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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第二德「妇言」,也今古不同,现代妇女,大概投胎时小鬼都为她们动过削舌手术,哇啦哇啦,啥一知半解的话都讲得出。这两天报上不是登载越南大权在握的吴廷珍夫人谴责佛教的谈话乎,吴夫人虽然是越南人,她的荣华富贵虽然来自越南,她的社会地位更是靠着可怜的越南小民。可是她却不说越南话,而说的是殖民时代主子法国的话,这种假洋鬼子的干法,乃落后地区有头脸女人的特征之一,美国人特别提出来,觉得好笑,柏杨先生则觉得没有啥好笑的,不过是半瓶醋罢啦,一天到晚哗啦哗啦乱响,此之谓新的妇言。揉
第三德「妇容」,从前妇容,讲的是对人和颜悦色,现在则一笔勾消,当小姐时,凛凛然如庙里的神像,多看她一眼就说你色狼,不看她一眼就说你死鬼模样。嫁了之后,如果丈夫有财有势,或有点别的可吹牛的玩艺,声势就更雄壮,刚来台湾时,我有一位朋友在某地方法院当首席检察官,其太太的神色便锐不可当,她对任何人说起她的丈夫,向不提名字,而只提「首席」,有一次,我去她家串门,她开口就曰:「你看,你和首席是老同学啦。」「首席这个人,啥都精干,就是不会贪污,对部下再好没有。」说这些话时,气不发喘,面不改色,我真想脱下破鞋照她玉脸上就是一顿。当时虽然没有下手,以后也再不来往,后来「首席」翘了辫子,房子被赶,她哭哭啼啼到处奔走,才不再「首席」矣。这属于对人,还可敬鬼神而远之,躲上一躲。至于对于己的「容」,就躲不掉啦,当丈夫的三天没有钱缴柜,妻大人的耳朵都会发青;一星期没有钱缴柜,则脚趾上也会发青矣。而一旦把她领到拍卖行,请她随意买十件八件,你看她笑得露白牙吧,如果再送给她两张环游世界的飞机票,一张美国公民证,一本可透支三千万美元的旅行支票,呜呼,她笑得不但会猛露其牙,恐怕还会猛脱其衣也,此之谓新的妇容。
「妇功」是第四德,不要说纺棉织布,便是煮一点饭,做一点菜,有几个女士能胜任愉快乎?我有一位学生,去年结婚,一定要请老师师母阖第光临,届时驾往,等得肚子雷鸣,学生奔走于厨房与客厅之间,慌张失措,汗如雨下。老妻乃到厨房观察,原来新娘子用了五加仑煤油都生不着煤球,烟雾飞腾,好像失火;正倚在墙角,一面哭一面骂两个老不死的客人哩。盖她在大学堂读的是法律,只会对被告起诉,不会掌灶也。这一类的女士多啦,你说跳舞焉、游泳焉、划船焉、开汽车骑单车兜风焉,样样精通,可是一旦弄点吃的喝的,便得一手执杓,一手执食谱。阁下记得一则对话乎,一对新婚夫妇,太太遵书炮制之后,丈夫喝了一口汤,其味奇特,马上就呕,太太曰:「一定是少放了一样东西。」丈夫曰:「非也,一定是多放了一样东西。」
(柏老按:六○年代,厨房只有用煤球的。八○年代,家家瓦斯矣。时代进步,一日千里,回想当年,恍如隔世。)
然而,这并不算稀奇,遇到半瓶醋女人,还以她不会烹饪为荣哩。而且像宣传福音一样,见人就引经据典,唯恐别人不知道她是半瓶醋。这种朋友,柏杨先生也颇为有之。该朋友乃鸭毛级的官崽,太太美而贤,但我就是怕该太太,不是怕被她的汽车压死,也不是怕被她的高尔夫球棒把敝头打一个洞,而是怕她的宣传,她一见我的面就唱曰:「哈罗,迷死特,迷死特……」我急应曰:「敝姓柏。」她曰:「迷死特柏,你看我手粗了没有?」我曰:「没有没有。」她曰:「约翰就是不切实际,厨子昨天走啦,我们用不起,我一个月才给他八千块钱(现在一个大学堂教习,每月不过四五千元),人家却给他一万四千呀。我说叫司机(表示她有汽车)代做一天有啥关系,约翰心疼他,说他开车太累,硬要叫我做,我自出娘胎(她也有娘,诚是奇事),都没下过厨房,昨天搞了一顿稀饭,害得我手都起了泡,今天一气,就叫副官(表示她有副官)打电话叫馆子送饭。」如今柏杨先生比刚来台湾时老奸巨猾得多啦,故不再兴脱破鞋揍她玉脸之念。然而此之谓新的妇功,试问你的观感如何?
画虎不成反类鳖
中国人最拿手的一件事,莫过于讥笑日本人不会发明,只会模仿。盖无论啥玩艺,只要西洋大人搞一个新的出来,东洋大人立刻就来一个大搬家,不要说武化如此,文化也如此,无论哪一个国家有新书出版,只要稍微有点价值,不出三个月,日译本就出现啦。所以如果从学术研究的观点上看,会日文等于会英法德西各国之文,仅只会英文,或仅只会法文,便只能唬唬凡俗夫子。我说这些,是佩服日本人学啥像啥,马援先生曰:「刻鹄不成反类鹜,画虎不成反类狗。」日本人便是一个刻鹄的民族,刻得好,刻出来硬是一只天鹅;刻得不好,虽不像一只天鹅,但至少也像一只野鸭子。而中华民族,千百年来,被一连串圣崽官崽文崽,酱得死气沉沉,不要说发明啦,就是在模仿上,连刻野鸭子的灵性都没有。却一味张牙舞爪,大画老虎。民国以来,画得尤其是凶,圣崽官崽文崽在上面画,专家学者在中间画,知识份子以及可怜的小民则在下面画。洋大人不是流行民主乎,我们也来一个民主;洋大人不是法治乎,我们也法治;结果没有一张像老虎,不像老虎没有关系,像只猫也行,偏偏猫也不像,而是东一只狗焉,西一只狗焉,南一只狗焉,北一只狗焉。其中有的是哈巴狗,有的是狼狗,有的是吃洋屁的狗,有的是癞皮狗,有的是黄毛黑毛白毛绿毛红毛狗,有的是没有毛的狗,有的是一见中国人就咬的狗,有的是一不顺眼就飞帽子的狗,有的是暗下毒手的狗,有的是乱蹦乱跳专打小报告的狗。呜呼,张张像狗,却没有一张像老虎,我们的模仿成绩竟是这个样子,还有老脸讥笑人家日本鬼子乎?
中国女人旧三从四德垮台之后,等于把秩序井然的铁轨拆掉,代之而起的不是新的秩序井然的铁轨,而是乱铺一通的铁轨,女孩子一旦坐上新三从四德的火车,在乱七八糟的铁轨上,又歌又唱,又碰又撞,真是危险万状。前天柏杨先生去朋友家串门,他太太因孩子打架纠纷,正在那里骂大街哩,小脚如肘,却光着残废而肮脏的脚趾,穿着一双破烂高跟拖鞋,又穿着奇臭扑鼻的四角裤,上身是一件男人的背心,两只瘪乳在穿黑了的背心里一晃一晃,头如蓬鬼,面上的汗水和脂粉打斗成一团,观众人山人海;她因有人看她听她而大喜若狂,乃又跳高又喊叫,骂的话不用说啦,每一句都能吃风化官司。我一看情形不对,赶忙撤兵。她阁下便是一位画老虎的朋友,一心要学洋女郎的刚健婀娜,故穿四角裤焉;一心要学洋女郎的倜傥不群,故只穿汗衫焉;一心要学洋女郎的风流潇洒,故蓬其头而散其发,挺其胸而挥其扇焉;一心要学洋女郎大胆作风,故一开口就「干你老母」焉。
不但该朋友太太如此,知识程度甚高的女士,画起虎来,也很惊人,越南吴廷珍夫人固是一例,中国柏杨夫人又是一例,她阁下原名吴玛丽,故我们府上门口是挂着两个招牌的,一曰「柏寓」,一曰「吴寓」,当初为了挂这种招牌,曾经打过好几次架,虽然她读书不多,识字有限,却颇了解男女平等的真谛,家既由两个人组织而成,当然非「吴寓」一番不可,以致弄得来往亲友,往往问曰:「你们和吴家合租的呀。」必须解释半天,才能恍然大悟。而挂招牌固小事也,遇到某一位电影明星的太太,画起虎来,就更是大手笔,她和野男人明目张胆不算,还发表言论曰:「这事如果发生在美国,有啥关系哉。」则不但画成了狗,简直画成了鳖,离老虎的模样就更远啦。揉
说了这么半天,反正一句话,西洋女子不宜乱碰,娶了一个西洋太太,她给你来一个既民主又独立,就难以消化。而中国的画虎女人,也不宜乱碰,娶了一位画虎太太,她动不动就画起虎来,小焉者光天化日之下穿着睡衣到马路上乱晃,大焉者不用说啦。天下只有日本太太小姐,真是上帝第一等杰作,柏杨先生最大的遗憾是此生没有和东洋女人结婚。一个人能娶到东洋太太,准是上辈子修桥铺路,这辈子才善有善报。呜呼,当丈夫回到家来,太太已跪在门内,把丈夫的鞋脱掉,还没有走两步,太太已从间道绕到二门之内,再度下跪,请安嘘暖已毕,就为丈夫脱袜,然后战战兢兢,站将起来,仍双腿微屈,以求美化曲线,而示小心承欢。再然后笑容满面,脱下其外套,解下其领带,剥去其领口如锯的衬衫,再拉下其西裤,恭恭敬敬为之穿上宽大舒适的和服;猛一抬头,面前已摆上香茶一盏(夏天当然是冰水一盃),旁边还放着原封摺叠的晚报。更然后,太太又跪下啦,轻移玉膝,爬到跟前,给你捶腿捶背按摩哩。一面乱捶,一面以人类中最悦耳的声调向丈夫讲话,如果发现丈夫面色沉重,就像大祸临头,赶紧闭口。诗不云乎:「此妻只应天上有。」盖日本妻道的精华是,使臭男人有一种伟大的感觉,和一种羽化而登仙的感觉,对社会可以增加自信,在家里则容易消除疲劳。老妻最近看报看入了迷,颇为欣赏西洋大人「自己做」那一套,偏偏柏府厨房漏啦,她既不通知房东来修,也不事先向我请示,竟托人买了十大张油毛毡,又借了一个摇摇欲坠的A字梯。前天我下工回来,正要歪一下休养休养,她却叫我依著书上的吩咐,去「自己做」。噫,凭天地良心,你听说过谁家七十多岁的老头还爬到房上「自己做」乎?这就吃亏在她阁下乱画老虎矣。如果换了日本太太,她连说话都不敢自称为「我」,岂能忍心让老头上房欤。写到这里,越写越气,不禁振臂高呼曰:「日本太太万岁。」这是真心的呐喊,不是一脸忠贞学想当官时的表演,望上天监之也。
拚命的吃
在建筑上和老婆上,中国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中国房子实在不能住(就是顶尖的义和团朋友,也是住在洋楼里大吼大叫),中国画虎式太太虽无法避免,乃天命如此,既无法跳槽,谈起来徒增伤心,不谈也罢。看样子中国真是样样差劲,问题也就出在这上面,上帝叫这么一个大国生存在地球上,一定赋给一点特别的玩艺,才能使之屹立不动。中国人的「吃」,包括烹饪和知味,遂脱颖而出,把东洋之国焉,西洋之国焉,北洋之国焉,南洋之国焉,打得抬不起头。很多人到了日本,对日本的生鱼生虾以及那些半生不熟而且有怪味的饮食,碍难以下咽。很多人到了欧美,情况亦然,看见一盘又一盘轮流而转,刀光叉影,也不由胃口全倒。然而无论他是哪一国人,一进中国餐馆,包管吃个痛快淋漓,有口皆碑,这就说明中国的肚子文化,是如何容易被外国朋友接受也。世界上西餐馆最为普遍,无论大城市小乡村,无论非洲亚洲,几乎触目皆是,但它们是挟武力而来,靠着洋枪洋炮,当然无远弗届,没有啥可稀奇的。只有中国餐馆,既无武力可挟,也无枪炮可靠,竟也普遍到世界每一角落,完全艺术本位,乃姜子牙先生钓鱼,以硬碰硬,愿者上钩。
中国同胞处处不忘肚子,故由肚子可引伸出来一切。最近常听朋友们叹息曰:「现在不如从前啦,抗战时候,大家在重庆受苦,毫无怨言,那种精神现在没有啦。」呜呼,这种话幸亏是向我这个走过来的老头说,如果是向年轻小朋友说,他们还以为抗战时民心士气兴旺得很哩。柏杨先生认为,只要读一下「瓜豆学」,便啥都明白,盖种的是豆,结出来的果实准是豆;种的是瓜,结出来的果实准是瓜。绝不可能种的是豆,而结出一个大西瓜或结出一个大冬瓜。如果它结出来的是一个豆,用不着引经据典,找科学,讲化学,当初一定种的是豆,绝不会种的是瓜。抗战胜利后,国民政府只不过两三年工夫,便唏哩哗啦砸了锅,可知抗战时的民心士气已腐烂到什么程度,问题在于那一批种豆份子大部份守着既得利益,留在大陆,小部份去了美国巴西,来台湾的不多乎也。现在在台湾的新贵和混得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个阔而抖之,那时候几乎全都在穿草鞋过日子,怎么不发思古之幽情,说重庆时代是一个刻苦时代乎。
当时社会上最流行一句话,和肚子有关,曰「前方吃紧,后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