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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已来到了门口,那儿站着一个汉子冷笑道:“你们别看不起这里的奴才,一个三四品的官儿,来到这儿,连奴才还不如呢?那些官儿见到了王府的奴才,都得垂手弯腰说话。”
丁佐云没理他,南宫燕却冷笑道:“那是这些官儿们骨头太软了,没出息,咱们江湖人却不受这股子窝囊。”
□□ □□ □□ □□两口子就这么出了门,连车都没坐,一迳走回了下榻的“安居”
小客栈,王府里也没有人追出来。
南宫燕倒颇感意外地道:“左云,很抱歉,是我闹得太过份,把你的好差事也弄砸了。”
丁佐云笑笑道:“不,你表现得恰到好处,一个跑江湖的妇道人家,是该有股泼辣之气的。”
南宫燕白了丁佐云一眼道,“泼辣?这都是你的好抬举,给我安排这么一份好角色,难道我还得表现出大家闺秀的模样儿不成吗?这些词儿全都是你先编好的,怎么你反倒批评我起来了?”
丁佐云道:“天地良心,我怎么是批评呢?我是说你的表现绝佳,维妙维肖,入骨三分。”
南宫燕道:“可是咱们这么一来,把咱们混进福王府的路子打断了,也把你的计划破坏了。”
丁佐云笑笑道:“破坏不了的!咱们这么表演一下,正显得咱们并不急于进王府去,反而能去除他们疑心。”
“疑心?疑心甚么?”
“福王府中江湖人出入频频,来往密切,显而易见是大有问题?
一个有问题的地方,必然是多疑的,咱们偏偏又到福王府侧来卖艺,你想想,那么人家会不会怀疑咱们是别有用心呢?”
“那么你认为他们邀咱们进去是一种试探了?”
“那倒不是,我看得出那个甚么叫玉蘅的姨奶奶是急着要用个贴身传话递消息的人,否则她舅舅王敬业也不会对咱们这么客气了……
不过那个叫喜儿的丫头故意对你蔑视,倒可能是一种试探。”
“那是甚么试探?地分明是嫌着我,想把我挤跑了,好跟你套近些……你没见她口口声声左兄弟,叫得多亲热。”
丁佐云笑笑,他知道女人有时会吃些莫名其妙的干飞醋,这种不可理喻的行径,最好是不加理会。
而南宫燕自己却有点不好意思,道:“喂,左云,你说那俏老妈儿是对我做试探,她究竟要试探甚么?”
丁佐云道:“她知道我不是江湖人,而你却是江湖上混的,所以在态度上撩拨你一下,你若是逆来顺受,足见我们是别有居心了,因为没有一个江湖女子能忍受别的女人当面抢走了她的汉子的。”
南宫燕红着脸“呸”了一声!道:“臭美,谁是谁的汉子?你要弄清楚一点,咱们只是逢场做戏,你可别当真了!”
丁佐云笑了笑道:“即使是做戏,也得像回事儿,进了福王府,咱们还得住一间房,偶尔还要表演亲热给他们看呢。”
南宫燕道:“那是干甚么?”
丁佐云道:“为了装点咱们的身分,否则咱们就不像是两口子了……再说,在那个凶险重重的地方,两个人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南宫燕“哼”了一声!
丁佐云道:“你有没有发现,王府的上上下下,个个全是练家子,我们再小心,也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
南宫燕还待争辩,丁佐云道:“想想那天在客栈的事吧,那个桃花浪子花冲就是从王府中去的,迷药也只有福王府这种大宅第才拿得到,那迷药是皇宫大内的秘方,寻常的百姓家是不可能取得到的,所以咱们最好还是别分开。”
不过南宫燕却想起了新的忧虑,道:“王府中男女的礼防很严,他们肯允许我们在一起吗?”
丁佐云笑道:“坚持一下还是可以的,王府中只有下人、仆役不能杂居,但有些书吏、账房、师爷等,都是可以携眷的,也有专为他们所设的居处。”
南宫燕道:“你去了,算甚么呢?”
丁佐云道:“经你那么一闹,我当然不能去做下人奴才了,不管我做甚么工作,名义上总要争个好听一点的。”
南宫燕道:“你也别打得太如意的算盘了,咱们已经负气出来,他们也没有来再邀,八成儿是吹了。”
丁佐云笑笑道:“吹不了的,目前他们只是在侦察观望咱们的态度而已,不相信咱们做出要离去的样子,他们的人就会出头了。”
于是,两个人开始整顿行李,收拾好家俱。
丁佐云到柜台,道:“掌柜的,把店账结一下,麻烦你们给雇辆车。”
掌柜的哈腰陪着笑脸道:“左爷,恭喜您了,在王府当差,以后还要您多关照呢,您尽管高升上任去,店钱早已经有人结过了……这儿上王府也不远,您先把地方安顿好了,再吩咐一声,小店自会把这些行李给您送过去。”
丁佐云道:“谁替我们结的账?”
掌柜的道:“是早上来接二位的那位罗爷,他一到就吩咐,要小的把花费账目算好,上威远镖局收去,你们前脚刚走,王老爷子就派个人来将账全算清了。”
丁佐云冷笑道:“他倒算得准,知道我们今天准备离开。”
掌柜的陪笑道:“王老爷子倒没有说这话,他只吩咐说二位的店饭花费,一律由他们镖局来算,也说二位若是再住下去的话,要小店小心伺候,账还是他们算。”
丁佐云心中有数,脸上却装出生气的样子道:“这算甚么?他有钱摆阔,我可不领这个情,该多少钱,我自己付,车子照雇,要说好上北通州!”
掌柜的一怔,道:“北通州?左爷,您上那儿去干嘛?”
丁佐云道:“跑码头卖艺去,告诉你,王府那份差事我没干。”
掌柜的一怔道:“昨儿个不是说好了吗?”
丁佐云一昂头道:“福王府那儿的气焰太盛,甚至连府里做奴才的仆妇、丫头都对我们夫妇颐指气使的,呼来喝去的,我们两人岂不成了奴才的奴才了?咱们江湖人吃不了这一套!”
他的声音很大,好像是有意说给谁听,果然门回传来一阵脚步声,跟着一阵哈哈大笑,道:“误会,误会,左老弟,你的火气太大了……”
然后就是王敬业高瘦的身材跨了进来,他“开碑手”的外号不是浪得虚名,未见如何行动,十来丈的距离,眨眼就来到面前。
丁佐云道:“王老爷子怎么来了?”
王敬业笑着道:“你们前脚离开,老夫后脚也到了福王府,原是有点小事去看看舍侄女玉蘅的,一去就听了贤伉俪的事儿。”
丁佐云道:“王老爷子知道了最好,并不是我夫妇不识抬举,实在他们欺人太甚了。”
他跟昨天玉蘅邀请他时,好像变了个人,不再是一副急功近利之状,装出副慷慨激昂之状。
王敬业却世故地一笑道:“误会,误会,是左娘子误会了,聘老弟入府,是舍侄女请准了王爷后再来奉邀的,府中早已知悉,所以无需再办手续,至于左娘子到府里去,有老朽做保,也必然没问题,但手续上必须经过一下。”
这时南宫燕也过来了,先给王敬业行了礼,然后道:“王老爷子,您来评评理,大宅院里规矩大,奴家是知道的,但是那位管事大丫头也太欺负人了,我们夫妇还没有一定答应受聘到王府去干活儿呢,她就对我吆喝起来了?”
王敬业正要开口,南宫燕又抢着道:“咱们左云在家里也是个进过学的相公,又不是去卖身投靠,干嘛要吃这一套呀?所以我们两口子商量的结果,觉得还是回去吃江湖饭的好。”
丁佐云这时也端了起来道:“正是这话,王老爷子您也许没瞧过我们的玩意儿,我们就是没办法,才走上了这条江湖人不齿的未路,但我们却不是一般混吃骗喝的江湖人,手底下多少有几套真玩意,我们若是肯将就,混个教拳护院的,还有人争着要,无非是为了贪图一点自由,才干上了这一行。”
王敬业的涵养还真好,以他的赫赫盛名,听着这一对默默无名的夫妇信口吹嘘,居然毫无愠色,还是陪笑,道:“老朽没拜识二位的功夫,我那外侄女儿可瞧了两天了,她是不轻易赞许人的……”
南宫燕还是不领情,哼了一声,
王敬业又道:“当然也是因为二位确实是有真才实学,才想借重,上午的事是丫头喜儿没说清楚,玉蘅知道了,已经好好地骂了她一顿,特央老朽再来奉邀二位。”
丁佐云看看南宫燕,她也做作地思索了一下,然后道:“老爷子,您老人家这么对我客气,我们不能不识好歹的,可是有一样,那天晚上姨奶奶也没说清楚,要左云到王府去当差,到底是甚么名份?”
王敬业一怔道:“左家娘子,这倒使我难以回答了,王府中若正式用人,须由内务府选派,那是另一番手续,也是朝廷正式品级的顶戴官真。”
南宫燕笑道:“这个我知道,我家左云进过学,只是一名秀才而已,没有中过举,自然不敢奢望正式当官老爷。”
王敬业道:“其实那倒不难,混个几年,只要会做人情,肯花几个钱,在内务府里先补个缺,捐副顶子,再出王府报请开发实缺,那也是很普通的事,只不过初来乍到,可就不行……”
南宫燕道:“我说的也不是那条路。”
王敬业道:“要说身分,还有一条路,至于不经内务府,算是王府私下雇聘人员,那是没甚么身分的。”
南宫燕道:“没有身分,总有个称呼,像管账的师爷可以称先生,使唤的小厮却只能做下人奴才了。”
王敬业笑道:“左家娘子原来争的是这个?你尽可放心,我们左老弟既然进过学,文武双全,总不能委曲他做下人呀,王府聘他是教席先生。”
丁佐云有些受宠若惊,道:“啊!教席先生,教甚么人?”
王敬业道:“福王没有世子,他本人封爵挂帅,自然不必再受教了,老弟教的是舍侄女等一干女弟子,她们已过了读书的年龄,而且兴趣也不同,学些甚么可不知道,反正老弟博学多才,哪一行都能教。”
南宫燕笑道:“这倒是选对人了,我家左云是百艺俱通,百样稀松。”
王敬业道:“左娘子说笑了,不过王府中教习先生很多,并不见得都是来教学生的呀!”
南宫燕道:“那么我去了又干甚么呢!”
王敬业道:“也是教席,教授舍侄女练武。”
南宫燕笑道:“王老爷子,您别开玩笑了,福王府的姨奶奶们号称十二金钗,个个都有一身精绝的武功。”
王敬业笑道:“艺有未尝经我学,总不能百艺俱通,大家切磋一下,总有进益的,再说左娘子是老朽推介的,也不能太委曲你呀!”
南宫燕笑道:“您这么一说,更叫我不好意思了。”
王敬业也笑道:“现在大概二位肯屈就了吧?老朽亲自陪二位前去,老朽的车子就等在门口。”
丁佐云这才道:“这太不敢当了,怎敢麻烦老爷子?”
王敬业道:“应该的,应该的,早上是老朽恰好有事,抽不开身,去慢了一步,否则也不会有那些不愉快了。”
在王敬业的恳邀与力促之下,丁佐云两口子总算又上了车。
他们只带了随身的衣服,其余那些卖艺的家当,王敬业说带去王府不便,不如寄放到他镖局去。
□□ □□ □□ □□到了福王府,王敬业的面子似乎大多了,车子直入内院,玉蘅也亲自出来迎接,向他们道了歉。
当时就召来了王府的总管莫谦,着他当面下聘书,却有一项小麻烦,在手续上要填写一份简历表的。
丁佐云倒是毫无犹豫提笔直书,看他的一手字,还真不赖。
他自己这个“左云”倒是货真价实,确有其人,是他在江湖上的一个好朋友,已于去年远赴南疆游历,一时不可能回来,所以他可以放心地借用这个身分。
但是南宫燕这边,他只有胡谫一些了,写完之后交给玉蘅。
玉蘅一看,微微娥眉道:“左先生,尊夫人姓小?”
丁佐云笑道:“回夫人的话,我这浑家名叫‘小燕儿’,可不是姓小,她的真姓名是甚么?可没人知道,她是二岁时,被她师父在路边抱来的,见她长得雪白聪明,江南的春天时节,燕子满天飞,就取了这样一个小名儿,以后就随着她师父的班子,浪迹天涯……”
玉蘅道:“小燕儿,好名字。”
丁佐云又道:“她学会了这一身杂耍功夫,但始终没个姓名,现在她跟着我,倒不妨冠上夫姓……”
他提笔要加,玉蘅笑道:“不必了,只不过是个手续而已……”
总管莫谦当场完成手续,先行告退,王敬业笑道:“好啦,二位安心在这里干活,老夫还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