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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最后一科,我第一个走出考室,一如既往地轻松。远远看见顾凡的考室门口,没他的身影。于是过去,等他慢腾腾地收拾,慢腾腾地最后一个出来。
“现在可以放松了?”我问。
“还有一个月,高考……”
“……”
考试完直接放“五一”大假,我们也懒得收拾,直接奔校门而去。
“去我家吧?”顾凡打开专门接他的车的后门,问我。
“我要回去陪我妈。”
“那我跟你去你家?”
“你要回去陪你爸。”
“……上车!”他猛地拽住我,把我往车上带。
“喂,喂喂!?”我挣扎。
“先去你家接你妈然后和我一起去我家!”
“……”
到家时,妈正围着围裙做清洁,顾凡上去亲亲热热三言两语花言巧语就哄她脱了围裙拿了换洗衣物跟我们出了门。她以前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啊……顾凡的能耐啊!
又过了两个小时,到了顾家大宅,见了顾总,顾凡又上去亲亲热热三言两语花言巧语就把我们一家在他家过“五一”的事搞定。
妈显得有些局促,顾总倒是笑得和蔼。我挺没良心地把妈丢在客厅留给顾总接待就跟顾凡上楼了。
一起洗澡,意料之中地“洗”了两个小时。然后顾凡神清气爽我腰酸背软地下楼吃饭。还是觉得他在下面比我在下面麻烦啊……他这么觉得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还是义无返顾地躺在了下面……
两个小时果然够长,长得妈一扫初来时的紧张局促,现在已经和顾总相谈甚欢了。
…
“阿凡最近进步挺大不是吗,学习辛苦了,多吃点啊!”妈笑盈盈。
“还不都是你家的阿成带出来的,真要多谢阿成!”顾总也笑盈盈,“来,难得放长假轻松一下,喝点酒吧?”
我们都无异议,于是顾总叫管家开了瓶XO。
“对了,上次阿成好象喝了那么多都没事的样子?”顾总突然想到。
“你们不知道吗——阿成可是个酒缸,”妈笑着给顾家父子解答,“天生的。”
听到这话,顾凡倒酒的手抖了抖。
知道想把我灌醉是多么幼稚的举动了吧?我不着痕迹睨他一眼,起身向顾总敬酒。
“那伯母酒量如何?”顾凡也向我妈敬酒。
“我啊,最多只能算个酒桶,没阿成那么厉害。”妈一口气喝干,“这洋酒,我倒还是第一次喝,味道也没有老白干好。”
“那换成白酒好不好?”顾总问。
“算了,开都开了,别浪费。”妈说。
“妈,你就顺着顾总的意思。”我轻声说。
“你小子,明明是你馋了,赖在我头上?”妈轻嗔。
果然知子莫若母……
顾总又叫人开了茅台,我接过,为大家满上,轮到顾凡时,我不经意地向他挑衅地看了一眼,他一副“who怕who”的表情瞪了回来,起身就和我干了一杯。
“慢慢喝,你这样容易喝成胃出血。”我慢条斯理地说,慢条斯理地喝完杯中酒,唔,果然香。
吃完饭,顾家父子都有点薄醉之意,我和妈还神智清醒得很,然后顾凡扶着顾总,我扶着顾凡,大家一起移到客厅看五十寸大的液晶屏电视。
顾总坐单人沙发,我坐在长沙发上,顾凡坐我右边,妈坐我左边,大家说笑着。但是,慢慢地我右边的人就开始不安分了:手偷偷爬上我的腰,轻轻搔刮。
我不堪忍受他的骚扰,右脚瞄准他的左脚踩着站起来:“我先上去了。”
…
过了一个多小时顾凡才上来,我正坐在窗台上,喝着刚才大家没喝完的XO。
顾凡走过来,我瞄他一眼, 仰头一大口酒,然后勾下他,一番唇齿纠缠,知道我们双双倒在大床上。
“天……”顾凡突然发出一声叹息。
“呵呵,我醉不了,怎么办?”我轻笑,撑起身把酒瓶放到床头柜上,目光矍铄地看着他,“顾大少爷,回你自己的房间里去吧。”
“不要,”他保持趴在我身上的姿势,“我醉了,我动不了,我睡了。”
见他真地再没动静,我只有带着他躺下去,拉过被子盖好。
这样的关系,是不能让我妈和他爸知道的。这样的关系,总有一天会被我妈和他爸知道。
叹气,我关掉床头灯,闭上眼。
“阿成,很高兴认识你。”他喃喃道。
“是吗?”我拍拍他的头,“我也是。”
接下来的七天,我们以劳累为由,几乎都呆在顾家大宅,顾总则是叫管家带着我妈去附近的景点玩。我们又以学习为由,,,整天关在顾凡的卧室——顾凡说在书房会压抑。至于到底有没有……咳,真的有学习!
有时候也会小小感叹一下我们的大胆,但是,确实很刺激啊……
颓废而淫乱的七天,过得很快,也就是说离顾凡恐惧的高考又近了一个星期。
回校后知道了二诊成绩,我在红榜上的位置依旧没变,顾凡的名字倒是又靠前了一些。
“又进步了,恭喜啊!”我拍拍身边人的肩。
“同喜同喜,”顾凡虚应,“今天上午你去见了什么人?”
“没什么,”我也虚应,“这个成绩上C大你觉得可以吗?”
“还好,再努力一下应该可以。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
“C大的招生办公室代表。”
“什么?”
“你考C大没问题吧?”
“……”
“没问题我就答应那个代表了?”
“什么?”
“去读他们的工管特培班。”
“……”
“学费比一般的贵,钱由你爸出。”
“你没给我说?”
“现在不是在说吗?”
“那你也没跟我爸商量?”
“你告诉他你要读C大就行了。”我说,补充一句,“他一定会答应,毕竟C大也是重点大学——你能行吗?”
“……”
※※※z※※y※※z※※z※※※
高考前三个星期。
“你别转了行不行?”我抚着额头,看着这个多动症患者,头晕,头真的晕……
“我不这样转我做不出来题。”
那在考场上你也这样转啊转的?我翻个白眼,干脆卷起书本走人,去图书馆或者教室都好。
高考前两个星期。
“凡?凡?怎么了?”我轻拍顾凡的肩,没反应,于是一巴掌拍向他的后脑勺——很好,有回应了。
“干什么?”他抬眼望我一眼,又回头继续看他的看了两个小时的一篇英语阅读。
“你没事吧?”我用手掌抚上他额头,温度并无异常。
“没事。”他不耐烦地挥挥手。
我倒了半杯牛奶,用微波炉加加热后端给他:“喝了,然后睡觉,别太熬。”
“可是没做——”
“我说睡觉。”我微笑,看他乖乖喝完牛奶,乖乖将杯子交给我,乖乖爬上床盖好被子,留出两只眼睛对我眨。
洗完杯子后,看他已眯了眼睛。不过从呼吸听得出来他并没有睡着。
“成……”果然,刚开始收拾他的本子我的本子,就听到他的呼唤。
“什么?”
“可不可以陪我?”
“做什么?”
“我想搂着你……”
看他的样子,确实挺紧张压抑,叹气,我放下手中东西,反正明天早上收也来得及。走过去,掀开薄被——屋里开着空调——躺下,揽过他,伸手关灯。
黑暗中,只听见他的心跳我的心跳,恩,挺好的催眠曲呵……
…
高考前一个星期。
“阿凡?”
“什么?”他回头,露出迷人的微笑。
“没什么,想问你什么时候睡觉?”
“啊?睡觉?——阿成你是在邀请我吗?”他故作惊讶地睁大眼,“可是马上就要高考了啊,浪费过多精力好吗?”
“没,”我也露出迷人的微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只是现在比较晚了,提醒一下而已。”上床,拉被,躺下。
“哦。”他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复习。摸过来。
“干什么?滚回你自己的床去。”我继续迷人的笑。
“不要啦,你明知我会紧张嘛!”他也继续迷人的笑。
“……”
紧张?抱歉,没看出来。这小子已经调整得很好了。我看着他的笑脸,伸手拍拍:“上来吧。”
这样,挺好的。
…
高考。
略。
“你在做什么?”顾凡推们而进。
“收拾东西。”我埋头继续动作,边告诉他是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
“我知道,”他走到我身后,“叫人来收拾就好了,你的也搬我家。”
“我会分开收的。”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看来他的脑子已经开始不好使了,“大件行李会搬到你家去,但这三个月需要的东西我要另外收。”
“有那个必要吗?”我嗤了一声,“你去我家住就行了啊。”
果然已经钝化了。我没理他,不打算继续这样的白痴级对话。
“你没这么打算?”
“没有。”
“靠,那你不是要经常去我家那么麻烦?”
“我也没那个打算。”
“你不是要我去找你?”声音开始危险起来了。
“没,”将最后的衣服放进小行李箱,关好,转身,“恐怕你也找不到我。我要跟我妈回老家去三个月。”
他顿住,以颇奇怪的眼神看我。
“你没告诉我。”半晌,他说。
“现在正在告诉你。”我回答。
“你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这三个月要和我在一起过?”
“算是这么说,”我淡淡地说,“因为我想你不会愿意和我一起去乡下,而我也没有意思要和你一起和你的那些朋友玩乐。”
他冷冷地看着我:“我知道了。”说了就要转身走人。
“喂……”
“那就三个月后再见吧。”他头也没回,只是声音冰得可以。
真的就这么走了……估计是生气了吧。他是被宠坏了,很多人都在宠他,包括不知不觉的我。
叹气,继续收拾其他的东西。
“成哥哥!”
我放下手中行李,抱住冲上来的小女孩:“名名,又长重了啊,哥哥都有些抱不动了哦!”
“哥哥讨厌!”名名皱着小脸。
周围的人大笑起来。
“阿成,好久不见。”江拉拉,三叔公的养女冲我微笑。
“是啊,”我也笑,面对这个和我同龄的亮丽的女孩,我一般都会被感染到好心情。
“考上大学了吧?”三叔公拍拍我的肩,“这次准备在乡下呆多久?”
“成绩还没出来。”虽然肯定会上,“我会呆到9月开学为止。”
“哈哈,那好,在乡下多多放松,这几年学习,辛苦了吧!”
面对这些质朴的人,真的会很清爽。
我想,这三个月,我会过得很不错。只是,会有点想他而已。
…
“阿成,想什么呢?”拉拉怀抱着装着洗净蓝梅的篮子挨着我坐下。
“没有,看风景而已。”我从她递过来的篮子里抓起一大把果子往嘴里揉。
“哇,这种吃法也太不绅士了吧!”拉拉夸张地大叫。
我笑:“我从来就不是一个绅士。”又一大把。
“你没变。”拉拉歪着头看我。
“不知道。”我抬眼看向远远的天空,“那么,我是一只变色龙吧。这里的空气真干净!”深吸一口充满甜味的空气。
“你有女朋友了吗?”她突突地问我。
呃,女朋友啊……把他说成“女朋友”他会生气的吧?而且,似乎,他有分手的打算……不然,都两个星期了却还没打个电话给我,而且他的手机又总是关机,并且总不在家……怎么想,都是欲分手的表现啊……
“还是学生,当然学业为重咯。”我暗暗叹口气。
“也就是说没有?那现在也顺利考上大学了吧,是不是要以爱情为重了呢?”她的眼睛闪闪地看着我。
呃,她的意思是……
看我呆呆没有反应,她扑哧一笑,把果篮子塞给我,起身小跑走了。
哎呀呀,是我误会了吧,真希望如此……
低头看看怀中蓝梅,叹气,放到一边的草地上,有一颗没一颗地吃着。
这个小山坡,是儿时常来的地方,那时当然不象现在这么有着诗情画意的心情,那时,就是捉蚱蜢烤麻雀偷玉米等等潇洒又惬意的事。
可是,现在,我长大了呀,不再像小时候只会哭与笑,现在我学会了快乐与悲伤,幸福与痛苦,是谁教会我的呢……他吗?是呵,一开始不按理出牌的是他呵……
“我……喜欢你呀,白痴……”我低喃,这句从来没有对他说过的话。
不过,他也没有说过,扯平了。
“割稻子吗?好啊!不过我不会,三叔公你还要教我呢!”我笑着接过三叔公递过来的镰刀。
在这个村里,大块的农田都是机械化操作,但小块的地需要人工操作。
“没事,你这个高才生,包准一学就会。”三叔公爽朗地说。
真正下了地才发现确实没想象中那么简单,不过很好玩。
“嘿,要喝水吗?”坎上的拉拉和名名负责给大家端茶送水。
“我要。”我笑,暂时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坎边,在一旁的小水塘里洗了手,接过拉拉递过来的碗正要大口灌,手机响了——为了某个原因,我的手机总是充满电随身携带的。
来电显示并不是他。
“喂,阿成吗?”
“是我。”
“有空吗?”
“没有。”
“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