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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时,我的胳膊就会垂下,于是我便会立刻挨一巴掌,并恢复她逼我摆出的姿势。然而当我这位精力充沛的老师稍不留神时,我的胳膊又会垂下。我的相当多的课间休息时间都被用在了在教室里受罚上。但我却依然我行我素!每当课间休息时,我都要闹出些乱子来。我记得有一次我爬上了我们学校旁边一个院子里的芒果树上,为朋友们摘芒果。我们吃了一些芒果后,开始用剩下的芒果打闹起来,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男孩子被芒果击中,哭叫起来,结果招来很多人。毕竟,一个芒果够沉的,足以伤人了。他便告起状来。于是我又免不了挨罚。
想想我们那时的游戏,真是天真无邪,尽管有时我们也会闯祸。然而现在,没有多少孩子能够在大街上玩耍了。他们可能根本就不认识芒果树,更不用说能坐在树下,品尝刚刚从树上扔下的芒果,而又不必担心芒果汁会顺着胳膊流了。孩子们几乎没有了责任感,他们也不像我们在成长过程中那样动脑筋。现在的孩子只满足于自己的小天地,对于赤贫的滋味一无所知。如果你在很小的时候曾经挨过饿,曾经对得到的一个小小的玩具爱不释手,曾经与你的母亲非常亲近,你应当感到宽慰才是。因为你体会到人生是多么精彩啊!
尽管我在学校挨过不少罚,但这能说明我是个坏孩子吗?关于罪孽有很多种说法,但我不知道孩子是否有罪孽。对于一个小男孩来说什么是罪孽呢?我闯进一个园子里去摘芒果吃,能算罪孽吗?我不这么认为——有很多芒果自己掉在了地上,根本没有人采摘,就白白浪费了。还有很多树上的果实也会落在街道上。我会为捍卫自己的兴趣而抗争。我是个不安宁的孩子,各种念头会像泉水一样不停地从我头脑中涌出。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做那么多噩梦的缘故,梦游也许就与此有关。当我还是个小男孩时,我经常会说梦话,我甚至会在睡梦中起身——不损坏任何东西——又回去继续睡觉。后来,当我到了桑托斯,借宿在乔治娜女士和雷蒙多先生家时,当我在旅途中,甚至当我进了国家队后,人们都说我总是说梦话。我的队友佩佩总喜欢向人描述我曾经怎样在半夜起床,大喊了一声〃球进了〃,又回到床上继续睡觉。我不敢确定是否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
我的老师劳林达女士不是个天使,但也的确不像我曾经描绘过的那样是个邪恶的后妈。而且我也的确够令人头疼的:我和同学们打架,我不守纪律。我的确该受到某些惩罚,但我认为我当时受到的惩罚有些是过分的。我现在意识到大人不该那样对待孩子,但在当时,教师的地位非常之高,即使他们并不像今天这样明白事理。在我小时候,规矩就是一切,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一切事情的运作都是由地位决定的——大人离我们非常遥远,孩子们当然也不像今天这样有自己的空间。感谢上帝,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现在的情况对孩子们来说是变得好多了——我们认识到他们是多么有趣,他们提出的问题和他们的好奇心能给我们怎样的教益。我们明白了他们的每一个发现是多么重要。我们知道了他们为什么精力那样充沛,知道了他们的荷尔蒙在怎样发挥作用、他们的智力在怎样形成——这就是为什么现如今孩子是家庭中最重要的成员的缘故。我们会时常注意他们需要什么,他们喜欢什么,或者他们想要什么。我们意识到孩子就是快乐的同义词。
而快乐对我来说,无论在那时还是贯穿我的一生,都是足球。现在该说说这项美妙的运动,以及我对它怎样地魂牵梦萦了。
第十章家庭
父母总是做他们能为子女做的最好事情,而他也肯定是这样做的。但是,我们依然会犯错误。
——阿西里娅谈贝利和怎样做父母
我的长子埃迪尼奥出生时,我像所有的父亲一样不知道他是否会继承他父亲(还有他祖父)的事业,成为一名职业足球运动员。小时候,他就是一个出色的运动员,虽然因为他是在纽约长大的,所以曾把更多的时间花在棒球和篮球等美国人喜欢的项目上。但那并不是说我们不在玩足球上花时间,就像所有父子一样,尤其是巴西的父与子。埃迪尼奥是个优秀的外场球员。而后有一天,要举行一场非正式比赛,他去守了球门——我想,这只是闹着玩儿罢了。但是,在我们有一年回巴西度假时,他却在桑托斯俱乐部参加了试训——是作为守门员!而且,他们还同他签了约。
埃迪尼奥在桑托斯队待了五年。他干得不错。他身高五英尺十英寸,对守门员来说不算高,身材上有欠缺。但他身手敏捷,力量和速度均不同凡响,所以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1995年,他在桑托斯队中司职守门员时,该队在巴西全国联赛中获得了第二名。(这个名次比我在队中时桑托斯队历来所取得的战绩还好!但是,那个时候全国联赛只是在1971年才开始,所以我夺取那座奖杯的机会并不多。)我始终认为,我的儿子成为职业守门员是一件很有讽刺意味的事。我的职业就是去羞辱赛场上那些身披一号球衣的人。上帝不是在开某种玩笑吧?
朋友们常常告诉我说,埃迪尼奥选择这个位置是为了避免和他的父亲做比较。这话说得在理。我能够理解这样做的动机——我的弟弟佐卡也曾饱受这种两难抉择之苦,结果最终放弃了这项运动。但是,这种说法是否就涵盖了事情的全部呢?对此,我却不那么肯定。我认为他是真的想当一名守门员。另外,还要说明的一点是:我也是一名相当优秀的门将。我一直是巴西国家队和桑托斯队的后备守门员,而且我也喜欢打那个位置。有时,完成一个绝佳的扑救差不多也跟打入一个进球一样让人心满意足。
我常喜欢和埃迪尼奥一起玩一种游戏。我罚他十个点球,然后他再罚我十个点球。我从没输过他。其实在国家队进行训练时我就常玩这种游戏。我总是赢每一个人。只有一个人赢过我,而且只有一次。这个人就是卡洛斯。阿尔贝托,因为他是一位罚点球的大师。其他人总是输掉。
不幸的是,埃迪尼奥的足球生涯在1996年开始走背字了。他伤了膝盖,有一年半时间不能行动。他常和我开玩笑说,我打了25年球,从未受过重伤,而他打了四年,却伤到了膝盖。反过来,我也跟他开玩笑说:〃儿子,这辈子我待门将们糟糕透顶。我常常严重地伤害他们。现在你自己成了门将,你在收获我种下的一切。〃
疗伤期间,埃迪尼奥被租借到蓬蒂普雷塔队。但康复并非轻而易举之事,他再未恢复到原有的最佳状态。他于1999年退役。这是一件憾事,因为我真的认为他有足够的天分进入国家队。他所需要的只是更多的经验和一点点运气。但是,他就像我父亲一样,在全盛时期,自己的事业被一次膝伤毁掉了。
离开球坛之后,埃迪尼奥开始参加摩托车越野赛。有段时间,他甚至在巴西大地电视台做过一个摩托车越野赛的表演节目。但是,命运还将让他碰上其他的事情。
回到1970年,也就是埃迪尼奥出生的那一年。那时,我曾写过几句后来经常浮现在我脑际的话:〃年轻人总认为自己比那些年长的人棒。这种观念有时引导他们做他们不该做的事。我愿意提醒年轻的人们,任何一种无节制的行为——与抽烟和喝酒结缘——都是有害的。我认为,年轻人可以属于一些群体,但至少要保持他们自己的个性特征,不为模仿或影响所左右。坏孩子往往通过毒品引领好孩子走向堕落与毁灭……年轻人必须做他们想做的事,而不受同龄人的影响。无论你走到世上的哪一个地方,你都会发现那里有好的孩子被坏的同伴拉入堕落的深渊。重要的是,你要有能力同这些人拉开距离。〃
从我写下那些话至今,36年过去了,但我却根本想象不到这些话竟不幸而言中,而且那么有预见性。埃迪尼奥也因为同不三不四的人牵扯到一起而尝到了苦果的滋味。
我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我要是知道了该多好。我不知道在踏上这条路之前他的生活究竟在多大的程度上受到了家庭的影响,虽然肯定是受到了影响。我已经写过我对自己在20世纪70年代如此频繁地离家外出感到多么懊悔以及频频外出在我第一次婚姻出现破裂一事上起了多大的作用。我知道,那时住在纽约、学习英语、适应环境对我的所有家人来说都是件难事。作为和三个女人——他的母亲和两个姊妹——一道生活的男人,埃迪尼奥在行为举止上同他周围的年轻美国人总是存在很大的差异。不过,他毕竟是一个正常的孩子——讨人喜欢,时而忧虑,时而任性,是个典型的青春少年。他长大成人了,结婚成家了,他有两个女儿,他有朋友,他也踢足球。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只要合情合理,我总是给予支持,而且我从不施加压力,要他去做他不想做的任何事情。
然而,1992年10月,他却卷入到一场非法车赛当中——在一天凌晨行驶于城中的各条街道,危及到无辜驾车人和行人以及参与这个愚蠢与无意义活动的人们的生命。事故无可避免地发生了。一位摩托车手,即名叫佩德罗。西蒙斯。内托的男子,在被撞之后死于非命。
这一案件最终被交付审判,即使埃迪尼奥因为并不是驾驶那辆车的人而无须负直接责任,他依然被判在一座不设防监狱服刑一年零六个月。然后,在2005年又进行了第二次庭审,这一次,陪审团一致接受了表明他在内托先生之死的问题上并未起任何积极作用的证据和证词。我们大家无不感到激动。从事情发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很肯定地认为埃迪尼奥没有责任。没错,他是在那儿,他也确实在车里;但开车的却一直是另外一个人。他从这件事中领受了惨痛的教训,但此事却未曾阻止他去结交一些狐朋狗友,而这些人所想的无非是利用他和他因是贝利之子而拥有的关系。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根本不考虑自身利益的真心朋友几乎是没有的。
埃迪尼奥与之厮混的人,或者说和埃迪尼奥粘在一起的人中有一个叫纳尔迪尼奥。他实际上是皮蒂科的儿子。皮蒂科是桑托斯队的一位前队友,也是我弄来和我一起为宇宙队效力的。纳尔迪尼奥被控参与毒品买卖和洗钱,某日在一次全州范围采取的行动中被逮捕归案。作为纳尔迪尼奥的一位朋友,埃迪尼奥也遭到逮捕;2005年6月6日,缉毒特工袭击了他在桑托斯与妻子杰西卡和两个女儿同住的宅邸。他们未能找到他们可以将其描述为非法的任何东西,但警方却声称存在着违反《第6368号毒品走私关联法》第14款的行为,认为他们应该将埃迪尼奥带至警局关押。这次逮捕是根据在电话中与别人的随意交谈而采取的,并不能证明与该案有联系,更不能当作犯罪的证据。并没有拿出证据表明埃迪尼奥与任何非法活动有牵连。为什么没有呢?他有必要非去洗钱吗?
在被告之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我感觉像是在做一场噩梦,一场我不会从中苏醒过来的噩梦。但是,我周围所有人所表现出来的悲伤情绪和我们所感到的忧虑却太过真实,又让我觉得这不可能是梦。我开始明白,我是在经历某件在我看来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有了一个因涉嫌毒品走私而遭逮捕的儿子。这样的事竟发生在我这个把毕生的精力都花在与毒品做斗争的人身上,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在经过混乱的几天之后,埃迪尼奥被押往位于圣保罗州内陆贝纳迪斯总统镇的一座防备措施最为严格的监狱。他要在那里最终待上两个月。埃迪尼奥被关押在这座防备措施最为严格的监狱中的那60天,显然是我一生中最为糟糕的时期。他被当成一头怪兽,关在与社会相隔绝的地方,有如一个步入歧途、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伤害的人一般。我的痛苦和遭际已糟糕到了如此地步。我尝到了耻辱、恐惧、失败、疑惑、悲伤和仇恨的滋味,产生了疯狂的想法,希望自己拥有蜘蛛人或超人的超级力量,去改变这个可怕事件的进程,在我想去的任何时候去看望他,去和他交谈,多告诉他一点儿关于生活、关于人的事情。我们往往把我们的孩子看成是成年人,然后,我们又发现他们还只是孩子,发现他们仍然需要听取某个年长者、他们真正的父亲的忠告。在这个奇特的时期,我想念我的父亲唐丁霍。他于1998年过世,可我此时却感到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他,就好像我也还是个孩子一般。我想让他拉着我的手,和我一起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