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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逸"史-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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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

“禀英王!北六河沿岸的船只大多被人民军征集烧毁,搭架舟桥已不可能!”一位负责后勤的将军怯怯禀报。现在不说后军没船过河,便是中军也仅过去三分之一。

“报!英王!大事不好!”后面一匹快马飞至,这是从宿迁城赶来的传令兵。

陈玉成蹙眉,肃然问:“怎么了?”

“宿迁城被一股人民军化装偷袭成功,宿迁城已失!”传令兵痛哭零涕。

“什么?”扶王陈得才大惊失色一把抓住传令兵胸衣,不能置信。

陈玉成冷静问:“宿迁城内的守军情况怎么样?出现多少人民军?”

陈得才一把推开传令兵,传令失趔趄一下,站稳脚步,战战兢兢道:“城内三千守军大部阵亡,少部逃出。人民军约有五千余人!像是人民军第52师!”

“第52师?”陈玉成惊悸,“西部安徽颖州地区的人民军第十三军的部队怎么跑这儿来了?”事态骤然严峻起来。

“英王!末将愿领兵一万前往夺回宿州!”扶王陈得才为英王解忧道。

“不急!”陈玉成挥挥手,他陷入深思中,背部出现一支五千人的部队,人民军是何用意,难道想阻我后路,围歼我军?

“这根本不可能啊!人民军在北六河一带才多少兵力?何况现在还渡过河一半兵力了!”陈玉成不解,他决定不理睬宿州城的人民军第52师,因为即便这个后退口子被堵上,北面还一个沐阳城的后退口子可用,实在不行,他还可以选择向东或向西撤退。

然而,接踵而来的坏消息,击碎了他所有的自信。

“报!启王梁富成部在渔沟镇遭重伤,损失一万二千余人,现已败退至徐溜镇待援!”

“报!东面祜王蓝春城部向我部靠拢时,被阻于吴集——白皂——李集——新安镇一线,过来不得!”

“报!北面新沂河出现大股人民军,沐阳城已被占领!”

“报!西面出现另一支人民军,番号为人民军第51师,已设阵于大运河西岸,看样子有封堵我西路之意!”

才半天时间不到,情况发生根本逆转,“啊!”陈玉成惨叫一声,终还是入了人民军的圈套。

“英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扶王陈得才茫然望向陈玉成,虽然他比陈玉成长一辈,但在军事上他却无比依赖陈玉成,陈玉成是他们陈家的骄傲!

“才叔!你领兵三万务必夺回宿营迁城,我们的后退之路就靠你了!”陈玉成握着陈得才的手,寄于厚望,第一次以尊称下达命令。

陈得才激动保证:“英王请放心!末将誓死夺回宿迁城。”

作为太平军双杰之一的英王陈玉成确有将帅之才,他很快镇定下来,设大帅营于里仁镇祠堂,召来部众清晰明了地下达一条条命令:“王将军领兵五千,收罗附近村落一切可用之物,务必在北六河河面搭建两座浮桥,贯通我军北六河南北两岸的联系;北六河南岸之部队组成南岸集团,由启王梁富成统一指挥,沿王家村——徐溜——成集——高沟一线设置防御阵地,阻击南面人民军的攻击;成王陈聚成领兵二万向东接应东路祜王蓝成春部;然王陈时永领兵五千向西警戒;其余各部以里仁为中心,周围大新、穿城、胡集、钱集、王集、仰化六镇为边缘,就地设置防御阵地,伺机而动。”

午夜子时,以里仁镇为中心的周边一百里处持续不断地展开激烈战斗,有的地方,人民军防守,太平军疯狂争夺,如宿迁城争夺战;有的地方,太平军防守,人民军野蛮进攻,如北六河南岸徐溜镇一带;有的地方,人民军遭太平军两面夹攻,战况空前,如东面第十六军63师与第64师的吴集——白皂——李集——新安镇一线阵地。

至凌晨两点,一夜未眠、孤坐大营等候消息的陈玉成脸色越来越难看。坏息依然不断传来,渡过黄河的人民军重又渡回了黄河北岸,如此,南面人民军实力大增,部队聚积已达六个师,人数约为四万人,其中还有一个师是骑兵师。

“扶王陈得才部有消息没有?”陈玉成估算一下时间,已过去19个小时,应该有消息了。

“报!北面传来战报,扶王陈得才英勇战死,我军损失到二万余人,宿迁城却还在人民军手中!”陈玉成话音未落,苦等的北面消息终于传来。

“才叔!”陈玉成惨叫一声,晕厥过去。

外面足音跫然,成王陈聚成一身是血奔跑进来,他也是铩羽而归。

“怎会这样?宿迁城不是仅有五千人民军吗?”陈玉成在亲卫兵的救治下,很快苏醒过来。

“守护宿迁城的人民军第52师厉害,扶王陈得才部久攻不下,正欲另想办法之季,突遭侧翼人民军第51师的打击,城内人民军第52师见友军来援,亦打开城门冲杀出来,扶王不敌,溃退而逃,于后退途中被流弹所中!”传令兵悲戚戚禀报。

给予陈玉成最大打击的还不是扶王的战死,而是北六河南岸启王梁富成南岸集团五万余人抵挡不住人民军锐利的攻势,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士兵们现在正拥挤在北六河两座浮桥上争着过河呢!夜黑风高,不知多少士兵被挤下浮桥!天寒地冻,又不知有多少士兵被冻死!

“启王无能!连逃跑都不会!”陈玉成钻出大帅营,率领众将领赶往北六河畔。

北六河南岸火光冲天,枪声炮声不绝于耳,陈玉成痛苦地闭上眼睛,不忍地命令:“令启王梁富成死守南岸,马上炸掉两座浮桥!”情况危急,已可隐约听到人民军那特独的冲锋号角声,陈玉成只能当机立断。

黄河南岸,翼王石达开在朱桥、车桥、平桥布下一个三角形的口袋,就等南下的人民军往里钻,前出探子探得消息,人民军已有一万余人渡过黄河,这部分人民军正浩浩荡荡南下。

可是,石达开望眼欲穿苦等一天一夜也未见人民军钻入口袋中,而前出的探子也未再回报任何消息,他意识到出事了,忙派出一万部队搜索前进,几小时之后,得悉人民军又于当晚重新渡回了黄河北岸,他大呼上当,暗叫:“英王危险矣!”遂命令部队加速北上,欲给予英王微薄帮助。

然而,一份紧急的催促令,又迫使翼王石达开不得不放弃救助英王的想法,赶紧转道南下,赶往天京城。催促令由天王府与东王府联名发出:天京危急,翼王速归,十万火急。

石达开面对滔滔黄河水,顿生无力感,虽与陈玉成部相距不过几十里,却因黄河天堑,咫尺天涯哪!他闭上虎目,默默祝福:“英王!多保重!”然后狠下心,打马南下。

经过几日的急行军,西面人民军杨诚志第六集团军的两个军与南面人民军古华第二集团军的一个半军已逼近天京城三百里;而人民军许奂第四集团军的第十四军最为厉害,渡过淮河之后,一路急奔,已至滁州,离天京城不过二百里矣!

天京城人心惶惶,危在旦夕!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人算天算

太平天国的首都——天京城就像一个巨大磁场的中心,各个方向的各路大军,不管是太平军还是人民军,都被吸向这个中心,而唯一能抗拒这股强大吸力的则是苏北方向的部队。因为许奂的原因,人民军第四集团军已停止不前,连带太平军英王——陈玉成部也不能向前。为此,人民军总参谋部部长、联合作战指挥部总指挥吴命陵上将苦恼不已。

“提出作战方案的是他!擅自执行方案的是他!现在停止执行方案的还是他!”吴命陵站在归德城城楼上,眺望南方,喃喃自语,“许奂!你到底想怎么样?”归德城前两天曾一度风声鹤唳,传言太平军导王——陈士才领五万大军打过来了,可几天过去,什么事也没有,归德城重又平静下来,但吴命陵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吴命陵早得悉陈士才奉陈玉成之命引五万太平军进犯河南解放区,但前面有人民军第十五军的第57师阻击,他并不感到担心,何况此时薛青的人民军第七集团军已快速南下,他更可高枕无忧了。他现在担心的是整个战局已打乱,太平军会有多少像陈士才这样规模的太平军向各地解放区进犯?还有许奂的几万人能吃掉拥有二十万重兵的陈玉成部吗?

望着无尽的穹空,另一方面吴命陵又不得不承认许奂选择回马一枪歼灭陈玉成部乃英明之举。

“吴部长!天黑了!我们该下去了!”警卫在一旁提醒。

吴命陵收回如雪花般飘絮的思絮,转身跟着警卫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为了稳定归德城的军心民心,他这几日都特意选显目的位置立于城楼上。

“水无常形,兵无常势!许奂倒是学会了精髓。”吴命陵边走边暗赞,“不愧为林主席的得意门生!”为了配合许奂的北六河歼灭战,他不得不再次勉强自己听命于许奂。

北六河南岸,接近黄昏的时候,炮轰开始消沉下去。灰暗的天空被烟气所遮盖,更暗了。透过烟雾,高高在上、镰形的新月奇特地放着光芒。大地上直僵僵躺满了一动不动的尸体,也还有许多士兵在拘挛,在那里痛苦地哼得震天响。

马嘶叫声、呻吟声、远处的呐喊声以及各处燃烧的火声打破了寒冷冬天傍晚的寂静。无数太平军士兵抛下武器,有的企图逃进村庄、树林;有的装死躺在地上;有的笔直地站在那儿,脸色雪白,眼睛充血;有的则在祈求。风还在飒飒作声,死神仍紧紧地笼罩大地。

启王梁富成五万余人的南岸集团太平军覆没,北六河上的两座浮桥已被炸毁,北岸太平军凭借北六河暂时挡住了人民军第四集团军的进攻。河面上,到处是残桨断木,飘浮的尸体比翻肚的鱼还多。

许奂很满意今天一整天的攻击效果,他特意把第十六军军长张志明带在身边,专找一些场面残忍惨烈的地方走过,张志明表情冷然,内心却在欲欲作呕,他当然明白许奂对他的一番苦心,许奂对他的保荐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站在北六河南岸,面对一整条河飘浮的尸体,许奂穿着一件大军棉衣,大遮阳帽压得很底很底,谁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在抽搐。同时,在北六河北岸,英王陈玉成同样临河而站,他一脸的哀痛,心在泣血,将帅无能,害死三军哪!

陈玉成部现在处境异常艰难,十二万部队已损失过半,他们不仅四面被人民军包围,三面还有三条大河拦着,北面是新沂河、西面是大运河、南河是北六河,还有一面——东面也好不到哪去,不出二百里便是大海。

“想活命难矣!”陈玉成看着满河漂流的尸体,痛苦地闭上双眼。他知道,不久他的身体也将成为飘流尸体中的一具。

天京城,冷冷清清的天王府弥漫着悲观失望的阴霾,天王洪秀全焦虑忧愁更是无比愤怒地坐在大殿宝座上,他今年45岁,本应正值壮盛之年,身强力壮才对,可现在看起来却像一个无神的糟老头,头已秃光,胡须花白,目光晦滞,行动迟缓,全身是病痛,一天到晚萎靡不振,一副龙钟老态相。

洪秀全与咸丰皇帝一样沉迷女色,夜夜笙声,早早被抽干了身体,甚至于他比咸丰皇帝更过分。早年洪秀全有解救劳苦大众,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大同世界的宏伟志向,但同时他也早就梦想过那种后妃成群的帝王宫廷生活。在金田起义之时,他便已选美纳妃15人;一年后在广西永安围城中,洪秀全身边已有三十六个女人了。进入天京小天堂后更是广选美女,天王府中纳有陪侍他的妇女总计多达2300多名。这些妇女分为多等:王后娘娘下辖爱娘、嬉娘、妙女、姣女等16个名位208人;24个王妃名下辖姹女、元女等7个名位共960人,两类共计1168人属妃嫔;另有服役的女官,以二品掌率60人各辖女司20人,合计为1200人。

有了这么多的女人陪侍于他,洪秀全还不满足,每当远征部队凯旋归来,他还要从数以千计的女俘中,精心挑选美女,选入天王府中。

天京事件之后,他深居宫中,消沉丧志,脱离群众、脱离实际,沉迷于娇娘美女之中,生活更加颓废,为东王与翼王所趁,遭两人挟持,权力渐渐被削弱,但只要他还能继续过他那骄奢淫逸的生活,他也任由东王与翼王去狗咬狗。但现在却不同了,天京城危急,天朝有了倾覆之危险,他那淫奢的生活不能再续,他终于坐不住了。在下面早就对东王与翼王不满的奸佞小人的挑唆下,他把这一切政治与军事上失败的责任统统推到东王与翼王身上,欲重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

“陛下!事态严峻,如还不赶快采取断然措施,恐天京城不保矣!”信王洪仁发痛哭泣谏,他是洪秀全的长兄,一直与翼王石达开有隙,不仅贪财好色,还喜招权纳贿,到处搜刮钱财,肆行无忌,他视翼王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什么断然措施?请信王明说!”洪秀全睁开无神的双眼。

“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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