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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曲》,已无懈可击完美之至,老衲虽自诩是跳出红尘外四大皆空的人,也被箫声感动得心
中酸楚。”
“大师在峨嵋修禅,难道不知在下是贵派的死对头?”
老和尚呵呵大笑道:“施主误会了,峨嵋山固然是峨嵋派的山门,但也有不属该派的出
家人。出家人皈依我佛,四大皆空,无人无我,如果有派,岂不成了佛门叛徒。”
“哈哈!据在下所知,少林有派、五台有派、峨嵋也有派。大师如此说,岂不骂尽了名
山之僧?他们也成为大师口中的叛徒了。”司马英大笑而起,恭敬地向老和尚长揖为礼,又
道:“听大师的语气,断非峨嵋派的人,小可鲁莽,大师海涵。”
老和尚回了礼,笑着说道:“老衲释寂光,在白水普贤寺中苦修。施主贵姓大名,可否
见告?”
一听是白水普贤寺的僧人,司马英大喜,重新行礼道:“小可司马英,那位是义弟何
萱。小可向大师打听一位老菩萨的行踪。”
“施主请问,但峨嵋派的高僧老衲却甚是陌生,恐教施主失望。”寂光一面说,一面向
萱姑娘善意地一笑。
萱姑娘没来由地红潮上颊,低下了头。
司马英道:“小可向大师打听贵寺的本无老菩萨。”
“呵呵!那是敝寺的主持,刚由云贵返寺不久,这次远走云贵,筹款重修大殿,发善心
的施主檀越不多,每天在寺里很生气吧!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峨嵋原要对付的亡魂剑
客,是么?”
“小可的匪号,不堪入耳。”
“就是你两个人闯山门?”
“小可不想和峨嵋派硬拼,免得沾污了佛门清净土。”
“好!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请敝寺主持出面排解?”
“不!请大师转禀老菩萨,说天龙上人的弟子,奉师命向老菩萨致意问好。”司马英恭
声说。
“咦!你是天龙道友的弟子?”
“小可愚鲁,还未正式拜师。”
“哈哈!老衲的眼睛不中用了。记住,敝寺主持不可能出面助你,但请放心,危急时自
会逢凶化吉。
同时,你不必和他们的二流人物一般见识,擒贼擒王。哈哈!你的诚意老衲替你转达敝
主持,好自为之。日后在令师之前,说老衲寂光向他问好。再见。”寂光和尚的话中含有深
远的意思。
司马英在包裹中掏出十三颗蛇珠,珠在月光下放射出乳白色的光华,耀目生花。他双手
呈上说:“贵寺大殿重修。小可身上只有这几颗夜明蛇珠。大概可值不少银子。请大师笑
纳,表示小可对佛祖一点诚意。”
寂光接下,一面审视,一面笑道:“大殿供的是普贤菩萨,而非佛祖……哦!这是成道
灵蛇之珠。可以辟毒。而且每颗可值千金,假使能得灵蛇的元精内丹,万毒不侵哩!有了这
十三颗珠子,大殿重修有望,施主功德无量!”说完,扭头向姑娘笑笑道:“小姑娘,请记
住,唯有你可以令亡魂剑客少造杀孽,对你两人来说,也是功德无量。”
说完,呵呵一笑、飘然而去。
老和尚去远,司马英仍在喃喃地念着:“擒贼擒王,擒贼擒王……对!我该找他们的掌
门。”
萱姑娘却去解包裹,撅起红艳艳的小嘴道:“你不像,不男不女,一眼便被人家看穿,
我要换装。”
司马英偎近她,按住了她解包裹的玉手说:“萱妹,峨嵋山连尼姑部不肯逗留,怎能换
女装?”
“不管!峨嵋山能禁女香客礼佛?换定了。”
她取出一身翠绿劲装,甜甜一笑向林深处走道:“我换了衣裙,看那姓常的鬼女人还敢
找你不?”
她指的是伏龙公子的妹妹常娥,话中有酸味。
她打扰了他的思路,他不再探索“灵蛇元精内丹”的意义。不然也许他会及早发觉体内
已回复正常的缘故,及早带来更大的喜悦。
不久,林中飞出一只翠鸟儿,是萱姑娘,一身绿劲装,将身上奇妙的身段线条衬托得极
为突出,完美无瑕的玉体像一团明亮的光华,一团火,妩媚中有三分英气流露。她站在他身
前丈余,娇媚一笑。
他呆在那儿,一阵令他激动的浪潮冲击着他,似乎有点昏眩,有点失措。她穿了劲装,
比在迷谷时一袭罗裳又是另一番光景。
那柔婉的神韵并未损减多少,却增添了三分婀娜英气,在端丽高贵的风华中,流露着令
他喜悦的江潮儿女的特殊气质。
她比迷谷时更成熟,花容依旧,却多了一份与他相同的气质与神韵。
依稀,他感到他与她之间,心灵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溶会异象,他与她已没有丝毫隔阂。
从未有今天这般地接近、了解、亲切。
他眼中,出现了异彩,一种第一次出现的光彩,一种只有对方能了解的神韵。
她钻石般的明眸也焕发着异常的光芒,在他的注视下,红霞迅速地占据了她的粉颊,娇
羞也明显地在她脸上出现。
两双表达心灵语言的眼睛互相吸住了,细诉着内心的衷曲,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的情
意,只这一刻深情的注视便满足了。
久久,不知是谁先张开双臂的?
突然之间,他和她拥抱住了,变成了一个人,久久未移动。
四周空寂,他们只默默地倾听对方的心跳,之外一无所知,一无所感。
久久,心灵倾诉的时期过去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的热吻,激情的浪潮淹没了他和
她。
嘉定州,是川绸的著名出产区,最好的川绸就出产在这座州城,市面十分繁荣,一度曾
经升为府城。
入暮时分,司马英一双爱侣踏入了大南门,沿南大街通过闹区,直趋西门。
西门,是到峨嵋朝圣的香客落脚处,也是客店林立的处所。
西大街,看去不太整齐,有店铺,有院落,也有高大的豪门巨宅,宏丽的门楼显得十分
气派。
而在一家摆设有石狮子的巨宅旁,却有一座狭窄的小客店,看起来极不调和。
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客店中大多已安顿停当,该落店的人早已落了店,只有他两
人来得晚。
东门,是水客的落脚处,西门才是陆上行旅的投宿站,水客多,按理西门的客店不会有
人满之患。
但事实上,他们连问了五家客店,店家都回答说没有空房而送客出店,拒绝替他俩设法
找房间。
走着走着,似乎后面有人盯梢。
两人不死心,远远地,便看见前面有一家客店,灯笼上清晰地写着四个大字:“峨山客
栈”。
司马英苦笑道:“萱妹,看来只好委屈一宵,住不了店只好住栈了。”
萱姑娘曾经走了年余江湖,已有不少江湖经验,连走五家客店皆被店家拒绝,她有点醒
悟,轻摇螓首说:“倒不是委屈与否,而是客店已被人所把持,要是所料不差,这间客栈同
样会拒绝我们投宿,真正理由不是客满,而是你的路引上所写的三个字不妙。”
“什么?路引上的三个字?”
“这三个字是‘司马英’,没错儿。”萱姑娘答得很干脆。司马英也恍然大悟道:
“好,我倒要试试。”
两人踏入了店门,一个瘦小的店伙倚在柜台边,立刻脸上堆了笑,上前躬身道:“两位
是住店的……”
司马英冷冷地道:“不错。”
店伙忙又道:“小店恐怕已……”
司马英抢着说:“请领路到上房。”
柜台里一位账房老先生眯着一对老花眼,向两人打量了一阵,接口道:“请客官先将路
引让敝人过目。”
说着,他伸出了大手。
“贵店是否有房间,先别忙查路引。”司马英大声说。
厅中有几位客人在聊天,这时全停嘴向这儿瞧。
有一名穿青色劲装青腰带的大汉,突然站起来向一旁的同伴叫道:“么师,带客人找宿
处,别在那儿发呆。”
另一名大汉笑眯眯地站起,抢前躬身道:“小客店人确实已住满,但尚可挤一挤,贤夫
妇如果不嫌。请随我来。”
账房老先生也不再提查路引的事,诡异地一笑。
司马英伸手虚抬,道:“请带路。”
踏入后厅门,院子左右是一列长廊,很长。门却不多,廊下两列长凳。半坐半躺着十来
个客人,并无客满之象。
大汉踏入第一道门。
司马英剑眉一皱道:“在下要上房。”
大汉耸耸肩做了个怪相,笑着道:“小店的主顾,大多是贩夫走卒苦哈哈。用不着建上
房,全是大通铺。
客官!过几天就是峨嵋香会期,客人多着哩!全城再也没有铺位留客人投宿,还是挤一
挤算了。出门人顾不了许多。贤夫妇可在铺端……”
司马英哼了一声,扭头便向内院里闯,他以为后面定然有客房。
店伙来加阻拦,嘻嘻怪笑道:“后面更挤,客官可以仔细找找,愿在那儿挤,请招呼就
是。”
后面确是没有上房,一列列通铺上堆着行李杂物,三五盏幽暗的桐油灯光芒黯淡,汗臭
脚臭异味阵阵向外涌。
那时,女客不多见,除非是一流客店,不会有上房,大都是合房、通铺,最多有三两所
可住五六位客人的大客间而已。
通铺,是一列大床,每人可占四尺左右空间。
店中准备了一席肮脏的被子,客人的行李在内侧一丢。便是度过一夜的铺位了。
大概十年之内,不会有一位女客在这种通铺上挤一夜,数十人挤在一列大床上,女客人
敢领教?不吓死才怪!
司马英气得扭头就走,他明白店伙不坚持看路引的原因了。
两人出了店,后面传来一阵刺耳的哄笑声。
两人狼狈地急走,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宏丽的店门,门前有院落,院门外一根大木柱上高
挂着一块大木牌:“贵宾店”。
“闹他一闹,我受不了。”司马英气冲冲的说。
“好啊!在峨嵋派的山门外闹事,真妙!”萱姑娘也气了。
“大概消息已传遍了州城,我们放手闹。大不了露宿一宵,闯!”
院门紧闭,没有店伙迎客,所以知道说自己经传遍了州城;两人决心大闹后,胆子也就
更大了。
伸手推门,门上了闩。手上用了两分劲“咔喳”一声闩断了,院门大开。
院子宽约两亩,种了些花花草草,一条小径直通客厅。
厅门台阶下停了两乘山轿,一些客人和店伙正在里里外外张罗,院门的响声把他们吓了
一大跳。
厅中灯光明亮,檐下的人灯笼通明,一双健壮美丽的爱侣,在灯光下踏上了台阶。闯入
惊讶的人丛。
两名店伙张煌失措,拦住叫道:“客官不可乱闯,小店有贵宾……”
司马英伸手一拨,两名店伙倒退丈外,大踏步到了柜台边,大声道:“住店的来了,要
有内间的上房。”
账房内有位先生,两名小伙计,三个人呆住了,这种住店的客人凶着哩!
“对不起,小店已客满……”账房先生变色拒绝。
司马英手一伸,闪电似的抓住对方的衣领。
柜台高,他更高,手一伸对方跑不了。他手向后一带,将人按在柜台上,厉声说:“假
如在下到里面找到空房间,你怎么说?”
账房先生被提起趴伏在柜台上,双脚离地,两手乱撑,含糊地叫道:“客官放手,有事
好商量,好商量……”
“说!找到了空房,你如何说法?“司马英冷峻地说。
厅中有一二十个人,同声惊叫,也引起了愤怒。嘈杂中有人叫:“轰这一对不讲理的东
西出去!”
人群一乱,齐向柜台集中。
“铮”一声剑鸣,萱姑娘拔出了长剑,粉面上绽起他笑非笑的怪神情,剑“唰”一声划
了一道剑光,剑尖随着移动,傲然转身四顾,冷笑道:“谁不要命,冲上,欢迎前来一
试!”
厅中大概没有峨嵋派的人,也没有江湖朋友,明晃晃的长剑映着灯光闪闪生光。谁看了
也害怕。所有的人变色后退。谁都不敢上。
姑娘用剑向一个脸团团的大胖子一指。冷冷地说道:“是你要轰我们走?你站出来再说
一遍。”
大胖子抱着脑袋后退,大声狂叫:“不!不!不是我……”
“咚”一声,他一不小心跌倒,脚后跟绊到了后面人的脚,怎能不倒?两百斤的大胖子
倒地,像倒了一座山。
他屁滚尿流挣扎着爬起,抱着脑袋奔向后厅门,“砰”一声,撞倒了刚欲出厅的两个
人,滚成一团,叫骂之声大起。
趴在柜台的账房先生哼哼哈哈地叫:“客官饶命,饶……”
另一座后厅门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衣着华丽,气宇不凡的中年人,绿底团花长袍飘飘,
方面大耳,三绺美髯拂胸,高底子长靴咯咯响。
身后,有两个青衣小帽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