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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全集-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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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自摸,门前清兼不求人,平空多了两番;推牌数钱之余,频频声明曰:「这完全是技术问题。」好像其技绝高,而看歪脖胡的也忍不住恭维曰:「打得好,打得妙。」
   人生就像一场赌博,胜负成败,自己并不能完全掌握,自认为可以完全掌握的人,如果不是疯子,一定是个骗子。希腊名将狄摩修斯先生总是打胜仗,每打一次胜仗,他就声明一次曰:「这次是在我精密设计和努力之下取胜的,与命运无关。」于是当他最后一次「与命运无关」时,隆重的军败身死。
   一位读者先生来信痛斥我提倡「命运第一」「宿命论」,呜呼,谁要说柏杨先生提倡「命运第一」「宿命论」,他就比朱由检先生还该挨四十大板。我只是说命运和努力同样重要,它并不能压过努力。尊重命运可以使一个人减少很多哀伤,一个人在失败时如果不相信命运,他能真的发疯。如果他了解命运的力量,便可能获得安慰,可以较心平气和的舐自己的伤口,等伤口痊癒后再行出击。假定他阁下只舐伤口而不再出击,认为天老爷已注定他一辈子只能蹲在窝里吃小米稀饭啦,那才是宿命论也。纸纸
   不管怎么说吧,陆运涛先生暨夫人之死,只有用命运解释。和陆先生同样使人悲伤的,还有龙芳先生。
   龙芳先生之死,虽然他的地位和财富抵不上陆运涛先生,但凡认识他的人,却在哀悼的程度上给予最高的评价,这不是说他是一个尽善尽美的人,天下根本没有这种人;也不是说没有人讨厌他,一个人要想不惹人讨厌,根本不可能;但许多人为他由衷的悲恸,却是事实,这和他的官无关,盖人死官灭,再大的官,死了就完蛋啦。
   论官来讲,龙芳先生是台湾省新闻处电影制片厂厂长,而另一个死难者台湾省新闻处处长吴绍遂先生,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如果他们都还活着,而同时办起来几十大寿,恐怕去吴绍遂先生那里的贺客,会连疝气都挤出来。可是一旦大家都人死官灭,便看出一个人的做人成败矣。出殡那一天,龙芳先生灵堂上压压一片,哭声震天,而吴绍遂先生的灵堂上却冷冷清清,门可罗雀;有一个吊丧者大概悲哀过度,泪眼昏花,跑到他阁下灵前,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鞠躬,等到抬头一瞧,扭脖子就走,再去龙芳先生那里致哀。可惜死者无知,否则吴绍遂先生睁开尊眼,发现竟有如此镜头,一定大口吐血。不过,话又说了回来,也说不定连清水都不吐,盖他天生奇骨,只要有更大的官来向他灵前鞠了一躬,就腾云驾雾啦,小民们哀不哀,固不在乎也。
   龙芳先生恶耗传出,报上说台制厂「哭成一片」,那是真的。而吴绍遂先生恶耗传出,报上也说新闻处哭成一片,我想恐怕是少商量矣。当然不是说新闻处全体员工一听说他阁下死啦马上就哄堂大笑,赶紧买一串鞭炮庆祝:但叹气的有之,垂泪的恐怕没有,至于说痛哭失声,似乎有点小说家笔法,或是吴先生地下一厢情愿的想法。《新生报》不是有一个民意测验部乎?最好来一个调查,以正视听,不要教人误以为,即令是官崽,只要横死,仍可得人同情。
   龙吴二位先生死后哀荣,因为灵堂相邻,真是一个强烈的对比。固然,达观的人可以说,身后之事,不必管他。但管身后之事,并不十分吃力,只要多发扬一分人性,少发扬一分官性,就可以矣。无论什么人,如果对自己身后的声誉没有责任感,这种人活着的时候就不会有真正快乐,而且,还可能无恶不作。尤其是在国家危难,邪恶横流的时候,每一个人──尤其是有权势的人,都应该对自己死后的声誉,考虑考虑,然后才能有所作为。否则的话,读者老爷不妨闭目想想,无顾无忌,无畏无敬,那还得了乎?那还得了乎?
   
   
   纪录已经改过
   读者老爷约翰先生顷来一信,照录如下:
   「拜读本月十六日大作,如骨鲠在喉,以一吐当快,不知道一先生知不知道『金属疲劳』这个名词。这次民航局发表的调查报告,中美专家们不就检查各种机件是否有金属疲劳的征象吗?这就是在研究是否因飞机老旧而发生故障,盖金属疲劳也者,即因机件使用过久,内部组织发生变化而适应力不如新件也。这种现象是很不容易检查出来的,固然我们可以把发动机、汽化器、磁电机,或其他重要机件时常换新,但是总不能说把飞机的包皮框架梁架等也全部换新。这只要查查民航公司的维护纪录,到底换过多少机件,就可明白那些专家们所称的全部换新,只不过是昧良心唬外行人罢了。如果照他们说,既然飞机不老旧,全部已换了新的,那么怎会出了毛病?其所以定时检查,时常换新,而仍有故障发生者,即老旧的缘故。盖很多平日以为不会出毛病的地方,一到了老旧,也会出毛病。正如一部老爷汽车,虽然经常修理,经常换新,但仍是时时抛锚,非老旧而何哉?」
   柏杨先生曰:约翰先生说,全新的怎么会出毛病?这一点得研究研究,盖全新的同样可出毛病。有很多刚出厂的崭新飞机,在第一次或第二次飞行时,往往也会有神岗上空节目。但「金属疲劳」就对啦,世界上第一次把喷射机用之于客运的,是英国子爵型喷气机,但开航不久,竟纷纷爆炸,死难累累,不得不被迫全部停航检查,他们的停航检查是真正的停航检查,不像我们西崽式的停航检查,只不过为了遮遮小民耳目。检查的结果不是在飞机上发现两把从未射击过的手枪,也不是有人拍胸脯说要是他飞准没错,而是发现了金属疲劳。飞机啥地方都没毛病,毛病出在飞机外壳上,金属包皮受不住那种超音速的压力和摩擦,内质发生变化,一旦到了极限,就裂出缝隙。好啦,在几万公尺上空裂开一条缝,比不得柏杨先生家玻璃杯裂开一条缝,舱内空气压力大过外边压力几十倍,于是,轰然一声,飞机本身就成了一颗原子弹。
   民航公司C…46是不是金属疲劳,我们不必管它,盖管也管不了,跟西崽讲话还不如跟柏府上的莉莉讲话,我们只须在原则上看这个问题,就够叹为观止矣。约翰先生提及要查民航公司的维护纪录,呜呼,这种话真是没见识,可知贵阁下平常不大看报,报上早已报导,纪录已经改过啦,改得已经可以公开啦,而当局对此并没有行动,还有啥可查的哉。
   读者老爷的信,给人很多启示,我觉得凡是关于技术上的问题,都比较好办,中国人聪明才智,至少不比日本人差。但一旦涉及到基本症结,便连牛魔王都束手无策。以招商局为例,常有人问,为啥整顿不好?以堂堂联合国五常任理事国之一的中华民国政府,竟对一个鸡毛蒜皮的机构都束手无策?这话问得理直气壮,谁都不能说问的不对,于是关于如何改革的办法,纷纷推出,左一个主意,右一个主意,前一个方案,后一个方案,鼻孔咻咻,眼珠猛瞪,看样子真要大刀阔斧啦。结果是老虎爬椰子树,木法度仍木法度。五十年来,中国同胞对这种爬椰子树的场面,见的多矣,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说改不改,其改自改。大家乱轰轰一阵之后,三沉牌仍是三沉牌,招商局仍是招商局。不但沉船不比当年少,反而沉的更为努力。
   民航公司固第二招商局也,仅只在西崽当权的一点上,二者就完全相同,不过民航公司老板是洋大人,多少有点不太一样。招商局是一个官西二崽结合的二抓产物,除了沉船时连二抓牌一齐沉掉外,谁都没办法挽救该局。其实,更深一层瞧,即令二抓牌有志一同,一齐沉掉,也没有用,盖新的二抓牌兴高采烈的又接班矣。从前辜鸿铭先生曾曰:「中国要想有救,必须巡抚不吹牛。」大概清王朝末年那些方面大员之俗之傲,使人太恶心故也。故柏杨先生发明曰:「中国要想有救,必须二抓牌绝种。」二抓一天不绝,中国一天水深火热,不要说太白金星木法度,就是托塔李天王,甚至加上圣保罗、圣彼得,都木法度。
   民航公司的烂污和招商局大同小异,洋大人把中国二抓份子的特性摸得清清楚楚,比中国人自己摸得还要清楚。知道只要祭出两件法宝,就可把拥有五千年优秀传统文化的中国人踩到脚底下踩个稀烂。该两件法宝,一曰面子,一曰红包。在这两件法宝交集之下,二抓牌遂像注射了吗啡针,官性猛发,勇不可当。嗟夫,我们似乎可找出一个定律,那就是仆人比主人凶,假忠贞比真忠贞鲜血淋淋,西崽比洋大人更瞧不起中国人。民航公司种种绝件,几乎全都是这种畸形人胁肩谄笑贡献出来的,此所以教人哎哟不止也。
   
   
   软骨动物
   民航公司形式上是中国人的公司,盖格于法令,不得不弄个软骨动物当董事长,平常日子,把他送到东京豢养,一旦发生了神岗上空事变,就呼之即来,出席立法院顶缸。不要看他阁下侃侃而谈,好像真的一样,实际上他不过像幼稚园小朋友毕业典礼上致答词。君见过小朋友致答词的场面乎?高台之上,昂然而立,一脸煞有介事,然后就背起教习们为他写的那篇讲演稿啦。民航公司董事长王文山先生当然不是小朋友,但其所致的答词,实质固是小朋友的讲演稿也。我说这话,毫无不敬之意,谁要说我有不敬之意,我就跟他安排黑巷子里见。盖即令换了柏杨先生,既被洋人养得脑满肠肥,届时也只好教我说啥我说啥矣,何况西崽咬自己同胞已经咬成了高级习惯,自然连良心都不受责备。
   有些人以为民航既归民航局管,则一定听民航局的吧,凡有这种想法的人,不用打听,准其呆无比。前不言之乎,洋大人把西崽们摸得清清楚楚,即以赖逊岩先生为例,你不是大批介绍三老四少来敝公司哉?没有关系,统到航管部门当官可也,薪水奇高,面子奇大;有形的如此,无形的花样,不卜可知。荣誉加实惠,也就是面子加红包,全给了他阁下,然后再略施小计,抓住其小辫子,好啦,从此以后,只要一个电话,他阁下就抱头而至矣。有些混蛋造谣说,社会上有应召女郎,官场上自有应召局长。我想这话未免有点过份,但在洋大人心目中,中国之官,其份量恐怕是不太重也。还有些更混蛋的人说,要是他当了局长,洋大人召他,他就不去,有啥事时,来本局请示可也。呜呼,正因为有此一念,放心好啦,你阁下一辈子都当不上局长。
   民航公司以新台币四十万元的资本(四十万元连一个飞机翅膀都买不到,顶多能买一只轮子),不但开了民航公司,而且还开了亚洲航空公司。亚洲航空公司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个没有航线的航空公司,看情形,柏杨先生也要找个官崽串通串通,在柏府挂上招牌,开个原子弹发射公司矣。不但开了亚洲航空公司,在韩国还有北西公司,在寮国还有美国公司,反正都是吃中国人的奶,母瘦儿肥,乃天经地义,用中国人的血养几个洋大人和几个西崽,使其又白又嫩,有精力发明「中国国土不值钱学」,吾等小民,应该高兴不暇才对也。
   奇怪的是,中国人被修理成这种样子,有些人还无动于衷,现在赔偿问题已闹到法院,且看法官老爷抵挡住抵挡不住吧。
   神岗表演虽惨绝人寰,但其哀恸气氛却也冲淡了中国人对此次亚洲影展的不满,当大家正被亚展种种绝件整得无脸见人,恍恍惚惚之际,天崩地裂一声,飞机下掉,于是化羞愤为悲哀,就没人再提及好坏得失,好像一提就是对死者不敬,即令有人提之,大家的神经全被飞机所吸引,也没人注意矣。我想全世界都可以痛恨民航公司,唯有亚展当局不但不应痛恨,还应向该公司献一面锦旗,以示感激涕零。要不是那架虽「落伍」但并不「老旧」的飞机帮忙,恐怕一直到今天,大家都在讨论亚展,说不定讨论到伤心之处,还要气死几条人命。
   最使人挂不住的是亚展这个「亚」字,亚洲独立国家凡二十七个之多,我们亚展之「亚」字,却只不过四个,连唇齿相依的菲律宾都没有参加,越南只派了一个观察员,香港乃一个地区性的殖民地,还不够国的资格。则这个「亚」字未免太可怜矣,似乎是一种吊死鬼擦粉,死要面子的虚骄之气作怪。呜呼,我们为啥不敢挺起脊梁,面对现实,开一个名副其实的「东亚影展」乎,厚着脸硬用「亚」字,不怕别的国家:若印度、若巴基斯坦、若黎巴嫩、若伊朗、若以色列、若约旦、若沙乌地阿拉伯,笑歪了尊嘴乎哉?
   虚骄之气最大的危险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对别人没啥影响,好比说吧,不丹,尼泊尔,加上锡金,如果也举办一个「亚展」,我们恐怕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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