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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有致之间让人想起了豆蔻年芳的纯真少女。它剔透如处子般,吹弹可破,圣洁纯净。
玉从来都是君子的象征,儒士以佩玉来表明自己高洁的志向和操守,可是为什么心底忽然冒出这样奇怪的念头呢。
清颜淡笑,缓缓走近围在一起的大臣身边。
“敢问王爷,这可是和田玉?”康乐侯似笑非笑地问。
“侯爷好眼力。”暮流景一副莫不在意的神情,道更惹来朝臣的惊叹。
传说和田玉金坚玉润,鹤骨龙筋,乃天外之物,世间罕有出现,如今这么大一块出现在眼前,任是谁都不得不暗自惊讶一番。
康乐侯宽和一笑,只是他的笑容反而让清颜脊背猛然窜起一阵凉意,如同芒刺在背般,他捻须时的古怪目光更是令她担忧起来了。难道是这玉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但只是一瞬间,康乐侯的笑又恢复平常。
清颜自嘲地想,也许是她倦了,所以才看错了吧。
这时,一个娇柔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多里,辰妃问:“四皇子你可知道这玉枕的名字?”
暮流景冷洌的面容波澜不兴,他冷冷淡淡地静默。
那一束流光忽然涌进清颜的瞳孔里,她心头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了。
夜风清凉,她缓缓启唇。
“梨花雪。”
很柔和的声音,遥遥地落进心里,似松间明月石上清泉,拂去尘埃。
“瑞王妃说它叫‘梨花雪’?”辰妃忽然惋惜起这个眉目淡然,雅致如水的女子,这样的才情,这样的淡定,这样的风姿。即使不言不笑早已胜出后宫无数娇娆妩媚的女子,只可惜她身在了皇家。
越是出众,命运就越是曲折痛苦。
“赛雪梨花,解尽千愁,天下盛世,清秋太平。”宛然地微笑,她幽幽地敛低身姿。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如何会想到这样十六个字,前一句说的是玉枕如雪,稀世珍贵,后半句却是实实在说帝王功绩。
暮流景回眸,凛然的眼里暗涌无数冰冷的潮水,汹涌不息仿佛可以将人溺毙。
康乐侯挑了挑眉,笑声不明。
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忽然朗然畅怀,放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好一个天下盛世,清秋太平!”那抹笑容令辰妃的眼角濡湿,有多久了,有多久了?
自她进宫就再没有见过皇上笑得这么开心了。
帝王的笑将当夜的欢乐推至颠峰,群臣齐齐跪下,山乎万岁。
清颜默默地,扬起嘴角。
暗夜里,飘过来一缕清亮的光芒,固执而倔强地执意要落进她心里。清颜一惊痛,却不曾回头凝望。因为她知道,那束目光的主人是谁。
白衣淡淡寂寂地沁出浓重的悲伤,暮流轩的笑里忽然多了些须冰冷的妩媚和惊心动魄的绝望。
即使我用那样的目光凝视你,你也坚决不肯给我一个微笑吗?
阿颜,你如何能这样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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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水月:三十五 妖娆]
宴饮后暮流景去向皇太后请安,她淡然地一人先回王府。
只因她记得,暮流景自小与太后亲近,也许那是他在宫里最后一点温暖的牵挂吧。
她如何能去打扰了他?
清颜站在漆黑的夜幕下,遥望露华宫的气宇辉煌,只觉得丝丝冰冷和无力。
她眯起眼,月光在脸上斜映出忽明忽暗的阴影,有些脆弱和迷惘,又仿佛是初春的料峭寒意渗进了骨子里,遍体生寒。
绵延的深宫尽头,有一丝微弱的光芒,在暗夜里执拗地点亮,似乎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很久。
清颜加快步子,想看得更真切些,可是她眸光渐渐暗淡了,似乎是想起什么来,唇畔多了抹自嘲的笑。自己还在期待着什么,没有谁会为她在寒夜里掌灯守望的,哥哥不会了,也没有人会了。
心尖上的刺又深了一分,命运素来诡异,她明知道可仍觉得有些辛酸和委屈。
淡淡地看着地上孤单的影子,朝宫门走去。
“姐姐。”
灯笼举过头顶,清颜被刹那的光亮晃了眼,面前有一阵黑色的阴翳浮过。等她再仔细看时,风儿的面容异常清晰和温暖。
“姑姑,我来接你回去。”风儿露出两排雪亮的牙齿,眼神漆黑无邪,亮亮的光影里忽然有无限的温暖。
清颜心里忽然涌起温温热热的暖意,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感觉喉咙里有东西堵住了,她只是看着他,动容地笑。
“姑姑,等风儿长大了会一直保护你的。”一双温暖的小手,紧紧地揪住了清颜的心。
“风儿,不要急着长大,要慢慢地,胡闹也好,任性也罢。姑姑只想看到你像其他的孩子一般,拥有天真的快乐笑脸。”清颜温柔地抚过他英挺的剑眉,抚平他眉宇间隆起的小小褶皱。
风儿却摇摇头,他说:“风儿想快点长大,像王爷那样了不起的英雄。娘说过真正男子汉大丈夫都是浴血疆场,守护百姓的英雄,我想做那样的人。”他的声音激扬,胸口的起伏泄露了他的激动之情。
“风儿真的是这样想的。”
“王爷他会保护姑姑啊。”他又小声地嘟囔。
清颜扯出淡淡的怅惘,心上不觉又痛了一分。暮流景他想拂照的人,怕是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是她吧。
“风儿真乖。”将他瘦小的身体拥抱进怀里。
卸去满身的尘埃,任由温滑的水围绕。清颜将身体沉进水底,却隔不断尘世的纷扰。
她浮出水面,潮湿的头发全都贴在脸颊上,水珠沿着细致如美瓷的勃颈缓缓流淌。清颜闭上眼,露出一个更加淡漠的表情。
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坚强淡然呵,她也是会受伤心痛的,只是苏家的骨血印刻在身体每一寸经络里,让她善于掩饰和伪装最真的自己。
当她的淡然澄静遇上他的冷漠沉痛,就不再完美了,甚至因为偶尔一时的温暖和脆弱出现了罅隙。
水温渐渐凉了,就像她的指间一样冰冷没有温度。
她忽然想念起娘亲的怀抱,二哥忧伤的面容,新儿天真的笑颜,风儿倔强不屈的眼神。
尘事纷扰,心乱了。
她再次将自己沉浸在水里,久久不愿起来。
“这样泡下去,你不怕病了。”一个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声音让她瞳孔抽紧。
水声哗然,清颜抬头那人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玄青的丝质长袍微微反射着柔亮的光影,他优雅冷漠地坐着,低头翻看她尚未读完的《周易》,完美的薄唇抿出一丝漫不经心的柔和。
他,为何会在她的房间里?!他究竟来了多久,为何她不曾察觉?
水墨屏风后,清颜感觉不到他的目光,只有冰冷倨傲的气息隐隐传来。
清颜定神,随意撩起一件外衫出浴。她走出屏风后,目光似月,平静中有些冷光:“王爷,请回。”
“你喜欢玄术?”他不紧不慢地问,烛火摇曳将他瘦削冷毅的下颚修得柔和了许多。
清颜默默地,静静地从他手里抽回书,“王爷,请回。”此刻的她,最最不想见到的人便是他。她的心因为他已经觉得满目创痍,累了,倦了,纠缠在彼此地猜忌和争斗里伤害了他。只是,每一次他痛,她就比他加倍地疼痛。
不要见他,是不是就连那样令她恐惧的心理也会随之消失了。
“清颜。”暮流景幽深的蓝色瞳人竟然有着和她一样的复杂,更甚于她。
乌发上潮湿潮湿的,滴着水珠。清颜所站的地方有了一小块水渍,好象是眼底汹涌的泪水,她的衣袍单薄,宁静悠远的身影此时微微地颤抖着,暮流景的心一下子泛起冰冷咸湿的海水。
他的手穿过她的发,手指撩起一小搓发丝。
他弯下倨傲颀长的身躯,低头凝视着她。
清颜僵硬地侧过头,淡然地望着远处。可是她的心却因为暮流景突如其来的温柔,狠狠地,狠狠地揪痛了起来。
“王爷,你逾矩了。”
暮流景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他的面容还是如初的俊俦冰冷,眼珠深深的,藏了无数汹涌和深沉的感情般泛起潮湿的迷雾,让人看不真切。只有声音是沙哑低沉的,他说:“清颜,对不起。”
天空忽然劈下一个闪雷,清颜的身行一晃,淡淡的笑容里有无比的苦涩。
“王爷,你醉了。”只有喝醉了,他才会对她说出这样可笑的话来,才能解释这看似失常的行迹。
“是,我醉了。”
是烛光太温柔了,她用淡然宁静的眼神望着他,嘴角边是若隐若现的笑容,他以为她是他所深深爱着的人,是无论他在哪里,只要一转身就可以寻找到她专注目光的人。
还是…………
还是她隐忍的悲痛揪住了他。她的面容苍白,温柔的眉间是无奈和倦怠之色,她的眼珠是潮湿的,迷茫而无助地遥遥望着远方。
暮流景想起那个夜,她蜷缩在他的怀里,低低地,无声地抽泣。分明是被铺天盖地的恐惧扼住了咽喉,可是她克制住了内心的绝望,小心地宣泄着。这样的女子,明明无比脆弱却伪装得比任何人都坚强淡定。
他无法,再去忽视她。
若是一场梦,他愿意和她一起沉沦下去。
清颜只看到他的眼明暗交替,那样孤绝的气息足以将她彻底吸纳进去。她的手心是前所未有的冰凉一片,有些惶恐迷茫。身体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着她,离开,不要再靠近了。
她收回目光,退后半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身躯微微颤抖起来。
他意识到她的离开,面容苦涩地紧绷。
修长的手指轻托起她的面颊,清颜惶惑地抬头,忽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来不及逃离…………
容不得她退却…………
他轻吻上她的唇。
她怔然。
他的嘴唇凉凉的,在紧贴她的刹那忽然无比灼热地滚烫起来。从她的唇,透过她的血液和身体,一路蔓延,一点一点,印上了她的心。他吻得那样缠绵,缠绵地纠结了无数的痛苦和温柔,细细的颤抖和冰冷,另清颜惊怔起来。
他的眼珠忽然宁静清澈了起来。像是深蓝的海水,吹拂过轻轻的风,激荡起无数的涟漪和浪花。
他牢牢箍住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在颤抖,他的手臂也在颤抖。
唇齿间的流转,弥漫着刻骨铭心的迷恋。
他忽然说,“对不起。”
是对不起呵……
而不是………………
不是………………
眼前氤氲的雾气消散,他还是那个他,冷酷如昔,那份留在唇上的温暖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清颜的心猛然又痛了起来,望着他良久良久不曾说话,终是淡淡地笑了笑。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期待着些什么。
暮流景的心底忽然寂然无声。
他很乡用手指触碰她的面容,轻轻地,触碰一下她苍白如雪的面容。可是就算只是那样轻柔的触碰,也让他的心剧烈地疼痛了起来。为什么她总是,总是可以轻易地就让他心痛。
……………………
“王爷,忘记吧。”她苦笑,就当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他神情冰冷。
然而深蓝的瞳孔里有难以自制的寂寞。
如此的黑夜。
如此孤独的气息。
在逆光的灯火里,清颜淡然地笑了起来,只是眼梢忽然溅出些微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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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水月:三十六 如雾消散]
梦醒了,他依然是他,而她却无法再回到最初。
她病了。
一病数月再无起色。
风儿担忧地日夜守在她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眼泪生生揪住了人心。
他哭:“姑姑,你是不是要死了,你是不是也和娘一样,要丢下风儿了。”
往日倔强的少年顾不得所有,声声催人泪。
清颜只是笑着,凝视他。
“胡说,姑姑不会有事的。”她不是病了,只是忽然觉得累了,很想躺一下而已。所以,她不愿意好转。
新儿每日端了药一勺一勺吹凉了,细心地喂她喝。她的眼眶红红的,重新被掉回她的身边,新儿就再也没有安心睡过一晚,彻夜反复,记得的只有她的气色。
暮流景见着她苍白憔悴的脸,冰蓝色的眼底涌过太深太深的悲伤,他说,苏清颜,本王命令你好起来,这个男人的紧张她是第一次见到。
他迁怒了太医署,将天兆最好的大夫都请来为她诊脉,惊动了苏府和皇家。
二哥不顾一切地来见她,握着她的手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