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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莫风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太危险。”
“我就知道你会不让我去,可是你忘了?我有你的剑。”苏繁诗堵在门口,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剑,“手无寸铁,你过去要怎么让他们认得你?”
莫风的眼里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笑意,“我的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有用。”
“我陪你去,你也可以多一个帮手不是么?再说,你把我独自一个人留在这里,如果再有人要来杀我怎么办?容庭与是因为我而深陷险境,我有资格去看他。”苏繁诗向来冰雪聪明,一个个理由都极其顺理成章,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然。
若是换成别人,定会被她说动,带她一起前去。
可是,他是莫风。
莫风并没有试图和她辩解,什么理由都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下一秒便掠到她的身旁,快速地点了她的几处穴道,一把将她横着抱了起来。
苏繁诗僵住,那一瞬甚至忘了挣扎。
相处五年,莫风从来没有这么粗暴地对待过她。黑衣的少年虽然不曾温柔,但向来都是沉默的,寡言的……安守本分的。他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只有在她面前会说得比较多,多有点表情,但是,不出剑的时候,他的动作一直是拘束着的,在她身后,默默低着头。
然而此时,她却看到他眼里有什么异样的表情。
“你在做什么!”苏繁诗回过神来,想挣脱,却挣脱不开他强而有力的双臂。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一跃而起,朝西厢她的房间掠去。
苏繁诗的脸被抵在莫风的胸口,微冷的夜风吹过,带动他的黑衣,她能感觉到他呼吸时胸口处的细微起伏。抱着她的手上似有薄薄的一层茧,抱得很紧,一刻不放松。
那只是一刻时间而已,即使手上抱着一个人,莫风很快就到了苏繁诗的闺房。他没有忌讳地停在外面,而是直直走了进去,把苏繁诗轻轻搁放在床上。
“小姐,你不许去。”莫风墨色的瞳孔里没有表情,“我自会把容庭与替你救出来。我在外面摆了一个阵,你不会有危险。”
苏繁诗恍然大悟。她和莫风的房本来就是很靠近的,对莫风来说不过一秒钟的事,刚才他却特意绕了一圈,在外面稍稍停顿,不过动作很快,她没看清楚。原来,就是在给她布阵。
她躺在床上,看着他墨黑的眼眸,突然脱口而出:“我喜欢你叫我繁诗时的样子。”
莫风似是愣了一愣,然后别开了目光,说:“我去去就回。”
他纵身一跃,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苏繁诗将头枕在床上,这次并没有执意要跟去,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轻轻蹙着眉。
刚才莫风说起“容庭与”三个字的样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她觉得,仅仅是相识一天的两个人,不会有这么多恨意。更何况莫风向来是无论做什么事,脸上都漠无表情的,只有在提起那个白衣少年时,才会有那么点波澜。
她想起,容庭与每次谈起莫风,口气也是不屑的,难道,他们两个人早就认识?
她不明所以,想着等明天早上莫风回来,就问问他。
或者如果莫风这个寡言的人不肯说,就去问容小子好了,反正他平时叽里咕噜话一大堆,如果她问,他应该会说的吧。
苏繁诗这么想着想着就入睡了。
然而,这次莫风去了三天三夜,都还没有回来。
七、右翼分坛
一早上,莫风仍然不见踪影,而苏繁诗房外的迷阵还没困住敌人,她就自己先被困住了。
大概莫风以为自己早上一定能回来,所以布下的迷阵不仅阻止了外面的人进来,也阻止了里面的人出去。
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个简单的石阵,虽然是在她熟悉的苏家院子里,可是……她怎么会走不出去?
她朝着原来的方向走,以为自己是一根直线地在走,可是过一会儿,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起点。
现在时白天,到处都是阳光,光的原理用不上,苏繁诗不一会儿就已经满头大汗。无处不在的石头和桃花让她一看到就头晕,她干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点也不顾世家小姐该有的矜持。
“该死的莫风怎么还不回来……看你回来我怎么修理你。”苏繁诗气呼呼地掰着桃花的花瓣,“把你房间里全换回白色,再带两只猫回来放你房里……哼哼。”
远在兰花门分坛的莫风这时忽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不解地皱眉:“我得风寒了么……”
“咦?”阳光甚好,苏繁诗突然看见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走近一看,发现静静躺在草地上的,竟然是一个以银色纱布制成的小锦囊。
这个锦囊看上去很特别,上面绣着的花纹已经看不清楚,但隐约是一朵花的形状。
苏繁诗从没见过苏府上有这样的锦囊。
昨天是莫风哥哥摆的这个石头阵,难道,这东西是莫风哥哥身上掉下来的?
苏繁诗皱了皱眉,便打开了锦囊。
锦囊里什么也没有,苏繁诗将它打开的时候,只散落了一些白粉。可是这些白粉很奇特,一碰空气就消失,然而一碰到苏繁诗的手心,又能重新现形。苏繁诗将白粉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淡淡的,什么香味都没有。
难道是花粉?苏繁诗也纳闷,正想收好锦囊,等莫风回来再还给他。如果不是莫风的……那这个锦囊的设计这么奇特,他应该能看得出端倪,猜得出是谁潜进过苏家。
她想也没想过要给父亲看一看。
从小,父亲对她冷淡,她也对父亲不亲,只是偶尔撒撒娇,然后父亲也会宠溺地笑笑,但也只是如此而已。父亲的事从不会告诉她,而相反,她的事父亲也不曾怎么管过。苏繁诗小时候不明白是为什么,只是一味自己做得不够好,一直想办法讨好父亲,可是长大后,她渐渐明白了……是因为娘。
是她的出生,导致娘从此一病不起,让从武林大会上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苏之青连见妻子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小姐?小姐?”
有个丫鬟在叫她,应该是看她这么久还没出来吃早膳而急了吧。为了保她的安全,苏繁诗身边的丫鬟很少,真正算贴身丫鬟的只有一个。不过就算如此,那丫鬟也不能睡在苏繁诗的房间,而是西南面的厢房。
“小莺,发生什么事了?”苏之青的声音响起。
“老爷。”丫鬟小莺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回答:“小姐今天还没出来,小莺又不能进去,真的担心出了什么事。”
苏家的家仆都不能走近小姐的闺房,除了小姐和老爷意外,唯有莫风一个人能靠近。
“哦?”苏之青似乎不解。他向前踏了几步,声音更加迷惑不解:“迷阵?”
苏繁诗虽然在阵中,可是外面的声音还是很清晰地传来,仿佛她真的只要再他一步就能走出这石头阵。
所以,她还没感觉到剑气,就听到父亲剑出鞘的声音。
虽然父亲身为武林盟主,可是作为女儿的她却从未看过父亲的武功。此时,她听到剑击石的声音,然后父亲就站在她的面前。
刚才一切快得不可思议,可是苏繁诗清楚地看见苏之青一剑就把地上三块石子整齐地划开,石子飞出去的当儿,迷阵也破了。
那一剑,气势如虹,连苏繁诗也有点呆了。
“迷阵破了。”苏之青站在女儿面前,环顾四周,笑了笑:“没事了,别怕。”
苏繁诗有点不高兴地嘟了嘟嘴,“我又没怕。”
爹从来都不了解她,这种小事,怎么能吓到她呢?
苏之青摸了摸她的头,“以后玩阵法小心,别把自己也困在里面了。”
——原来他以为她是在玩闹,自己把自己困在里面。
苏繁诗暗暗想,她没这么大的本事吧。
苏之青却突然神色一敛,“莫风呢?”
于是,苏繁诗不得已把事情告诉了父亲,看着他的脸色从淡淡,变成绷紧。苏之青很少生气,可是苏繁诗对他再怎么不亲近,他生气了还是看得出来的。
“爹……”
“莫风去救庭与了?”苏之青的脸上有很微妙的表情,“去兰花门救他了?”
“是啊。”因为不亲近,苏繁诗从小害怕父亲的威严,有点怯怯:“你不是和我说过,他以前是兰花门的人么?他也答应了,那我想应该没事,所以我才没有告诉您……”
苏繁诗亲眼看父亲的脸上变了好几种颜色,可是最终也只是严厉地对女儿说:“以后小心,再也不要惹出这种事了。”说着苏之青掸掸衣,转身欲走,“既然莫风已经去了,那就不要担心了,今天给你放一天的假。”
这,就当做是最后一次的考验了吧。
苏繁诗有点愕然,就这样走了么?那一刻她以为父亲要亲自到兰花门的分坛里去把容庭与带出来呢,毕竟,他是他们府上的贵客。可是苏之青却什么都没说,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难道——关心那容小子死活的人就只有她么?
她突然暴躁了起来,踏碎了一地的桃花。
第二天,莫风还是没有回来。
第三天,苏府上还是不见那个黑衣少年。苏繁诗有点不安,可是苏之青没有任何反应。
第四天,依然没有莫风的踪影。
苏繁诗按捺不住了——在第四天清晨,她换上一件紫色长衣,带上莫风给她的长剑,谁都没告诉就偷偷离开了苏府,直奔那个烟雾缭绕的小巷。
容庭与觉得自己算是开了眼。他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庞大的地下世界。
这里是兰花门设在江南的“右翼”分坛,而那个青衣人便是这里的坛主。整个小巷,包括这个庙,都是兰花门的领地。江南弯弯曲曲的小街弄堂这么多,唯独这不起眼的一条小巷,不是寻常百姓住的地方。
那一天,容庭与助苏繁诗离开,自己却被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刀刺穿了肩头,疼得他直龇牙。可是,他忍住了没叫,硬撑着以剑拖住了那个正准备追出去的兰花门徒,直到听着苏繁诗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听不到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诗诗,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我认识你很长时间了,比莫风还长。能这样以英雄的姿态保护你,是我的荣幸。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可是肩上伤口传来的痛楚还是让他忍不住低哼了一声。
好痛,诗诗你看我怎么找你算账,哼。他腹诽。
黑衣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那拖着蜡烛的青衣人走到容庭与面前,打量了他一会儿,才问:“你是何人?”
苏繁诗离开时也关上了窗,那一丝透过微掩着的窗台透进来的阳光也消失,让整座庙里变得昏暗无光。青衣人自从出现,就一直站在暗处,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此时,烛光打亮了青衣人的脸。
他的脸色是苍白的,可是,近看,竟然是个美男子。
“我是江南容家的少爷!”容庭与傲然道:“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剐随你便!”见这些还台词貌似还不够风光,他补了一声:“哼!”
“容家?”青衣人眯起眼睛,随即一挥手,吩咐道:“别杀,带走。”
于是,黑衣人终于收起了架在容庭与脖子上的刀,推着他走下台阶,带他来到兰花门的分坛。
这些台阶,原来是通往一个庞大的地下世界。
容庭与猜想,青衣人之所以会面色苍白,应该就是长时间在地下见不到阳光所导致。这里的人一个个穿着黑衣,脸上没有表情,让容庭与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一直陪在苏繁诗身边的莫风。
那家伙,既然以前是兰花门的人,现在还忠于旧主,并不会很难以置信。
可是,当他把昨夜发生的事情告诉苏繁诗的时候,为什么苏繁诗并没有惊讶,还有了然的表情?
他们把他带到了一个阴暗的石室。
“外人若擅自闯入兰花门分坛,本是一律杀无赦。”青衣人站在他面前,说着说着,苍白的脸上挑起一丝奇异的笑容:“不过既然你是容家的人,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内如果你可以离开这里,我放你走。”
那笑容,与其说是冰冷的,还不如说,是极其疲惫的、心灰如死的。
“我是右翼分坛的分坛主,你可以叫我千溪。”青衣人把蜡烛放在石室的桌上,说了这一句,就离开了。
门砰然关上,只留下容庭与一个人在石室里。
八、来者何人
他们没有拿走容庭与身上的剑。
——既然你是容家的人,我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内如果你可以离开这里,我放你走。
容庭与按着他的剑,心想,是要他三天内离开这里?刚才他们带他下来的时候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