道。丁瓜瓜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一路小跑冲进墨府。
过了大门走进院中;前面正厅的屋门敞开着,屋子正中间放着一个奇怪的东西,而蔡伯正围着这个东西打转转。
丁瓜瓜好奇的奔进屋里;凑近一看,咦,竟然是纸做的玫瑰花!
“姑娘,你回来啦。这是少爷差人送来给你的。”蔡伯笑眯眯的看着那些玫瑰花,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少爷说,九百九十九朵太沉,他先送九十九朵,余下的等以后再送。”
丁瓜瓜愣住,难道她昨晚说过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天哪,她究竟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想起早晨起床自己的状况,她不禁耳朵根微微发烫,却是故作不屑的样子看了玫瑰花一眼转身便走。
“姑娘,少爷说,这是用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叠成的玫瑰花。”
神马?五十两一张?九十九朵岂不是接近五千块?
送上门的钱哪有不要的道理,丁瓜瓜迅速的转身,捧起极沉的纸质玫瑰花束,歪着头看着地面回了自己的屋子。
王妈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她,而红梅则是一副被震惊的表情,傻乎乎的跟着她回了房间,看着玫瑰花束惊叹不已,“姑娘,这值好多钱吧?”
“差不多五千。”丁瓜瓜回应的淡淡的,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想着如何利用这些银票,是拆开连夜带走还是存起来。
“奴婢……可以摸一摸吗?”红梅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并且是将钱叠成玫瑰花,可真是……红梅想不到适合的词来形容这种奢侈与浪费的行为。
“可以,你摸吧。”丁瓜瓜很想大方的拿一朵送给她,可是一朵便是五十两,那简直是割了自己的肉送人,犹豫着挣扎着看着红梅颤抖的摸了摸神情激动的退后,那颗犹豫挣扎的心才落了地。
以后……有机会一定送她一朵。
墨青山差人回来报信,他今儿不回来。丁瓜瓜顿觉自己解放了,下午找了一个理由,只带了红梅一个人在附近散步。然后,散着散着离墨府越来越远。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红梅有点担心的问道,少爷可是吩咐过,一定要看好姑娘的安全,若有个闪失,怕是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随便逛逛。”丁瓜瓜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似的在人群中搜索,希望能看见其他熟悉的身影。她敢肯定那是馆长,而馆长肯定看见她了,却为何不相认?
她又猜,馆长来了,或许其他人也会来。这里是闹市区,她在街上来来回回的溜达,或许能被发现。
人常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红梅数到三十遍时,丁瓜瓜终于停住脚,怔怔的看着前面一家卖麦芽糖的铺子,两秒后跑过去,买了二斤麦芽糖打包回府。
到家后,王妈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红梅,红梅茫然的摇头。王妈接过丁瓜瓜递来的麦芽糖,一肚子疑惑的拿去伙房。年前做花生糖需要麦芽糖,都过年了要这劳什子做什么。
这个晚上,丁瓜瓜一直不开心,其他人看来,这是思念少爷了。私下,王妈对蔡伯讲了好几遍,让他去喊少爷回来。
少爷定是回了真正的墨府陪老爷,蔡伯哪里敢去。这对老夫妻便盼着黎明快些到来。
翌日,丁瓜瓜用完早膳找理由准备再次出门溜达,这时候,墨青山推开门迎着朝阳走了进来。
金色的阳光在他周身镀了一层光晕,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许多。依旧是一身墨绿的锦袍,领口和袖口分别镶着金丝织成的花纹图案。
奎叔走在后面,手里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红木盒子,表情严肃的跨进屋,郑重其事的放在桌上。
“少爷,这是什么?”丁瓜瓜看见墨青山便想起除夕晚上的事儿,脸差点又红到脖子根,看见奎叔忙故意打岔,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来。
果然,王妈和蔡伯一起围上来,好奇的盯着红木盒子。
“打开。”墨青山幽暗的眸子看了丁瓜瓜一眼,随后轻声吩咐。
奎叔小心的打开盖子,露出里面一个二十寸左右高度的晶莹通透的玉马。
上好和田玉打造的奔腾的骏马!
所有的人倒抽一口气,如此重如此大的一匹马得用多大的一块玉石打造啊!
墨青山将盒子推到丁瓜瓜面前,语气清淡,“我不知道你说的宝马是何模样,你看这个玉马可行?”
丁瓜瓜呆了,一脸的惊讶。
“送你。”
丁瓜瓜的眸子瞪得更大了,傻傻的看着墨青山将玉马从盒子里取出,然后手被他抓住放在马背上。一股冰凉的气息从掌心传递到心脏,她的手心下是玉石,手背上是墨青山温暖的手,一温一冷像是两个世界。
很快掌心下的玉石传来温暖的感觉,丁瓜瓜猛地抽出手,不好意思的扭头看一旁,这才发现,王妈他们几个不知何时离开了。
屋里只他二人出奇的静,静的丁瓜瓜头疼,“少爷,这礼物太贵重……”
“贵重?”她的话被墨青山不客气的打断,他蹙紧眉头,“你说求婚必须要有钻石,九百九十九朵蓝色妖姬,别墅与宝马。没人听过蓝色妖姬,我便用纸玫瑰代替,九百九十九朵太沉,况且叠玫瑰需要时日,余下的往后再给。玉算宝石,想来与宝马差不离。钻石我已经差人去找了,只是这别墅为何物?”
丁瓜瓜呆的只有出气的劲,她她他何时说过这些话!
见她一脸茫然与惊讶,墨青山好心的解释,“那晚你自己说的,莫非忘了?”
那天晚上丁瓜瓜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况且喝醉酒的话也能当真?而本来一直想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