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雷仙姑欠身,极感伤地道:“贫道这里先谢谢姑娘了……只要姑娘肯帮忙,这件事实在不过是举手之劳。”
江芷道:“既然是这样,前辈请关照吧。”
雷仙姑道:“姑娘是不是住在竹舍之内?”
江芷点头道:“是!”
雷仙姑道:“那竹舍之内,一共有五间房子。四间是边间,正中一间是当年我师兄鹤道人坐修之处,鹤师兄也就是在那间房子里坐化的。”
江芷心里不禁想:她跟我说这些又是干什么?
雷仙姑接道:“我师兄坐化之后,那具色身,仍在那间房内,那本《一心集》,也就在房内石台之上。”
江芷怔了一下,道:“前辈的意思是……”
雷仙姑道:“就请姑娘拿来与贫道,不胜感激之至!”
江芷苦笑着,道:“请前辈原谅……这类偷窃之事,我实在帮不上忙,我……要去了!”
雷仙姑神色一变,忙说道:“姑娘留步……姑娘你莫非眼见贫道就此丧生不成?”
江芷叹息道:“前辈原谅……我实在不能偷人家的东西!”
雷仙姑沉吟着道:“这也难怪……唉!你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既然这样,我再想一个折衷的办法……好吧,这样姑娘就不会感到心里不安了。”
她于是道:“那本《一心集》一共是一百二十六页,共分子、丑、寅、卯、辰……
等十二篇,烦请姑娘把最后一篇,也就是“亥”篇中最后一页,抄写下来与我,这样可好?”
江芷想了想,轻轻叹息一声,道:“好吧……”
雷仙姑顿时脸上一喜,感激地道:“姑娘这么做,与人无损,可就帮了贫道的大忙,不啻是贫道的救命恩人。”
江芷答应下来后,心中不无后悔,只是却也不便再反悔,叹了一声,正待转身而去。
雷仙姑却道:“姑娘再等一下。”
江芷道:“前辈还有什么关照?”
雷仙姑道:“正中丹室,乃鹤师兄当年修真之处,有厉害的杀招埋伏,姑娘进门之时必须当心。”
江芷一惊道:“这个……”
雷仙姑一笑道:“姑娘只要小心注意一下,用不着害怕。”
说时,由身上取出一张桑皮纸,打开来,乃是一张极为详细的图。
这个道姑用留有长长指甲的手指,在地图上指点着,道:“姑娘请看,这是我多日来居高临下,观摩出竹屋的一张简图,这一间就是鹤师兄坐化之处的丹室。”
江芷仔细地在一旁看着。
雷仙姑继续指点道:“贫尼是由那丹室顶上的五宫圆形阵门设计,猜想出丹室内地面,必系五色石子所拼凑而成。鹤师兄最擅五行布阵,丹房内五色石子,也就象征着金、木、水、火、土各门幻景,姑娘你只须参照贫道这张草图行事,必将无害。”
江芷举目扫过那张草图,只见画得十分清楚,丹房内地面上有很多圆圈,也有叉叉。
雷仙姑道:“凡是打圈处,皆可行走,打叉之处,却千万不可轻视,姑娘你可要注意了。”
江芷这时才知,对方竟是一个精明干练之人,设想着她如非走火入魔,行动不便,实在是一个十足的厉害角色。
她把那张图折叠好了,收在身上。
雷仙姑道:“贫道当于今夜子时,在左侧山峰等候,料必姑娘定可成事,大恩不言谢,一切请多珍重。”
江芷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遂告辞转回。
她走了百十步,回头再看,只见那道姑用双手在雪地上撑着,把身子退隐于松树背后,果然是一个行动不便之人。
灯下,江芷把一碗经过三沸之后的地果汁液,小心地灌入任剑青的嘴里。
饮下之后,哑巴秦双波帮着把任剑青轻轻地放置在床上睡好,看起来,他鼻息均匀,睡得很好。
江芷轻轻地翻开任剑青的眼皮,仔细地注意着后者的瞳孔变化,秦双波表情沉重地在一旁拿着灯,他知道这必将是要紧的一刻。
二人静静地期待着。
过了一会,江芷紧张的面颊上,带出了一丝笑容。
她收回手,又把了一下任剑青的脉道,才向秦双波含笑点点头道:“他已经不要紧了。”
秦双波一时喜形于色,连连向她打躬为礼。
江芷闪身不受,道:“秦师兄不必多礼,小妹愧不敢当。”
她向床上的任剑青看了一眼,对方那张原来极为晕红的脸,此刻已渐渐复元如初,她知道这位武林异人,在得到自己奇药治疗之后,势将快速地复元,不出半月,将能复原如初,自己得卸仔肩,总算做了一件好事,也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她悄悄地退出房外,秦双波随后跟出去。
江芷微笑道:“秦师兄大可放心了,任师兄这一觉要睡很久才会醒过来,醒来之后,他的病也好了一半,以后只要再继续服药三次,就可以痊愈了。”
秦双波满脸感激之色,咿咿哑哑地比着手势,江芷实在是不懂,却可以猜出来,是一番感谢之词。
她佯作出一副疲倦的样子道:“秦师兄你偏劳一下,请守候在任师兄旁边,也许他过一会还要喝水。”
秦双波连连点头,向着她抱拳打躬,遂步入任剑青房内。
江芷心怀鬼胎地转回到自己房内。关上门,匆匆取出了日间道姑交与自己的那张草图仔细地又看了一遍,心里忐忑不安!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她细细地盘算了一下,觉得那个道姑实在可怜,自己的行为虽是有欠光明,却也旨在救人,事不宜迟,不如依言行事的好。
想到这里,就把身上整理了一下,听了听室外动静,轻轻开门步出。
竹屋内并无外人,仅有的两个主人,一个在睡梦之中,一个却在病榻侍候,自己正可以放心行事。
话虽如此,那个哑巴秦双波仍不可轻视,万一要是惊动了他,那实在是一件尴尬的事情。
她不得不格外地小心,凝神屏息,悄悄地走向正面堂屋,堂屋内燃点着两盏松脂油灯。
道姑所授予的那张草图在身上,她取出来参照一下,推算那间昔日鹤道人的丹室,就在北面的正中位置,只是北面是一面死堵,并无入口。
江芷心里暗暗一惊,再看图上并无注明入口之处,可见那道姑是疏忽了。
那面墙全系青色竹条,一条条拼凑而成,其上并没有窗户,倒是有一具装饰用的羚羊头钉在壁上,羚羊的角用来注油点灯,设想得甚是精细。
江芷盘算着如有暗门,必与这具羚羊头有关。
身形一拱,蹿身而起!
江芷既有‘玉流星’这个外号,足证轻功之优异,这时身子纵起来,一双手轻轻向着羊角上一挂,整个身子吊在了半空。
羚羊头栩栩如生,睁着一双大眼睛,两只耳朵竖得长长的。
江芷略一注视之下,已发觉到耳朵与头顶连接处,有两道如同刀切过的横纹,她试着伸出一只手,在羊耳上按了一下,发觉出耳朵是活动的,用力地拉了一下,一只耳朵应势而落,却意外地发现出耳朵的根部,连接着一个极为细小的绳索。
看到这里,她心里已有主见。
当下如法炮制,把另一个耳朵也取到手中,试着扭了一下,整个的一面墙,这时有吊起之势,再加些力量,羊耳根部绳索加长,足下遂现出了一个秘门。
她把整个身子的力量,全吊在一双羊耳之上,于是一扇竹门高高升起,现出了内掩的奇妙丹房。
江芷匆匆提着气,闪身步入。
她身子方自进入门内。那扇吊起的竹门,遂又慢慢地落了下来,羊耳由于绳索的收缩结果,仍然合好如初,设计之巧,非目睹者不知其妙。
这扇秘门落下之后,丹室内丝毫不觉阴暗。
江芷因受那道姑事先警告,生恐踏中埋伏,入门即靠壁而立,不敢擅入一步。
她背着墙,仔细地向着面前的丹房打量一番,发觉到正如那个道姑所说:这间丹房果然是五角形,地面上是用五种不同色泽的方砖砌成。
光亮是来自两盏长生灯!
长生灯是两只铜灯盏,灯盏一次注油,足可十斤,整个丹房里,有了这两盏灯,显得极为光明。
因为这间丹房是五角形,所以有五面墙,使得江芷不胜惊异的是,五面墙上,镶饰着大小不同,足有数千面之多的银色奇光碎片。
灯光耀映之下,这千百面银色碎片,耀出了一天星光,万点银芒,乍看之下,真是眼花缭乱。
江芷不得不暂时闭上眼睛镇定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再睁开眼睛,继续地向室内观察——宽敞的丹房,陈列着一列石案,石案上整齐地设置着各类道家法器,举凡鼎炉钟剑,无不具备,正当中的地方,挖有一个丈许见方的水池,就在水池正中设有一个玉石的莲座,莲座之上,跃坐着一个羽衣星冠,全真的道人。
那个道人自然是鹤道人的色身了。
如果江芷事先不知道鹤道人早已坐化,此刻定必会把道人已经坐化的色身当成了活人。因为看上去完全是一个活着的人,长眉凤目,悬鼻丹唇,下颏的一部美髯,简直是个活生生的道人,哪有半点死态?
道人所坐的莲台下面,显然是一个泉眼,泉水淙淙,清澈可鉴,在丈许方圆的池内,还养有一对金色的大鲤鱼,二鲤戏水,更增无限情趣。弥漫在整个丹房之内的氛围,有一种说不出的悠闲出尘的感觉。
任何人目睹这番景象,都禁不住会悠然神往,对莲座上那个羽衣星冠的道人油然起敬,潜升出无比的向道诚心。
道人莲座池前面,有一个白玉矮几,几上置着一口看来迟钝的剑,一卷书和一只铜铃。
江芷注意地看了一下,书卷上有《一心集》三个古篆,就是这本书!
江芷这一刹那,真有点像做贼的感觉,心跳得很厉害,任何人在这种情形下,想要动丹房内的任何一件东西,都一定会有和她一样相同的感觉。
这时候,她真是犹豫极了。
靠着墙,她又定了一会儿神,才决定去翻阅那本书。
首先她注意到地上的五色石子,正和道姑所绘制的草图所猜测的一般无二,同时她也注意到道姑所标示的安全部位!凡是打圈的地方,必是一块黑色的石面,为了证实这一点,她用掌力向着身前一块红色石面上击了一下。
果然掌力击处,满室红烟,只觉红雾弥漫中,四壁点点银光,有如银河天系的万点寒星,顿时使得人眼花缭乱。
江芷如非是身已入内,隔岸观火,也万万抵受不住这般玄奥之术,早已昏倒阵内了。
如此过了足足半盏茶之久,眼前幻景才逐渐消失,江芷注意看时,才发觉到室内一切仍如原状。
她于是第二次聚精会神,再用掌力向着黑色的石面上击了一掌,掌力过处,并无异状。对于道姑的这种奇妙猜想,料事如神,她也禁不住深深折服。
现在她可以放心入内了。提起了一口丹田之气,施展出登萍渡水的轻功绝技,一连三四个起落,足下所踏之处,皆是黑色的石块,稳如泰山地到了那个白玉几前。
她以紧张的心情,拿起了几上的那本《一心集》。
那是一本全系极薄极薄竹片所缀制而成的书册,书目果然是按子丑寅卯等十二时辰分类书就,内里字体,各种体法不一,间以熊仲马经各类坐卧不一的姿态,确是一部前所未见的奇书。
她无暇多看,匆匆翻到了“亥篇”,篇目上标明着“一心神功”。
如果她再能细想一下,就可知道这“一心神功”,绝非那道姑所说的什么出窍撒手功夫。
她依照雷仙姑所嘱,翻到了亥篇的最后一页,见这一篇分为汉文与梵文各占一半。
梵文她是一窍不通,如观天书。
汉文她认得,只见上面不过写着二十八个大字,细看一遍,见写的是:“肺宜长居于坎位,肝宜却向到离宫,脾宜呼来中位,合五气朝元入太空。”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了来时匆忙,竟是忘了携带纸笔,这将如何是好?再要回去拿,又怕事机败露,心里一盘算,无可奈何,只得把汉文存于记忆,那半篇梵文,只得舍弃了。
好在那道姑关照自己时,并未提及到梵文,也许那些梵文的意思,是和汉文意思一样,汉文是依照梵文翻译出来的。
这么一想,顿觉有理。
于是她就不再细看梵文,只把简易明理的二十八字汉文看了两遍,确实记于脑内之后为止。
也许是好奇心的关系,她随便翻了几页,看到了一篇,绘制着一个女人赤身盘坐,这一篇并无梵文记载,却缮写着一首如诗歌的文字。
江芷绝无一点偷窥的念头,可是她的眼睛却自然地落在了那篇文字之上。
只见那篇文字歌诀,写的是:
“宇宙有至理,难以耳目契,凡可参悟者,即属于元气,气无理