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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臭揍
庸医和恶医有时候很难分辨,大体上说,大多数庸医都是江湖者流,因为他手艺差劲,很难混到很高的地位。只有恶医也者,心狠手辣,目光如电,庸医看病,看王子太后和看普通小民的病一样,反正都弄不太清,而恶医则不然,看王子太后的病,尽心尽力,吸脓尝粪,浑身解数出笼,啥事都干得出,只要天命不绝,总能把两位权势冲天的家伙,看得霍然而癒。但是一旦看起可怜小民们的病时,那股劲就全化乌有。柏杨先生就曾亲眼看见一幕奇景,有一个官拜院长的医生老爷当面告诉他的病人曰:「拜托拜托,请去洗洗澡再来。」脏固然使人掩鼻,但医生如果嫌脏,尽可跳到蒸馏水里自杀,何必挂招牌假装济世活人乎?
据柏杨先生考察,越是大商或是权贵份子推荐的医生,或支持的医生,对小民的危险性也越大。盖他们为小民诊病,不过是一种表演,运气好的尚有希望着手回春,运气不好的则药到命除,该医生有那么多官崽作他的后盾,连官司都不能和他打,即令打,也必定大败。三年之前,柏杨先生写过〈箭杆马瑞五〉,报导的是马瑞五先生和一位名震台北,其财其势,足可以把十个柏杨先生送进监狱的某某医生间的故事,盖马瑞五先生是一个可怜的小民,已有三个孩子,他最大的错误是不应该使他太太再生第四个。错上加错的是,他瞎了尊眼,震于该医生的名气,竟把太太送到该医生私人开业的医院去生,谁晓得该医生根本没有把小民的老婆看在眼里,结果不问可知。等到发现该贫妇奄奄一息的时候,该名医才慌了手脚,马上办妥出院手续,并且指示她一条生路,叫她去台北中山北路一家也是该名医主持的妇产科求治。还没有抬到门口,那贫妇无法消受照顾,就断了气。
马瑞五先生悲愤之余,找该名医理论,该名医有各式各样他吸过脓尝过粪的官崽撑腰,根本相应不理,你不过小小老百姓,算个屁哉?马先生告到法院,也好像告到土地庙里,几个月来,毫无消息。马先生忍无可忍,找到该名医讲理,难免不说两句骂人咒人的话,于是,一个电话,马先生被捕,一个招呼,马先生被送狱起诉,现在他阁下是不是还关在牢房哭天无泪,我不知也,那三个死去母亲,又失去父亲的孩子,现在又是如何情景,我亦不知也。但我知道一个人千万不可和恶医碰,他既能大恶特恶,当然有他大恶特恶的条件,等于一个潜伏在海底的巨大乌贼,他把你整残整死,你不哼一声,倒还罢了,如果胆敢不顾他的盛誉,不但哼,而且还哎哟哎哟乱叫,甚至还打算把他拖到龙王爷那里,他不给你一爪给谁乎?尤其变化无穷的是,那龙王爷竟然也是他的后台,屁股上的疮就是被他用舌头舐癒的,你如果拚命硬拖,包管龙王爷早站在你的背后,怒目而视。马瑞五先生一案,令人深省。
马瑞五先生告名医,一告数月,没人理他。而名医告马瑞五先生,一个电话,即发来大兵,把他捉住,送进牢狱。虽有天大的冤枉,都无处伸也,我们一时也想不出有啥妙法,可以补救。但另有一件发生在二十年之前的事,却非常大快人心,写出来以供被整的小民参考。该名医身在大陆,我们为文介绍,对他的生意既无影响,而我也没有吃官司的危险,故写出真名真姓,以便读者先生查考。
抗战时候,四川三台有一个啥济医院,院长陈韶华先生,外省人,少年英俊,精明能干,就在三台娶了一位四川小姐,年轻貌美,体态轻盈,事情发生时,她已怀抱着一个娃儿矣。话说陈医生既精明能干,当然视穷苦病人如无物,而谁是穷苦病人乎?最具有代表性的莫过于流亡学生,国立东北大学堂那时迁在三台,一群衣不蔽体、面目可憎的小伙子,有了病痛,学堂既无校医,只好去啥济医院求治,那时基督教会在每个大学堂所在,都办了一个学生公社,夏舍茶而冬舍衣,穷苦学生看病没有钱,就由学生公社出一纸保证书,保证医药费由学生公社奉还,对流亡学生的救济及恩惠,真是至矣尽矣。
问题是学生公社的保证书,陈医生拒绝接受,他对前往看病的学生曰:「我就是学生公社的委员,他们根本没有钱,这种保证书不值一个屁。」曾经有一对学生夫妇去看病,把学生公社的保证书呈上去后,他坐在太师椅上看报,像盖死人脸似的把报纸盖到自己脸上,足足二十分钟之久,不声不响,好像已经断气,如此这般展示了他的威严之后,徐徐曰:「学生公社这一套真是烦人,拿回去,你们没有钱就不要害病,我的病人如果都像你们,难道喝西北风乎?」说着起身,挥手曰:「请请请,等你们弄了钱再来。」二人狼狈撤退,回到宿舍,放声大哭,穷朋友围在他们四周,无不垂泪。后来大家帮忙,有的卖被子,有的卖脸盆,有的卖掉离家时父母给他的戒指,凑钱把二人治癒。
于是有一天,一个河南籍的学生,经过种种羞辱折磨之后,开刀盲肠,不知道是他身上的穷气把陈医生熏昏了的缘故,或是三台县长刚请陈医生吃过酒正回味无穷的缘故,反正是钢刀既下,一声惨叫,该可怜的学生死矣。死了之后,陈医生勃然大怒,好家伙,你早不死迟不死,竟死在我手术台上,不是故意和我捣蛋是啥。乃把尸首停在台上,想自行买一具薄棺安葬。
可是他也未免太天真啦,在他以为一个流亡学生,乃穷苦之人,而穷苦之人,便不如猪,埋掉拉倒,他既无亲无友,谁肯出头为他打官司?即使打官司,他上自县长,下至司法警察,还有地方绅士,各位检察官推事,都是酒肉朋友,有金钱来往,又为他们和他们的太太看过病,如此奇硬后台,还有啥可惧的哉?
治恶医妙法
唯一替死者打抱不平的只有该大学堂河南同学会,可是,陈医生既然有那么大的势力,好像如来佛的巨掌,孙悟空先生都跳不出他的手心,何况穷苦学生?大家左碰右碰,见了法官,法官曰:「严办严办。」见了县长,县长曰:「支持支持。」见了绅士,绅士曰:「同情同情。」后来又往见学生公社老板洋大人,洋大人曰:「不像话不像话。」结果不但不能伸冤,反而激起陈医生的反感,他把同学会负责人叫到他那堂皇的会客室,他仍坐在太师椅上,以其一条腿压另一条腿,告诫曰:「你们年轻人,什么都不懂,到处乱找人,那有啥用。听我的话,好好的安份守己,我不会亏待死者的。」接着宣称他为死者买了什么衣服,做了什么枕头,棺木有多厚;把大家弄得一时也说不出啥,但心里固不服的也。回去一商量,好吧,既然天理国法人情都站在强者的一边,弱者如果不束手待毙,只好自力更生矣,更生之术,不外一个字,曰「揍」。
死学生下葬的那一天,也就是开揍的那一天,该天下午五六点钟,一千左右学生,涌到啥济医院,陈医生不知道他马上就要受到穷人修理,还在饭厅里陪着美丽太太吃香喷喷的煎饼,看见有人在门外探头探脑,还颇为大怒哩。他隔着窗子向外质问曰:「你们有啥事?」答曰:「想来请教死者的死因。」他曰:「死因早已明明白白,有他亲笔签字的文件为证,文件上说得清楚,如有生命危险,医生概不负责,你们还闹啥闹?」答曰:「但我们还要谈谈。」他曰:「到外边去,我没有时间。」答曰:「咦,你没有时间,我们可有时间呀。」他大概看出有点异样,勉强曰:「你们到外边等着,我吃了饭就去。」答曰:「不要客气,你现在就出来吧。」这时人越涌越多,陈医生才大梦初醒,急待转身,只听哗啦一声,不知道那个小子飞起一砖,已把玻璃击破,有人曰「揍」,全体雷动,该美丽太太一手抱着娃儿,一手张开,作向情人拥抱状,曰:「你们不能如此无理呀。」答曰:「我们正要教训无理的人。」美丽太太曰:「你们讲理呀。」答曰:「讲理?你教我们去哪里讲理?」人群中有人喊曰:「理那婆娘干啥?冲呀。」于是一个一辈子都讨不到老婆的莽汉,上前抓住那女人的前胸,向边上一摔,她遂来一个狗吃屎。
障碍既除,大家一哄而进,可是陈医生已不见啦,大家的气就更大,一霎时无法无天,一千多人毁灭一个医院,简直易如反掌,玻璃全部打碎,药品药罐也都报销,桌椅板凳更不用说啦,除了强奸和放火,啥缺德的事都做了出来,尤其是一批曾经来看过病的学生,过去被不当人子,在报仇的驱使下,更是大打特打,又捣又摔。
正在打得好不快活,忽然有一人曰:「那恶医哩?」大家一瞧,没有半点陈医生的踪影,不禁大为紧张,盖冤有头,债有主,不找到对象干之,不但不能泄心头之恨,而且纵虎归山,后患无穷,遂展开搜索工作,一千多人,分成无数小组,左找右找,有人在远处喊曰:「他在夹道里。」这一声喊,精神百倍,大家乃到夹道把陈医生抓着领口抓将出来,一出夹道,一群复仇者一拥而上,你一拳我一脚,有的打他耳光,有的唾他的脸,一面打,一面唾,一面翻他的旧账,陈医生这时不用提啦,双手抱头,蹲在地下,只有哼哼的份,往日的威严不知道跑到他妈的啥地方去也。
这样的揍了一阵,学生公社的老板,那位洋大人闻讯跑来,向大家声明所有的医药设备,全是外国捐赠的,怎能乱打乎?学生曰:「医药设备既是外国捐赠的,我们就不打医药设备;而只打陈医生,他是真正的中国货,阁下不能说啥吧。」但陈医生头上流血,已不成人形,有好心肠的学生也怕万一打死,闯出大祸。乃出面调解曰:「大家打来打去,也打不出啥名堂,我们不如提出条件来谈判。」学生曰:「我们有啥条件好提,就是揍揍他。」洋大人曰:「那么既揍过啦,大家散吧。」学生曰:「不行,叫他跪到被他医死的那个同学的灵柩前面。」于是二人把陈医生架到棺材前,像孝子一样,双膝碰地,一群乌合之众,遂你一言我一语,提出种种人间未闻的条件,正在提着,忽然有人喊曰:「他起来啦。」群众吼曰:「揍他揍他。」该陈医生本来已抽出一条腿,这时也只好急忙收回,忽然有学生叫曰:「糟啦糟啦。」就有人问什么地方糟啦,曰:「我们把他打成这样子,他明天不告我们乎?」有人曰:「那容易得很,叫他写一个悔过书,写明我们没有打他,而是他为了要诬陷我们,自己把医药设备捣毁,自己把自己打伤的,经我们洞烛其奸,特立书悔过为证。」大家哄堂大笑,有人曰:「这算啥干法,你们读法律读到狗肚子里去啦。」答曰:「对付恶医,非出奇制胜不可。」以后的发展不用说矣,大家闹得筋疲力尽等拿到了悔过书,一哄而散。
事后陈医生当然不肯罢休,把东北大学堂校长一状告到法院,校长先生急得跳脚,学生们一听,这简单得很,再揍他一顿就是,走廊上贴出堂堂布告,号召全体学生为维护校长的名誉而战,结果被劝说下来,告到法院的状子也由陈医生撤回。嗟夫,一直到今天,我都相信该精彩行动,乃是治恶医的妙法之一。我当然不建议马瑞五先生约些朋友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