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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不在意夏红的责怪,笑道:“我干什么啦?”
夏红气不过,大声提醒道:“我们家破产啦!”
林逸莫名其妙道:“我们破什么产啦?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三女中,只有夏红最在意钱,因为只有她是在第一线挣线的人,所谓不做事不知钱的难挣吧!
马紫芳走近夏红,轻摇她道:“夏红!你是不是对林哥哥说话重了点?”
夏依浓也走近夏红,责怪道:“夏红你怎能用这种语气跟林郎说话?”
夏红平常对林逸爱之很深,却总也得不到的怨气被马紫芳与夏依浓如此一说,全被激发出来了,“哇”地哭出声道:“你们全怪我!都是我不好,我走!我走好了吗?”
林逸怎也未料到事情突地变成这样了,忙用眼色阻住马紫芳与夏依浓,并拦住夏红道:“夏红!谁说是你的错了?都是我的错!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会让你走呢?”
他不说还好,越说夏红越有气,哭得更大了!死命要往外走。
马紫芳马上跑到林逸背后,死拧他一把道:“林哥哥,你还不哄哄夏红!不准叫夏红妹妹!”
夏红一直是夏依浓相依为命的丫环,只是后来,在林逸的坚持下,让夏红、夏绿、林春她们自由、自立,她们才逐渐自尊、自强起来。尽管她们之间不再与主人奴婢相称,但她们的那份姐妹感情却变得更浓了。她以哀求的眼神看着林逸,示意他一定不能让夏红走出去。
林逸轻叹一声,搂紧夏红,道:“夏红!别哭了!哭红了眼睛,就不漂亮了,就没人喜欢了!”
“没人喜欢,也不用你管!夏红命苦,没人痛没人爱!”夏红说着说着又痛哭起来。
“怎能说没人痛爱呢?夏红如此美丽漂亮,我就很痛爱嘛!”林逸正色道。
夏红不听,执意要走。林逸搂紧她,好说歹说,又加上夏依浓与马紫芳在旁一个劲地道歉宽慰,她才慢慢心平下来,身体也渐渐变软,依偎在林逸的怀里,脸带梨泪,身子轻轻抽动着。
根据规定,中标的公司必须在一个月之内上交完所有的竞标金。无奈,新逸公司所缺之资金一时无法筹出,只得由夏红去了一趟昆明,邀请刘佳微入股新逸公司,才最后解决好新逸公司资金短缺问题。林刘两家达成协议,在新逸公司的股份林家为55%,刘家为45%。
为此,从昆明回来的夏红还一直责怪林逸估算错误,还一直懊恼说:“早知要与刘家姐姐合股,我们开始还不如直接竞标省际间电信业务,实在不行,至少也应竞标到一个较富裕点的省啊!要想等到大家在其它省份平等竞争,都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去了?”
三女深以为然,这样,林逸成了三女的出气筒,三女每天催促他,要他命令人民军打进别的省去。
在他们全家每天的闹哄之中,一日,何方急急进来报告道:“陈艳家出事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刘家丧事
“何方!你好生说!陈艳姐姐家出什么事了?”马紫芳关切地问道。林逸心里一紧,猛地站起来!而夏依浓与夏红亦凑上前,焦虑地看着何方。
何方落下表情,低沉声音道:“陈艳女士的夫君——刘文彩先生,从广州来南宁,在经过肇庆府新兴县境内时,遭遇土匪打劫,身受重伤,运送途中,救治无效,不幸身亡了!其随行的一队护卫亦伤亡过半!”
“怎会如此?刘文彩先生的遗体送回南宁没有?”林逸沉痛问道。
“刘文彩先生的遗体已被运回南宁,现停放在刘家在南宁的公馆中。”何方回答道。
“那伙打劫的土匪被捉拿归案没有?”林逸厉声追问。
“没有!那是一群到处流窜的山匪,以云雾大山为基地,横行云雾大山山区十多年,原清廷官兵多次清剿,均无功而返。”何方报告道。
“刘文彩先生是爱国商人,为国为民作出许多善举,是一个大好人啊!!”林逸黯然神伤,自语道,突又咬牙切齿,狠狠命令:“令南宁防御作战指挥部许仑将军,派遣人民军第51团清剿此股流窜山匪,务必歼灭之,再还云雾大山山区老百姓一个宁静的天空。”
“是!我马上让杨莘通知人民军总参谋下此命令!”何方说完转身离去。
“林哥哥!我们去看看陈艳姐姐吧!她好可怜!”马紫芳偎进林逸怀里,哭道。
夏依浓与夏红垂着泪,神色哀伤。
“看自然是要去看的,这样吧!你们三个先去,多陪陪,多安慰一下陈艳姐姐!我随后就到!”林逸想了想道。
“好的!林哥哥你一定要来啊!陈艳姐姐需要你!”马紫芳应道。
“我会的,你们先去吧!”林逸点头保证。
刘家是一个大家族,五天时间里,刘文彩的四个夫人,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全都到齐,在近处的刘家亲属长辈及侄辈们也大多赶到了,全府乱哄哄地,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这几日刘家的亲朋好友纷纷前来吊唁,忙坏了刘家的直属亲戚,也累坏了刘家的丧事执事们。在刘府大门口,十个拿着“引”字白纸帖的刘府执事人们,身着黑大布的长褂,腰间扣着老大厚重又长又阔整段白布做成的一根腰带,不断“引”进一个个新的吊客。他们难得有休息的时间,只有在每天吃饭的间隙,他们才能在在大门口那班“鼓乐手”旁边的木长凳上尖着屁股坐这么一二分钟。虽已是冬天,整天整天的站在外面,他们因为忙碌,也不觉得冷。
好不容易待到他们停下来吃口饭,新来的吊客又像潮水一般涌到,大门口以及灵堂前的两班鼓乐手不换气似的吹着打着,这班“引”路的执事们只是放下手中吃到一半的碗饭,又迎上前去,接人引客,他们直怨:“命苦啊!连吃口安顺饭的命都没有。”
林春礼代表人民党、人民军、根据地政府,潘文华代表南宁市市政府都送来了花圈,而林逸则是以个人的名义送来的花圈。林逸在一位执事人的引领下,在刘文彩的灵棺前,三鞠躬以示悼念之后,刘家亲属齐跪答谢林逸的到来,林逸连忙走到这一群陷于悲痛之中的刘家亲属面前,好言相慰。
当林逸走到第三个人面前时,陈艳孤寂无助的眼神望向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令他心中一痛,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他也并不是对陈艳没有一点感觉,只是那份感情被埋得很深很深而已。他轻轻地向陈艳点点头,陈艳热泪滚滚而落,坚毅地忍住,终未哭出声来。
在刘文彩的四个夫人中,陈艳最美丽,最有才识,最能干,也最有背景,她一直帮刘文彩打点外面的事,对家事她从不过问,只是她无儿无女,现在刘文彩死了,她的处境凄凉了!
下午举行封棺仪式,停放了几天的刘文彩的遗体,尽管现在已是冬天,但也慢慢有了股尸臭味。在封棺之前,法事执事们要先对死者的遗体进行清洗、缠裹尸布,在做这些事时,无关人员须回避。
遗体清洗干净后,道家法事执事们把灵轿及死者身前所使用过的个人衣物在一堆柴火旁边放了下来,一个老迈的法事主持嘴里念着什么走近棺材,阖上死者的眼皮,又按照当地的风俗,把一个铜币塞到死人的嘴里,以便他付给夜叉,充作过奈活桥的卖路钱。接着,死者的亲属们,一个挨着一个围着棺材转圈,他们一边瞻仰死者的面容,一边伸手去触摸死者的双手。
亲属们依风俗绕了三圈之后,乐工开始演奏哀乐,法事执事们就在乐声中把早些指定作为牺牲的动物牵过来杀死,把它们的鲜血与酒洒向在一旁火烧的死者的生前用具上。做完这一切法事及部分吊唁活动后,用云南楠木做的棺材,在刘家亲属一片的号啕,哽咽,哀声震天中慢慢地被封上了。
第二天出灵,南宁市的人们成群结队地赶来参观这一隆重而体面的丧仪,这可能是南宁市迄今为止最为豪华奢侈的葬礼了。丧事主持做完一切出殡的法事之后,16个人缓缓抬起棺木走出刘府。此时,刘家亲属一片痛哭声,按照当地葬礼习俗,走在最前面的是20位引幡人,接着是鼓乐手,有300人之多,他们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浩浩荡荡,十分威风。
抬棺木的扛夫,身穿孝服,每班有16人,分三班轮流抬送。在棺木后面的是死者哭哭啼啼的女眷们,然后是前来送行的死者生前的亲朋好友们在送葬行列中,还夹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他们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吹奏、诵经。整个送葬队伍长达几里,从南宁市到下葬墓地,孝子孝孙们,须一路边走边跪拜,到了墓地还得跪至所有葬事完毕为止。
刘文彩的死,郁闷了林逸一家人好几天,待刘文彩的丧事办完,三女忧虑陈艳的心情,想把她接到府内住几天。林逸连忙阻止道:“这怎么合适啊?人家新丧不久,怎好出门散心?何况刘家现在定有许多的家务事需处理,哪有时间来啊?”
马紫芳不高兴道:“林哥哥!你好狠心!”
话虽这样说,但她们三人又都觉得林逸所说在理,倒未再坚持。
昆明市一间大宅院的书房里,神秘的中年人在大发雷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蠢材!”他怒气冲天道。
“主人!这也不能全怪肖夫明,毕竟他只是一个副部长,在工业部还不是他说了算!”王真明战战兢兢地站在一侧,帮肖夫明说话道。
“真明!你不要帮他说好话,枉我对他多年的栽培,连这点小事都给办砸了,平常他的飞扬跋扈哪去了?他的阴谋诡计哪去了?他作为政府一个部门的副部长,是有权力召开决策会议的,只是在执行时,需部长签字而已,难道他不会召开工作会议作出决策之后,先执行再说吗?这样不是可以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吗?连掩饰自己都不会,居然蠢到直接以个人名义向外发出命令,他以为根据地是他肖夫明个人说了算的吗?”中年人越说越来气,端到嘴边的茶杯,又重重的放了下去,只听“哐当”一声,杯盖从茶杯上掉了下来,清红的茶水也被洒出不少。
“主人!请息怒!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尽快采取补救措施吧!您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真明随着那一声“哐当”声响,被吓得一阵哆嗦,忙询问。
“什么怎么办?”中年人还在怒气中,脑袋浑钝,随口问道。
王真明愕然,暗想:“主人是不是被气糊涂了?”忙提醒道:“安全部安插在工业部与政治部的密探怎么处理啊?工业部那份送往南宁的下令驻六枝煤矿的难矿调查分组撤离的文件,要不要追回来?还有马上将要暴露的肖夫明怎么处理?要不要做掉他?”
中年人盛怒稍霁,但仍带气道:“怎么追啊?安全部的办事程序,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他们连一份文件都送不到目的地,那还叫安全部吗?何况安全部里的情报人员,很多都是千挑万选,经过专业训练出来的精英人才,岂是吃素的?安全部又岂是我们这些旁门左道似的情报组织所能比拟的?搞不好弄巧成拙,反而暴露了自己!”
“是!是!主人说得在理!”王真明认错道,“是真明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中年人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王真明,放缓语气道:“已被我们发现的安全部安插在政治部与工业部的眼线,既然工业部的文件被盗已成事实,我们也就没有必要打草惊蛇去惊动他们了,平常干事时避开他们就是了。不过,政治部与工业部定还有一些还未暴露的安全部的眼线,所以我们还得加倍小心,争取能多拖缓一点时间,就多拖缓一点时间,这事你不要管,我来处理!”
“好的!真明明白!那肖夫明怎么处理?他知道我们的事太多,六枝煤矿竞标就是由他一手操办的,经此一事,矿难调查小组很快就会查到他的头上来,他可是一个危险人物啊!”王真明隐晦地建议道。
中年人当然明白王真明的意思,他认真想了想,阻止道:“不!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绝不能做了他!那样反而会加快上面的注意,反而自我暴露了。真明!你安排一下,让肖夫明逃!”
王真明疑惑道:“逃?”
“对!逃!而且还是故意留下踪迹地往北方逃!哈哈哈!”中年人自鸣得意地笑道。他越想越兴奋,不免说话的语气快了许多。
“我明白了!这样可以把他们所有的注意力全吸引到肖夫明身上!待他们搞清楚一切时,我们已赢得了充足的时间!那时,什么事都为时已晚矣!”王真明恍然大悟道,接着又真诚地恭维道:“主人!你的主意真的很高明!”但他转念一想,马上又疑惑道:“不过!安全部既然已获取了工业部的文件,那么他们也一定怀疑上了肖夫明,肯定还派人秘密监视他了,而现在之所以还没有采取行动,可能只是在等上面的通知而已。这样的话,肖夫明怎么逃啊?还有肖夫明妻儿老小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