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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胡思乱想时,那丫环的手忽然就伸到她的胸前。
林敏敏一惊,赶紧推开那丫环的手。
丫环看看她,又笑弯着眉眼道:“奴婢替娘子更衣。”
“不、不用了,”林敏敏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不禁有些尴尬,忙拒绝道:“我自己来就好。你……麻烦你帮我打点洗脸水来吧。”
“奴婢早就打好了。”弯眉笑道,“也难怪娘子睡这么久,这一路劳顿,确实也够娘子受的。娘子若是愿意,奴婢替娘子去准备些洗澡水如何?等会儿娘子不如好好泡上一泡。”
她这一建议,顿时令林敏敏感觉浑身都痒痒了起来。
船上用水不便,像她在现代时那样每天洗澡根本就是奢望。下船后,在客栈里也是各种不便。到了这侯府的第一个晚上,车马劳顿,再加上替妹妹洗澡就已经耗尽了她的体能,她只能跟往常一样,稍稍擦拭一下就对付了过去。昨晚她倒是终于抽着空洗了个澡,但在妹妹如魔音穿脑般的哭声催促下,那个澡洗得跟在水里沾了沾也没什么区别。也幸亏此时不是夏天,不然她差不多都该发臭了。
当林敏敏终于没有干扰的、舒舒服服地泡在一桶热水里时,她并不知道,她所换下的衣物和所带回来的那些行李一样,全都到了钟离疏的手里。
“如何?”
见阿樟进来,钟离疏忙问道。
阿樟僵硬地行了一礼,木着脸道:“没有发现。”——他这神情,显然是很不满侯爷居然叫他去搜一个女人的贴身衣物。
钟离疏却是根本就没看到他那沉默的抗议,他双手抱胸,以拳头抵着鼻尖,自言自语道:“没有吗?那能在哪里?”
他们已经把林敏敏和孩子们带回来的行李全都悄悄搜了一遍,除了发现他们真的很穷外,别无收获。
“穷?”吴晦明咧嘴一笑,指着桌上原属于钟离疏的那只钱袋道:“身上藏着十枚金币的人,大概也不能叫穷吧。”
顿时,钟离疏的脸色不好看起来。
阿樟则一板一眼地道:“这钱是在大姑娘的木匣子里发现的。”
对于阿樟的死板,吴晦明早有领教,抬眼看看他,道:“这钱若是被那个女人拿着,只怕这会儿我们早就找不着她的影子了。”
“却也未必,”阿樟不服地道,“只是三个孩子而已,想偷的话,随时都有机会。而且,我看那位娘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她若是为了海图,只要带着图逃走就好,完全没必要管孩子们的死活。若是还没找到,她就更不该带着这三个孩子回来了,在外面总比在侯府容易下手。”
“你可别忘了,一路还有老太太看着她呢。”钟离疏冷冷道,“且不说那女人一向贪婪。你没听她说吗?还想从我这里骗去五哥家的老宅呢。”
阿樟一阵沉默。半晌,抬头道:“或许侯爷可以直接去问一问那位林娘子,可有发现那张海图。”
“问她?”钟离疏一阵惊讶。
吴晦明更是呵呵一笑,道:“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阿樟哥还是这么天真。”
阿樟很想白吴晦明一眼,但想到风度问题,到底还是忍住了,僵直着脊背道:“恕卑下多嘴,卑下还是认为那位林娘子不是什么心机深沉之人,侯爷去问,她定会直言相告。”说着,便把那俩门神婆禀报的内容向侯爷复述了一遍。
也亏那俩婆子记性好,居然把林敏敏念的那几句诗都给复述了出来。
“嗤,”钟离疏嗤笑一声,“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她似是而非地读过两天书罢了,且还念不全一首词。”他忽地转向吴晦明,“我同意你的看法,阿樟他虽然比我们年长,却是比我们谁都天真。”
顿时,阿樟的背挺得更直了。
吴晦明则看着他咧嘴一笑。
阿樟生气了。他生硬地向那二人行了个礼,道:“恕卑下坚持己见。”说着,端起桌上的茶盘便要退出去。
“等等,”直到这时钟离疏才反应过来,问阿樟:“你叫她……‘林娘子’?”
“是。”阿樟道,“弯眉说,林娘子不喜欢人叫她‘姨娘’。”
“不喜欢吗?”钟离疏又摸了摸鼻尖,忽然冷笑一声,“我倒是替她又想到一条为什么要带着孩子们回来的理由。”
“为什么?”吴晦明问。
“她一个女人家,拿了海图又能有什么用处?卖出去?她能知道卖给谁?倒不如先混进我们钟离家。”钟离疏又冷笑一声,“谁都知道,我钟离家有一支舰队。这女人定然以为她能蒙蔽这里所有的人,冒充我五哥的遗孀。只要她的计划成功了,那海图就能给她带来最大的利益。为了这么大的利益,冒一点险显然也是值得的。”
顿时,吴晦明大点其头,阿樟却仍坚持己见,“卑下觉得,侯爷最好还是再向那三个孩子问清楚的好。”
说到孩子,他忽然想起什么,又道:“侯爷最好想想办法,再这么下去,那三个孩子非生病不可。”
“怎么了?”钟离疏皱眉。
孩子们到底是钟离家的孩子,之前是因为家里没个主事的,才由老太太领着住在客院里。如今侯爷回来了,自然派人把他们接进了内宅。只是,他是个单身汉,且又从没跟孩子们打过交道,自以为派一堆丫环婆子们过去伺候着也就万事大吉了——他小时候就是这么长大的。
阿樟道:“从昨晚上起,这三个孩子就没吃过东西,且还一直在哭。”
钟离疏点点头,道:“我会去劝劝他们的。有孝心是好的,但身体……”
“咳。”阿樟轻咳一声,打断他。
两人朝夕相处已经十来年了,钟离疏自然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便道:“怎么?”
“三个孩子……”阿樟顿了顿,道:“想见他们的‘敏敏娘’。说是不给见,就不吃饭。”
“胡闹!”顿时,侯爷怒了,“那该死的女人,都是她教唆的!”
可是,发脾气也解决不了任何事。钟离疏压抑下怒气,对阿樟命令道:“你想想办法!”
阿樟的脸一板,道:“卑下只是个男仆,侯爷您的贴身男仆!既不是管家,也不是保姆,伺候不了孩子!”他以眼角看看在一旁看好戏似的吴晦明,“吴将军既然人称‘智多星’,想来应该有主意。”
“我?”见他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吴晦明顿时就没了看好戏的心情,忙道:“我可是打十七岁上船后,就再没见过一个小于十四岁的孩子,这事儿可别指望我。”
不用说,那“十四岁的孩子”指的是钟离疏。
见钟离疏头一次没理自己的打趣,只愁着眉眼,吴晦明叹息一声,大义凛然道:“要不,我陪侯爷去看看?”
钟离疏却仍是一阵犹豫。
顿时,阿樟鄙夷地一扬下巴,“也就是三个孩子,侯爷可是连杀人不眨眼的海盗都没怕过。”
“海盗又不会抱着你的腿又哭又嚎,还打不得骂不得。”曾被妹妹的穿脑魔音攻击过的钟离疏一脸无奈。
“有了!”吴晦明不愧是“智多星”,只沉吟片刻便有了主意,“要不,请……”他做了个微妙的手势,“……出马如何?不管怎么说,那位也是这府里的主子,总比交给老太君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望两更,下午14:30再来看吧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这还是钟离疏回府后;第一次去见吕氏。
看着那紧闭的院门,说实话;他的良心小小不安了一下。赵家老太君那过份的言行,照理说,该由他这个做小辈的主动去陪个不是才是。只是,一想到他得管这个曾经的“姐姐”叫“母亲”,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吱呀”一声,自赵家老太太来后就一直紧闭着的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胖胖的仆妇站在门口,亲热地看了一眼钟离疏,冲他笑盈盈地行了一礼,道:“老夫人有请。”
这些年钟离疏很少回老宅,即便回来,也是来去匆匆,因此,他并没有认出这妇人就是他那位亡妻的陪嫁奶娘,只一撩衣摆,进了院门。
客厅里,吕氏端坐在上首的八仙椅里,手中拿着一盏茶,正漫不经心地以茶盖拂着茶碗里的茶叶。见这继子进来,她淡淡一抬眉,道:“侯爷辛苦。老身体弱,不堪承受那种伤心的场合,五爷的丧事,老身也就不过去添乱了。”
见她明明年纪轻轻,却一口一个“老身”,钟离疏的眼不由微微一垂,嘴里却和这吕氏一样,客气道:“五哥总是晚辈,也不好惊动老夫人。只是……”
他单刀直入,讲了三个孩子的事,又道:“无论如何,这三个孩子总是钟离家的血脉,不好放任不管。如今这府里也只有老夫人能够承担起教导他们的责任,所以……”
“所以,你想叫我帮你照顾那三个孩子?”吕氏放下茶盏,接着他的话说道。
钟离疏抬头看看她,垂眼道:“是。”
吕氏那修得细细的眉微微一挑,嘲道:“老太君同意?”
钟离疏又抬眉看她一眼,忽地起身,冲着吕氏一叉手,垂首行礼道:“姨婆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做事难免任性,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老夫人海涵。”
吕氏被他这突然的道歉堵得一阵无语,半晌,才轻笑一声,“果然是个有杀伐决断的大将军。只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侯爷回来时就该听说过此事了吧?怎么直到今儿想起老身的用处,才想着过来道歉?若是用不着,侯爷大概也不打算来道歉吧。毕竟,比起身份高贵的老太君来,我只不过是攀了你父亲的高枝,才有幸被你叫一声‘母亲’罢了。”
说着,她站起身,又道:“很抱歉,老身体弱多病,连自己都照顾不来,可别耽误了那三个孩子才是。侯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看着吕氏的背影,钟离疏一皱眉,扬声道:“听说老夫人钟爱法兰西的蕾丝。船队要跑了一趟法兰西,老夫人若是愿意,不妨可以算上一股。”
吕氏的眼忽然一沉,猛地转身,盯着钟离疏的双眼看了好一会儿,忽地又是一笑,道:“利诱不成,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威胁了?侯爷果然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自大呢。”
她转身缓缓走回原位坐下,又道:“我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想知道我是怎么看你的吗?我一直觉得,你打小就是个又固执又自大的小浑球,也只有阿欣才觉得你好……”她忽然收住话尾,挥着手道:“算了,你已经这么大了,就算我这‘母亲’愿意对你说教,怕是你也是听不得的。也罢,谁也不会嫌钱咬手,既然你愿意花这么大的一笔钱买个清静,老身就不妨从操旧业,再给人做一回女先生便是。”
钟离疏蓦地一眨眼。这吕氏原也是勋贵之后,只是因为家道中落,才被容家聘去给容家小姐们做了西席。这在勋贵圈中曾是一桩笑谈,他还以为吕氏会忌讳这一点,却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及。
“怎么?”见他神色怔忡,吕氏嘲讽一笑,道:“觉得我不知羞耻?”
“不……”
钟离疏才刚说了一个字,吕氏便打断他,“行了,你身上唯一的优点就是坦率,再没了这一点,你就更不能看了。好了,我乏了,你走吧,叫人把孩子们送来就好,你就不要跟着来了。”
看着钟离疏转身离开,王妈妈急了,上前一步,小声道:“老夫人,您怎么没提……”
吕氏抬眸横她一眼,道:“你是容家的奴才,我可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老王他们几个在背后搞的那些事儿!你们要兴风作浪,尽管去做好了,只是别把我掺和进去,我还想安度晚年呢!”说着,她一甩衣袖,回了里间。
看看那晃动着的门帘,王妈妈一咬牙,转身追着钟离疏的背影出了院门。
当她叫住钟离疏时,见他神情淡漠地望着自己,便知道,这人早就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忙自我介绍道:“奴婢是容氏夫人的奶娘。”
顿时,钟离疏的凤眼就眯了起来。
王妈妈只觉得身上一寒,硬着头皮笑道:“请侯爷不要生老夫人的气,老夫人她就这个性子,跟谁都是淡淡的,也就跟我家小姐还亲近些……”
“你想说什么?”钟离疏打断她。
“奴、奴婢是想,”王妈妈被他的冷眼一瞪,顿时结巴起来,“奴婢的意思是……若、若是侯爷有个妻子,就、就不必有这等烦恼了。说起来,这府里也该再有个女主人了,我家小姐已去世多年,想来也不愿意看着侯爷再孤苦下去,侯爷也该替自己想想,再、再续上一门亲事才好……”
钟离疏将这胖妇人上下打量了一圈,忽然一笑,道:“你倒是个忠心的。”
王妈妈松了口气,道:“当初随小姐嫁过来,老奴便把自己当作是这府里的人了。”
“既如此,妈妈可有什么想法?”钟离疏和蔼问道。
“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