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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至此,疏影便觉得些微释怀,人都是蝼蚁,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都是正常,她无权去质疑他人什么,也无力去改变什么,能做的,不过是求一己心安!
疏影正恍惚出神时,旁边有人高声喊道——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驾到!一群人乌压压地全数跪倒,疏影跟着众人一起下跪,恭送几位主角进入鸳鸯殿。
紧接着,太监的声音再次洪亮响起——皇上皇后娘娘驾到!从未露面的皇帝陛下居然在选儿媳妇的殿选中亲自莅临,可想而知,皇上对此次选秀的重视程度!
众人一听到皇上驾到,都心中惶惶然,本已经十分拘谨的心情更是谨慎了!疏影觉得自己也许是木然了,早没了初次贤妃召见进宫时的担惊受怕,如今天子驾临,她依然是心中淡然,毫无忧色。也许是心头清明吧,也许是李昊与她之间的暧昧情愫,也许是对这宫廷的些许感悟!无论是天子还是百姓,都不过是一介凡人,不过是手中权力不同,拥有的不同,除此之外,也不过是吃喝拉萨的凡尘庸扰人!她相信,皇帝驾临,也不过是出自一个父亲对儿子婚事的关注,至于妃子们到场,无非是皇家盛世的一个缩影。说白了,皇室**,不过是徐府的一个扩大版,皇后娘娘是当家主母,其他妃嫔是各房姨娘,皇子公主们则是有嫡有庶的子嗣,凭着母亲的身份和各自的能耐殷殷期盼着在父亲面前的露脸和赞赏!今日选秀,虽然事关各位皇子婚姻,却半点不由己,最终的结局不过是各方势力角逐下来的竞争与平衡,就算尊贵如皇上和皇后,恐怕对子嗣的婚事都没办法仅凭人品与喜好,还要夹杂着无法溢于言表的家世与实力,最终才能定出人选!所以说,在场谁人不是棋子呢?谁都是这棋局中起落不由人的棋子……
第十五章 殿选
更新时间2012…6…26 10:46:44 字数:2059
想至此,疏影心中充满着对李昊的可怜,那样洒脱的一个男子,似乎能追风逐月,却也只是棋局中的一枚棋子,不过是略微比她高贵些,除此之外,秉性相同,内里想通……
疏影跟随着众人一起跪拜叩首,在整齐的动作中机械地完成着一切。
如今秀女只剩二十人,四人一组进入殿内,经由皇上、皇后、皇子、妃嫔垂询,最终定下皇子妃人选。
周语桐、谭允儿是不出意外地第一组,连同着另外两位疏影并不认识的小姐一起进了殿内。剩下的十六位小姐都心神忐忑地站在殿外守着,虽然殿内偶有声音飘出,但是大家都听不真切,一个个只是屏着呼吸竖起耳朵,凝神倾听。疏影虽然好奇他们在问些什么,秀女们又答些什么,但并不热衷,不过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自在,倒是有几分入禅的定力了!
忽然间,疏影感觉自己的衣襟被人用力地拉扯,疏影侧目一看,旁边居然站着林妙人,见她抬头露出羞怯一笑。
“妙人!”疏影无声地口语道。
“谢谢你!”妙人言辞真挚,虽然是无声地,但疏影肯定自己听到的是这几个字。
何谢之有???疏影心中疑虑,她并未做任何事,林妙人怎么凭空谢她?而且是在周语桐和谭允儿都进去了之后才过来!疏影虽然觉得奇怪,但是面上却是一番淡然神色,丝毫未有变化。两人不敢有任何交谈,只能用眼神交流着!
周语桐四人在里面应答了许久,很久之后才轮到第二组,正好是疏影、林妙人、工部侍郎的千金蔡小姐、礼部侍郎的千金方小姐。四人一组,整整齐齐地噤声入内,吟霜姑姑弓着身子将他们领进了大殿,疏影偷偷瞄了一眼,大殿正中坐着一个明黄衣袍的中年男子,眉目威武,气势凛人,应该就是这世间站在权力巅峰的天子了!皇后娘娘神情温柔,目光似水,端坐在皇帝身边宛然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皇帝陛下下首左右两侧分别坐着几位皇子殿下和妃嫔,皇子殿下疏影都认识,妃嫔么,疏影只认识其中的陈贵妃、永妃、贤妃,还有两人疏影就不知道是何人!
“臣女徐疏影(林妙人)、(蔡盈盈)、(方嫣然)叩见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各位娘娘、各位皇子殿下!”四位秀女的声音好似空谷黄莺,声声婉转,引人注目。
“起来吧!”皇上的声音似沙漠中的苍鹰雄壮有力,在空气中久久不得消散。
四人小心翼翼地提起裙裾,站直身子,垂手恭立!
“皇后,你先问吧!”皇帝语气温和地对身旁的皇后说道。
皇后满脸暖色,玉唇微启:“那臣妾就先问了!”说完,皇后娘娘就对着四位秀女轻声问道,“几位小姐都是才名远播的人,饱读诗书,不知几位小姐对女诫里所指的德容言功怎么看?”
疏影一听,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第一,皇后娘娘挑选儿媳妇肯定是以女诫为守则,女子最重要就是德行而非才学,而女诫是论述女子品德最完整的一部著作,因此,皇后娘娘的问题合情合理;第二,徐正匡特地派人送过来的小纸条,疏影以为必然是二皇子先得了内情;第三,早上皇后娘娘召见,已经谈论及德容言功,疏影看得出来皇后娘娘对女诫十分崇尚。
四位秀女依次回答,疏影和林妙人娓娓道来,镇定自若,其他两位小姐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其他,回答得不知所云。四人一番见解下来,倒是立即有了高下之分。
皇帝看四人依次说完,似乎对疏影极有兴趣,指着疏影问道:“徐疏影就是上回护住十皇儿的那个小姐吧?”
疏影没想到皇帝还记得这件事情,赶紧跪下回禀道:“正是臣女!”
“好!芊芊弱质,不仅女诫读得好,更有一颗善良之心,倒是女子的典范了!”皇帝威严的声音在空气中震荡传开,此话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都对疏影另眼相待。
“臣女多谢陛下谬赞!”疏影得体地叩首,高高在上的皇帝和皇后都脸露喜色,皇后更是轻轻点头,一副含笑以对的模样。
疏影感觉到另外两位秀女艳羡的目光,只觉得浑身有些不舒服,如此展露锋芒的事情,她一向不擅长。
皇帝挥了挥袍子,沉声说道,“起来吧,别这么拘礼!”疏影叩首谢恩后便听话地起身站回到秀女列中。
“皇上,让皇子们也同秀女们交谈几句?”一旁皇后适时地开口,皇帝点了点头,示意几位皇子们自己询问。
疏影知道那边一道淡然的目光是李昊投来,虽然很想抬头看看他的表情,但是皇帝、皇后在场,哪里敢造次,心中好奇,不知道他会问些什么,会问何人?
大皇子率先开口,清了清嗓子说道:“请问四位小姐,你们如何看待孝字?”
四人依次回答,不过都是些中规中矩的答案,不外乎“百善孝为先”、“父母之所爱亦爱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事其亲者,不择地而安之,孝之至也”之类的话语。大皇子听罢,不置可否,便不再询问。
接下来便是二皇子问了,他口中虽然问着话,可是视线却是一直停留在林妙人身上:“请问四位小姐,你们如何看待夫妻相守之道?林小姐,你先说吧!”
疏影意识到二皇子问这个话时,旁边林妙人的不自然,当下觉得奇怪。
二皇子点了名,林妙人自然得先回答,林妙人垂首出列,轻声答道:“臣女以为,夫妻相处之道,就应该心意相通、相敬如宾,古有举案齐眉的佳话,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林妙人说得很是简短,疏影听得出来林妙人此中的真意,只是,她眉宇中的轻愁却是让人忽视不得。她的心意相通是谁?是二皇子、五皇子还是爱晚亭中那个英俊男子?疏影不觉一阵心酸,她何曾不是如此奢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皇宫后院,这是最奢侈的梦想了吧……
第十六章 作答
更新时间2012…6…27 10:25:17 字数:2014
林妙人一说完,疏影便意识到二皇子的神情激动,不说别的,就看他迫不及待地称赞林妙人就看得出端倪,疏影虽然没有抬头,但是也感觉到殿中气氛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不知道同五皇子臭臭的脸有没有关系???
林妙人说罢,一旁的蔡小姐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说了一番自己的见解,疏影并未细听,但是蔡小姐形于外的着急却是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能感觉出来的,这么着急地要在二皇子面前露脸,疏影在心中暗暗发笑,为何都把目光集中在二皇子身上?难道李昊不好吗?一想到李昊,疏影便不自觉地脸红,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无缘无故地拿三皇子出来做比较?什么时候,在自己的心里,那个洒脱莫测的李昊成了皇子的标杆?
不能想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疏影收回了心神,暗自恼怒。
一旁的方小姐在蔡小姐回答完之后适时地接上去,表了一番心迹,皇子们却是一番兴致缺缺的模样。
轮到疏影,疏影却没有同林妙人一般表达出对情爱的渴望,她一直记得李昊一脸郑重地对她说——要明白后院的相处之道,既然无力改变男人三妻四妾的现实,又何必在外人面前将自己的心声都剖与他们看?
“臣女以为应该是谨守夫纲,在家孝顺公婆,和睦家人,侍奉良人,教养子女。”疏影的头垂得很低,声音是一贯的淡然自若,可惜她没有抬头看到皇上和皇后听完她所说后相视一笑的情形。
终于轮到李昊问了,疏影不知为何,心口突然跳得厉害,手心里居然微微有些汗意,勉力压下这些情绪,疏影竭力镇定下来。
“不知几位小姐有什么才艺?平日里都有什么消遣!”李昊深沉的嗓音直击疏影心头,虽然他问得极平常,但是疏影还是觉得有些激动。
李昊并未说让谁先开始,按照次序,第一个应该是疏影先说。意识到这一点,疏影深吸一口气,轻轻跨前一步,曲膝行礼后便说道:“臣女平日喜欢书画,除了跟嬷嬷学规矩外,得空便是看书或者作画!”
“哦!可有画过些什么?”李昊似乎很有兴趣,接着问疏影。
“回禀殿下,臣女喜欢画梅,各种各样的身姿!”疏影很自然地回答。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徐小姐名唤疏影,因此才特别喜欢画梅吗?”李昊虽然是问的口气,却是一派笃定。
“回禀殿下,却是此因。”疏影感觉他的视线淡淡却又缠绵,丝丝缕缕萦绕在她心头。
众人都感觉到两人一问一答,甚是融洽,都在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接下来其他秀女都依次回答,但是李昊都没关注。
轮到五皇子询问了,疏影明显感觉到站在身旁的林妙人周身的紧张和僵硬。
众人都等着五皇子开口,却没想到他先从椅子上起来,向皇帝那边行了个礼,“父皇,儿臣是否什么都可以问?”
“恩,你问吧!”皇帝微笑着点头,口气中是难以掩饰的宠溺。
疏影听得分明,心中却觉得奇怪,怎么皇帝这么偏爱这位五皇子?疏影眼角余光瞄到二皇子的手倏地握成了拳,指节上的青筋称在白皙肤色下愈加分明。
五皇子站直了身,坐回了位置,开口问道:“敢问几位小姐,心中心仪哪位皇子?”
此话一出,着实骇人听闻,谁也没想到五皇子会这么问,这倒是难倒了诸位,殿中各人都面面相觑,皇上与皇后听了都皱了眉头。
“胡闹,怎么可以这么问?”皇帝沉声阻止。
“父皇,一来,你说什么都可以问,二来,儿臣以为虽然是为儿臣兄弟选妃,不过也要听听秀女们的想法,毕竟,生活在一起一辈子,若心意不在,如何能携手到老?”五皇子言之凿凿,皇帝倒是一时语塞。
“皇上,皇儿所言甚是,你就让他问嘛!”一旁陈贵妃掩面娇嗔,皇帝瞧了便是宠溺一挥手,正打算应允。
皇后娘娘看此情形却是急急地拉了拉皇帝的衣袍,皇帝侧脸疑惑地看着皇后娘娘,皇后俯在皇帝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皇帝便抬起头来说道:“几位皇子都是人中龙凤,相信各位秀女都是心之神往,皇儿,你让秀女们如何回答?还是作罢,问别的问题吧!”说到后头,皇帝的语气稍稍有些严厉,陈贵妃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但是接触到皇帝肃整的眼神便噤了声。
疏影感觉紧张的林妙人听到皇帝陛下说不用回答,整个人轻松下来了,心中也替林妙人庆幸,五皇子的问题谁都难不倒,关键是林妙人难答,怎么说都不合适,现在不用回答,就免了许多尴尬。
五皇子看皇帝意思明确,便也不能再问,不过眼珠一转,微笑着开口问道:“林小姐,素闻你琴声一绝,想必对古琴颇为通晓,可否说一下有哪些知名的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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