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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娜更不解了:“我国军队不是放下武器,无条件投降的吗?双方并没有展开大规模的战斗,哪来的损失?”
陈权苦笑,掷出一叠文件:“玛丽娜小姐!这是贵国军队被围于登州城时的兽行,他们抢光了城中百姓所有吃的东西;因为被困,他们精神崩溃,到处找发泄,到处杀人强奸,无恶不作,致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你们自己看看吧!上面都有你方士兵的招供与旁证。”
他叹息一声,又道:“贵国士兵的这些行为,难道不该追究吗?我方的这些损失你们难道不该赔偿吗?可怜那些无辜惨死的老百姓啊!”
玛丽娜疑惑地接过那一叠文稿,随便翻上一页,脸上神色越看越凝重,最后拂然作色地拍下文件,愤怒道:“无耻,丢尽了德国人民的脸面!”旋转对陈权道:“我代表德国人民、德国政府真诚地向中国人民、中国政府道歉!”说罢,站起来深深鞠一躬,接着道:“这些责任,我们理应负责;这些损失,我们理应赔偿,陈权部长阁下,你们需要我们赔偿多少?”
陈权感受到玛丽娜的真诚,但仍肃容道:“我们要求贵国能给予我国所有受害者适当的补偿,一些人可能死去了父母,成了孤儿,从此无依无靠;一些人可能失去了儿女,从此孤苦伶仃;一些人可能失去了伴侣,从此陷入永远的思念之中,他们都应得到补偿。”感慨片刻,陈权接着道:“这些民间损失折合白银达到八十五万,你们赔偿八十万白银吧!其它的损失就算了!”
玛丽娜摇摇头道,陈权以为对方嫌赔偿金额过高,正想适当降一降,谁知玛丽娜轻启朱唇,深表歉意道:“我们愿意赔偿一百万两白银,多给一些那些受难的百姓一点补偿,虽不能丝毫减轻他们失去亲人的痛苦,但能让他们的生活从此有着落,也算我国人民的一点心灵道歉吧!”
陈权经历无数次谈判,第一次对谈判对手露出感激,他赞道:“多谢玛丽娜小姐!我们同意在此基础上释放所有贵国被俘将士,并归还所有被缴获之武器。”
玛丽娜同样感激地点点头:“为了能早日把我们的歉意送到受难百姓的心中,我们希望贵国政府能首先帮我们垫上这些赔偿款项,待我国政府通过预算后,马上把钱还上。”
陈权道:“这个事情我们早就在做了!”
玛丽娜笑靥如花道:“请贵国政府放心,我们一定会把钱还上的,我以威廉家族在华投资的企业作担保。”
陈权哈哈大笑道:“玛丽娜小姐说笑了,我们怎会不相信你呢?”
两天后,双方经过三次磋商,达成最后的协议:中国与德国签订战略合作关系协定,一方受他国威胁,另一方至少需从战略上协助另一方;中国释放所有被俘德国将士,德国赔偿一百万两白银作为民间损失赔偿;德国以一艘价值一百一十万两白银的现役铁甲舰折算赔偿金额;德国远征海军协助人民海军封锁朝鲜海峡;双方在以前《中普友好交往协定》的基础上,更深一步地加强双方各方面的交往。
根根上述协定,玛丽娜乘坐的那艘5000吨重的德国主力铁甲舰折价赔偿给中国海军;中国人民海军第一舰队与德国远征海军组成联合舰队,开赴朝鲜海峡;德国陈兵北疆,威胁沙俄西部;中国提供有线通信技术、发电技术、汽车制造技术给德方,德方提供建船技术、火炮技术、重型机械设备制造技术给中方;中德互派留学生;加强教师、军官、文化代表团、军事代表团的交流学习。
由于北面沙俄的威胁,尽管新疆方面沙俄军队仅部署二万的军队,但为防万一,林逸还是把许都的第八集团军的两个军作为新疆胡野林第一集团军的预备部队而北调青海省。
虽然边境战火再起,但人民军打败不自量力的沙俄还是不成问题的,林逸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军队未来的改革上,为了能使军队顺利过渡到国家化、法制化、无党派化管理,他对军队的人事作出了部分调整,一些资格老、掌握实权的将领被调出了军队或被调离了重要岗位。林逸找军委委员古华上将谈心之后,让古华辞去第二集团军司令职务,接替他担任南宁军校校长之职,而第二集团军军务管理暂由参谋长徐自民代理。这样,人民军创建时期最早的三位中将(许仑、鲁万常、古华及后来被提升上的孙定军,一起四个军中元老级的人物,只剩下一个鲁万常还在第一线掌权领兵了。
人民党各代表团回到各地后,人民政务院马上派出四十多支工作小组下到地方帮助地方进行地方政府与地方议会的建立。而林逸则准备对军队机构进行大规模的改革,准备重新设置、划分、限定了军队各部门的职权、职能、责任,当然人民军军事委员会下设五个部(总政治部、总参谋部、总后勤部、军情部、国防部)的基本架构不会变。
太阳慢慢爬上来,看看时间还早,林逸把前几天拟定好的军队机构改革草案整理好,准备出去走走。今天上午的军务晨会,林逸就准备让委员们讨论这个议题。
“林主席!”朱达今天很特别,他没有拿公文包,手中却卷着一张纸。
“朱达?”林逸很意外,“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墙上的指针还是指着七点四十分。
朱达嗫嚅:“林主席!我想辞职!”
林逸惊惑:“辞什么职?”
既然已开了口,朱达咬咬牙,索性一说到底:“我准备辞去党内一切职务及军中一切职务!”
林逸大惊:“朱达你今天怎么啦?是不是烧坏脑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朱达异常肯定道:“我很清醒我在说什么,林主席!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经过认真考虑了的!”
林逸坐下来,疑惑问:“这是为什么?是对我让你辞去人民党织组部部长之职不满吗?还是对我没让你参选人民党中央委员会常委不满?”
朱达摇摇头,双眼含泪,激动道:“我怎敢对林主席不满?林主席是我的再造父母,想我朱达无才无能,能有今天,不全都是林主席您的栽培?我朱达能站在这个位子,已很知足了!何况,林主席还是我朱达的救命恩人,我对林主席只有无限的感激与崇敬!”
林逸摆摆手道:“过去的事不说那么多,我对你也没有那么大的作用,如果不是你自己的努力,你也不可能达到今天这一步。说说,你为什么要辞职?”
朱达叹道:“新的国家已建立,我的心愿已了,我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我想解甲归田,以养天年!”
林逸蹙眉:“朱达!你才多大?养什么天年啊?什么你没什么用处了?今后,国家用得着你的地方还多着呢!你为国家效劳的地方还多着呢!”
朱达摇摇头,否定道:“不!我得让位,让那些真正有才能的人上来,他们的作用比我更大!”
林逸截断:“朱达!你别说那么多,我不同意!”
朱达固执道:“林主席!我心意已决!我深知我自己底细,我坐在现在这个位子上,很感吃力。以前,如果不是林主席您的庇护,依军情部多次情报失误所造成的严重后果,我早就该被撤换了!这些都是因为我知识与才能的低下,所造成的啊!”
林逸陷入深思,注视朱达良久,逼问:“就没有别的原因了?”
朱达不坚定地摇摇头:“没有了!”
林逸语冷地追问:“真的没有了?”
朱达打一寒颤,结巴道:“我、我想成家了!”
难怪!林逸笑道:“好啊!成家好啊!你成家也用不着辞职啊!”接着问:“对方是谁?”
朱达不好意思地瞅一眼,羞赧低声道:“仙子姑娘!”
“啊!”林逸惊叫,这太过出人意外,朱达外面粗犷,形象粗俗,能博得美若天仙的仙子姑娘的欢心?
林逸怪异地瞟一眼,暗忖:“难怪那天的常委扩大会议,朱达那么急于离开呢,原来是知道仙子姑娘来了!”
“恭喜!恭喜!”林逸由衷高兴道,“要好好待人家!”
“仙子姑娘要我与她一起回广西老家!”朱达轻声道。
“好!我同意你辞职!”林逸虽有遗憾,很是不舍,但还是干脆地答应下来。
朱达感激:“谢谢林主席!我希望林主席今后能去我们那里玩!”
林逸黯然神伤道:“我会的!祝你们幸福!”
朱达走后,林逸提名安全部部长蒋坚转任军情部部长,而安全部部长由李满江(1852年侦破南宁市警察局副局长万斯达间谍案的主要功臣)担任。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准开枪
空气潮湿,气压低,闷热难捱,现在已是朝鲜的梅雨季节,许奂率领的人民军001部队在入朝后秘密潜行的那几天里,阴雨绵绵,细雨下个不停,战士们带着的衣服、睡袋、食物都已潮湿霉变,战士们边赶路边牢骚冲天:“娘的!这破天气,要就给爷们来场大的,痛快痛快!”
朝鲜方面派来带路的人见了好笑道:“高温高湿是梅雨天的基本特点,有暴雨下还叫梅雨季节吗?不过,看今年的情况,恐怕阴雨绵绵的天并不多,今年可能是干梅!”
有战士好奇问:“有干梅,难道还有湿梅?”
朝鲜人肯定道:“当然有了!”
“干梅又怎样?梅雨又怎样?”
“湿梅则连绵细雨,绿苔遍生,什么东西都容易发潮发霉;干梅则少雨水,天气酷热难耐,浑身湿漉漉的汗流满面。”朝鲜人解释。
“难怪这几日全身湿透,感觉浑身不自在了!原来是干梅时节到了!”战士自以为是道。
朝鲜人笑道:“这算什么?过几天,天晴了,那才叫难受呢!你们等着吧!干梅易逢酷暑,今天夏天由你们难受的。”
果然,打了攻城的日本人一个措手不及,驱赶他们南窜之后,老天爷应验了那朝鲜人的话,天气开始放晴,火辣辣的太阳烘烤着大地酷似酷暑,骄阳似火,气温飚升,跑步前进的人民战士湿热难耐像被水浸泡过一般,军衣哒哒地滴着水。
击溃日军后,许奂令001部队过城而不住,马不停蹄追赶溃逃之日军。三万日军由渡边原中将率领,分三路逃窜,一路沿汉江南逃;一路沿朝鲜半岛西海岸线而逃;另一路夹在这两路中间,顺着平原大地而逃。
人民军追出百里,除了捞到一些缺胳膊少腿的日本人外,根本追不上日本人的大部队,善于穿插奔跑的人民军战士不由感叹:“别看小日本个小,跑得还真快!”几支轻装穿插部队还没有赶到指定地点,或是刚赶到指定地点,日本人便已飞一般地过去了。
入朝以来,除了跑步还是跑步,根本未打一场像样的仗,许奂恼火得很,这有辱他的威名,以至于他都不好意思向国内飞传战报,害得国内总参谋部等待消息的人心急如焚。
战报上传推迟了一天,但依然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成绩单来,许奂怒气冲天拍马从后军赶到中军,又从中军赶到前军,第十六军军长张志明忐忑不安地陪同在一旁。出发之前,为了争功,他死皮赖脸地要走在第十三军的前面,许奂乜斜着眼答应了他,可现在第十六军不仅没有美滋滋地打上一场胜仗,反而连跑步都输给日本人,不用许奂开口,他自己也觉得第十六军此次是丢尽了脸。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腿比你们短的小日本也追不上,还妄想好好教训人家?”张志明严斥第十六军突前部队第64师第192团团长梁书尚的无能,“你们内战内行,外战外行,打中国人时牛气冲天,打外国人时卵样熊熊,还豪言要向第一集团军的前辈们看齐,我看根本没得比!”
梁书尚脸上淌着豆大的汗珠,不敢出声。旁边冷眼静观的许奂不动声色,看着口若悬河教训下属的张志明,他倒是第一次发现张志明有干政工的才能。他不屑地睇一眼,走出小屋,如果教训人有用的话,还辛辛苦苦赶过来干什么?
军务秘书刘光明紧跟着他,另还有两个朝鲜人,一个是翻译,一个是朝鲜国王派来联络的大臣。
外面,毒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一些树荫下、小屋檐下,躺满了跑得筋疲力尽的战士,一些战士手拿着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早已发霉变质的干粮就是吃不下,却疯狂地往嘴里灌着水。
许奂走一位年轻战士,年轻战士慌忙起身想向他敬礼,谁知一个站立不稳,嘶牙裂齿地又倒了下去。许奂与刘光明连忙扶住他,“你别动,坐下来!”许奂温和关切道。
年轻战士坐下后,许奂拿起他的脚,要脱他的鞋,年轻战士涨红着脸,急忙阻止:“长官!不要!不要!”
许奂不容分说,一把脱下年轻战士的鞋,骤然一股难闻的味道如放屁般冲出,比女人腋下的孤臭还要臭,许奂强忍着刺鼻的难受,旁边的刘光明已捂着鼻痛苦的别过脸去了。
原本是全白的年轻战士的布袜,若染过一般,黑白分明,脚裸之上部分黄白,脚裸之下部分黑白,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