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解下背上的人,老衲不敢自诩有令人不死之能,但生机仍有一线与尚有一口气在的
人,老衲可尽绵薄。”
司马英不假思索,将仇姑娘解下放平,说:“有劳大师,小可先行叩谢。”
他拜了四拜。
本无大师开始检验两人的五官和脉搏。
这时,天色已大明,老和尚只略一检验,便说:“两位女施主受伤极重,一是被外力震
伤,一是被自己的内劲反震了内腑。”
“大师,可有希望……”
“不要紧,但须将养十天半月,老衲有灵丹妙药,料亦无妨。”
老和尚在腰间挂囊中一阵摸索,掏出一只玉瓶,先喂两人一颗褐色的鸽卵大丹九,随手
将瓶递与司马英,说:“里面还有十八颗回生固本丹。每天晚间喂她们一颗,丹尽伤愈,便
可行走。但是如果想复原,须用推拿八法助药力行开,推拿时注入真力,方可有成,不然后
患无穷。”
“大师请费神用内力推拿一番,小可感激不尽。”
“不,老衲……”
“大师藤杖一点,小可力道全窒,定是内家高手,区区推拿小技……”
“老衲不能,不能在妇女身上使用推拿八法。”
司马英指着何津说:“这位是舍弟,尚请大师成全。”
本无大师用奇异的目光盯住他,沉声道:“他是你的亲弟?”
“不!结义兄弟,情胜骨肉。”
老和尚向仇姑娘一指,问:“这位呢?”
“这位姑娘被恶贼所掳,小可兄弟路见不平援手救出。”
“怪!你和你那位兄弟相识多久了?”
“不到一月。”
“不到一月,你竟不知她是男是女?”
“什么?”司马英惊得一蹦而起,但头脑一阵晕眩,又坐倒了,惊叫道:“他……他是
女……女人?”
“半点不假。”
“见鬼!”司马英大叫,伸手去抓何津,但手伸出一半,却又缩回叫:“我不信,不!
不会……”
他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哇”一声又喷出一口鲜血,仍在摇头不信,猛烈地喘息。
本无大师将他按住。说:“先别管是男是女,你的伤势也不轻,让我瞧瞧,躺下。”
这位老和尚似乎不喜欢俗套,语气也不像四大皆空的出家人,口到手到,一按之下,司
马英不由自主躺下了。
老和尚的寿眉,渐渐向里锁,半晌说:“怪事,你的伤并不是严重的震伤,为何脉息如
此微弱?不妙。”
司马英已无法回答,他默默行功压下伤势,自从练了易筋洗脉功心法之后,体内已有显
著的变化。
加以他练功时,皮护腰旦夕不离身,护腰上所发的奇异冷流,可以抑止练功时体内所发
的热流升腾,所以进境甚速。
但他始终不了解藏在皮护腰上那颗青色冷蛇珠的功能。
本无大师检视良久,探手囊中取出一只药瓶。将整瓶的液体倒入司马英口中,不客气地
在他身上一阵拍击。
司马英感到液体入喉,一股酒气直冲脑门,酒中略带当归三七等怪药味。
接着,他感到老和尚拍击的手法,令胸背十分舒泰,痛楚渐止,血液流动加速,身上沁
汗。
本无大师拍了最后一掌,问:“你在练一种易筋洗脉奇功,那是天龙上人的玩意,你与
天龙上人有何渊源?”
“那是家师?”
“你是他的门人?见鬼了!太蹩脚了。”
“小可要等下月初一。他老人家方肯正式收为门人。”
“他目下……”
“在越州蛮荒善后。”
“下月初一你怎样找他?”
“至无量山天龙寺。”
“哦!无量山,太远了,老衲已等不及,天龙上人的易筋洗脉功,不能速成,你的伤要
往下拖,却无法照顾那两个小丫头。听着,留意我的手眼心神,坐起来,我传你一种疗伤健
身固元培本的坐功,练好了足够你终生受用。尔后可以告诉天龙上人,说是老友本无和尚没
藏私,给了你一些小礼物。”
不由司马英推,他已盘膝打坐,却是五岳朝天。与佛门弟子的坐禅不同,双掌按在丹田
和背后命门上,口中开始念念有词,传授打坐心法。
心法授完,着司马英依样打坐,复念一遍。
老和尚认为满意,说:“好自为之,后会有期,好好练我授你的涤心法,不可间疏。”
声落,飘然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路的尽头。
司马英目送老和尚消失,喃喃地说:“这些风尘奇人,都是些怪物。”
他感到自己已有足够的精力行走,便背起仇姑娘,抱着何津举步,要找一处足可容身之
处养伤。
他一面走,一面注视着像是睡熟了的何津。何津那丑恶的脸容,令他疑云大起,心说:
“他怎会是女人?见鬼!”
他岔入西面山区的一条小路,找到一间半塌了的山间无人草屋,屋的内进可聊蔽风雨,
先住了再说。
在昆明府城中,搜寻司马英的人乱糟糟,搜不到便向鸡足山赶。
在此之前,司马英要到鸡足山的事,流传很广,那是从死去的凌云燕鲁姑娘间接地传出
的。
司马英在山间废屋中,却默默无闻地秘密度过十天。
他清理了草屋,采干草为褥,安顿了两个伤者,准备替她们推拿活血助药力行开。
他始终不信何津是女人,分两处安置,将仇姑娘安置在隔邻,中间有一篱相隔。
他开始替何津宽衣解带,心中仍不信何津会是女人,晤!外衣一解,现出里面的劲装,
一股略带异味的汗臭升腾。
他想:“这些天来,始终没有机会沐浴,脏死了。”
推拿,用不着除鞋,只消解开腰带揭开衣襟便可。
腰带扎得紧,将腰围衬得小不胜握,平时有外衣掩盖看不出来,如今外衣一除确是有点
岔眼。
他仍然不信,何津身高六尺余,身材小腰部当然小,腰小表示练功有成,并不足以说明
腰小便是女人。
腰带上有剑,有一根小布囊,他一时好奇,放下剑解开布囊锁口,拔出了一根褐色的竹
箫。
“天!这……这支箫是……是……”他惊叫,急忙引箫就唇,一阵穿云裂石的跳动音
符,在室中萦回逸荡。
“是何谷主之物,是……”他变色地叫。
他再仔细审视,半点不差,确是他在迷谷吟凤阁第一次吹弄的古箫,那是他苏醒后从不
少名贵箫笛中选出的一支。
这支箫,他曾和何萱姑娘合奏《明月生南浦》,何姑娘用古琴的天籁相和,也是他开始
深爱何萱之时,多次把弄,他怎能或忘?
他眼前,朦胧地出现萱姑娘的身影,她那令他震撼的秋水明眸,正含情默默地向他深情
地凝注。
他感到浑身一震,心中狂跳,天!何津的大眼睛,不就是他难以或忘的那双大眼睛么?
他不是曾经说过,何津那双眼他似曾相识么?
“是她!是她!天哪!这傻丫头,痴丫头。”他慌乱地叫,像在呻吟。
他不再犹豫,开始替何津解带宽衣,目光落在何津奇丑面容上,又令他大惑不解,怎会
是她?不会的。
不管是与不是,他必须用推拿八法助药力行开,本无大师说过,若不如此后患无穷。
如果不是,他不能袖手,怎能眼看生死知交残废?如果是,他更不能因礼教之嫌而放手
不理。
解开了何津的劲装,里面是特制的紧身衣,缝扎得密不透风,一股奇异的汗臭触鼻。大
热天,裹得如此严密,有异味自非奇事。
看到了紧身衣绷紧的景况,他又明白了几分,不管是不是何萱姑娘,反正是女人已无疑
问。
用不着解紧身衣,他开始隔衣推拿,掌一下万念俱消,灵台清明。
不久,何津从痛楚中渐渐醒来,第一眼便看到在身旁盘坐,闭着双目宝相庄严,大汗如
雨的司马英,正用一双虎掌在她身前后推拿。
她的身躯外衣已解,被司马英不住翻转移动。
她知道自己得救了,更知道司马英无恙,她想出声,但却又忍住了,大眼睛中出现了喜
悦的泪,默默地控下眼角。身上的痛楚并不严重,在司马英的虎掌推拿下,反而有说不出的
舒畅。
“嘀!嘀!”两颗豆大汗珠,滴在她的胸衣上,她忍不住了,立即开始运功相辅。
司马英知道何津已醒,低声说:“运气不可操之过急,我支持得了。”
不久,司马英停止推拿,转身略行调息,他听到何津正缓缓坐起,用他许久没听过的声
音轻声问:“大哥,你不曾受伤么?”
“伤得不重。”
蓦地,他伸手一按,按住何津抓向身畔拈取古箫的手,沉声问:“你到底是男是女?”
“大哥,你不用问!”
“这箫由何处得来的?”
“你猜。”
“不用猜,你与迷谷何家有何渊源?”
何津没做声,司马英清晰地听到何津在身后啜泣。他心中一阵激动,颤声叫:“也许真
是你。”
身后,传来何津颤抖的声音:“大哥,可记得那阙《明月生南浦》?”
“萱妹!”他大叫一声,扭转身躯,刚好接住何津扑来的身子,两人拥得紧紧地,泪下
如雨。
“大哥……”
“萱妹……”
两人感情激动地颤声轻唤。
“大哥,我很欣慰,啊!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哦!记得那夜三岔河之夜么?当我听
到你吹出《明月生南浦》时,我知道,我的痴心已有了报酬,苍天没有辜负我的苦心。”何
萱如痴如醉地倾诉,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司马英苦笑道:“萱妹。你不该爱上我这亡命之徒……”
话未完,姑娘已掩住了他的嘴,用的不是手,而是嘴。寒冬离开了他们,明媚的春天包
围住他们的四周。
一住十天,三个人已在本无大师的灵药下恢复了健康。司马英每天分练涤心法和易筋洗
脉功,进境惊人。
但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现象,如果先练易筋洗脉功,再续练涤心术时,开始感到体内的
先天真气有逆流之象,头脑会无端地晕眩,大汗如雨。
假使先练涤心术,却又如同进入一处幽暗空洞的无声无光的古窟中,身外一无所见,一
无所闻,死一般的静,静得令人发慌,气血缓流,几乎静止了。
他有点憬悟,这是两种不能连续齐练的奇异功术,一动一静,性质不同,必须分开来
练,不然恐有不良的后果。
但他没有足够的时间,怎能每天抽出三个时辰分练?连续合练只须两个时辰便够了,所
以他不打算分开来练。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冒险合练。固然感到不舒适,但也助他将先天真气练得日
臻精纯,获益良多。
这十天中,何萱恢复了本来面目,但她仍穿男装。她认为只有穿男装方能伴同司马英闯
荡江湖。
司马英要她赶回迷谷,可是白费劲。
她说得好,说她是他的影子,他到哪儿她也到哪儿,直至他办完事到无量山找天龙上人
拜师,她方回迷谷禀明父祖,而到无量山伴他学艺。
但她心中对天龙上人有点歉疚,因为她未能完成天龙上人所交付的重任。也难怪她,谁
能料到会在半途暴露了身份呢?
天有不测风云,世间事怎能事事如意?
但她确是心满意足了,司马英已向她付出真挚的爱情,这是她一生中最兴奋的大事,其
他已无足轻重了。
三人之中,仇姑娘是个最痛苦的伤心人,司马英所予她的温情,更增重了她感情的负
荷。
萱姑娘已从仇姑娘的口中,知道了司马英在伏龙秘堡中所经历的一切,她同情仇黛,但
爱情是自私的,她怎能将爱人双手奉送?
别的事也许有商量,这事她办不到。
这天,他们装束就道。
愁肠百结的仇姑娘,也跟着踏上去昆明的道路。
在昆明,仇姑娘打听出祖父仍然健在,已经远走鸡足山。司马英也得悉沈云山并未遭毒
手,向西走了,大喜之下,一行三人向西星夜赶程。
这里且表表鸡足山。
鸡足山,是洱海东北的一丛山岭,名义上属赵州管辖,也有一部份山区属大理府。
这座山,有无数山峰溪流,三条山脊向东南伸,一条山脊往西北移。东面有东界大山,
高度相等。
这儿是饮光迪叶守佛衣的地方,原叫鸡山,也叫九曲岩。马马虎虎算得上是佛门胜地,
但在目前,山上荒凉不堪,虎豹成群,丛林中古刹寥寥可数,人烟稀少。
这座山真正成为名胜之区,乃是后来嘉靖年间以后的事,十灵、十景,皆是以后所辟,
而目前却默默无闻,知者不多。进入鸡足山,有两条路,东面走赵州的云南县北上,西北走
邓川州浪穹县南下。从南面登山,飞瀑流泉胜景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