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如此一来,父皇有了怨恨,还会把太子之位交给你吗?”我道,“更何况如今我在朝中已没有了什么力量,莫非六弟想动用自己的关系,告诉父皇你在朝中的全部布置,来换一个太子之位空悬的结果吗?”
章含颐果然没了声音,我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如果如妃犯了错,那父皇还能把太子之位交给含谦吗?”
“四哥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先从如妃下手,如妃一旦出了事,必会连累道含谦,那时含谦于太子之位也只能失之交臂了。”
章含颐看了看我,会意一笑,道:“四哥到底还是心疼九弟。这样,也行。”
我不语,看了看他得意的表情,却怎么看都觉得碍眼!就算含谦当不了太子,我也不会让你当上太子!如果你早一点把药方拿出来,母后根本不用死!所以,害死母后的凶手,你也算一个!
回到府中,含谦居然在等我,他一脸焦急,见到我,忙抓着我的手,厉声质问:“你去哪儿了?”
“只不过去竹林逛了逛,怎么了?”我故作无知。
“没出什么事吗?”含谦追问。
我笑的一脸无害,反问:“能出什么事?我不是和管家说过吗?我要去竹林找一株稀有的菊花品种。”
含谦看了一眼管家,老管家点了点头。虽然看出他眼中还有疑虑,我又问:“怎么了?”
含谦叹了口气,柔声道:“我担心四哥出事嘛!下次四哥要出去,记得带点人!”
我苦笑着摇摇头,道:“也不是不想带些人,但是竹林太大,那株菊花还不知道开在什么地方,我这才把人分散了四处去找的,后来也就走散了,对了,那些人呢?”
含谦瞪了我一眼,道:“不见了四哥,他们谁敢回来!”我一阵苦笑,对含谦身后的管家道:“那他们应该还在竹林找我,管家,麻烦你派个人去把他们找回来吧。”管家领命下去了。于是,庭院里就剩下了我和含谦。
我笑着望着他许久,仿佛永远都看不够似的。含谦望着满园的花花草草,问道:“四哥,种那么多菊花干什么?”
我这才发现,花的品种虽多,但数量最多的居然是菊花。我笑答:“也许是因为我们相像。”
“什么?”含谦一脸茫然。这种时候,他通常都很迟钝。我和菊花相像,因为我没有梅花的傲骨,没有兰花的清秀,没有牡丹的骄傲,没有月季的艳丽,没有莲花的高洁,只剩下菊花的残败和隐忍。
这一夜,含谦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可是我觉得,天还是凉得快了一点,从心到手脚,都是冰凉的……
第十四章
我花了一个月,想好了整个计划,然后交给了悄悄潜入府邸的于伯林。章含颐果然细心,知道我不放心他派来的任何人,所以特意选了于伯林。当初那个冲动的六皇子,如今也长大了。
后来于伯林告诉我,计划几乎没有变动,除了一个人名,只是一个人名。我听了以后,也只是点点头,章含颐果然够狠心。只是,我不明白,二哥章含蒙无心太子之位,不过就想偏安一方罢了,章含颐为的是太子之位,为何要对他下手?难道只是为了收回二哥手中的一成的兵权?那兵权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要来干什么呢?
但是,我唯一更加肯定的是,如此狠毒的一个人,绝不能成为国之储君。
日子还是平淡如水,但是京城的气氛却开始有些压抑,含谦来我这儿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每次都是皱着眉头,强颜欢笑。但是,他不说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问。
终于,这天还是来了,含谦是很厉害的,真的很厉害。这天天空灰蒙蒙的,无风无雨也无晴,阴沉沉的总让人感觉不舒服。含谦怒气冲冲的踢开了他为我准备的别院的大门。“你!”那张漂亮的皮相因为愤怒而扭曲。“为什么!”不是提问,而是怒吼。
我笑得云淡风轻,为什么呢?我如此陷害你的母妃,你自然生气,可你的母妃毒杀我母后的时候呢?我每日为母后喂药,却是一日一日催促母后上黄泉之路!你可明白当我知道是我亲手害死母后时,我心中的感受,愤怒、懊悔、绝望,每一种感情都比你现在的更加炽烈!
“我一直以为我对不起你,今日,你我两清了!”近乎决绝的口吻。
我依旧是笑,从一开始我已料到了我们的结局。“那便只有如此了。”我回答的没心没肺,“若九皇子不想替母报仇,那学生便请放还程家村了。”
含谦怒极反笑,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没那么容易!”含谦说着,又露出一个更加令人战栗的笑容,道:“我会让你后悔的!我要你永远活在痛苦之中,一生一世!”
我听着只是笑,我们终究没有办法携子之手,与子偕老,对吗?
正在这个时候,于伯林到了,同时到来的还有一批禁军。“于伯林,你什么意思?”含谦怒不可遏。
“卑职是奉皇上之命,带程四先生入宫面圣。”于伯林回答。我只是笑,并不说话,仿佛一切都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于伯林走了过来,扶着我上马,含谦冲了上来,一把拉住我的马的辔头。
“九皇子,您打算抗旨吗?”于伯林沉声问道。
含谦对他置若罔闻,死命的看着我,嘴里不停叨念:“四哥,你逃不了的,我不会让你走的!”
于伯林却伸手夺过他手中的缰绳,喝道:“九皇子,请放手!”
可含谦却始终不肯放手,到底是皇子之尊,于伯林也不敢下狠手,就这么你争我夺,马当然受不住,受惊之下,我原本就有些恍惚,马一踢腿,便将我震了下去。更糟糕的是我的左脚还没从马镫里退出来,马在这么一跳。卡塔一声,我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这时,他们终于肯停下来了。
于是,我坐在轿子里,被人抬着进入皇宫。父皇让我先入住原来的寝宫,召来了御医,为我诊治。
忙忙碌碌了几个时辰,终于一切安排妥当,父皇屏退众人,单独和我聊了起来。“这三年过的如何?”父皇问。
我笑了笑,回答:“还算不错吧,父皇呢?”
父皇朝我笑了笑,有些无奈,也有些其他的情感。“和以前一样,只是你母后不在了,朕还有些不习惯。”
我冷笑,也懒得去分辨他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父皇想和孩儿说什么?”我开门见山。
父皇蹙眉思索了一阵,叹息道:“可儿,为什么还要回宫来趟这浑水呢?”
“这是命。”我笑答。
父皇又摇了一阵头,低声说:“如妃和蒙儿的事,可儿,究竟有没有你的份?”
“父皇以为呢?”我反问。
父皇叹息:“可儿,你何苦!朕知道如妃对你母后做的事了,你这么对如妃,朕不怪你,她也是罪有应得。可是可儿,谦儿呢?他是无辜的啊!你这么做,你要谦儿怎么办呢?”
我笑道:“父皇,此事其实是六弟章含颐一手策划,怨不得如妃和二哥,父皇可以去向于伯林对质。若要凭证,于伯林那儿也有。”
“可儿,你这是?”父皇不解。
“母后的事与含谦无关,我自然不想连累含谦,此事若是如妃和二哥遭人陷害,那二哥自然应当放回封地,但如妃——”我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父皇叹息道:“后宫之人与皇子私通,就算是栽赃,为保皇室颜面,她也一定要死。可儿,这就是你的计划?”
我不语,从一开始我就是这么打算的,陷害如妃和二哥之间有私情,然后让于伯林向父皇坦白一切,如此一来,章含颐自然当不了太子,如妃也一定会死,我大仇得报,也不在乎有什么下场了。
父皇无奈的看着我,终究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了。父皇无愧为一代明君,他太懂得取舍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无从知晓。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养病而已。
过了一个多月,就在腿快好的时候,八皇子章含临来找我了,他居然是走过来找我的。谁都知道,八皇子自幼不良于行。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真正策划这一切的不是六弟章含颐,那么——
“很惊讶?”章含临问。
我点了点头,然后一笑,答:“恭喜了,现在你可以走路了。”
章含临冷笑,道:“其实不关六哥的事,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为什么,到最后死的却是六哥呢?”
“这是命。”我回答的理所当然。
他却恶狠狠的看着我,他说,这一切的悲哀都是我母后造成的。
事情发生在十几年前,那时候我不过周岁,如妃诞下了皇五子,皇五子天纵奇才,一岁能诗,三岁能赋,人人都道他是天才,父皇对他很是宠爱。甚至有一个老和尚说,皇五子将来富贵非常。谁都知道,这是在暗示着什么。
母后担心我的地位不保,所以暗中准备除去皇五子。后来她也这么做了。这本无可厚非。年轻气盛的如妃没有斗得过皇后,皇五子最终还是死了。如妃也变了,逐渐学会了在后宫中生存的方法。当然母后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逃过父皇的眼睛,父皇很生气,这也就是后来,父皇和母后少了来往的理由了。
但是当时定边侯权势依然如日方中,父皇很是忌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父皇从此一直觉得对不起如妃,于是便有了后来如妃的独占圣恩。
然而,如妃不是一个善忘的人,何况死的是她的第一个儿子,所以如妃表面上恭顺,实际上却是在伺机报复。她等的机会便是定边侯的死。然后一切如她所料的开始发展,她用了最残忍的方式来结束母亲的生命,她让母后唯一的儿子亲手送上毒药,日日夜夜。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母后所做的一切还是让皇八子章含临的母妃淑妃发现了,她为人生性懦弱,也担心自己的儿子也步上五皇子的后尘,于是便买通了一个御医,而皇八子也就成了自幼不良于行的苦命人。
因为他不能走路,所以章含临在后宫之中一直很寂寞,也没什么人与他往来。直到六皇子章含颐的出现,那个活泼冲动的孩子天天都会来找章含临,告诉不能走路,不能出宫的可怜人所有自己遇到过的有趣的事情。章含临借着自己的六哥的描述,去了很多地方。所以,章含颐下定决心,一定要报答他的六哥。
几个月前,章含颐去找章含临的时候,皇八子告诉自己的六哥,其实他可以走路,甚至还走给了章含颐看。章含颐自然很高兴。此刻的八皇子对自己的六哥,早已超出了兄弟之情,可是这表白的时刻却被另一个人看到,那便是皇二子章含蒙。
虽然章含蒙答应为他们保守秘密,可是章含临还是担心万一,万一被父皇知道,那自己的六哥就无缘太子之位,甚至还可能有更加麻烦的事情。所以,他们便想到利用打击如妃的计划,顺便将章含蒙除去,万事大吉。
这便是全部的故事。
章含临问我怎么想,我笑了,缓缓道:“这后宫之中,只有输家,没有无辜之人。”
父皇知道了真相,气的当场晕厥。含谦知道了真相,一声不吭。父皇说,自己老了,这一切就交给含谦处置吧。不久,立下了一道圣旨:封含谦为太子了。含谦赐死了六皇子章含颐,又打断了章含临的双腿,让他做了真正的一个废人,幽禁在寝宫之中。永逸宫,从此当真可以一劳永逸,安享天年了。
父皇刺激大了,一病不起。没过一个月,重病的父皇就去了,含谦如愿以偿的以太子之身继位。我去看了父皇最后一眼,父皇口中念念有词:“孽,这是孽!”
“父皇。”我在他耳边轻唤。
父皇似乎是认出我了,又道:“你回来干什么?你回来干什么?朕不是让你走了吗?你干吗回来?干吗!”
我笑了,道:“若没有父皇的默许,如妃又怎敢下毒害死母后?”父皇没有说话,眼神里的只有无奈和悲凉。我淡淡的说:“母后临终前曾要我记得,皇家无情四个字。我以为是在说我,其实母后早就知道,父皇,您恨她,所以母后甘愿离开了。父皇,母后临终时有怨言呢,皇家无情。”
父皇张开口,想说什么又说不出的样子,痛苦至极。我心中竟有了一丝快感。“如今到了地下,父皇,您还要埋怨母后害死了您的儿子吗?”父皇的眼泪留了出来,终究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我转身便走,不多久,寝宫里传出一声声哭喊,父皇终于走了。我送了他一程。
含谦登基没有多久,便下了道圣旨,让我住进了太子东宫,改宫名为承欢殿。他要我记得,即使我过去曾是太子,如今也不过是个承欢他人身下的男宠罢了。而且,还是个被抛弃遗忘了的男宠。我几乎是笑的跌跌撞撞的住进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