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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云道:“你是个最俗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那种超凡入圣的大道理。”
丁佐云道:“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因为我不想挖下自己眼睛或心脏去补上另一个人的缺陷,尤其你们所谓的超人,无非是有钱或有势的人,在你们的说法下,穷人和一般平民都是该死的了!”
福王极有兴趣地在屋中展开搜索,绿云伸手按开一个暗格,想从里面拿出一些东西,可是她伸手摸了个空。
丁佐云道:“我那个朋友不但点穴手法奇突,而且对机关暗器也很精通,这里面的东西,一定也是他顺手摸走了。”
绿云再盯了他一眼道:“好,你狠,算你厉害。”
她的睑忽然变成了黑色,口中也有黑血滴下,终于噗通一声,倒在地下。
福王要过来看她怎么了?丁佐云却道:“王爷,动不得,她已服毒而死,此刻一身是毒,沾沾也都会感染的……”
福王惊疑缩手,丁佐云又道:“最好赶紧把她的尸体火化了,这个婆娘真狠,临死了也不忘记害人!”
他拖着福王匆匆下了楼,福王嗒然若丧,道:“这一来,甚么证据都拿不到,我怎么交代?”
丁佐云道:“那座神坛以及其中的药物,已是足够的证据了……
目前这楼中充满了毒,不宜久留,等我设法消除了毒后,一切都可保留原状,做为证据的。”
福王叹了口气道:“左先生在此慢慢的弄吧,我要立刻进宫,把这事向皇帝做个报备,要不然三叔公反咬我一口,我可招架不住。”
他又问了一些话,拿了一些文件走了。
丁佐云带了人在花园中忙了半天,把尸体用木架子抬下来,火化后挖个深坑埋下之后,然后又锁了现场才回到府中。
□□ □□ □□ □□回到王府,才知道王爷正在宫中向皇帝报告,尚未回府。
丁佐云回到小院,只见南宫燕与南宫雁两姊妹正在促膝谈心。
南宫燕与南宫雁见丁佐云回来,都起身相迎,问明事情经过,都夸他事情办得漂亮。
南宫燕吩咐丫头小桃整治了酒菜,三人围坐吃喝。
丁佐云望着这一对姊妹花,不禁嘴角泛起笑意。
南宫燕道:“你笑甚么?”
丁佐云道:“你们若是分别走在街上,我真分不出谁才是我老婆?”
南宫雁羞得低下头去。
南宫燕笑骂道:“姊夫可以当着小姨子的面这么不正经吗?”
丁佐云道:“你们果真是姊妹,那又为甚么互不相认呢?”
南宫燕道:“我们是同父不同母,不过我们的母亲却又是孪生姊妹,由于外公与外婆相处不合,各分了一个女儿,分开来生活抚养,所以她们老姊妹也不太和好,偏生她们又同时爱上了我外公的弟子南宫杰。”
“啊,原来你们的父亲是四十年前最有名的风流美剑客南宫杰?听说二了年前出家访道,客死回疆……”
南宫燕道:“是的,他很英俊,美剑客当之无愧,但风流二字实在是冤枉了他,他一生中只有两个女人,却使他情牵冤结,后来是愤而出家逃避,在回疆染上了热病而死,为了这件事,我娘更恨大姨,发誓不相来往。”
南宫雁低声道:“当爹愤而出家时,我娘也后悔,但是外婆在压着,不敢去表示悔意,其实真正恨姨妈的是外婆,从小就不喜欢她。”
丁佐云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南宫燕道:“很俗气的老故事,老俩口子不和,每人偏爱一个女儿,吵架分了手,我娘就跟了外公,而娘又跟大姨同时爱上了她们的大师兄,也就是我们的父亲南宫杰,他是个很忠厚的人,夹在师父和师娘之间十分为难,终于在他二十五岁那年,他去探望师母,我外婆硬逼着他和大姨成了亲;在这以前,他却和我娘情擦暗生,有了关系,而且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外公知道了,在他们结亲半个月之后,硬跑去把我爹抓了回来,又跟我娘拜了花烛,以后他只有两头跑,却得不到两边的谅解。
后来我先出世,小雁比我晚半年,爹为我们取名完全同音的‘燕’、‘雁’二字,原是希望双方能和好合的意思,可是两个老的却始终不答应。”
丁佐云一叹,道:“这是为甚么呢?既有今日,何必当初,既是不能偕老,又何必结合呢?”
“谁知道呢?我三岁的时候外公去世了,爹想这一场冷战可以结束了,外婆对外公不谅解,对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总可以容忍吧,就带了我娘和我到了外婆家,哪知外婆和大姨竟不让我们母女进门,我娘一气之下带着我走了,隐匿深山,十年后她抑郁而死,留下遗言,不准我再去认这门亲。”
南宫雁垂泪道:“其实我娘也有一点私心,她以为赶走了姨妈,爹就会属于她一个人了,所以帮着外婆,哪知你们一走,爹在半个月后也留书出走了,以后就再也没回家里过了,娘也后悔了上言下开始埋怨外婆,弄得母女俩也不说话,等到外婆一死,她也吞金自尽了。那是五年前的事,她死时以为爹是去找你们,跟你们在一起了,对爹的抛弃,我们母女很不谅解。”
“她没有恨我娘吗?”
“这倒没有,她也知道姨妈也是个性情高傲的人,那次肯回家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她不该做得太绝的,所以她只怨爹薄幸,没有再恨姨妈。”
“你呢?你是否也恨我们呢?”
“我没有,上两代都是我的长辈,我不能说他们的不是,尤其是后来我打听的结果,知道爹易名。无情道人。一直在回疆流浪,并没有与你们在一起,不是你们绊住了爹不让他来看我们,大家都是受害者,还有甚么好恨呢?那次我上祁连山就是去访爹的下落……”
“我也去过了,想找回爹的骸骨来,结果却没找到。”
南宫雁道:“我倒找到了,爹在回疆又成了家,娶了一个吐鲁番的女子,那个女子又替他生了一大堆的儿女,他们把他的骸骨奉若神明,大概是不会让我移走的,我想想也就算了。”
南宫燕一笑道:“原来你也知道了?”
南宫雁道:“无情道人在那儿很有名,并不难找,因为他在那个土著部落中施药救人,我更找到了他后来娶的那个土女,又胖又黑,跟我们的母亲简直无法相比,他居然在那儿伴着那样的女人度其余生……想必是中原的生活给他的创伤太深了,他在那儿既然很快乐,我又何必多事硬把骸骨移回来呢?”
南宫燕高兴地笑道:“妹妹,我们外公、外婆的那一代不去说了,母亲的一代也是气量太窄,好在我们这一代都还能想得开一点,而且鬼使神差地让我们又遇上了同一个男人,这些都是天意。”
南宫雁呐呐地道:“我……可实在……”
南宫燕笑道:“你也别犹豫了,咱们既是姊妹,还分甚么先后大小?只是便宜了你姊夫,好了,就此说定了,现在咱们姊妹说一会儿知心话……玉蘅夫人差人来追问好几次,叫你回来就去见她。”
丁佐云皱眉道:“她是怎么回事?”
南宫燕道:“我看她情绪不对劲……你还是快去看看吧。”
□□ □□ □□ □□玉蘅的神容憔悴,眼泡红红的,像刚哭过,可是身上却穿了一身锦衣,还特别修饰了一下,显得很美。
室中的桌上,除了几味精致的小菜外,还有一壶酒。
丁佐云一笑道:“干嘛,今天特别客气起来了?”
玉蘅道:“你连日辛苦,而且又建了大功,我特地下厨弄了几样菜,一则慰劳,再则庆功!”
丁佐云笑了笑,道:“那可就不敢当了,不过你倒应该好好地谢谢我,我为你尽了不少的力。”
她笑道:“以你我的交情,为我做了点事,还好意思说要谢吗?真要讲酬谢的话,我除了一身之外,别无长物,而你新得娇妻,会在乎我这残破之躯吗!”
丁佐云笑笑道:“玉蘅,你是多洒脱的人,怎么也变得如此俗气?说这些太没意思了。”
玉蘅也苦笑一声道:“看来我真该死了,连说话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来,咱们喝酒吃菜,不谈其他。”
她举壶斟了两杯酒,竟是号珀色的上好葡萄酒,笑着道:“这是波斯进贡的葡萄酒,福王得自大内,平时视同珍宝,舍不得喝,今夜却为君而开。”
丁佐云道:“那怎么好意思?日后他要起来,你怎么拿出来?”
玉蘅道:“你为他做了多少事,一瓶酒他还小气么?干!”仰头干下了一杯。
丁佐云也跟着干了,酒香而甜,入口醇烈,果然是好酒。
玉蘅喝干了第一杯,甚么话也不说,再为彼此斟满了第二杯,又向他邀饮,两人干了第二杯。
斟到第三杯时,壶中酒里已经不多,玉蘅是先斟自己,再斟丁佐云的,因此他只有小半杯。
玉蘅也不客气,就把那小半杯给了丁佐云,声音中有点哽咽,道:“左云,我实在很抱歉这样子对你,我知道你也没错,但是为了民族大义之所在,我不得不如此……实在狠抱歉,请你原谅我,更要请你那两位美丽而多情的妻子原谅我……我知道我的身子贱,不足以用来跟你交换的,但那是我唯一表示歉意的方法!”
说到最后,她已珠泪盈眶,语不成声了。
丁佐云诧然道:“玉蘅,你这是说些甚么了?”
玉蘅道:“云哥,很抱歉,那壶酒中我下了毒,是穿肠烂肺的‘鹤顶红’,我们两人都喝了,无药可救了。”
丁佐云一向都是十分镇静的,在面对死亡时也不例外,他只是镇静地问道:“为甚么?玉蘅,为甚么?”
玉蘅垂泪道:“因为你破坏了我们卫王义师的大计,你是民族的罪人,我不得不如此。”
丁佐云道:“甚么叫卫王义师?”
玉蘅道:“燕王杀了他的侄儿卫王,篡位到北京称帝……”
丁佐云道:“原来卫王还有许多死忠之士,号称义军?”他吸一口气,又道:“燕王卫王都是一家人,都是大汉子民炎黄子孙,我又怎么是民族的罪人了?”
玉蘅泣声道:“他们说你是的。”
丁佐云道:“他们?他们是谁?玉蘅,你做事难道不会去判断是非,一切都要听别人的?”
玉蘅道:“我师父说你是民族的罪人,要我置你于死地,我虽然替你辩解过,但师命难违,我也没办法,所以找只有陪着你一死,来消除我心中的歉意。”
丁佐云道:“你师父是谁?”
玉蘅道:“白莲教第十四世教主徐美英!”
丁佐云道,“甚么?你原来是白莲教的门下。”
玉蘅道:“是的,我就是白莲教中十大观音中的玉面观音,也是教主的十大弟子之一。”
丁佐云叹了口气,道:“玉蘅,我以为你是明辨是非的大汉子民,才愿意倾力帮助你,我留在福王府也是为了这个,否则我来王府的目的已达,早就该走了,你总不会以为我是为了恋栈这儿的富贵才留下的吧?”
玉蘅道:“我知道你们夫妇都是不羁神龙般的人物,我好羡慕你们,好尊敬你们!”
丁佐云道:“但是你却要毒死我?”
玉蘅道:“我是没办法,我师父说你一天不死,我们举义大业就多了一重障碍,你在这儿,已经破坏了我们几处的分坛,破坏了我们多年的辛苦布署。”
丁佐云道:“我破坏的是白莲教的害人场所,那里的情况你知不知道,简直不像人所为,连畜生都没有这样残忍。”
玉蘅道:“我知道这手段是有些不当,但是没办法,为了复国大业,总该有些人要牺牲的。”
丁佐云正色道:“玉蘅,你用错了字眼了,牺牲应该是志愿的奉献,而不是任意糟蹋别人的性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就是侵占、是掠夺,这种行为又与土匪强盗何异?”
玉蘅低头不语了。
丁佐云又道:“再说你口口声声以复卫王为上,到底是复谁的卫王?”
玉蘅道:“自然是卫王的子孙,我们奉之为首的朱三太子,是卫王的宗裔,他是统正宗的传人。”
丁佐云道:“那个人你见过吗?对他认识够深吗?知道他的确是为国为民的领袖之才吗?”
玉蘅讷讷道:“这个我不清楚,人是师父找来的。”
丁佐云道:“糊涂、荒唐,这么重大的事,尽凭你师父的一句话就信了?如果你师父骗了你,如果这个人只是她任意捧出来的一个傀儡呢?或者是她用来攫夺权势的工具呢?你不但自己糊涂地信了,还拖着一大批真正热心志士跟着你去胡来。”
玉蘅道:“我……师父不会骗我的。”
丁佐云道:“她是怎样的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至少你可以从旁观察到,她对那个朱三太子是不是十分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