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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晋书-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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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人卫众,预备不虞。车骑僻在遐籓,密迩勍寇,南则逆羌未宾,西则蒙逊跋扈,盖为国家重门之防,不图陛下忽以为嫌。”兴笑曰:“卿言是也。” 
  傉檀遣其将文支讨南羌、西虏,大破之。上表姚兴,求凉州,不许,加亻辱檀散骑常侍,增邑二千户。傉檀于是率师伐沮渠蒙逊,次于氐池。蒙逊婴城固守,芟其禾苗,至于赤泉而还。献兴马三千匹,羊三万头。兴乃署傉檀为使持节、都督河右诸军事、车骑大将军、领护匈奴中郎将、凉州刺史,常侍、公如故,镇姑臧。傉檀率步骑三万次于五涧,兴凉州刺史王尚遣辛晁、孟祎、彭敏出迎。尚出自清阳门,镇南文支入自凉风门。宗敞以别驾送尚还长安,傉檀曰:“吾得凉州三千余家,情之所寄,唯卿一人,奈何舍我去乎?”敞曰:“今送旧君,所以忠于殿下。”傉檀曰:“吾今新牧贵州,怀远安迩之略,为之若何?”敞曰:“凉土虽弊,形胜之地,道由人弘,实在殿下。段懿、孟祎、武威之宿望;辛晁、彭敏,秦、陇之冠冕;斐敏、马辅,中州之令族;张昶,凉国之旧胤;张穆、边宪、文齐、杨班、梁崧、赵昌,武同飞、羽。以大王之神略,抚之以威信,农战并修,文教兼设,可以从横于天下,河右岂足定乎!”傉檀大悦,赐敞马二十匹。于是大飨文武于谦光殿,班赐金马各有差。 
  遣西曹从事史暠聘于姚兴。兴谓暠曰:“车骑坐定凉州,衣锦本国,其德我乎?”暠曰:“车骑积德河西,少播英问,王威未接,投诚万里,陛下官方任才,量功授职,彝伦之常,何德之有!”兴曰:“朕不以州授车骑者,车骑何从得之。”暠曰:“使河西云扰、吕氏颠狈者,实由车骑兄弟倾其根本。陛下虽鸿罗遐被,凉州犹在天网之外。故征西以周、召之重,力屈姑臧;齐难以王旅之盛,势挫张掖。王尚孤城独守,外逼群狄,陛下不连兵十年,殚竭中国,凉州未易取也。今以虚名假人,内收大利,乃知妙算自天,圣与道合,虽云迁授,盖亦时宜。”兴悦其言,拜骑都尉。 
  傉檀宴群僚于宣德堂,仰视而叹曰:“古人言作者不居,居者不作,信矣。”孟祎进曰:“张文王筑城苑,缮宗庙,为贻厥之资,万世之业,秦师济河,漼然瓦解。梁熙据全州之地,拥十万之众,军败于酒泉,身死于彭济。吕氏以排山之势,王有西夏,率土崩离,衔璧秦、雍。宽饶有言:‘富贵无常,忽辄易人。’此堂之建,年垂百载,十有二主,唯信顺可以久安,仁义可以永固,愿大王勉之。”傉檀曰:“非君无以闻谠言也。”傉檀虽受制于姚兴,然车服礼章一如王者。以宗敞为太府主簿、录记室事。 
  傉檀伪游浇河,袭徙西平、湟河诸羌三万余户于武兴、番禾、武威、昌松四郡。征集戎夏之兵五万余人,大阅于方亭,遂伐沮渠蒙逊,入西陕。蒙逊率众来距,战于均石,为蒙逊所败。傉檀率骑二万,运谷四万石以给西郡。蒙逊攻西郡,陷之。其后傉檀又与赫连勃勃战于阳武,为勃勃所败,将佐死者十余人,傉檀与数骑奔南山,几为追骑所得。傉檀惧东西寇至,徙三百里内百姓入于姑臧,国中骇怨。屠各成七兒因百姓之扰也,率其属三百人,叛傉檀于北城。推梁贵为盟主,贵闭门不应。一夜众至数千。殿中都尉张猛大言于众曰:“主上阳武之败,盖恃众故也。责躬悔过,明君之义,诸君何故从此小人作不义之事!殿内武旅正尔相寻,目前之危,悔将无及。”众闻之,咸散。七兒奔晏然,殿中骑将白路等追斩之。军谘祭酒梁裒、辅国司马边宪等七人谋反,傉檀悉诛之。 
  姚兴以傉檀外有阳武之败,内有边、梁之乱,遣其尚书郎韦宗来观衅。亻辱檀与宗论六国从横之规,三家战争之略,远言天命废兴,近陈人事成败,机变无穷,辞致清辩。宗出而叹曰:“命世大才、经纶名教者,不必华宗夏士;拨烦理乱、澄气济世者,亦未必《八索》、《九丘》。五经之外,冠冕之表,复自有人。车骑神机秀发,信一代之伟人,由余、日磾岂足为多也!”宗还长安,言于兴曰:“凉州虽残弊之后,风化未颓,傉檀权诈多方,凭山河之固,未可图也。”兴曰:“勃勃以乌合之众尚能破之,吾以天下之兵,何足克也!”宗曰:“形移势变,终始殊途,陵人者易败,自守者难攻。阳武之役,傉檀以轻勃勃致败。今以大军临之,必自固求全,臣窃料群臣无傉檀匹也。虽以天威临之,未见其利。”兴不从,乃遣其将姚弼及敛成等率步骑三万来伐,又使其将姚显为弼等后继,遗傉檀书云“遣尚书左仆射齐难讨勃勃,惧其西逸,故令弼等于河西邀之。”傉檀以为然,遂不设备。弼众至漠口,昌松太守苏霸婴城固守,弼喻霸令降,霸曰:“汝违负盟誓,伐委顺之籓,天地有灵,将不祐汝!吾宁为凉鬼,何降之有!”城陷,斩霸。弼至姑臧,屯于西苑。州人王钟、宋钟、王娥等密为内应,候人执其使送之。傉檀欲诛其元首,前军伊力延侯曰:“今强敌在外,内有奸竖,兵交势踧,祸难不轻,宜悉坑之以安内外。”傉檀从之,杀五千余人,以妇女为军赏。命诸郡县悉驱牛羊于野,敛成纵兵虏掠。傉檀遣其镇北俱延、镇军敬归等十将率骑分击,大败之,斩首七千余级。姚弼固垒不出,傉檀攻之未克,乃断水上流,欲以持久毙之。会雨甚,堰坏,弼军乃振。姚显闻弼败,兼道赴之,军势甚盛。遣射将孟钦等五人挑战于凉风门,弦未及发,材官将军宋益等驰击斩之。显乃委罪敛成。遣使谢傉檀,引师而归。 
  傉檀于是僭即凉王位,赦其境内,改年为嘉平,置百官。立夫人折掘氏为五后,世子武台为太子、录尚书事,左长史赵晁、右长史郭倖为尚书左右仆射,镇北俱延为太尉,镇军敬归为司隶校尉,自余封署各有差。 
  遣其左将军枯木、驸马都尉胡康伐沮渠蒙逊,掠临松人千余户而还。蒙逊大怒,率骑五千至于显美方亭,破车盖鲜卑而还。俱延又伐蒙逊,大败而归。傉檀将亲率众伐蒙逊,赵晁及太史令景保谏曰:“今太白未出,岁星在西,宜以自守,难以伐人。比年天文错乱,风雾不时,唯修德责躬可以宁吉。”傉檀曰:“蒙逊往年无状,入我封畿,掠我边疆,残我禾稼。吾蓄力待时,将报东门之耻,今大军已集,卿欲沮众邪?”保曰:“陛下不以臣不肖,使臣主察乾象,若见事不言,非为臣之体。天文显然,动必无利。”傉檀曰:“吾以轻骑五万伐之,蒙逊若以骑兵距我,则众寡不敌;兼步而来,则舒疾不同;救右则击其左,赴前则攻其后,终不与之交兵接战,卿何惧乎?”保曰:“天文不虚,必将有变。”傉檀怒,锁保而行,曰:“有功当杀汝以徇,无功封汝百户侯,”既而蒙逊率众来距,战于穷泉,傉檀大败,单马奔还。景保为蒙逊所擒,让之曰:“卿明于天文,为彼国所任,违天犯顺,智安在乎?”保曰:“臣匪为无智,但言而不从。”蒙逊曰:“昔汉祖困于平城,以娄敬为功;袁绍败于官渡,而田丰为戮。卿策同二子,贵主未可量也。卿必有娄敬之赏者,吾今放卿,但恐有田丰之祸耳。”保曰:“寡君虽才非汉祖,犹不同本初,正可不得封侯,岂虑祸也。”蒙逊乃免之。至姑臧,傉檀谢之曰:“卿,孤之蓍龟也,而不能从之,孤之深罪。”封保安亭侯。 
  蒙逊进图姑臧,百姓惩东苑之戮,悉皆惊散。垒掘、麦田、车盖诸部尽降于蒙逊。傉檀遣使请和,蒙逊许之,乃遣司隶校尉敬归及子他为质,归至胡坑,逃还,他为追兵所执。蒙逊徙其众八千余户而归。右卫折掘奇镇据石驴山以叛。傉檀惧为蒙逊所灭,又虑奇镇克岭南,乃迁于乐都,留大司农成公绪守姑臧。傉檀始出城,焦谌、王侯等闭门作难,收合三千余家,保据南城。谌推焦朗为大都督、龙骧大将军,谌为凉州刺史,降于蒙逊。镇军敬归讨奇镇于石驴山,战败,死之。 
  蒙逊因克姑臧之威来伐,傉檀遣其安北段苟、左将军云连乘虚出番禾以袭其后,徙三千余家于西平。蒙逊围乐都,三旬不克,遣使谓傉檀曰:“若以宠子为质,我当还师。”傉檀曰:“去否任卿兵势。卿违盟无信,何质以供!”蒙逊怒,筑室返耕,为持久之计。群臣固请,乃以子安周为质。蒙逊引归。 
  吐谷浑树洛干率众来伐,傉檀遣其太子武台距之,为洛干所败。 
  傉檀又将伐蒙逊,邯川护军孟恺谏曰:“蒙逊初并姑臧,凶势甚盛,宜固守伺隙,不可妄动。”不从。五道俱进,至番禾、苕藋,掠五千余户。其将屈右进曰:“陛下转战千里,前元完阵,徙户资财,盈溢衢路,宜倍道旋师,早度峻险。蒙逊善于用兵,士众习战,若轻军卒至,出吾虑表,大敌外逼,徙户内攻,危之道也。”卫尉伊力延曰:“我军势方盛,将士勇气自倍,彼徒我骑,势不相及,若倍道旋师,必捐弃资财,示人以弱,非计也。”屈右出而告其诸弟曰:“吾言不用,天命也。此吾兄弟死地。”俄而昏雾风雨,蒙逊军大至,傉檀败绩而还。蒙逊进围乐都,傉檀婴城固守,以子染干为质,蒙逊乃归,久之,遣安西纥勃耀兵西境。蒙逊侵西平,徙户掠牛马而还。 
  邯川护军孟恺表镇南、湟河太守文支荒酒愎谏,不血阝政事。傉檀谓伊力延曰:“今州土倾覆,所杖者文支而已,将若之何?”延曰:“宜召而训之,使改往修来。”傉檀乃召文支,既到,让之曰:“二兄英姿早世,吾以不才嗣统,不能负荷大业,颠狈如是,胡颜视世,虽存若陨。庶凭子鲜存卫,藉文种复吴,卿之谓也。闻卿唯酒是耽,荒废庶事。吾年已老,卿复若斯,祖宗之业将谁寄也。”文支顿首陈谢。 
  邯川人卫章等谋杀孟恺,南启乞伏炽磐。郭越止之曰:“孟尹宽以惠下,何罪而杀之!吾宁违众而死,不负君以生。”乃密告之恺,诱章等饮酒,杀四十余人。恺惧炽磐军之至,驰告文支,文支遣将军匹珍赴之。炽磐军到城,闻珍将至,引归。 
  蒙逊又攻乐都,二旬不克而还。镇南文支以湟河降蒙逊,徙五千余户于姑臧。蒙逊又来伐,傉檀以太尉俱延为质,蒙逊乃引还。 
  傉檀议欲西征乙弗,孟恺谏曰:“连年不收,上下饥弊,南逼炽磐,北迫蒙逊,百姓骚动,下不安业。今远征虽克,后患必深,不如结盟炽磐,通籴济难,慰喻杂部,以广军资,畜力缮兵,相时而动。《易》曰:‘其亡其亡,系于苞桑。’惟陛下图之。”傉檀曰:“孤将略地,卿无沮众。”谓其太子武台曰:“今不种多年,内外俱窘,事宜西行,以拯此弊。蒙逊近去,不能卒来,旦夕所虑,唯在炽盘。彼名微众寡,易以讨御,吾不过一月,自足周旋。汝谨守乐都,无使失堕。”傉檀乃率骑七千袭乙弗,大破之,获牛马羊四十余万。 
  炽磐乘虚来袭,抚军从事中郎尉肃言于武台曰:“今外城广大,难以固守,宜聚国人于内城,肃等率诸晋人距战于外,如或不捷,犹有万全。”武台曰:“小贼蕞尔,旦夕当走,卿何虑之过也。”武台惧晋人有二心也,乃召豪望有勇谋者闭之于内。孟恺泣曰:“炽磐不道,人神同愤,恺等进则荷恩重迁,退顾妻子之累,岂有二乎!今事已急矣,人思自效,有何猜邪?”武台曰:“吾岂不知子忠,实惧余人脱生虑表,以君等安之耳。”一旬而城溃。 
  安西樊尼自西平奔告傉檀,傉檀谓众曰:“今乐都为炽磐所陷,男夫尽杀,妇女赏军,虽欲归还,无所赴也。卿等能与吾藉乙弗之资,取契汗以赎妻子者,是所望也。不尔,归炽磐便为奴仆矣,岂忍见妻子在他人怀抱中!”遂引师而西,众多逃返,遣镇北段苟追之,苟亦不还。于是将士皆散,惟中军纥勃、后军洛肱、安西樊尼、散骑侍郎阴利鹿在焉。傉檀曰:“蒙逊、炽磐昔皆委质于吾,今而归之,不亦鄙哉!四海之广,匹夫无所容其身,何其痛也!蒙逊与吾名齐年比,炽磐姻好少年,俱其所忌,势皆不济。与其聚而同死,不如分而或全。樊尼长兄之子,宗部所寄,吾众在北者户垂二万,蒙逊方招怀遐迩,存亡继绝,汝其西也。纥勃、洛肱亦与尼俱。吾年老矣,所适不容,宁见妻子而死!”遂归炽磐,唯阴利鹿随之。傉檀谓利鹿曰:“去危就安,人之常也。吾亲属皆散,卿何独留?”利鹿曰:“臣老母在家,方寸实乱。但忠孝之义,势不俱全。虽不能西哭沮渠,申包胥之诚;东感秦援,展毛遂之操,负羁欤瘫菹抡撸贾忠病N┰缚朐堕啵蠼怪恪!眰仗刺驹唬骸爸斯涛匆祝艘辔匆字4蟪记灼萁云胰ィ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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