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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对着话筒说道,“是的,我还记得你。我们受到那些可笑的指控时,你也在场……”
公爵夫人停住了。她一面听着,一面脸色发白了。她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睁开。
“是的,”她慢慢地说道。“是的,我知道了。”
她把电话听筒放回去,双手颤抖着。
克罗伊敦公爵说道,“出事啦。”他说得很肯定,而并不是发问。
公爵夫人慢慢地点了点头。“就是那张纸条。”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写的那张纸条找到了。现在在饭店经理手里。”
她的丈夫已经从窗口走到房间的中央。他站着,一动也不动,两只手垂在两边,慢慢地领会着这个消息。最后,他问道,“现在怎么样呢?”
“他正要通知警察局。他说他决定先通知我们一声。”她把一只手放在额上,做了一个绝望的手势。“那张纸条是最糟糕的错误。要是我没有写过的话……”
“不,”公爵说,“要是不是这样,也会有别的问题的。你并没有错,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
他穿过房间,走到作为酒吧的餐具柜前,倒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和苏打水。“我只喝这一杯,不再喝了。恐怕下次再喝得过一段时间呢。”
“你打算干什么?”
他仰头把酒一饮而尽。”现在再来讲体面已经晚了一些。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要想法补救。”他走进隔壁卧室,几乎马上就走了出来,拿着一件轻便雨衣和一顶杭堡帽。
“如果做得到的话,”克罗伊敦公爵说道,“我想在警察来找我之前,自己先到他们那里去。我想,那就是所谓自首。我估计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我得赶快把要说的话说完。”
公爵夫人的眼睛盯着他看,在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勇气讲话了。
公爵用克制和沉着的声音说道,“我想让你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我很感激。我们俩这样做是错了,但我还是很感激。我要尽力使你不牵连进去。如果我尽了最大努力,还是要牵连到你的话,那我就说出事以后的主意都是我出的,是我说服你这样做的。”
公爵夫人呆若木鸡地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我想我需要一位律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能安排一下这件事。”
公爵戴上帽子,用一个手指把它拨拨正。对于一个几分钟之前整个一生和前途都已经完蛋了的人来说,他这样沉着镇定的态度看来是很了不起的。
“请律师就需要钱,”他提醒她说。“我想可能要一大笔钱哩。你可以把原来准备带到芝加哥去的那一万五千块钱先付一些给他。剩下的钱应该存回银行里去。现在引起人们注意这件事,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公爵夫人没有表示是否听到这些话。
她丈夫脸上露出一丝怜悯的神色。他犹犹豫豫地说,“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他把胳臂向她伸过去。
她冷冷地故意把头转向一边去。
公爵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又改变了主意。他微微耸了耸肩膀,转过身去,然后轻轻地走了出去,随手把外屋的门关上。
公爵夫人没精打彩地坐了一会,考虑着前途并掂量着即将面临的丑行败露和身败名裂。然后她恢复了常态,站了起来。她得去安排律师,这事看来已经刻不容缓了。她镇静自若地打算着。过后她还得考虑自杀的办法。
同时,必须把刚才提到的那笔钱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她走进卧室去。
只不过几分钟,先是不相信,继而是拚命地寻找,她就发现那只公文包不见了。公文包肯定是被偷走了。当想到要报警的时候,克罗伊敦公爵夫人不禁友出了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
克罗伊敦公爵想,你越是急着要乘电梯,就越要作好它来得慢的准备。
他在九楼的电梯间门口似乎等了好几分钟,终于听到一架电梯从上面下来的声音。一会儿,电梯门在九楼开了。
公爵犹豫了一下。就在一刹那前他觉得听到了他妻子的喊叫声。他想返回去,但又决定不去了。
他跨进了第四号电梯。
电梯里已经有好几个人了,包括一位迷人的金发女郎和饭店侍者领班,他是认得公爵的。
“您好,阁下。”
克罗伊敦公爵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电梯门关上了。
十
几乎经过了昨天一整夜和今天一上午,奇开匙·米尔恩才确信昨天所发生的事是事实而不是幻觉。开始,当他刚发现那些他无意中从总统套房里偷来的钱时,他以为自己在睡梦里呢。他在房里走来走去想从梦里醒来。但是毫无用处。看起来似乎在做梦,实际他却是醒着的。那一阵慌乱使得奇开匙在黎明前一直没有睡着。后来,他睡着了,睡得死死的,直睡到上午十时左右,连动都没有动过。
然而,那天晚上没有白过,这是奇开匙的特点。
甚至他还在怀疑这个不能置信的好运气是否真实的时候,他就在考虑,万一是真实的话,要采取什么小心的措施了。
在他当惯窃的这些年来,奇开匙还从来没有碰到过一万五千元的流通现钞呢。更为突出的是,要原封不动地带着这笔钱干净利索地从饭店脱身,看来只有两个问题要解决。一是什么时候和怎样离开圣格雷戈里饭店,二是怎样把这些钱带出去。
昨晚,他对这两个问题打定了主意。
在离开饭店时,他必须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那就是说他得按照正常手续把房间退了,并付清帐单。不这样做就是十足的愚蠢,等于宣告自己的欺骗行为,而招致追捕。
奇开匙很想立即就把房间退了,但他否定了这种做法。在夜深时退房结帐,可能会引起第二天的房租是否要算的争论,而这将引起别人的注意。夜班出纳员会记得他并且能把他的模样描绘出来。如果那时饭店里冷冷清清的话,其他人也会记得他的。情况很可能如此。
不能这样走!退房的最好时间是上午十点钟左右或者再晚一点,那个时候会有很多人也要离开饭店。那样,他就根本497不会受到注意。
当然罗,晚走也有危险。克罗伊敦公爵夫妇可能会发现钱被偷了,而报告了警察局。那么门厅里就会有警察严加监视并仔细检查每一个离去的旅客。但是,从信用方面来看,没有什么事能把奇开匙与这件盗窃案联系起来,或甚至把他当作嫌疑犯。况且,看起来也不可能会把每个旅客的行李都打开来进行搜查。
同时,还有一件不可捉摸的事。本能告诉奇开匙,放着这么一大笔现钞——就是从他发现这笔钱的地方和情况来看——本身就是一桩很奇怪甚至是可疑的事。会不会报警呢?至少有这个可能性:也许不会去报警。
经过再三考虑,看来还是等一等再走的危险性较少。
第二个问题是如何把这些钱从饭店里弄出去。
奇开匙考虑用邮寄的办法。利用饭店的邮寄渠道,把它寄到其他城市的一个饭店里由他自己收,而他在一、两天之后就能到那里。这个办法他过去曾成功地使用过。接着,他又不无遗憾地意识到,这笔款子太大了。要寄,就要分成好多个邮包,而这么多邮包本身就可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些钱必须从这饭店里带出去。但怎么带法呢?
很显然,不能用那只他从克罗伊敦公爵夫妇套房里带来的公文包。在动手干别的事情之前,首先就得把这只公文包销毁。奇开匙开始小心翼翼地干了起来。
这只包是用很贵重的皮革做的,做工很考究。他费力地把它拆开,然后用剃须刀片割成许多小块。干这活又慢又乏味。他不时地停下来,把一些小块扔进抽水马桶里冲掉,隔一阵抽一次马桶,以免引起隔壁房间的注意。
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干完。最后,那只公文包只剩下了金属的锁和铰链了。
奇开匙把它们放进口袋里。他离开房间,在八楼的走廊里徘徊了好久。
在电梯附近有几只沙缸。他用手指在其中一只缸里挖了一个洞,把锁和铰链深深地埋在里面。这些东西最终总会被发现的,但一时还不会。
这时候是黎明前一、两个小时,饭店里静悄悄的。奇开匙回到自己房里收拾行李,只留出几件在离开前必需用的物品。他把东西放进星期二上午带来的两只箱子里,把那一万五千块钱包在几件脏衬衣里,塞进那只大的箱子里。
然后,奇开匙躺下了,仍感到眼花缭乱,不可置信。
他把闹钟开到上午十点钟。但也许是他没有听到铃声,或者就是闹钟根本没有响,等到他醒来时,已经快十一点半了。阳光已明亮地照进房里。
一夜睡来却解决了一件事情。奇开匙终于相信昨晚发生的事是千真万确的而不是幻觉。一时可悲的失败,通过灰姑娘式的魔法,却变成了辉煌的胜利。他想到这点,精神为之大振。
他很快地刮了胡子,穿上衣服,然后收拾完东西,把两只箱子都锁上。
他决定先把箱子留在房里,到下面去付清帐,顺便观察一下门厅里的情况。
在下去付帐前,他得处理掉那些多余的房间钥匙——449房间、641房间、803房间、1062房间以及总统套房的。在刮胡子时,他已注意到浴室墙上有一个装修水管工人检查管道用的口子。他把口子上的盖子旋开,把那些钥匙扔进去,听到那些钥匙一个一个地落到深深的洞底里。
他留下了自己830房间的钥匙,准备在最后离开房间时交还给饭店。“拜伦·米德”必须毫无破绽地离开圣格雷戈里饭店。
门厅里与往常一样繁忙,并没有什么异样。奇开匙付清了帐。收钱的那个姑娘向他友好地笑了笑,问道,“房间已空出来了吗,先生?”
他也笑一笑,说道,“马上就可以空出来了,我只要再去拿一下行李。”
他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楼上。
在830房间里,他最后仔细地看了看房间四周。他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没留一张纸片,或者象火柴盒那样微不足道的小东西,也没留下任何能证明他真实身份的线索。奇开匙用一块湿毛巾擦拭了任何可能留下他指纹的地方,然后,他拎起两只箱子,离开了房间。
他的表上已经是十二点十分了。
他紧紧地提着那只大的箱子。想到他将穿过门厅走出饭店时,奇开匙的脉搏快起来,两只手又冷又湿。
在八楼的电梯门口,他按了一下铃。等候时,他听见有一架电梯正在下来,在上面一层楼停了一下,接着又往下,又停下来。于是,在奇开匙面前,第四号电梯的门拉开了。
在电梯的门口内,站着克罗伊敦公爵。
奇开匙刹那间惊恐万分,甚至想返身逃走。但他控制住了自己,也就在那一瞬间,理智告诉他,这只是偶然的巧遇。他急促的一瞥证实了这一点。
公爵只是一个人,他甚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奇开匙。从公爵的表情来看,他正心事重重哩。
那个上了年纪的电梯驾驶员说,“往下去的!”
站在电梯驾驶员一旁的是饭店的侍者领班,奇开匙认识他,因为在门厅里曾看见过他。侍者领班朝着那两只箱子点点头,问道,“我来替您拿好吗,先生?”奇开匙摇了摇头。
当他踏进电梯的时候,克罗伊敦公爵和一位美丽的金发女郎向后挪了挪,让出一些地方来。
电梯门关上了。电梯驾驶员赛伊·卢因按动了“下降”的电钮。这时,随着一声金属断裂的尖嘶声,这架电梯突然失去了控制,向下坠去。
十一
彼得·麦克德莫特决定,他必须去向沃伦·特伦特当面说明那桩牵涉到克罗伊敦公爵夫妇的事情。
彼得在饭店老板的正面夹层办公室里找到了他。其他参加会议的人都已经离去了。阿洛伊修斯·罗伊斯正在那里帮他的雇主收拾私人的物品,并把它们装进纸板箱里去。
“我想我不妨把这个处理一下,”沃伦·特伦特对彼得说。“我不再需要这间办公室了,我想这里将是你的办公室了。”尽管不到半小时之前他们还吵过嘴,但是这位老人的声调里却一点没有怨恨之意。
阿洛伊修斯·罗伊斯在他们两人谈话的时候默默地继续收拾东西。
沃伦·特伦特聚精会神地听彼得讲述了昨天下午他匆匆地离开圣路易斯墓地以后发生的事情,包括几分钟之前他给克罗伊敦公爵夫人和新奥尔良警察局打的电话。
“要是克罗伊敦夫妇真的干了你所说的那种事,”沃伦·特伦特说道,“我可不同情他们。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好。”他顿了一下,咆哮着说,“至少我们可以摆脱那些该死的狗了。”
“恐怕奥格尔维已经陷得很深了。”
这位老人点了点头。“这一次他走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