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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全集-第4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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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圣经》里骂的那些淫妇也好,她们那一套确实惊人。所罗门先生曰:「她的嘴滴下蜂蜜。」这就不简单,大多数贤妻大人嘴里滴下的都是老痰,一个整天吃贤妻大人老痰的臭男人,一旦吃到了蜂蜜,他怎能跳出她的迷魂阵乎?
   越是盖世英雄,越逃不过滴出蜂蜜的舌头,历史上第一个勇士参孙先生就是被那滴出蜂蜜的舌头搞得惨不忍睹。他的遭遇较之项墨林先生,要糟百倍,盖世英雄和纨裤子弟的份际大概就在这上。参孙先生生下来便力大无穷,把非利士人打得落花流水,非利士人当然恨他入骨,恨不得剥他的皮。有一天,参孙先生到了梭烈谷,他到梭烈谷不是去出席会议,而是去绿灯户找他的老相好达利拉女士,见面之后,少不了黄色小说那一套,胡搞一阵。看看时机成熟,达利拉女士就问曰:「打铃,你的力气真了不起,教人爱得紧哩,不知道用几根绳子才能绑住你?」参孙先生曰:「一千根都没有用。」达利拉女士曰:「那么,要怎么才可以乎?」参孙先生大概被达利拉女士口中流出的蜂蜜灌得晕头胀脑,乃掀开底牌曰:「我头上有七绺头发,乃是活宝,我的力气都是那里来的,一旦把它剃掉,就和凡夫俗子一样了矣。」结果如何,看过电影或读过《旧约》的朋友,当然知道,便是没有看过电影,也没有读过《旧约》的朋友,用猜也猜出和妓女小姐肝胆相照,将有啥收获。达利拉女士听了之后,暗记在心,遂用温功,如此如彼,最后是参孙先生枕着她的玉膝,呼呼呼呼,睡得像一条死猪。咦,卧枕美人膝,这种艳福真教人羡慕要死,不过所罗门先生不是说过乎,妓女的温柔娇媚,乃阴间之路,兼死亡之宫。达利拉小姐等到参孙先生睡得正甜,招了招纤手,就进来几个非利士人,把他的七绺头发剃掉。结果他被唤醒,浑身软瘫无力,被他的死敌活活捉去,挖掉双眼,用铜链子锁住。仅只如此还不算,还教他推磨,以示羞辱。惨哉。
   参孙先生后来到底是报了挖目之仇,等那七绺头发重新长出来时,摇倒厅柱,压死了几千非利士人,他当然也死啦,但总算出了口气。遗憾的是,书上对达利拉女士下场如何,没有交代,我想事情爆发之后,参孙先生的父兄恐怕饶不了她,但她也可能早带着非利士人送给她的黄金美钞,跑到巴西买一个农场,作上寓公,经常回国观光哩。呜呼,中国也有一位这样的翻版,不但参孙先生翻版,非利士人翻版,连达利拉小姐也翻版,而只有结局不是翻版,而是中国的参孙先生杀了中国的达利拉小姐一家老少。君留意《水浒传》上那位史进先生乎?梁山泊好汉决定攻打东平时,史进先生自告奋勇前去探听消息。原来他想,当年当花花公子时,曾和绿灯户妓女李睡兰小姐有过海誓山盟(「睡兰」这名字叫得颇有诗意),乃带了大批金银财宝,悄悄进城,找她投奔,准备宋江先生攻打城池时,他就爬到城楼之上,放起火来,来一个里应外合。可惜的是,这种如意算盘,竟打到嘴里滴出蜜来的妓女小姐身上,怎不糟哉?
   
   
   杀了她全家
   史进先生大概是项墨林先生的徒弟,也认为情种多在妓院,她既然对我这么入骨的妙,而我对她也入骨的妙,帮这点小忙,她自然高高兴兴答应。这里面似乎只有一个清醒的人,那就是吴用先生,他一听说史进先生去和妓女小姐套交情,便叫苦连天,连夜晋见宋江先生。宋江先生还嘴硬哩,曰:「是他自己要去,他说他和那姑娘情重如山呀。」吴用先生曰:「老哥,你太欠主张矣,要是我在此,绝不教他去。从来娼妓之家,迎新送旧,不知道陷害了多少好人。而且水性无定,纵有恩情,也难逃出老鸨之手。」吴先生真是有学问之人,可惜他说得太迟。话说史进先生进了东平城,老鸨一见,先就吓了一跳,赶忙教李睡兰女士出来,李女士出来之后,史进先生还以为她会一把把他抱住,纵体入怀,喊曰「想死我啦」,想不到她啥表演都没有,而只瞪眼曰:「听说你在梁山泊做了强盗,官府有通缉令捉你,这两天街上乱烘烘的说宋江要打城借粮,你怎么跑到我这里?」这番话如果教柏杨先生听啦,准抹头便走,盖无论是啥时候,只要忠贞学嘴脸出笼,准定要有毛病。可是史进先生却硬是中了项墨林先生的遗毒,不但没看出不对劲,反而老老实实曰:「亲爱的,实不相瞒,我如今在梁山泊,官拜司令之职,一直没啥功劳。如今宋江哥哥要来打城借粮,我把我们的感情说给他们听啦,特地进城打探消息,有一包金银相送,切莫泄漏,你一泄漏,我就完啦。等打下城池,你们一家大小,就跟我上山快活。」史进先生真是狗屎人物,杀人放火,是何等重要之事,竟把老命托付给一个妓女,怎能不和参孙先生一般下场乎?
   李睡兰女士等史进先生睡了之后,出来跟老鸨商量曰:「他往常做客时,是个好人,在我家出入不妨。如今他做了歹人,倘或事发,不是耍处。」龟婆也曰:「我们妓院,坑了千千万万人,便多他一个,也没关系。」老少两个婊子的话,真教嫖客老爷寒心。结果一会工夫,史进先生被捕归案,两腿各打一百大棍,问不出口供,暂时收监。
   不过史进先生和参孙先生不同的是,到了后来,梁山泊好汉打破东平府,史进先生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李睡兰女士全家。看书的人看到这里,会不知不觉吐一口气,拍案曰:「杀得好,杀得好。」盖恨该妓女小姐无情无义。呜呼,问题就发生在这里,如果你阁下一旦不幸,也当了妓女小姐,遇到这种血淋淋的场面,你该如之何哉?
   和李睡兰女士恰恰相反的,有一位喇合女士焉,喇合女士是想当年巴勒斯坦颇有点名气的妓女,和宋江先生攻打东平府一样,约书亚先生也攻打耶利哥。耶利哥城墙高而且厚,虽然耶和华显灵,嚷曰:「把这城交给你们啦!」也只能干着急。约书亚先生乃先打发两位探子混进城去,打听军情。梁山泊军师吴用先生那一段话这时候被全部推翻,可见女人的心真是没准得很也。李睡兰女士是把史进先生出卖了的,可是喇合女士却没有,她不但没有,反而把两个探子藏起来。耶利哥政府听见风声,派军警到她家检查,教她把两人交出来,该妓女小姐用滴出蜂蜜的舌头曰:「他们来啦倒是来啦,可是听说要关城门,怕被关在城里,又匆匆忙忙走啦。」于是,两位奸细先生把耶利哥的底牌瞧了个一清二楚,喇合女士才用绳子把他们缒出城外,逃之夭夭。
   结果是,以色列大军攻城,攻到第七天,约书亚先生在号角声中向他的军队喊曰:「欢呼吧,耶和华把城交给你们,城里所有的,都要在耶和华面前毁灭。只有妓女喇合,和她家中所有的,可以活命,因为她隐藏了我们所打发的使者。」呜呼,明明是奸细,却成了「使者」,奸细先生既成了使者,妓女小姐当然成了神圣人物,连堂堂大元帅都亲自出马,表扬她的嘉言懿行,该妓女小姐遂获得铁的保障。城破之日,她一家大小,果然平安无事。我想约书亚先生在两军阵前,大叫大闹的干法,大概属于高级的心理作战,用以瓦解敌人团结,同时也教其他部落的男女听听,你们只要掩护以色列的奸细,便保你不死,有耶和华作证,誓死不渝,否则我们便像梁山泊好汉一样,一律杀光。呜呼,当一个妓女小姐真是难矣难矣,喇合女士眼看着全城千万同胞,同一个血统,说一种言语,过一种生活方式,历代下来,该有多少亲戚朋友,却被另外一种非我族类的民族把男人杀了个净光,把妇女都掠去当奴隶,伟大的城堡变成一堆焦炭,独她阁下一家人被带到异乡异土,良心能平安乎?即令没有良心,她这种出卖祖国,出卖同胞的行为,恐怕也不见得被敌人尊重。别看约书亚先生在两军阵前哇啦哇啦,大嚷大叫。回到家里,对该妓女小姐,他能起敬乎耶。说不定过了些时,就把她隆重活埋,以为私通外敌,出卖祖国者戒。想一想《水浒传》上的李睡兰女士,她如果也步喇合女士的后尘,看样子到梁山泊是没有问题的,可是除非她是疯子,她能放弃好好的东平府不住,而去穷山恶水的强盗窝乎?她既不是史进先生的太太,史进先生又没有表示要收她为妻为妾,只一句空口白话,带她去梁山泊快活?怎么个快活法?仍旧操她的旧业,在梁山泊上也开绿灯户哉?
   妓女小姐的舌头不是天生的会滴出蜂蜜,那是训练出来的,为了生活,不得不努力乱滴。世人对她们似乎要求得太苛,也责备得太苛也。
   
   
   混账哲学
   妓女小姐眼中,只有利害,而无感情。名嫖项墨林先生那种「天下情种,都在妓院」的混账哲学,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坑人不浅。呜呼,妓院之地,乃专门出产无情的地方,他竟然来一个恰恰相反,实在是万分抱歉。这两句话如果改一个字,易「情」为「嗲」,成了「天下嗲种,都在妓院」,才能对窍。情和嗲有时候合而为一,有时候却是根本不同的两回事。妻娇如花,投到你怀里,又吻你又摸你又舔你,那是以爱为基础,情嗲合而为一。而妓娇如花,投到你怀里,又吻你又摸你又舔你,那是以嗲为基础,情嗲画分而为二。项先生最大的错误,是对情和嗲夹缠不清,误认为妓女小姐向他一发嗲,就成了情。按说名嫖全是门槛精的,都一一栽了筋斗,可知妓女小姐无不有两下子也。
   臭男人所以容易发生项墨林先生那种错觉,所以不爱家花爱野花,主要的是他们可从妓女小姐身上得到从妻大人身上得不到的东西。普通情形之下,丈夫回家,黄脸婆忙了一天,还没有梳洗打扮,一开口就说钱没有啦,孩子打架啦,真是言语乏味,面目可憎。而该臭男人如果回的不是家而是台北中山北路陶公馆,恐怕战况大异,他看到的将是一位盛装的艳妇,胸突突焉,腰细细焉,面红红焉,高跟鞋登登焉,然后捶他的尊背,揉他的尊腿,又端茶又拿烟。臭男人一想,人生几何,有此享受,就是把皮鞋当掉都乐意。呜呼,臭男人之所以被妓女小姐搞得迷三倒四,轻则抬去一张檀香床,重则连卡宾枪都掏出来,一定有其伟大的原因。她那种口是心非的工夫,连项墨林先生都抵挡不住,普通凡夫俗子,就更抵挡不住也。柏杨先生年轻时,有一位朋友,坚邀我陪他前去一游,柏杨先生有名的正人君子,岂肯去那些航脏地方,可是他说一切费用,全由他包,不用花我一文,就忍不住芳心大悦,再也端不起嘴脸,只好跟着前往。一进香闺,妓女小姐就从小箱子里翻了又翻,翻出一个小纸包,十指尖尖,从中抓出一撮茶叶,放到他盃子里泡之。而柏杨先生盃子里的茶叶,却是大筒里抓出来的。心知有异,乃低声询问,该朋友面有骄色曰:「那是她特地为我留的呀。」我迄今都在怀疑,别的恩客驾到,她会不会也十指尖尖,照样抓出一撮?不过这并不是问题的中心,只要她那么一抓,在臭男人说,已经够啦。
   我那位朋友,他既不是傻瓜,当然也会想到该妓女小姐对别人也会如法炮制,所以他向我解释曰:「老哥,我知道我花的是真钱,买的是假意,但我在家里花了那么多真钱,想买点假意也没有呀。」有人整天沉醉,我们看他无聊透顶,他却觉得酒乡乃天下第一等好去处,不会喝酒的人等于白活一辈子。同样道理,有人大嫖特嫖,我们看他荒乎其唐,他却觉得温柔乡有其奇妙的乐趣,不嫖的人乃土豹子加三级,死了都没有脸见阎罗。于是乎难免在妓女群中,找起「情种」来啦。结果找来找去,没有找到情种,却找到祸种。据说妓女大学堂最主要的一课是「无情学」(有些国家没有专设的妓女大学堂,而只在官崽大学堂内设立妓女学系,以便深造),如果不把这一课修好,就不能毕业。所罗门先生指出妓女小姐舌头滴出蜜来,不知道他为啥不研究嫖客先生,嫖客先生舌头上滴出来的蜜,恐怕更要多而且浓。当臭男人一女在怀时,真是啥假面具都戴不住,喊娘喊妹,喊姐喊儿,这还不算;妓女小姐要皮大衣,他就答应买皮大衣;妓女小姐要金戒指,他就答应买金戒指。妓女小姐说得嘴滑,舌头上蜂蜜猛滴,嫖客先生为了谄媚该如花似玉,舌头上的蜂蜜也跟着猛滴,一会许她一件旗袍,一会许她一栋洋房,一会许带她去美国,一会许她一个钻石手镯。而真正兑现的能有几个人乎哉,妓女小姐听这一类的蜜话听得太多啦,所以项墨林先生说要送她一张檀香木床,她不过照例当成放屁,想不到他竟真的把床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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