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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晋书-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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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武、安乡侯康宦驱略白鹿原氏胡数百家奔上洛,太守宋林距之。商洛人黄金等起义兵以掎宦,宦乃率众归罪。兴赦之,复其爵位。 
  时白虹贯日,有术人言于兴曰:“将有不祥之事,终当自消。”时兴药动,姚弼称疾不朝,集兵于第。兴闻之怒甚,收其党殿中侍御史唐盛、孙玄等杀之。泓言于兴曰:“臣诚不肖,不能训谐于弟,致弼构造是非,仰惭天日,陛下若以臣为社稷之忧,除臣而国宁,亦家之福也。若垂天性之恩,不忍加臣刑戮者,乞听臣守籓。”兴惨然改容,召姚赞、梁喜、尹昭、敛曼嵬于谘议堂,密谋收弼。时姚绍屯兵雍城,驰遣告之,数日不决。弼党凶惧。兴虑其为变,乃收弼,囚之中曹,穷责党与,将杀之。泓流涕固请之,乃止。兴谓梁喜曰:“泓天心平和,性少猜忌,必能容养群贤,保全吾子。”于是皆赦弼党。 
  灵台令张泉又言于兴曰:“荧惑入东井,旬纪而返,未余月,复来守心。王者恶之,宜修仁虚己,以答天谴。”兴纳之。 
  正旦,兴朝群臣于太极前殿,沙门贺僧恸泣不能自胜,众咸怪焉。贺僧者,莫知其所从来也,言事皆有效验,兴甚神礼之,常与隐士数人预于宴会。 
  兴如华阴,以泓监国,入居西宫。因疾笃,还长安。泓欲出迎,其宫臣曰:“今主上疾笃,奸臣在侧,广平公每希顗非常,变故难测。今殿下若出,进则不得见主上,退则有弼等之祸,安所归乎!自宜深抑情礼,以宁宗社。”泓从之,乃拜迎于黄龙门樽下。弼党见兴升舆,咸怀危惧。尹冲等先谋欲因泓出迎害之,尚书姚沙弥曰:“若太子有备,不来迎侍,当奉乘舆直趣公第。宿卫者闻上在此,自当来奔,谁与太子守乎!吾等以广平公之故,陷身逆节。今以乘舆南幸,自当是杖义之理,匪但救广平之祸,足可以申雪前愆。”冲等不从,欲随兴入殿中作乱,复未知兴之存亡,疑而不发。兴命泓录尚书事,使姚绍、胡翼度典兵禁中,防制内外,遣敛曼嵬收弼第中甲杖,内之武库。 
  兴疾转笃,兴妹伪南安长公主问疾,不应。兴少子耕兒出告其兄愔曰:“上已崩矣,宜速决计。”于是愔与其属率甲士攻端门,殿中上将军敛曼嵬勒兵距战,右卫胡翼度率禁兵闭四门。愔等遣壮士登门,缘屋而入,及于马道。泓时侍疾于谘议堂,遣敛曼嵬率殿中兵登武库距战,太子右卫率姚和都率东宫兵入屯马道南。愔等既不得进,遂烧端门。兴力疾临前殿,赐弼死。禁兵见兴,喜跃,贯甲赴贼,贼众骇扰。和都勒东宫兵自后击之,愔等奔溃,逃于骊山,愔党吕隆奔雍,尹冲等奔于京师。兴引绍及赞、梁喜、尹昭、敛曼嵬入内寝,受遗辅政。义熙十二年,兴死,时年五十一,在位二十二年。伪谥文桓皇帝,庙号高祖,墓曰偶陵。 
  尹纬,字景亮,天水人也。少有大志,不营产业。身长八尺,腰带十围,魁梧有爽气。每览书传至宰相立勋之际,常辍书而叹。苻坚以尹赤之降姚襄,诸尹皆禁锢不仕。纬晚乃为吏部令史,风志豪迈,郎皆惮之。坚末年,祅星见于东井,纬知坚将灭,喜甚,向天再拜,既而流涕长叹。友人略阳桓识怪而问之,纬曰:“天时如此,正是霸王龙飞之秋,吾徒杖策之日。然知己难遭,恐不得展吾才志,是以欣惧交怀。” 
  及姚苌奔马牧,纬与尹详、庞演等扇动群豪,推苌为盟主,遂为佐命元功。苌既败苻坚,遣纬说坚,求禅代之事。坚问纬曰:“卿于朕何官?”纬曰:“尚书令史。”坚叹曰:“宰相之才也,王景略之俦。而朕不知卿,亡也不亦宜乎!” 
  纬性刚简清亮,慕张子布之为人。冯翊段铿性倾巧,苌爱其博识,引为侍中。纬固谏以为不可,苌不从。纬屡众中辱铿,铿心不平之。苌闻而谓纬曰:“卿性不好学,何为憎学者?”纬曰:“臣不憎学,憎铿不正耳。”苌因曰:“卿好不自知,每比萧何,真何如也?”纬曰:“汉祖与萧何俱起布衣,是以相贵。陛下起贵中,是以贱臣。”苌曰:“卿实不及,胡为不也?”纬曰:“陛下何如汉祖?”苌曰:“朕实不如汉祖,卿远萧何,故不如甚也。”纬曰:“汉祖所以胜陛下者,以能远段铿之徒故耳。”苌默然,乃出铿为北地太守。 
  苌死,纬与姚兴灭苻登,成兴之业,皆纬之力也。历辅国将军、司隶校尉、尚书左右仆射、清河侯。 
  纬友人陇西牛寿率汉中流人归兴,谓纬曰:“足下平生自谓:‘时明也,才足以立功立事;道消也,则追二疏、硃云,发其狂直,不能如胡广之徒洿隆随俗。’今遇其时矣,正是垂名竹素之日,可不勉欤!”纬曰:“吾之所庶几如是,但未能委宰衡于夷吾,识韩信于羁旅,以斯为愧耳。立功立事,窃谓未负昔言。”兴闻而谓纬曰:“君之与寿言也,何其诞哉!立功立事,自谓何如古人?”纬曰:“臣实未愧古人。何则?遇时来之运,则辅翼太祖,建八百之基。及陛下龙飞之始,翦灭苻登,荡清秦、雍,生极端右,死飨庙庭,古之君子,正当尔耳。”兴大悦。及死,兴甚悼之,赠司徙,谥曰忠成侯。 
************载记第十九 
        姚泓 
  姚泓,字元子,兴之长子也。孝友宽和,而无经世之用,又多疾病,兴将以为嗣而疑焉。久之,乃立为太子。兴每征伐巡游,常留总后事。博学善谈论,尤好诗咏。尚书王尚、黄门郎段章、尚书郎富允文以儒术侍讲,胡义周、夏侯稚以文章游集。时尚书王敏、右丞郭播以刑政过宽,议欲峻制,泓曰:“人情挫辱,则壮厉之心生;政教烦苛,则苟免之行立。上之化下,如风靡草。君等参赞朝化,弘昭政轨,不务仁恕之道,惟欲严法酷刑,岂是安上驭下之理乎!”敏等遂止。泓受经于博士淳于岐。岐病,泓亲诣省疾,拜于床下。自是公侯见师傅皆拜焉。 
  兴之如平凉也,冯翊人刘厥聚众数千,据万年以叛。泓遣镇军彭白狼率东宫禁兵讨之,斩厥,赦其余党。诸将咸劝泓曰:“殿下神算电发,荡平丑逆,宜露布表言,广其首级,以慰远近之情。”泓曰:“主上委吾后事,使式遏寇逆。吾绥御失和,以长奸寇,方当引咎责躬,归罪行间,安敢过自矜诞,以重罪责乎!”其右仆射韦华闻而谓河南太守慕容筑曰:“皇太子实有恭惠之德,社稷之福也。”其弟弼有夺嫡之谋,泓恩抚如初,未尝见于色。姚绍每为弼羽翼,泓亦推心宗事,弗以为嫌。及僭立,任绍以兵权,绍亦感而归诚,卒守其忠烈。其明识宽裕,皆此类也。 
  兴既死,秘不发丧。南阳公姚愔及大将军尹元等谋为乱,泓皆诛之。命其齐公姚恢杀安定太守吕超,恢久乃诛之。泓疑恢有阴谋,恢自是怀贰,阴聚兵甲焉。泓发丧,以义熙十二年僭即帝位,大赦殊死已下,改元永和,庐于谘议堂。既葬,乃亲庶政,内外百僚增位一等,令文武各尽直言,政有不便于时,事有光益宗庙者,极言勿有所讳。 
  初,兴徙李闰羌三千家于安定,寻徙新支。至是,羌酋党容率所部叛还,遣抚军姚赞讨之。容降,徙其豪右数百户于长安,余遣还李闰。北地太守毛雍据赵氏坞以叛于泓,姚绍讨擒之。姚宣时镇李闰,未知雍败,遣部将姚佛生等来卫长安。众既发,宣参军韦宗奸谄好乱,说宣曰:“主上初立,威化末著,勃勃强盛,侵害必深,本朝之难未可弭也。殿下居维城之任,宜深虑之。邢望地形险固,总三方之要,若能据之,虚心抚御,非但克固维城,亦霸王之业也。”宣乃率户三万八千,弃李闰,南保邢望。宣既南移,诸羌据李闰以叛,绍进讨破之。宣诣绍归罪,绍怒杀之。初,宣在邢望,泓遣姚佛生谕宣,佛生遂赞成宣计。绍数其罪,又戮之。 
  泓下书,士卒死王事,赠以爵位,永复其家。将封宫臣十六人五等子男,姚赞谏曰:“东宫文武,自当有守忠之诚,未有赫然之效,何受封之多乎?”泓曰:“悬爵于朝,所以惩劝来效,标明盛德。元子遭家不造,与宫臣同此百忧,独享其福,得不愧于心乎!”赞默然。姚绍进曰:“陛下不忘报德,封之是也,古者敬其事,命之以始,可须来春,然后议之。”乃止。并州、定阳、贰城胡数万落叛泓,入于平阳,攻立义姚成都于匈奴堡,推匈奴曹弘为大单于,所在残掠。征东姚懿自蒲坂讨弘,战于平阳,大破之,执弘,送于长安,徙其豪右万五千落于雍州。 
  仇池公杨盛攻陷祁山,执建节王总,遂逼秦州。泓遣后将军姚平救之,盛引退。姚嵩与平追盛及于竹岭,姚赞率陇西太守姚秦都、略阳太守王焕以禁兵赴之。赞至清水,嵩为盛所败,嵩及秦都、王焕皆战死。赞至秦州,退还仇池。先是,天水冀县石鼓鸣,声闻数百里,野雉皆雊。秦州地震者三十二,殷殷有声者八,山崩舍坏,咸以为不祥。及嵩将出,群僚固谏止之。嵩曰:“若有不祥,此乃命也,安所逃乎!”遂及于难。识者以为秦州泓之故乡,将灭之征也。 
  赫连勃勃攻陷阴密,执秦州刺史姚军都,坑将士五千余人。军都真目厉声数勃勃残忍之罪,不为之屈,勃勃怒而杀之。勃勃既克阴密,进兵侵雍,岭北杂户悉奔五将山。征北姚恢弃安定,率户五千奔新平,安定人胡俨、华韬等率众距恢,恢单骑归长安。立节弥姐成、建武裴岐为俨所杀,镇西姚谌委镇东走。勃勃遂据雍,抄掠郿城。姚绍及征虏尹昭、镇军姚洽等率步骑五万讨勃勃,姚恢以精骑一万继之。军次横水,勃勃退保安定,胡俨闭门距之,杀鲜卑数千人,据安定以降。绍进兵蹑勃勃,战于马鞍坂,败之,追至朝那,不及而还。 
  杨盛遣兄子倦入寇长蛇。平阳氐苟渴聚众千余,据五丈原以叛,遣镇远姚万、恢武姚难讨之,为渴所败。姚谌讨渴,擒之。泓使辅国敛曼嵬、前将军姚光兒讨杨倦于陈仓,倦奔于散关。勃勃遣兄子提南侵池阳,车骑姚裕、前将军彭白狼、建义蛇玄距却之。 
  寻而晋太尉刘裕总大军伐泓,次于彭城,遣冠军将军檀道济、龙骧将军王镇恶入自淮、肥,攻漆丘、项城,将军沈林子自汴入河,攻仓垣。泓将王苟生以漆丘降镇恶,徐州刺史姚掌以项城降道济,王师遂入颍口,所至多降服。惟新蔡太守董遵固守不降,道济攻破之,缚遵而致诸军门。遵厉色曰:“古之王者伐国,待士以礼。君奈何以不义行师,待国土以非礼乎。”道济怒杀之。姚绍闻王师之至,还长安,言于泓曰:“晋师已过许昌,豫州、安定孤远,卒难救卫,宜迁诸镇户内实京畿,可得精兵十万,足以横行天下。假使二寇交侵,无深害也。如其不尔,晋侵豫州,勃勃寇安定者,将若之何!事机已至,宜在速决。”其左仆射梁喜曰:“齐公恢雄勇有威名,为岭北所惮,镇人已与勃勃深仇,理应守死无贰,勃勃终不能弃安定远寇京畿。若无安定,虏马必及于郿、雍。今关中兵马足距晋师,岂可未有忧危先自削损也。”泓从之。吏部郎懿横密言于泓曰:“齐公恢于广平之难有忠勋于陛下,自陛下龙飞绍统,未有殊赏以答其意。今外则致之死地,内则不豫朝权,安定人自以孤危逼寇,欲思南迁者十室而九,若拥精兵四万,鼓行而向京师,得不为社稷之累乎!宜征还朝廷,以慰其心。”泓曰:“恢若怀不逞之心,征之适所以速祸耳。”又不从。 
  王师至成皋,征南姚洸时镇洛阳,驰使请救。泓遣越骑校尉阎生率骑三千以赴之,武卫姚益男将步卒一万助守洛阳,又遣征东、并州牧姚懿南屯陕津为之声援。洸部将赵玄说洸曰:“今寇逼已深,百姓骇惧,众寡势殊,难以应敌。宜摄诸戍兵士,固守金墉,以待京师之援,不可出战。如脱不捷,大事去矣。金墉既固,师无损败,吴寇终不敢越金墉而西。困之于坚城之下,可以坐制其弊。”时洸司马姚禹潜通于道济,主簿阎恢、杨虔等皆禹之党,嫉玄忠诚,咸共毁之,固劝洸出战。洸从之,乃遣玄率精兵千余南守柏谷坞,广武石无讳东戍巩城,以距王师。玄泣谓洸曰:“玄受三帝重恩,所守正死耳。但明公不用忠臣之言,为奸孽所误,后必悔之,但无及耳。”会阳城及成皋、荥阳、武牢诸城悉降,道济等长驱而至。无讳至石关,奔还。玄与晋将毛德祖战于柏谷,以众寡而败,被疮十余,据地大呼,玄司马骞鉴冒刃抱玄而泣,玄曰:“吾疮已重,君宜速去。”鉴曰:“若将军不济,当与俱死,去将安之!”皆死于阵。姚禹逾城奔于王师。道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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